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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楼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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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在纸上写下安颂和李汉维的名字,他们结婚的日期,方剑华的名字,她所记得的关于他们的事情,每一行字下面都划了线。她犹豫一下,慢慢写下楼风的名字,又迅速的用笔涂黑。楼兰想,她所有的混乱,只因为这一切,看起来要和他交织在一起罢了。她支着下巴出神,两年半了,她以为她已经可以开始不一样的人生阶段,可是不过是小小的会遇见他的可能,就让她手足无措了。

过完新年寒假就近了,各门课业的报告论文和小组讨论也都逼到了眼前,楼兰忙得天翻地覆,路遥听卢文云说起,也知趣的不来打扰她。圣诞节她心里那一点小小的动摇和思绪于是更被冲散的无影无踪。

等到论文和报告递交上去,回国还是不回国这个问题就像哈姆雷特的生存还是死亡一样折磨着楼兰的脑神经。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出来一年半了,回去看看吧,安颂都要结婚了,别的同学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回墨海看看父母。可是理智又冷酷的折磨她,彷佛有另一个声音在嗤笑她,找到这么多理由,潜藏在背后的,不过是想回去看一看,他是不是还像记忆里那样,是不是过得还好,可是这一点点隐秘的期盼之后,又有更多的惶恐和害怕。

期末课程成绩最终都挂在院系的网页上,楼兰翻了一下,AB+收获了一堆,顺手点到学校论坛里,看到有同学发出来回墨海的特价机票链接,点过去只见还有一张的余票,楼兰来不及多想,就立刻抢了下来,两分钟内付款完成,手机上立刻收到确认的信息。

楼兰吁出一口气,到最后,回去还是不回去,原来却取决于一张特价的机票。

定下行程,楼兰给安颂打电话,拐弯抹角的打听婚礼的状况,支吾了半天后说:“那李汉维那边呢?他父母家人来不来?亲戚多少?还有什么朋友同事来?”

安颂不知道她的曲折心思,爽快的在那边说:“他爹妈当然来,就他一个独子,据说什么叔叔婶婶堂兄堂弟的都要来,他家亲戚两桌吧,还有当然是队里那些人。”安颂停一下,楼兰的心也停一下,“可惜你哥哥和队里十来个人来不了,听说有任务。”

楼兰的心跳得紧一下,慢一下,血液一下子冲上来,又退下去,有一种骤然放松的晕眩感,她喃喃道:“是么,这么不巧。”

安颂哑然,“你不知道?”

“最近很忙。”楼兰打岔过去,又问了一些安排,约好婚礼前就过去帮忙,才挂了电话。她按着心口,明明已经是两不相干,已经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那么久的时间,可是真的要回去了,心脏却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为了任何一个消息都会别别的乱跳。

楼兰回到墨海和父母一起过年,过完年就去了平南。平南彷佛没有什么变化,机场也还是老样子,当感应门打开,从外面吹进的寒风卷起楼兰的衣角,看到机场外来来往往接送的人和车,楼兰差一点有错觉,在那里,会有一个人等她,像过去很多次一样。

平南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连安颂,都彷佛除了发型外也没有什么变化。楼兰任由安颂好好把她损了一顿,认了重X轻友的名头,才跟着她和婚庆公司过目了一遍婚礼的所有安排,婚纱、妆面、仪式、酒店、司仪,诸如此类一切的烦杂,安颂彷佛都能倒背如流。楼兰看安颂眉飞色舞的介绍,笑着道:“以前你不是最烦小事的,现在没想到,倒是事无巨细,你都头头是道。”

安颂哼了一声,“那是,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啊,要不是小李子队里事多,我也得让他好好参与参与,本来是两个人的事,现在都是我一个人忙。”

“哎,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和他好上的。”楼兰推了推安颂的胳膊,“一直都瞒着我,现在还不如实招来。”

安颂突然忸怩起来,“还能怎么样,反正阴差阳错的,就这么着了。”

楼兰不依不饶的揪着安颂一定要她说,安颂急了,反过来道:“还说我呢,你自己当初一会和原誉为分手,一会又搞得神魂失落的回学校,一会突然又出国去,连个缘由都没有。出国了也不跟我联系,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楼兰怔一下,立刻笑,“好么,反过来跟我算账了,这次可是你要结婚,小心婚礼上我们闹你。”

安颂狡猾的一笑,“你是伴娘,还想闹我,到时候别我没倒下,你先给人灌醉了。”

楼兰和安颂互相调笑了半天,一旁的婚庆服务人员倒还好没有厌烦,楼兰看着这许多人喜庆的脸色,突然觉得,也许回来是对了,她不该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把别人都隔得远远的。

在平南住了几天,楼兰终于慢慢定下心来,不再总有触景生情的感觉,过去的毕竟还是过去了,她对自己说,也许就像钱宽说的,回忆其实没有什么力量,那许多担忧和惶恐是她自己强加上去的。

要办好一个婚礼还真是不容易,楼兰跟着安颂跑了许多次,一一定下各种细节,办仪式的酒店,就去了不知道多少次。安颂要求颇高,因为想起仪式现场定的鲜花颜色到底和酒店布置合适不合适,不得已,楼兰又跟着她跑一次酒店。恰巧酒店另有新人在办酒,安颂拉着楼兰在一旁观摩,一面指指点点,正评价的兴起,安颂的电话就响了,一看号码是李汉维,当下笑眯眯的接起来,说不到两句,楼兰就看她的脸色变了,将手机递了过来。

楼兰莫名所以的接过手机,电话那头是李汉维的声音,“楼兰,跟你说件事,你听了先别急。”

楼兰的心一沉,不由自主就想到楼风,李汉维在电话那头继续说,“你知道队长带了一个小分队出任务,现在任务是完成了,可是队长他受了重伤,当地医疗条件不好,只做了简单处理,已经决定先把队长运回平南再手术……”

楼兰攥着手机,听得很仔细,可是后面李汉维的话,完全都没有在她脑海里留下什么印象,她只是机械的说:“好,我知道了。麻烦你有了消息再告诉我。”

楼兰挂了电话,回头看见安颂担心的望着她,摇摇头说,“没什么。”

安颂体贴她,立刻叫了车子和她一起回家。楼兰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景物掠过,觉得整个人麻木而茫然,心里只是算计,李汉维没有说到底伤成什么样,可是既然还能支撑回平南做手术,大概还不会危及性命,现在已经知道要回平南,最快大约晚上就一定可以到,手术如果连夜做,明天一早应该就可以知道结果。楼兰反复的计算、衡量,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彷佛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利害关系,她只不过是替人筹划一样。

直到看见李汉维从安颂的住处迎出来,看见那熟悉的制服,楼兰的心,突然一抖,所有的担忧和害怕突然泛滥出来,楼风到底会怎么样,他会不会离她而去,永远的……楼兰跑到墙脚边呕吐起来,她知道,她身体的反应最忠实,甚至忠实过头脑,每每她的神经要承受不了刺激的时候,她的肠胃最先反应出来,她知道自己有多么难以面对这个问题。
第 16 章
军区的医院旁边,就有小型的军用机场,楼兰在医院里等得如坐针毡,一听见轰鸣声,就立刻奔向门口,早有医生护士等在一旁,立刻担架接了过来放到病床上推进手术室,她连一眼都不曾瞥到。

团长师长已经来转过一圈,叮嘱了几句,留下李汉维陪着楼兰,安颂不放心,也在医院陪着。楼兰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走了一次又一次,她坐不下来,不走动走动心里就烦得不行。

命运彷佛总和她开玩笑,是不是每一次她离开他,再回来,都要让她发现,她会失去他?还是其实,只不过这是一再的告诉她,她已经失去他了。

都说人有潜意识自我保护的功能,不愉快的记忆,会自动的被放弃,她想这个理论应该是对的,很多时候,她都会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会闹到最后分手那步的,她都想不起来,两个人怎么会变得那样的决绝,或者因为,她其实内心里,从来没有真的能接受过。

楼兰望一眼手术室的灯,转身低头又往长廊的另一边慢慢踱过去,整个长廊里,只听见她自己的脚步声。

“楼兰,休息一下吧。”安颂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臂。

“让我走走,我心烦。”楼兰低着头继续走。

那时候,她和楼风的关系,有时候好有时候坏,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她容忍,要她姑息,她太爱他,惶急的要抓住一切爱的表征,她在每一个夜里揣度,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那样,她想得太多,想得失去了自己,她放弃了太多的自己,所以希望他能弥补,可是他做不到。他们不能公开,不能亲密,到了最后,她觉得连在家里,都是不安全的,她只是暗夜里的影子,随时都不存在的影子,只有两个人温存的那一刻,她才能切实的觉得,他还是她的。

那时候,到底是因为她太幼稚不成熟,还是因为,他真的爱得不够多?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楼兰只觉得头疼欲裂,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假设。过了很久,她才能再让自己去想,去思考。其实直到现在,她也没有答案,她心里宁愿是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也不想去质疑自己曾经的付出,是不是换到过一样的回报。

楼兰吐一口气,自己还是没有绕出来过,可是现在,她也不想再去绕了,如果楼风能够平安无事,过去的那些事,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楼兰不知道自己在长廊里走了到底多少圈,手术室的灯才熄了,她以前一直觉得,电视里那些家属扑到医生面前抓着医生左摇右晃的情节多半可以算是杜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心情有多急切,即使手术医生看起来也一样疲劳不堪,她还是殷切的望着他,指望他能多说一些。

“是5。56毫米的步枪弹,幸好都是碎片,肋骨断了两根,切入肺叶那块比较小,也不深入……”医生啰哩巴索的都是在和李汉维解释一些问题,楼兰在旁边听得七上八下,又不敢打断,“主要是还有空尖弹的撕裂伤口,大面积创伤,失血很严重,现在情况暂时还算稳定。”医生又停一下,神色显得有点为难,“只是左手上的贯穿伤口比较麻烦,打碎了主要血管和神经,现在都连起来了,但是恢复很难,可能以后……”

楼兰想问问题,可是嘴一张,只觉得喉咙干哑,说不出话来,李汉维替她打断医生的话,“这些以后再谈,只要人没事就好,队长多久才能醒过来?”

“麻醉剂量中等,大概四、五个小时应该苏醒,不过也取决于伤者的健康情况。”医生侧过身子,病床刚从手术室缓缓推出来,“后面的事,值班医生和护士会和你们交代。”

楼兰已经奔到病床边,隔着护手的手臂,输液架,望着病床上的楼风。她望着他的脸,那样熟悉,又好像有点陌生,彷佛全无生气,连唇色也是灰白的。李汉维和安颂也跟进病房,一直到医生和护士交代完毕。

已经是过了半夜,楼兰不肯再让安颂陪着,一定让李汉维带着她回家。

安静下来的病房里,只有输液管里轻微的点滴声和监控仪器的嗡嗡声,楼兰坐在床边,出神的望着楼风。

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可以过去,也都能过去,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了。楼兰伸手握住楼风的右手。


楼风微微动了动脖子,身体的各个部分彷佛还不是自己的,全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下,渐渐的,才觉得手脚躯干都恢复了知觉。喉咙里像被火燎过一样疼,他咽了口唾沫,聚集起视线扫视眼前的房间,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微微的光透过窗帘映射进来。天花板,输液架,床头柜,他的眼光落到床头柜上伏着的人影。

楼兰,他闭了闭眼,怀疑眼前的是错觉,他再睁开眼,费力的侧过头去看。窗外的天色渐渐有点亮,微曦的晨光映在她披散到一边的长发上,照映出半边的脖颈,脸的轮廓,微微颤动的睫毛,那是楼兰。

楼风望着趴在床头柜上的楼兰半晌。左面的肩膀和手无比的沉重,他努力的抬起右边的手臂,轻轻的触到楼兰的发梢,停在那里。

他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楼兰,一时辨不清到底自己是什么情绪。


楼兰彷佛听到病床上传来细微的声音,猛然睁开眼,楼风正努力摸索着床头。

“醒了?”楼兰站起来,按铃把护士叫进来。

护士立刻通知了医生,进来几个人,依例检查一遍,楼兰见医生的神情放松,也知道没有什么问题,照例再被叮嘱一遍注意事项。

楼风彷佛是完全清醒了,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楼兰。

楼兰咳嗽一声,垂下眼坐到床边,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半天才慢慢说:“安颂说她要结婚了,我回来给她做伴娘。昨天李汉维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任务受伤了。”

“今天几号了?”楼风慢吞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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