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十里春风 >

第243章

十里春风-第243章

小说: 十里春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奏疏原本是应该由慕容谐来批阅; 但是慕容谐伤重; 甚至不能起身,所有事事无大小,全部由他来统领。

    慕容谐的书房里除了他一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这个地方是这三分之一的天下权力中枢所在,所有的军国大事都在这里商议,不知有多少人能出入这里为荣。可是慕容定这会却没有半点兴奋,他看完最后一封奏疏; 浑身上下的力气被耗费了大半,他身体重重向后倾压,落在了坚硬的实木凭几上。

    他一只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微微睁眼,看着面前的奏疏。

    他重重的喘口气,等到那股疲乏劲过去,站起来大步就向外走去。

    慕容谐的居所之外,守备森严,处处可见佩刀的卫士。慕容定越过那些卫兵,直接推门而入。

    室内涌动的药味,令人不适。慕容定轻轻走到慕容谐榻边,慕容谐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慕容定怔怔看了好会,伸手招过一旁的医官,轻声问,“丞相伤势如何了?”

    “伤势沉珂……恐怕……”医官对着慕容定不敢胡作玄虚。

    慕容定听后,心下一沉。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慕容谐那里。他轻轻向外挥了挥,示意医官退下。医官求之不得,立刻垂首轻手轻脚的走到屏风外。

    慕容定轻步到慕容谐榻前,袍子下摆一撩,坐了下来。

    慕容谐受伤的消息此刻还是对外封锁,所以慕容谐其他三个儿子,全都不在身边,慕容谐也不召见他们。

    在他身边的只有慕容定一人。

    慕容定看着慕容谐,这个男人在他眼里是个高大强壮有力的人,不管什么事到了他手里,就没有不可能的。年幼之时,他甚至将榻上的人视作榜样,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日要成为一样的人。

    可是现在,慕容谐原本乌黑的头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银发,那意气风发的眼睛旁也多了许多沟壑。

    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老了。

    慕容定突然有些心酸,他垂下头来,不敢再去看榻上昏睡的慕容谐。

    不知道在榻边等了多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慕容谐尝试着动动手指,发出些微声响。慕容定浑身一个激灵,脑中那点睡意彻底驱逐出去,“怎么,好点了没有?要不要叫人来看看?”

    慕容谐摇摇头,“外面的事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慕容定过了会说,“京畿附近已经布下重兵,以防不时之需。边境处也没有任何异动。”

    慕容谐点了点头,“嗯,长安乃是重中之重,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要是想对你如何,必须要突破长安。长安就是你的命,丢哪儿都行,就是不能丢了这里。”

    “是。”慕容定垂首。

    慕容谐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开口,“夫蒙陀那里怎么样,他听不听你的话?”

    “夫蒙将军对我的话,很遵从。”

    慕容谐笑了一声,嗓音嘶哑,如同树林里头的老鸦。

    “这个老家伙,脾气倔的很。当初那么多人,就他一个敢和我顶。”慕容定说着咳嗽起来,慕容定端来热水,一口热水喝下喉咙,嗓子里的痒好了些。慕容谐眼眸转过来,盯住慕容定,“这样的人平常我用着也就罢了,毕竟他也是个有才能的人,打仗是把好手,就算说出去,还能挣个心胸宽广的名声,但是对新君来说,他这个脾气就是个刺头。不好好整治,以后面对下面的人,还怎么能抬起头来。”

    慕容定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慕容谐闭上眼,从喉咙里长长的吐出口气,“这个刺头,不拔不行,但是拔了又是损失。毕竟他劳苦功高,打仗的时候用得着他。”

    慕容定沉默不语,慕容谐闭目好会,开口,“不过要是这个刺头威胁到了你,还是拔掉为好。”

    “阿叔……”慕容定出声。

    慕容谐摆了摆手,“不用你来做恶人,我来就行了。我到时候会把他贬谪到五原郡去带兵,如果他面无愤懑的话,那就好,要是他说了甚么,有半丝不情愿,就杀了他。”

    慕容定一愣,但很快点头,“是。”

    “用人之道,高深的很。我用了他,如果临走的时候不给他点教训,到时候你用起来就不会那么顺手。”慕容谐感受到身体内气力的流失,抓住他的手,“对于那些鲜卑武将,你记住,该给他们的,给他们。但是他们若是不从听管,只管杀。”

    “我明白了。”慕容定颔首。

    慕容谐见慕容定全部点头答应,终于稍微放松了些,他重重躺了回去,长叹,“上天留给我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他双眼盯着帐顶,“我原本想着,来日方长,我还可以慢慢教你。看样子是不行了。”

    慕容定咬住下唇,和个孩子似的,半晌他转过头来,“不要想多了,你好好养伤。到时候可以把所有的事教给我。”

    慕容谐听后莞尔,“你这小子,是想要把我脑子里头的那些东西都给挖走是不是?”他说完,眼里透出一股寂寥,“我也想都给你。这天下,这权势,我都留给你,可是如何去走,却只能看你了。”

    慕容定心底一股酸涩,他拼命压住心头涌动的辛楚。侍女把熬好的药汤端上来,慕容定亲手接过,亲口尝了尝,试了温度之后,才去喂慕容谐。

    慕容谐服药之后,慕容定看着他重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悄悄退出到门外。

    门外杨隐之正在等着。慕容定入住丞相府之后,随便把杨隐之给带了过来。

    “查的如何了?”慕容定见面就问。

    杨隐之叹了口气,摇摇头,“丞相身边的那几个人都已经问了,拷打的也都拷打了,彼此分开,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都说马突然发疯,把丞相给颠下来。”

    慕容定听后,面色越发阴沉。惊马之事并不少见,马这动物,看起来驯服之后温顺听话,但是小小的疏忽就能引得它焦躁不已狂性大发,甚至发狂起来,能把背上的主人给踩踏致死。

    杨隐之抬首,欲言又止。这不管怎么查,都像是普通的坠马。实在是查不出其他的猫腻来。

    “那匹马呢?”

    “伤过人的马不能留,已经被人宰杀了。”杨隐之轻声道。

    慕容定切了声,杨隐之满心莫名,难不成慕容定还要找一匹马的麻烦不成?

    慕容定看着杨隐之惊诧的目光,嘴一撇,没说什么。

    慕容谐的命令很快就下了,将夫蒙陀调往五原郡,夫蒙陀接到任令,先是一怔,而后马上带着几个亲兵还有家仆上路,甚至连家都没有回。当天就出了长安城。

    这一幕被人看在眼里,引起了一阵小小的不安。

    夫蒙陀心直口快,以前对着丞相常常有话就说,现在获罪贬谪,其他人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待遇?

    贺拔盛上了慕容延的门,慕容延自从从洛阳回来之后,一直闭门谢客,从来不和外头的人打交道。除非上朝,不然还真的难见到他。

    贺拔盛上门,在家仆的带领下在府邸里头绕了好几个弯儿,才见到在湖水边垂钓的慕容延。

    贺拔盛一见,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上去,“这都到甚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钓鱼?我不知道你甚么时候和汉人学的这个兴趣了!”

    慕容延坐在那里,岿然不动,突然湖面起了动静,荡开一阵阵涟漪,慕容延手中一收钓竿,一条肥美的鱼从水面跃出,他一甩杆子,鱼落在地面上,疯狂的甩动鱼尾。

    “我喜欢干甚么,你难道还要管?”慕容延淡淡瞥他。

    贺拔盛喝了声,“你喜欢干甚么,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吃多了才管你这些!”贺拔盛说着,面色凛然,“难道你还没有听说么,夫蒙陀被贬谪出长安了。”

    “那又如何?”慕容延说着,将鱼竿丢到一旁家仆的手中。施施然转过身去,坐在湖边的石头上,看着湖面辚辚水光。

    “那又如何?”贺拔盛气极而笑,他跟着慕容延一块坐在他身边,“丞相看上去是那么个因为夫蒙陀几次当面顶撞,就把人给贬谪出长安的人么?要真是这样,恐怕夫蒙陀根本就活不到现在!那个老东西你我还不知道?脾气就是茅坑里头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说话也就算了,一说话就对着软肉来!”

    “丞相怎么会等到现在才发难?之前都是干甚么去了?”

    慕容延看着湖面的眼神动了动,他看过来,“那你的意思是?”

    贺拔盛冷笑了声,“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我怀疑现在驻丞相府内主事的根本就不是丞相,而是慕容定!慕容定那个脾气我还不知道?一旦得罪了他,他是这能干出这事。”

    慕容延眉梢微扬,“你的意思是,丞相已经被他掌控了?”

    “不,我怀疑丞相已经出事了。”贺拔盛嗤笑,“你从洛阳回来的,难道你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

    慕容延眼睛看过来,眼中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感情,“我上回是和阿爷一块去的,但是见他的机会却不多,后来也没到甚么。”

    “有人说丞相在洛阳的时候坠马重伤。”贺拔盛笑望慕容延,“六拔,你这个儿子做的可是太不称职了,难道连这个传闻都没有听说过?”

    “我这个儿子?阿爷当我是儿子么?”慕容延笑。

    “也罢,在你阿爷严厉,你们兄弟三个加在一块都比不过六藏那个小子。不然也不会把世子的位置给了他。”贺拔盛哂笑,半点也不管慕容延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

    “我说,现在丞相生死不明,六藏行使丞相职权,你敢说你心里半点憋屈都没有?”

    “那又如何?”

    “如何?”贺拔盛讥诮十足的看回去,“这不像你啊?不过好在这长安城内看他不顺眼的人不知有多少,挑出几个脑子简单的试探,也不是甚么难事。”

    慕容延低首整理自己的袖子,“你既然都决定好了,还来找我做甚么?”

    “我找你就是来和你商量的,谁知道你既然不肯出头,那么我也只好想个法子了。”

    慕容延看过去,见到贺拔盛洋洋自得的模样,勾了勾嘴角,“那你小心点,别叫人看出端倪来。六藏那个人的性子瑕疵必报,你要是有把柄落到他手里,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当然知道,会小心的。”贺拔盛说着,站起身来,手随意拍了拍屁股,“都这会儿了,你这边的石头还冷的和冰块似得,别坐久了,到时候连女人都弄不动了。”

    这般粗犷的话到了慕容延耳里,慕容延目光如刺,贺拔盛哈哈大笑,“我走了,不在这里讨你嫌!”

    说罢,和来的时候一样,大步离去。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慕容延移开目光,他手掌握成拳头,轻轻的敲打在膝头上。

    清漪今日出门,去中书舍人杨芜府上送一些补品,这些活可以叫下面人来,但是亲戚之间不是有个跑腿的就行了。

    清涴又怀孕了,小夫妻恩爱无比,当初杨芜把清涴嫁给阴平县公只是为了躲避慕容延的纠缠,无奈之下才迅速给女儿挑了一个看上去尚可的宗室。

    谁知道,歪打正着,小夫妻两个竟然是恩爱的很。阴平县公也没有任何的风流韵闻,夫妻两个恩恩爱爱的,羡煞旁人。

    清涴再次怀孕,年岁还不大,放在现代还是个高中生,清漪就去给送了不少东西,作为过来人也给清涴说了不少该注意的事项。

    “六娘子今日辛苦了。”兰芝见着清漪靠在车壁上,面露疲惫,有些心疼的膝行过来,替清漪揉捏肩膀,“以后可以叫奴婢代行。”

    兰芝跟在清漪身边这么久,资历深厚,有些事的确可以交给兰芝。

    “有些事自己做了,才能放心。”清漪感觉的紧绷的肌肉在兰芝的按摩下放松下来,她缓缓睁开眼,“最近这长安里头,有些急躁啊。”

    “六娘子?”兰芝不知清漪为何说这句话。

    清漪对着兰芝满脸的迷惑不解,也没有为她解惑。

    近来长安里有好几个有功劳的功臣将军获贬谪,夫蒙陀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这些被贬谪的将军们都有脾气大不服管的共同点,以前慕容谐可没怎么管过这些脾气坏的将军们,只要他们能够立功,在他面前多说几句话也算不上什么,现在却把他们都给问了罪,大有秋后算账的意味。

    外人看着觉得是丞相变得深不可测,喜怒难辨。清漪心里却清楚这里头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定并没有和她提起慕容谐的事,可是他连续好几日都不回家,问起来,就说还在官署或者是在丞相府中,她仔细想了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待会到家里,吩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