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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五声岛遗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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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许甬的话里透露出了一丝委屈与无奈,从获并不是百分百相信,但她可以理解对方的话。一旦做某件事的目的被曲解,引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要是这件事里本来就酝酿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你也怀疑我有那个心思?”
  许甬的语气淡淡的,没有温度,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啊?”
  从获本能般“啊”了一声,随即明白对方要说什么,她暗自嘲笑自己的愚蠢。
  “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啊!”
  许甬直起身子,望着不远处的竹林感叹了一句。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从获,眸子里是从获未曾见过的冷静与睿智。
  从获呆了片刻,对面的许甬突然笑了起来,恢复了一贯的表情。从获有些恼了,觉得许甬特意想看她笑话。
  “这是什么表情?”
  许甬略带痞气的笑容爬到脸上,他看着从获的样子果然像是戏弄了一个女孩子。
  从获作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压低声音,强调了一句:“我们在说正经事。”
  许甬闻言,朗声大笑,那模样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过,他很知趣的在从获生气甩手走人之前停了下来。
  “还是长发及腰的样子好看。”
  莫名其妙般,许甬换了个话题。他看着从获那因为从军需要而剪短的头发,在光复河源之后慢慢地长长了,但还是没有恢复剪短前的模样,露出了一丝惋惜的神色。
  从获并不喜欢他人对自己品头论足,一旦被别人这么说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许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生气。她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喜悦,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羞怯,表现出来的是轻微的愠怒。
  过了许久,从获才想到一个正经话题,她问:“用暗杀的手段解决丁放,是唯一的办法?”
  “是。”
  许甬解释道:“要和谈了。你知道吗?和谈的前提条件肯定是要保证丁放的人身安全,这样的话,就没办法用正当的手段解决他。”
  “也是。丁放要是活着,和谈就算有结果,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与丁放和谈这事,你怎么看?”
  “如果从个人感情上来说,我是不愿意的。”
  从获微微停住,调整心绪,“可是,如果这是人心所向,我也没有办法。”
  “能不流血的解决问题,当然是好事。只是,有太多人对此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许甬踱步到亭子中间的石桌旁,坐在石凳上。
  “没有办法用武力最终解决的问题,只能通过谈判解决。如果需要谈判解决,就能说明双方的实力问题。现在的丁放,实力不如谋杀郑明樘的时候,而三家联军有足够的实力以武力解决这件事,舆论却一致要求和谈,真是见了鬼了。”
  “人心难测,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从获坐到许甬对面,把手机放到石桌上,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说:“只是,我好奇的是,丁放为什么同意和谈?从丁放枪杀郑氏少主时起,五声岛上所有人的反应都不对劲。曾经我们认为是对的、绝对不可动摇的真理,在顷刻间遭到了瓦解,一些看来绝对不能说的话却甚嚣尘上,还得到了相当多的应和。我真的怀疑,我们经历的是一场梦,一场不会醒来的噩梦。”
  “理论水平有所提高。”
  许甬赞许地一笑,他端正坐姿,说:“丁放这件事简直是照妖镜,也许五声岛太平久了,停滞久了,需要改变了。”
  “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不可否认的是,很多事情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这一点,你深有感触吧?”
  从获不答,她扭头看着亭子外面被淡淡的乌云覆盖着的天空,眼神专注认真。过了许久,她才叹道:“是啊,该改变的,一点都阻止不了。就像我自己,不过短短几年光景,内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甬说:“那叫长大了。”
  从获白了他一眼,不予反驳,心里却不争气地认可了。的确,她长大了,已经学会以一个成年人的眼光看这个世界,虽然偶尔还是会孩子气,但已经改变的东西,永远也没法变回去了。
  “这个世界,是成年人的世界啊。”
  许甬轻描淡写般地说,“无论丁放的事怎么解决,在他死之前,拔钉子小组决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刺杀他的机会。”
  “之后呢?”
  “之后——”
  许甬顿住,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从获,然后他笑笑,郑重其事地说:“既然已经被误会了,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成为事实吧。”
  他果然是要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从获在心里肯定了自己以前的认知。一个拥有自己武装力量的许氏嫡系,任谁都会怀疑他有非分之想。然后,从获就想到了稚之,作为视许氏少主之位为囊中之物的人,稚之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步。那么,稚之和许甬发生了冲突时,从获该怎么办呢?从获在心里骂了一句,都是一丘之貉。
  “从获,我们都有相似的处境,就算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过日子,也没法真正置身事外。”
  许甬那认真的眼神让从获有刹那的心惊,从获看着许甬,“许氏的内斗,你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许氏的斗争已经逐渐白热化,稚之的身份成为争议的焦点。许洪坚持要把女儿送上领主之位,而众多的许氏嫡系男性则坚决发对这一提议。上个月,许洪直接抛出了要立稚之为少主这一选项,将许氏内部的矛盾推到爆发的边缘。在这种情况下,丁放的事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许甬回避了从获的目光,他说:“我跟他们不一样。”
  他解释道:“我讨厌那些破坏秩序的人,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许甬最后一句话很轻,轻的像没有重量的羽毛掉进了无底的深谭,在从获听来却像在心头插了一根羽毛。
  这个世界是需要秩序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秩序就不可能有太平的日子。五声岛上的秩序因为丁放那霸道的一枪而彻底动摇,继而引发了一系列浪潮,固有的、新增的,只要是能构成矛盾的东西,都在短时间内爆发或将要爆发,这让从获如何不产生畏惧?
  也许,五声岛几百年的发展历史中,的确积攒了许多亟待改变的东西,引起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促成彻底的改变,就必须承担这种疾风骤雨式的改变所引起的一切后果。那些事,已经超乎了人们的想象。丁放的事只是看上去偶然罢了。
  从获觉得,眼前的许甬忽然变得很陌生,然后她想起刚才那些话,才恍然记起自己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苦笑着,作为一个喜欢平和宁静生活的人,要如何面对不可预知的动荡?
  她想,还是结束这个沉重的话题吧。
  “那个,国满老师现在还是单身?”
  许甬本来还有些闷闷的,听了这话后眼睛一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我以为只有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谈论八卦,原来男人和女人也是可以的!”
  从获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她看着许甬那副发现了新大陆的模样,恨不得收回刚才的话。只是,好奇心如此难以抵挡,她只好露出一丝微怒的表情表达抗议。
  许甬看在眼里,笑在心底。
  

☆、国满

  “国满怕是个老处女咧!”
  许甬这么说的时候,从获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她不许别人这么说国满老师,因为国满老师是她尊敬的人。
  “你生什么气嘛?”
  许甬带着一丝玩味看着从获生气的模样,一脸无辜地说:“我实话实说罢了。”
  从获怒不可遏,却又不便发作,那强忍怒气的模样在许甬看来着实好笑。
  “说点人话。”
  被压低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许甬听后终于摆出了一副正经脸。
  “说实话,国满是个很神奇的人。”
  从获竖起耳朵,听他说下去。
  “她小时候很普通,除了学习成绩好,跳了几次级,也没什么特殊的表现。”
  从获瞪大了眼,什么?除了学习成绩好,跳了几次级,就没什么特殊的表现?那这让她这种资质平庸的普通人情何以堪?
  “我问你一句认真的话,你就从没调查过有关国满的事?”
  从获摇头,她讨厌“调查”两个字。虽然她有找过国满老师的著作来读,那都是出于学术目的和陶冶情操的需要,她可不是那种会关注他人私生活的人(显然,从获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已经违背了这句话)。
  许甬鄙视了从获一眼,接着说:“国满很低调,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如此。明明是很轰动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就会被舆论忽视。我的调查结果显示,虽然有追求国满意愿的男性很多,但真正站到国满面前的,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被冠以‘男朋友’这个称号,就好像还没生出来似的。”
  “也许,”从获在心中猜测,“国满老师想找一个能跟她步入婚姻殿堂的人。”
  “不可能,”许甬断然否决,“国满似乎很享受单身,她从未表达过要找另一半的意思。而且,她没什么朋友。这很奇怪吧?”
  的确很奇怪,从获想起了之前见到的国满,她可是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除了养的宠物,也没见几个人进出。平时与国满聊天,也没听她提到别的名字。要说的话,从获和稚之可谓是国满家里的常客。
  “从获,你可知道,你和稚之是少有的,能走进那个院子里的人?”
  许甬凑近从获,神秘兮兮地说。
  “把头缩回去!”
  正在思考的从获吓了一跳,她的身子立刻向后倾斜,然后毫不妥协地喝了一声。
  许甬得意地笑笑,坐回原位,端正坐姿,从获这才慢慢坐直了身子。
  “你就不好奇吗?”
  从获这才注意到许甬的话,刚才那一刻的出神让她吓了一跳,现在都没有缓过来。她想想,确实奇怪。从小姑对国满老师的态度来看,国满老师应该是个风云人物,但她的住宅却甚少有人来往,甚至都没有好事者去蹲点,真是令人费解。她想起初时国满老师对待自己的态度,那模样就像幼儿园老师哄小孩似的,后面才渐渐产生一些朋友的模样。按理说,国满老师那样身份的人不该是这种行事风格。
  “你想说什么?”
  天哪,差点儿被许甬引入歧途!从获冷冷地反问,这个人本该告诉她答案,却快把她给绕晕了。
  许甬没意思,只好说:“国满学问好,骨头硬,为人又低调,一般人请不动她。稚之之所以能够请她当家教,还是因为国满欠了稚之妈妈一个人情。不过,就是请家教,稚之这个学生还是得每周不辞辛苦风雨无阻地跑到老师家里去。你说,这不是奇闻吗?”
  从获不予置评,心里却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国满老师欠别人的情?
  “你知道吗?国满虽然是文学教授,可她最初学的是经济学,据说嫌经济学无聊转到了历史学,后来又改了文学,最后便以文学教授的身份成为五声岛的传说。”
  从获恍然大悟,她之前还奇怪国满老师一个文学教授为什么那么关心局势,原来是以前有过相关经历。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国满老师为什么那么喜欢《领主论》这本书了。
  “真是个精力旺盛恣意妄为的人。”
  许甬感叹道,“国满在许城大学的课很少,学生们为了上她的课,据说会提前几个小时占座位。一些外面的人也喜欢跟这些学生抢座位,往往还是抢最前面的位置,导致国满每次上课都需要保安维持秩序。学生们崇拜她,但真正敢于跑上前提问的却没几个——你可知道,国满温和慈爱的外表下,是一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之心。”
  从获不赞同国满老师有一颗“据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之心”的说法,她当然感受过国满老师的平易近人。她曾经鼓起好大勇气拉着小叶同学挤着去听国满老师的课,没能抢到座位,只好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前面。她分明记得那时的国满老师是如何面带温和的笑接受学生热情的提问,怎么也没法跟“冷漠”二字联系上。而然,但她突然想到那晚关于“宠物”的话题时国满老师的表现,不由打了个寒颤。
  “相信我的眼光,国满绝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可靠。”
  许甬像说教一般,把这个本来八卦的话题变得异常严肃。
  国满老师并不可靠,这个观点像颗大石头落入水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从获犹疑着,她发现自己无心反驳这个观点。她意识到自己很容易接受别人的观点,所以,她有点糊涂了。这次,到底是真的有那么回事,还是她下意识地植入了他人的看法?
  “那——那国满老师的家人呢?她的家人总该操心女儿的事吧。”
  这是从获突然想到的问题,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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