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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方之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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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尔后又这样突然地消失,像一个梦一样,让人不敢确认他是否真的来过。

上官若愚自那日后总有些闷闷不快,话也比从前少得多了。南方不敢去扰她,也知道自己口笨舌拙劝不好人,便只有专心在练武之上,想着下一回师父来检查武功时,好教她瞧了高兴一些。

她习武已近一月,渐渐生出臂力,已能拿动寻常长剑,不用使那木剑了,但不知为何,却始终不舍得将那木剑丢弃,倒时常带在身上,练功得闲,便解下来舞弄玩耍一阵。

这一日,她正拿着木剑耍玩,忽然身旁劲风一起,她一个拿捏不住,手中木剑竟是脱手飞出。南方顿时大惊,凝神望去,只见前方不远的大石上正坐着一个少年,手中拿着她的木剑,凌空挥砍两下,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不是丁一却是谁。

南方见他回来,心头一喜,上前两步道:“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丁一蓦然抬头望着她,眼中含着笑意,问道:“干什么,你想我了?”

南方立时有些不好意思,啐道:“谁想你了!你一回来就抢我的剑,谁要来想你!”

此话一出,丁一顿时笑了起来,拿着木剑挥舞了两下,大笑道:“传说剑法精到深入,木剑也如宝剑,可以削金断玉,原来几日不见,小二功力已然精深到如此地步了!”

南方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讥讽,说道:“你别取笑我,这是吴凡见我力气小,使不动剑,这才做来给我的。”

丁一一听,笑容顿敛,手中的木剑也挥不起来了,他看了看手中的木剑,又看了看南方,见她一双大眼睛有些担忧地望着自己,仿佛是在担心他一不小心把剑弄坏了,当下心头顿时闪过一阵不快,说道:“你又不是道士要开坛做法,拿木剑做什么?使不动剑还不简单,我有一把‘蝉翼剑’轻若纺纱、削铁如泥,明天就拿来送你。”

南方吐了吐舌头,道:“我武功差得很,拿了这么贵重的剑也没用,改明儿再丢了,可没法子还你。”说着伸出手去,仍要去讨那木剑。

丁一皱着眉头,身子向后一让,道:“不好不好,我的闺女怎么用这种破烂玩意儿,改明儿爹爹把‘蝉翼剑’送你,你拿了就是这么胡乱一砍,也能把旁人的兵刃削断……”

他正自喋喋不休地说着,南方却秀眉倒竖,怒道:“你说什么?!你是我谁?”

“爹爹呀!噢,是了,我那日做了这决定,还未曾告诉你呢。”丁一脸上挂起慈爱的笑容,看得南方心中一阵发毛,“小二,我决定收你作女儿。反正你爹娘都不在了,我来做你爹,虽然没有娘,至少也不算是无亲无故,你高兴不高兴?”

南方哭笑不得:“我高兴个鬼!你又拿我寻开心!”

丁一却是一脸的认真:“我可没有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想过了,要想有个孩子,还得娶媳妇儿,等她怀胎十月,好不麻烦。如今这样岂不甚好?你得个爹,我也捡个现成。”

南方没好气道:“你……你捡现成?那你何不捡个成家立业的?连孙子孙女都一齐现成了!”

“可我不喜欢老的。孩子比爹还老,出去岂不让人笑?”

“那便去捡个婴孩儿,从小带着,等大了自也相信你是他亲爹了。”

“小小婴孩儿又哭又闹,又不会和你说话,太没意思。”

“那……那你也不能找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儿’啊!”

“一般大才好呀,咱们俩还能说话解闷,你还不需要喂奶,多好呀?”

“好什么好,我可没有两个爹爹。”

“那我退上一步,不当亲爹,当干爹好啦。”

南方只觉得一阵荒唐,自认识丁一以来,这人说话、做事无一按照常理,虽然武功奇高,性子却和个任性天真的孩子无异,当下也只能由着他。

丁一见她不再反驳,只道她是同意了,顿时欢喜得手舞足蹈。南方瞧着他,只觉得这人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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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厅之中,上官若愚疾步向前,守在厢房前的两名护卫见她来了,便拱手道:“夫人。”

上官若愚问:“人呢?”

“正在房中,已被点了穴道。”

“好……好。”上官若愚令人开门,步子一顿,又回头吩咐道:“把前厅后厅的人都撤下。”

她在东极宫中发号施令已久,众人久不见宫主,都将她这宫主幕僚当作首领来看,当下不疑有他,两名护卫答了声:“是。”,便退下安排去了。

上官若愚步入房中,只见帐幔低掩,床上躺了一个男子,呼吸低沉平稳,似是沉沉睡去。她上前两步,只见床边的座椅上端坐着一名女子,柳眉星目,颇见俏丽,正是多年不见的卢十四。

只是那年相见,她是个温婉娇俏的小姑娘,如今眉眼之间却是布满疲惫风尘,想来这一路上的奔波逃命很是艰难。

上官若愚走上前去望着她。卢十四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一双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上官,目光中惊疑不定,却似是有话要说。

上官若愚解开她的哑穴,只见十四穴道一解便急急开口说道:“求求,不要伤他!那悬赏单上写的是我的姓名,你们只管拿我的人头去换钱便是,此事与他毫不相关!”

原来他们这一路逃来,不仅是一方城中的人要追杀,便连江湖上其他人听闻了十四命值一千两黄金,也都见财起义,想要捞上一笔。这二人凭着高超的轻功和杜锦秋的水阁剑法,一路上险象环生,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此时失手被丁一所擒,只当是哪派派出了绝世高手,也为那一千两黄金的花红而来。杜锦秋为保十四,更是与丁一大打出手。

上官若愚上前一看,果见杜锦秋伤得不轻,一张俊脸上满是伤痕,胸前肋骨亦是断了几根,至于手脚身上的伤,更是不计其数,心中不禁暗骂:丁一这小兔崽子出手好没轻重,让他把人带来,他却把人整个半死,下回该想个法子,好好给他个教训!

她却不知,杜锦秋武功虽比丁一差了许多,但眼见丁一武功高强,便使的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丁一若不出重手,实是制不住这疯狼一样的人。

当下对十四道:“你放心,他的伤虽重,却都是皮外之伤,休养数月便好。”

十四听了,顿时放下心来,一双眼睛痴痴地望着杜锦秋,怔怔地流下了泪来,脸上却是带着一丝欢喜,重重地松了口气后,对上官若愚道:“好了,你杀了我吧。”

上官若愚道:“你口中叫我杀你,可为什么却要哭,是不是害怕了?”

十四笑道:“我哭不是因为我要死了,只是因为我知道他不必死了,心中欢喜……只是,你再让我看他一眼,我还有些舍不得他。”

上官若愚叹息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的喜欢他,一点儿也没变。”

十四身子一震,顿时警觉,问道:“你是谁?你……你认得咱们?”她与杜锦秋那年为杀玉羊而一路相伴来到一方城,更是由此喜欢上了杜锦秋,此事一了,她便退出蛛丝,去到天涯海阁旁开了包子店,只盼离心上人近一些,能时时瞧他一眼,此事说来并无几人知道。

上官若愚摘下面罩,十四只低低地吸了口冷气,惊道:“是你!”顿了顿,面上忽又现出喜色,“你是来帮咱们的,是不是?”

上官若愚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恭喜你啦。我就知道这傻子回去后必会龟缩在水阁中不敢出来。这不,只这轻轻一激,便激出了这傻子的真心。他愿为你千里浴血,可见心中实是喜欢你得紧。”

本以为十四听了此话,会开心之极,哪知她柳眉一皱,愕然道:“那悬赏单……是你贴的?”

上官若愚点头:“若非如此,如今哪会试出他的真实心意?”

十四只听得又怨又恼,责怪道:“我……我情愿不要知道他的心意!你可知道咱们这一路来,吃了多少苦?”旋即目光向杜棉秋一转,见到他昏迷不醒,差点又落下泪来,“他受了多少的伤!我情愿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他好好的……”

上官若愚想起此事虽然她有十足的把握,但确也让这二人行险了,当下心中愧疚。若换作平常,她自也有别的法子试出杜锦秋真心,只是这事此时有着一石二鸟之用,说不得也只能让他们受一些苦了。

当下温言安慰道:“既然到了此处,便不要再担心了,我自会护你们周全。”

说完,只听门外有人在报:“夫人,一方城城主送来书信,请夫人折阅。”

上官若愚心中轻叹:“这第二只‘鸟’这么快就来了。”想起先前与白晨的一番相遇,竟惹得心潮翻涌,神思不定起来。






第20章 二十
白晨约订上官若愚月初之时在饶城外十里的天涯亭中相见,饶城相距东极宫不过五十里远,信中言定,他此行只带随从三人,并无敌意。

上官若愚心中暗暗盘算了一下白晨或许会带的人,只觉得想起来的那些脸,那些人,一个一个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只是如今异地而处,已然不是把酒言欢的身份。

十四不眠不休地照顾了杜锦秋三天,他却仍然未醒,这一夜上官若愚不得不让南方配了些安神助眠的药悄悄放在十四的茶水之中,才让她能安然地睡上一觉。

上官若愚差人将十四抬去客房床上,自己来到杜锦秋房中,搬过凳子,在他床边坐了下来。望着床上神色安然的人,她忽尔叹了口气,道:“她睡着了,你可以醒来啦。”

话音落下,床上沉沉昏睡着的人忽然动了动睫毛,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仍旧平静,只是愈发的深邃,那里面浓浓包裹着的复杂情绪,让人不忍多瞧。

上官若愚问:“什么时候醒来的?”

杜锦秋道:“就没有昏过。”

上官若愚有些惊讶地望了他一眼,只见他也正向自己望来,眼中的波光微微泛起,隐然透着一丝埋怨。

过了片刻,才无奈地开口道:“你派人来救,我便知已然脱险,身上亦是伤重疲惫,是以就一直装昏,直到现在。”

“为什么要装昏?既已脱险,你却又是在害怕着什么?”

杜锦秋良久无语,隔了半晌,才勉强地动了动唇:“就是脱险了,才让人害怕。”

“你们一路逃亡,生死只在一线,你无暇顾及其他,只一心想着要保住二人命。可一旦脱险,你却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再做些什么了,是不是?”上官若愚望着沉默不语的杜锦秋,眉头微微蹙起,“如今不再有生死之险,便需要思考你二人的未来了。可到了此时你却害怕了,退缩了,宁愿一直装作昏迷,也不愿醒来面对。杜锦秋啊杜锦秋,你是在害怕未来,不知要如何对待十四,是不是?”

上官若愚一句句地戳破他的心事,杜锦秋默默地听着,却回不出一句话来。

“杜锦秋,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何要贴十四的悬赏单?”

杜锦秋望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后来见了天涯水阁大乱,却是明白了……你……你就这样恨城主么?”

“要水阁大乱自是其一,可就没有别的原因吗?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何独独贴的是十四的单子?”见杜锦秋不语,上官又急道,“因为我知道你会去救她!这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会不惜与整个水阁为敌,而去救她的性命!究竟你为何会如此,这一路以来的生死相依,你都没有一点点明白自己的心意吗?”

杜锦秋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始终不答。

上官见了,恍然大悟,不由得面露痛色:“我懂了,你的心事,自己又岂会不懂。你只是不愿懂罢了……杜锦秋,你究竟在怕什么?难道这东西,竟要比失去十四还要让你害怕吗?”

杜锦秋狠狠地闭起双眼,随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何一直都这么懒么?”顿了顿,也不等她回答,便续道,“因为我不想作一个普通人。不想像普通人那样,为情所累,不论是父母亲情,还是朋友之情,还是……爱慕之情。因为我一旦动情,会比旁人更加深厚。”

似是打开了话匣,一向少言寡语的他,居然滔滔不绝了起来:“我生在农户之家,是家中幼子,上头还有一个大我两岁的哥哥。饥荒那年,全家逃灾,路上没钱没粮了,娘便为了换一袋白米,而把大哥卖给了阁主。我不能理解,对娘大发脾气,跑去阁主那里,用自己换了我哥哥……我用自己来换得大哥一命,可他离去的时候却是对我说了什么?他哭着骂我,说若不是我,娘不会卖了他……说我如今来换他,是我自己活该寻死,莫要指望他能有半点感激,他这一生,仍会恨我,恨娘。”

他回忆着往事,脸上的神情迷惘,眼眶微红,似是直到现在仍旧不能理解当年大哥为什么要恨自己。

“从此我便不再相信亲情,直到你跑来水阁,说要同我做朋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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