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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千钧-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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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的算计并没有好处。“怎么,难道你也要拦着我去见兄侯么?兄侯到华都也已经十几日了,除了在陛下赐宴时会过一次,他竟是一次都未曾来看过我,如此冷落嫡亲兄弟,传出去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炎姬的眉头微微一动,随即却是展颜一笑,玉容和桂花映衬下,竟是更显娇艳。“九叔这是哪里话?父侯难得朝觐一次,自然得拨空见一见各国君侯,还有朝中公卿,那也是一人都不能少的。冷落了九叔并非父侯所愿,倒是您一来就那么大脾气,内侍虽是微不足道之人,却也是一条人命,九叔如此轻贱,却也亏了自己德行。”
  阳无忌本来还是冷脸听着,待到最后炎姬指责他刚才的行径时,他的脸色顿时更加阴沉了。然而,不过片刻功夫,他便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表情。“多谢明期提醒,我这么多年孤身在外,险些忘了这些事情。不过,这些下人之命固然金贵,难道我这流着阳氏血脉的贵胄之身就不尊贵么?兄侯在里头会见贵客,却把我这个嫡亲兄弟拦阻在外头,似乎不合情理吧?明期,倘若我没有听错的话,兄侯似乎有意为你招赘,让外人继承我炎国大统,不知是也不是?”
  炎姬顿时愣住了,她早知父亲有此心意,上一次似乎还对许凡彬提过,只是未曾在她面前说起,如今阳无忌骤然露出口风,怎能不令她心生警惕?“九叔,我的婚事自有父侯作主,究竟如何,眼下还太早了一些。至于国之大统,我这个女流之辈更是插不上手,若是您真有疑问,我想父侯自会给您一个交待。”
  她言罢便转身自侍女沁雪手中接过那逢魔古琴,直接盘膝坐下,竟是心无旁骛地演奏了起来。与那一日殿上献艺不同,此次她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丝丝清渺之音自弦上阵阵散发开来,渐渐消逝在长空之中。阳无忌怔怔地立在那里听了一阵,随即脸色数变,终于还是提脚向里间走去。
  不过行得数步,阳无忌就和送客出来的炎侯阳烈撞了个正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看得分明,那位所谓的贵客不过是商侯的一个臣子,论起身份来,无论如何都及不上他。就是为这样一个货色,门前的内侍开始竟然敢阻拦于他,真是欺人太甚!阳无忌尽管年轻,却也是自深宫中历练出来的,因此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暴躁,上前深深一揖道:“见过兄侯!”
  炎侯阳烈未曾料到会有人闯入,面色便有几分不自然,却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训斥幼弟,只能淡淡地吩咐道:“起来吧,这位是商侯驾前的遥辰大人,你先到书房中暂坐一会,寡人送了他便来见你!”
  阳无忌装作热络的模样和对方打了个招呼,随即便转身进了书房。炎侯面上露出了一丝异色,这才笑吟吟地将遥辰送出了门。那遥辰也是一等一的机灵人,本能地看出这一对兄弟并不若外间传闻一般亲密,因此临走还不忘撩拨道:“君侯真是好福气,外臣观无忌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将来必定是镇国之才。君侯一有炎姬冰雪聪明,琴技无双,二有无忌公子英才为辅,将来炎国的繁盛恐怕要居列国之冠才是!”
  炎侯阳烈并非那等胸无城府的人,因此只是置之一笑而已,他尽管有意交好商侯以作后援,却不想凡事为人牵着鼻子走。这个遥辰身为商国司士,行事却是并不光明正大,心思灵动之处不亚于人称狡狐的夏侯闵钟劫,从此人嘴中说出的溢美之词,若是不多多琢磨,怕是着了道都被蒙在鼓里。
  重新回到书房,阳烈便斥退了所有下人,这才沉着脸斥道:“无忌,你今日是怎么回事,若是有心求见,在外头候一阵子也就是了,一进门便是一条人命,若是传扬出去,他人还道是我炎国没有王法了!”他本就是暴躁的性子,眼下没有外人,脾气就愈发大了,“你在中州好歹也呆了五年,怎么就没有好生收收性子!你看看闵西全和洛欣远,如今都是能替自己的国家分忧,哪像你一味的自高自大!”
  阳无忌的性子一向洒脱不羁,喜怒更是形于外,此时见兄长如此训斥,顿时冷笑连连。“兄侯若是有心挑我的不是,又何必拿全公子和洛公子来说事。须知全公子本就是夏侯最宠爱的儿子,洛公子更是有个好父亲,那像我,出生没几天就是个没爹的孩子,后来更是被嫡亲兄长送到华都为质,哪里比得上他们通达事理?”
  他狠狠地刺了阳烈几句之后,方才好整以暇地翘起了二郎腿。“横竖破罐子破摔罢了,兄侯不是一直认为我是纨绔子弟么?我倒是想问问,后宫诸夫人至今未曾诞下子嗣,兄侯就真的想为炎姬招赘,让我阳氏血脉从炎国消失么?”
  “反了,你这是反了!”眼见幼弟一语刺痛了心中隐秘处,炎侯阳烈顿时大怒,“你小小年纪,不思为国分忧,反而大放厥词!嗯,寡人是没有后嗣,但是,你若打着这个主意,想要趁机染指诸侯之位,那是休想!嫡庶有分,尊卑有别,哼,你若是成器,寡人又何必将嫡亲弟弟送到中州为质?若是你还是如今日这般不知悔改,寡人也不作其他打算了!你现在给寡人出去,出去!”说到最后,阳烈的声音几近咆哮,室中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怒气。
  阳无忌脸色一连数变,最终却只是高傲地一扬头,转身便大步离去。“兄侯,你既然一再苦苦相逼,丝毫不顾忌我的年纪和同胞手足之情,将来若有变故,休怪我不客气!要知道,你后宫那些夫人,未必就能够生出一个儿子来!”吐出一句恶毒的诅咒之后,阳无忌便重重甩上了门,只余炎侯阳烈一人站在屋内,脸上已是一片阴森和冷然。
  
   

 第二卷 四国朝觐 第二十章 世道

  既然汤舜允已经把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到了阳平君府,他只是稍稍耽搁了片刻便告辞离去。临行前,他终于得到了练钧如满意的答复,尽管只是让他三日后再去御城,但有这么一个结果已是分外难得。他虽然在中州十年,却是从未断了和国内的联络,即便那些明面上忠于他的官员都已被商侯汤秉赋剪除,但经他父亲传下来的暗势力却不可小觑,尤其是那些军中大佬,一个个都是偏向他的,就是商侯汤秉赋也奈何不得。
  有了这一层心思,练钧如待在自己的府邸中便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按照他的吩咐,总管老金一口气用将近五百金买来了百多个壮年家奴,全都是粗通武技的健壮男子,经过高明等人的一番教导,已是颇有些战力。当然,比起其他显贵动辄上千的私兵来说,这点人还极其有限。
  大约是想清楚了其中关节,练钧如此次一到,高明便要求和主人单独商谈,脸上全然是坚决之色。练钧如仿佛没看见老金的阻挠之色,只是犹豫片刻便答应了下来。在他看来,凭自己如今在中州的影响力,绝不至于让这些见惯战阵的家将驯服。那么,天宇轩处心积虑地把这些人塞给自己,估计是因为高明等人有隐秘捏在对方手中,另外一点估计就是想安插几颗得用的钉子了。
  “殿下,请恕小人当时欺瞒之罪!”高明见房内只有练钧如和严修两人,便突然屈膝跪倒,额首点地道,“天宇轩主人当初率人拿住吾等,将我们受主公之命,死命保护的小公子掠为人质,迫我们为他效力。因为心忧少主安危,我们只能迫不得已签下卖身契,矢志为其效命。那一日前,天宇轩主人传下令谕,说是在殿下前来挑人的时候,无论挑中几个都不得违抗。小人那时一念之差险些误事,谁料殿下最终竟将吾等全数买下,这才避免了一场劫数。”
  练钧如听得眉头紧皱,回头不经意地和严修交换了一个眼色,手指却毫无所觉地轻轻叩着扶手,好半晌才嗯了一声。“高明,你们的恩主如今已经陨命,那位所谓少主是否在世,还未必可知。依本君看来,那天宇轩主人机关算尽,应该不会轻易留下一个把柄,所以说,你们如此甘心为他卖命,说不定并不能挽回那一条无辜性命。”
  他也不看高明瞬间变得铁青的神色,自顾自地说道,“这些虽然是猜测,但推己及人,你以为他会如此好心么?以你们十八人加在一起的战力,正是权贵想要大力笼络招揽的,他又怎会放弃这种探听虚实的好招数?可以想见,到时若是本君事败身死,你们又得更换新主,长此以往,你们十八个人便会彻底沦为他手中的工具。你们虽为高家家将,但也不至于会为一个生死不明的小公子,坚持这般愚忠吧?”
  高明的双拳已是咔咔作响,面上的神情也愈发悲愤。他自幼被高家收养,灌输的全是尊卑上下那一套道理,因此当日小公子落入他人手中,他就只能束手就擒。虽然一样是为人奴仆,但当初高家已是发还了所有家将的奴籍,如今他们却是沦落微尘,一个不好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殿下,小人身受家主厚恩,万难坐视小公子遭难,若是殿下能让小公子平安,小人愿意……”话只说了一半,他便瞠目结舌,难以为继,毕竟,他现在就算是阳平君府的家奴,无论性命荣辱,都操之于他人之手。
  不出意料,练钧如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的笑容,“高明,你知道本君为何没有在你们十八人进府后为你们更改姓氏么?那就是因为你们始终当自己是高家的家将,从未有过为别人效命的念头!身入一门便当为一门效死,你们的忠心固然可鉴,但是,在如今的情形下尚且要坚持这一点,那就是愚不可及了。只不过是炎侯的大笔一挥,高家上下就全数陨命,唯一的小公子如今也死活不知。你也看到了,当日在场的尚有炎姬殿下,倘若你认为天宇轩还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孩子得罪炎国,那你就不妨抱着那一点希望好了。”
  练钧如说到最后,竟是情不自禁地离座而起。“当日本君听林主事说起时,心中便已存着怀疑,须知炎侯行事一向是斩草除根,所以,天宇轩若是仅赎出你们几个,那还容易,但若是要为高家留下一丝血脉,便是大大得罪了炎侯。两害相权取其轻,以天宇轩主人行走于权贵之间的手腕,自然不会留下一个祸害。”他也不待高明再多想,脸上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想来再过几日,便会有人来问你们探听情报,那时你不妨去要求见你那少主一面,若是只听其声不见其人,你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高明已是完全乱了方寸,出门时竟几乎被门槛绊倒。练钧如看着他惊惶未定的背影,再想想此人当日驰骋沙场的英姿,竟是生出一股不忍。不过,这乱世之中首重实力权势,即便是曾经的上位者,只要一步走错,也会如同高家这样遭到灭门之祸。他想着想着便露出了一丝苦笑,炎侯一怒之下便可灭高家满门,那他的假冒身份万一揭穿,是不是真的要和伍形易曾经威胁过的那般,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你是执意想让这些人替你效力?”严修见周遭没有外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若是真的照你这么说倒好,可是,如果那位高家小公子仍在又该如何?万一高明激怒了对方,人家可是要痛下杀手的。”
  “严大哥,你想得太过仁慈了!”练钧如倏地转过身来,双目正视严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即便当初那天宇轩主人未曾杀死那位小公子,但是,在林主事见过炎姬之后,这便是不可避免的结局。万一炎姬将事情透露给炎侯,那么,炎侯必定兴师问罪,说不定还要牵扯到其他干碍更深的地方,如此一来,除了献上那位小公子的头颅谢罪,他们别无他法。”
  严修听着练钧如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世上最可怖的惨事,一颗心渐渐沉沦了下去。在他的印象中,即使杀人也定要有个借口,哪里像现在这样视人命如草芥。“你,你的意思是说,高家的最后一根独苗,也肯定不存在了?那个高明,他们一路扈从幼主的忠心,就这么了无效用,完全白费?”
  练钧如再未多说一句,只是体谅似的拍了拍严修的肩膀,随即缓步走出了门外。他看得出来,这位和自己来自同一时代,形同兄长的少年尚未接受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还未完全具有身在乱世的觉悟。再过不久,他就得和周侯樊威擎远去周国,若是严修仍然心存侥幸,那么,无论是对严修还是对自己,都没有任何好处。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低鸣,练钧如抬头一看,只见树丛间,几只寻常麻雀正在嬉戏玩闹,看上去很是无忧无虑。他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笑容,一时竟想起了自己从伍形易手中救下的那四只雏鸟。为了安全起见,他始终将那四个小家伙养在钦尊殿之中,最后得孔懿劝阻之后,方才养在殿后的园子里。想来,还是这等禽鸟最为幸福,至少,它们还享有无穷自由。
  然而,他的笑容瞬间就凝结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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