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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千钧-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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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园子里。想来,还是这等禽鸟最为幸福,至少,它们还享有无穷自由。
  然而,他的笑容瞬间就凝结在了脸上,几声利箭离弦的脆响,那几只适才还在忘情飞舞的小麻雀无不中箭落地,每一只的胸口都钉着一枝细细的竹箭。树丛后,手执一把寻常竹弓的总管老金突然现出了身影,嘴里犹自唠叨着:“这种无用的麻雀就只配做人的食物而已,只有那种能够背负贵人的异禽,才能在笼中无忧无虑地过日子,但说不定有朝一日也会有性命之忧!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谓逍遥无忧,不过是空谈而已!”
  练钧如仿佛是痴呆了一般看着老金拾起那一只只麻雀的尸体,脚步再也难以挪动,一股透心的寒意瞬间从头到脚,一时竟冻彻心肺,难以自持。
  
   

 第三卷 华王义子 第一章 双亲

  转眼间,四国诸侯在中州已经呆了一个多月。这些难得一见的顶尖贵人使得中州朝臣忙得天昏地暗,光是各色宴会就层出不穷,最为麻烦的是,往往几位诸侯都将重要宴会放在了一天之内,害得不少人为了取舍而苦恼不已。
  这一日,练钧如就拿着那一份轻飘飘的请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倘若光是哪一国诸侯派人送来的请柬,他尚可以推辞,然而,下头的签名赫然是四位诸侯龙飞凤舞的大字,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思考对策。更可虑的是,上头分明写着邀请练钧如的父母出席,若是以往,怕是他想都不想便会一口回绝,可如今他远行在即,而且绝不可能携带父母,那么,他便不得不考虑,怎样令双亲在中州得以安全度日,此时若是得罪四国诸侯就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他便觉心头愈加慌乱,所幸最后还是严修提醒了一句,他才揣起那请柬往倚幽宫行去。伍形易尽管限制了二老的自由,但是,这些天下来,所谓十天才许探视一次的禁令却是取消了,只要练钧如愿意,随时都可以出入倚幽宫,而且相伴二老的是一等一的锦衣玉食,就是随侍的仆婢也是那等最乖巧之人。
  “钧如!”金洋见儿子出现,顿时一阵大喜,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尽管只是在宫中好生调养了两个多月,但她脸上的苍老之态已是消逝了许多,隐隐约约又流露出了少女时的娇美气质。“你总算还记得来看我们!唉,看看,这么几天,似乎又瘦了不少!”
  练钧如不由苦笑,俗话说的好,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自己尚且能不时承欢膝下,母亲就担忧成这个样子,若是让二老知道自己即将一去数年,岂不是更加糟糕?由于怕外人作祟,他即将动身前往周国的消息始终被华王姜离和伍形易瞒得紧紧的,就连练氏夫妇也不例外。对于那等外人来说,要证实消息是否可靠,还得从二老身上打开缺口,因此练钧如也只得忍下心头的不快。
  “爹,娘,今夜四国诸侯联名设宴,请柬上注明想拜见你们二老,我……”练钧如一时不知该如何接着往下说,愣了好一会方才勉强建议道,“若是你们不愿去,我这就去派人知会,找一个借口推掉也就是了。”
  练云飞和金洋不由面面相觑,只不过片刻功夫,练云飞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我一个小小的山村猎户也有如今的体面,不就是四国诸侯么,见一见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说着便豪气大发,竟是上前重重拍了两下儿子的肩膀,“你如今身份地位和往日大不相同,凡事都不能只考虑我和你娘两个。好歹你爹我当年还见过一些世面,你娘更是大家出身,这点场面还是能够应付的!你派人去回帖,就说我们两人定会出席!”
  金洋见丈夫突然露出了隐居后未曾一现的振奋之色,心中也感到一阵欣慰。她虽是富家的庶出之女,往日不受重视,但也好歹经历过一些场面,如今为了儿子,又何怕什么抛头露面?“钧如,你该听到了,你爹既然都应承了下来,这事情便决定了。再说,陛下派人医好了你爹的腿疾,你如今又是位高权重,算起来我们可是欠了人家不少,你快去派人回帖吧!”
  母亲的善良和父亲的执着让练钧如无以为继,只得点头答应了。临去前,他再三嘱咐那些下人好生准备,毕竟,今夜四国诸侯联名设宴,华王姜离也极可能出席,中州权贵怕也会尽数到场。他不知道旁人打得是什么主意,然而,他已经暗自下了决心,绝不能让人看轻了自己的父母。
  也不知四位诸侯是如何商议的,是夜的宴会,竟是安排在商侯汤秉赋的府邸。这一处府邸乃是中州第四世天子姜锋赐给乃师太傅荆儋的住所,后来世事变迁,竟成了历代商侯在华都的别居,但规模之浩大却远远胜过其他三位诸侯的府邸,这一次也就顺理成章成了盛宴的举办地。
  商侯汤秉赋忝为东主,这一夜就自然身着诸侯冠冕在中庭迎客。寻常官员早早地被门上侍从带到了偏厅,只有那些位高权重的中州权贵才有资格进入正厅。不多时,周侯樊威擎、夏侯闵钟劫和炎侯阳烈便一一赶到,同时笑吟吟地站在商侯身边迎客,这种难得一见的景象让不少人都是心中嘀咕,议论声更是在人群中不时响起。
  由于此次宾客如云,晚宴也从平日的酉时推迟到了戌时,不过,大多数宾客心知肚明自己的身份,都早早地赶到了这里,丝毫不敢让四位尊贵的诸侯久候,因此,直到酉时三刻,宾客便几乎到齐了,除了华王姜离和练钧如尚未抵达之外,就只有中州太宰石敬和太傅张谦找借口推辞了这一次晚宴。
  终于,正当众宾客等得有些不耐烦之时,姗姗来迟的天子和使尊车驾终于先后出现在了府邸的正门口。四位诸侯交换了一个眼色,竟是同时迎出门去,如此恭谨的礼仪顿时让宾客中发出阵阵惊叹。换作不知晓大势的人,也许会当作这是君臣相敬的征兆而加以颂扬。
  华王姜离在行前特意命人先至御城,和练钧如会合之后方才联袂朝商侯府邸而来。当他知道今夜练氏夫妇也会出席这次晚宴时,脸上的诧异之色顿时再也无法遮掩。他虽然事先知道四国诸侯在请柬上作了注明,却认为练钧如为了藏拙,定不会让父母轻易露面,想不到事情大出意料。不过,他乃是城府深沉之人,问了一句之后便把话题岔开了去,反而是邀请练钧如和他同乘天子鸾驾,而把原属于使尊的车驾留给了练氏夫妇。
  因此,当四国诸侯看见天子鸾驾上施施然走下华王姜离和练钧如之时,目光中都现出一缕异色,甚至连起先已然有所断定的周侯樊威擎,这个时候也觉得心头一片迷糊。饶是如此,四位诸侯仍然齐齐俯伏于地叩首道:“臣等恭迎陛下,恭迎使尊殿下!”
  随着这一声高呼,府邸中的其他宾客也纷纷伏跪于中道两旁,不敢仰视,心中却尽是转着别样念头。须知自古以来,天子驾临臣子府邸乃是最大的恩遇,即便是当初辅佐四世天子姜锋的太傅荆儋,这座府邸的旧主,也从未在此接驾一次。天子高居九重御座,垂衣裳而治天下,此乃王道。尽管如今王室业已式微,这些规矩却仍旧牢不可破,今夜太宰石敬和太傅张谦未至,应该就是不满四国诸侯形同示威的举动。那么,这个时候姜离破例驾临四国诸侯所置办的盛宴,其中可供品味之处,就太多太多了。
  “诸卿平身吧!”姜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低垂的头颅,这才淡淡地吩咐道。他见周侯等人纷纷起身,这才转头看了看练钧如。“练卿,阳明君和夫人还在你那车驾上,你还不赶紧将二老搀扶下来?话说四位诸侯也是天大的脸面,竟能说动练卿的二老双双莅临,朕还真是大吃一惊呢!”话虽如此,姜离的目光中却也隐现几分期待,须知除了伍形易等人之外,练氏夫妇的形貌,至今未曾有外人看见过。
  练钧如躬身答应了一声,便回转身上前,令人拉开了车驾上的重重帷幕。在众人目光注视下,身着锦衣华服的练氏夫妇,第一次出现在了人前。
  

 第三卷 华王义子 第二章 机锋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练氏夫妇出自山野,因此尽管对练钧如这些时日表现出来的深沉多智另眼相看,却对其父母不抱几分期望。山野之中即便真隐有大贤,也决计不可能出现在一双普通猎户夫妇身上。然而,当练云飞和金洋经过侍从精心装扮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人前时,竟也颇有几分气势,自然,当着众多公卿的面,两人看上去仍旧有那么一点怯场。
  虽然说了不少大话,但练云飞看着眼前的大场面,心里着实发慌,好在旁边的金洋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他才勉强收拾起内心深处的不安,从那梯凳上缓步走了下来。岁月的痕迹在二老脸上一览无余,可是,那种形同云淡风清的气度却也有异于寻常山野草民,看上去倒是清逸之气居多,草莽之气为少。
  大约是金洋早就教过了应对之语,练云飞只是瞥了一眼,便发现了华王姜离的身影,连忙和妻子一起趋前行礼道:“臣练云飞携夫人叩见陛下!”正欲俯身行大礼时,一双大手却牢牢搀起了练氏夫妇,只听姜离言语温和地说道:“两位乃是练卿尊长,不必如此多礼。论起来朕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位,果然是观子可见其父母,练卿如此不凡,原来是经二位尊者精心教导的。”
  练云飞不知该说什么,唯有呐呐而已,倒是金洋微微偏身为礼,随后便谦逊道:“陛下过奖了,吾儿的才学尽是他人所授,与我们夫妇并无关系。我们二人都是山野草民,若有不识礼数之处,还请陛下和各位大人见谅!”言罢金洋环视众人,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此时此刻,便是伍形易也皱起了眉头。由于赵庄已毁,要打听练氏夫妇来历就极为困难,因而他在百般打探无果后也只得黯然放弃,毕竟,当日的情形下,能够继承到魂力的,就唯有练钧如一人而已,为了其身世而大费周折也不值得。饶是如此,他适才见练氏夫妇颇为得体的言谈举止,也是生出了一股不妥之感,难道,这一对夫妇会是什么名门之后?他转瞬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列国之内的权贵世家他一清二楚,既没有练姓也没有金姓,应该不会有如此巧合才对。
  四国诸侯很快便从起先的怔忡中恍过神来,一一上前和练氏夫妇打过招呼。尽管练云飞的封号只是阳明君,但其身为使尊生父的地位却不可小觑,因此一路行来,练云飞已是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脸上的笑容也几近僵硬了。好容易至正厅就座之后,他才觉得背后一阵虚汗,老早夸下的海口也丢在了脑后,趁人不注意灌下一杯酒,这才觉得胆气又壮了起来。好在一旁的金洋时时刻刻注意着周遭的情况,温柔得体的笑容替两人挡去不少麻烦。
  姜离举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之后,盛宴便终于拉开了帷幕。这一次炎侯阳烈借故未曾带炎姬出席,身边反而多了另一个白衣少年,正是和练钧如有过一面之缘的许凡彬。与练钧如先前猜测的不同,此人竟是炎侯阳烈的义子,旭阳门首徒,这两个身份中,任何一个都是非同小可,与会众人的目光,倒是有一小半集中到了这个镇定自若的少年身上。
  由于宾客过多,汤舜允便正好和阳无忌同席,略一留心,便能看见对方目光中深深的阴霾。尽管自视甚高的阳无忌从来看不起在中州为质十年,在华王面前卑躬屈膝的汤舜允,但此时此刻,这位一向心高气傲的少年公子,竟也生出了一股寥落之感,若是再过几年,他不是也得沦落到和汤舜允一般的境地?
  “无忌公子,我观你脸色不平,难道是对那位许公子有什么不满之处么?”汤舜允借着饮酒的功夫,低声甩过一句话。他也不看阳无忌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眯缝着眼睛不住朝炎侯身边打量,“观乎其人,似很得炎侯宠爱,怪不得有人传言炎侯欲将爱女许配于他。”
  阳无忌轻轻冷哼一声,“允公子怎么似乎很得意的模样,莫非想看我的笑话么?”他的目光中掠过一丝讥嘲,“我毕竟还年轻,我那兄侯又别无子嗣,届时立嗣之时,只要能活动中州和他国,未必就不能功成。倒是商侯膝下有三子,允公子要归国尚且不易,又何来其他本钱?”他今次是心中憋闷已久,言语间便分外不客气,只想借机讽刺回去,横竖他和汤舜允也是一向不对眼。
  多年在中州的为质生涯深深磨练了汤舜允的涵养,这么重的几句话也只是让他微微一笑,既未动怒也未曾反唇相讥,只是仰头灌下了一杯酒,随即便将目光转向了端坐于华王身侧的练钧如。他相信,那一日的言语必定已经打动了这位使尊殿下,只要对方能推波助澜,那他回国之后,中州便不必担心商国的威胁。当然,无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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