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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望族闺秀-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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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朕的爱女,嫁去你家,反委屈你的儿子了?朕如今也心怀惴惴,不放心兰馨下嫁呢。当年菀儿若不是嫁去”

    “咳咳”封三畏剧咳几声,打断了皇上的话,君臣几人对视,忽然噗嗤一笑摇头,岁月风霜这些年过去,剩下偶尔如儿时的拌嘴都显得有趣了。

    “这聘礼是少不得的,这礼单,就由礼部拟定吧。”皇上吩咐说。

    兰馨公主一阵惊喜,搂住皇上的脖子破涕为笑,跳脚喊着:“父皇,父皇!”

    皇上拍拍她按住她的肩头低声说:“仔细被你公公笑话了去。谢府规矩多,不比宫里任你胡闹,既然是你所选,入乡随俗,日后少不得有给你立规矩的时候!”

    兰馨翘个小嘴,偷眼看了谢子骏得意的一笑。谢子骏却毫无笑意,满脸阴沉,若有所思。

    “既然是百姓家的俗例嫁去谢府,哪里还用得到礼部拟定聘礼。倒是皇上嫁女,嫁妆少不得的。”江昊天打趣道,或是觉得大势已去,惋惜的看一眼外甥说,“你娘临终前一再托付,日后待你成人成家,一定携儿媳去他坟头上一炷香。”

    谢子骏垂个头,泪眼潸然。

    “走,朕吩咐御膳房弄几个家常小菜,咱们君臣不醉不归!”皇上快意道。

    他拈了胡须心中暗笑,一切都是他暗自安排设计,若非将兰馨逼入绝境,绝对不会有刚才三堂会审一般的一场好戏,还是如此的逼真。谢子骏,你毕竟还是青嫩了些!什么南彝公主赐婚,什么封家三小姐纠缠他不过要让谢子骏看看,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不须圣旨,他也能让这毛头小子就范。这个女婿,他是要定了!

第477章 劳燕分飞1() 
喜讯不径而走,霎时间传得满城风雨。京城大街小巷已是人人争传皇上的爱女十公主兰馨要下嫁给新科少年状元谢子骏这段佳话。

    消息传到谢府时,方春旎母女正陪在老夫人身边,谢妉儿同老夫人闲话说笑,方春旎在一旁安静的为老夫人新作的抹额绣着富贵牡丹花。

    老夫人打量了春旎透出些惋惜,幽幽地说:“昔日我做女儿时,最不喜欢做女红,逢了母亲逼得紧,就偷偷央告嬷嬷代劳。一次呀”

    忽然外面一阵热闹的说笑声喧闹而来,杂沓的步履声纷踏而至,门帘一打,公孙嬷嬷同秋彤一道进来,屈膝服礼笑盈盈地贺喜:“恭喜老祖宗,贺喜老祖宗,府里大喜了。”

    老夫人一惊,笑骂一句:“看你们急匆匆的,什么喜事乐成这样,我可没有甜糕分赏你们。”

    “老祖宗还真坐得住呢,天大的喜事!”

    方春旎闻听不由放下手中的活计。

    “皇上已下旨,招了咱们大公子做东床驸马爷了。兰馨公主就要下嫁谢府做媳妇,不日迎娶。如今老爷和公子正在宫里领旨谢恩呢,先差人回来送话,请老夫人和老太爷即刻起身入宫去谢恩呢。”

    话音才落,老夫人惊喜得手中的拐杖一歪都掉在地上,她笑得合不拢嘴儿,旋即转身对众人感慨:“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才一早喜鹊就落在窗棂上,叫个不停,我就说,俊儿是谢府的芝兰玉树!错不了!”

    方春旎忽然“啊”的一声惊呼,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众人说笑也没顾她,只姑太太谢妉儿责怪一句:“怎么了?”

    “女儿不小心,一时听了这喜讯得意忘形,绣花针戳进肉里,钻心的痛。”方春旎垂个头抽抽噎噎道。

    “旎儿!”谢妉儿似明白女儿的苦楚和心思,她何尝不是吃惊失落。自幼她带大了侄儿谢子骏,眼见这一对儿小儿女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长大,多好的一对儿鸳鸯。实指望能成就一段姻缘,玉成好事,女儿一生也不必再飘零孤苦。谁想,竟然天不遂人愿,偏偏生出个兰馨公主来釜底抽薪,劫走了俊儿。

    “来,让娘看看。”谢妉儿去拿女儿的手,方春旎忙向后一抽手。

    她低头仔细吸吮手指间那一大粒珊瑚珠般的血,仿佛要一点点将那苦涩腥冷的滋味咽下去。谢妉儿扶着她说:“让她们先去乐,来,娘去后面给你清洗包裹一番。”

    退去后堂,方春旎再忍不住热泪如断线珠子齐涌,扑哒哒落下。这可是唬到了谢妉儿,她惊得掀开帘子一角向外偷窥,一边轻声安抚扑在她肩头啜泣的春旎说:“乖女儿,莫哭,莫哭,天要滚雷,阴晴难测的,谁让她命好是公主命好,呼风唤雨的。哎,你俊表兄也是没有办法抗旨呀。皇上一言九鼎的,你哥哥也是没法子呀!”口里如此说,心里却更是难过,春旎同俊儿多好的一对儿鸳鸯,就这么被棒打而散。还不定俊儿那呆犟的牛脾气上来,又要生出什么乱子呢。

    方春旎极力忍住悲声,但那悲咽却更是令人听得揪心。

    “娘,他,他恨我,他不肯原谅我,可也不用如此来噎堵我!他是有意给我难堪。”方春旎抽抽噎噎,涕不成声。

    “谁?谁在噎堵你?是公主吗?”谢妉儿不解道。

    帘子外一动,谢妉儿紧张问:“谁在外面?”

    小丫鬟杜鹃的声音:“小姑太太,老夫人吩咐姑太太更衣,一道入宫去叩谢皇恩呢。”

    谢妉儿满心悲愤,唇角动动,这是莫大的嘲弄,可她毕竟寄人篱下,不敢违逆母亲,于是“哦”的应一声,又说,“你去回老祖宗,说我这就来。”

    她忙安抚春旎几句说:“旎儿,如今无力回天。既然你同俊哥儿有缘无分,权且如此观望一阵子。一时半会,公主也嫁不到这府里来。咱们等俊哥儿回府问明内情,再从长计议。”

    嘴里如此说,她心里懊恼,日后共在一个屋檐下,兰馨公主对旎儿一直虎视眈眈防贼似的提防,日后可还有她母女的安生日子?旎儿同俊哥儿藕断丝连的,怕是日后公主过府,更要横生事端。

    既然无法劝旎儿,她只能去问问俊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她情知如今是回天无力。

    谢府里出了驸马,更是皇亲国戚,老夫人喜上眉梢,乐得合不拢嘴。

    登门贺喜送礼的人络绎不绝,门庭若市,只是不见大公子状元郎谢子骏的身影。

    流熏回府就直方春旎的梨雪馆,谁知黄芪把个门口谢客说:“姑娘身子不舒服,怕是染了风寒,怕传上府里女眷,所以吩咐下,谁都不见。大小姐请回吧。”

    流熏本想规劝春旎,心知她如今心如刀割,就在门外徘徊片刻,还是离去。她百思不解,那日旎姐姐对她莫名其妙的指责,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是同哥哥斗嘴争执气恼,拿她发泄?可事情偏偏如此奇峰突起,二人不等冰释前嫌,这又是被一浪打飞。

    “大小姐,大公子和沈姑爷回府了,沈姑爷请大小姐速速去书馆看看,大公子吃酒吃得凶,无人劝得住呢。”丹姝担忧的跑来通禀。

    流熏闻讯直寻去哥哥的房里。

    满屋充盈着酒气,沈孤桐一见流熏,如释重负般说:“你来得正好,快劝劝他,烂醉如泥的,如此推诿避世,也非长久之计。”

    谢子骏歪斜在榻上,半个身子落在地上,他怀抱酒缸,呵呵的痴笑,目光呆滞,他忽然又哭道:“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留其名!”

    “哥哥,看你这样子,哪里还是当年打马游街夸官的状元郎!”流熏满眼失望,伸手去抢他怀里的酒缸。

    谢子骏执拗的避开,抱紧酒缸不肯松手,咆哮道,“状元,为什么我这么傻?为什么去考那鸟儿状元,若不考状元,做个凡夫俗子,就没什么公主,或许,就娶了”

    “哥哥!”流熏胆战心惊,如今沈孤桐在侧,如若沈孤桐拿哥哥和春旎姐姐的旧情做文章,可是要给哥哥惹来万劫不复的杀身之祸的。毕竟,私定终身,也会误了春旎姐姐的名声。

第478章 劳燕分飞2() 
流熏对沈孤桐说:“沈大哥,哥哥喝醉了,醉言醉语,沈大哥不必同他计较。或是喜极而泣呢。沈大哥快去当差吧。”

    流熏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沈孤桐向外去,还不忘轻轻为他拈起沾落肩头衫子上的一根青丝。

    那份情真意切的样子,沈孤桐打量她动动唇欲言又止,道一句:“熏妹”仿佛颇是感触。此刻,流熏每个动作都似猫儿在玩弄按在爪下的一只老鼠,放开,抓住,让他绝望中逃生,又掉入另一层绝望。

    “沈大哥,昨儿舅父还夸沈大哥少年老成持重,堪当大任呢,沈大哥快去,莫学哥哥误了前程。他做他的赋闲驸马爷也好,日后混个闲差只喝酒,不做事,春宵苦短日高起,就此去了,也没人同他计较。”

    她随口一句话,沈孤桐一怔,怕正中了沈孤桐的下怀。谢子骏虽然高中状元,却因娶了公主同梦中恋人分手,自此一蹶不振,怕是他仕途上的挡路石更少了一个劲敌对手。

    “沈师兄,听说今儿母亲带了颜妹妹去娘娘庙求子去了。或是沈师兄就要能当爹爹了。”流熏笑盈盈的,丝毫毫不知晓他的隐疾。沈孤桐的面颊一阵赤红随即惨白,难以启齿的奇耻大辱,他只得强咽回喉头。如今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仕途,他要飞黄腾踏,他要报复所有轻贱过他的人!

    沈孤桐离去,流熏带上房门,嘱咐丫鬟远远守着不得靠近。

    流熏看着哥哥痛苦的样子,借酒浇愁,气得喝斥着:“哥哥糊涂!哥哥身为谢府长子,注定姻缘无法随性任意的。旎姐姐哪里都好,性情温顺知书达理,又是个极为豁达的,可是她父族无权无势,祖父和爹爹自然不会应允。哥哥如今不娶公主,或也是要被迫去娶名门望族家的闺秀千金,二者相比取其轻,哥哥如何这么固执?若是如此闹下去,府里传得沸沸扬扬,哥哥被父亲责备是小,若是毁了旎姐姐的名声,怕是害了旎姐姐一生一世!哥哥不要糊涂了!”

    谢子骏徐徐撑了头望着她,呵呵的苦笑摇头,“可怜,可恨!做状元?我不要做状元,我连同什么女人共度今生都难以做主,我”哭声哽咽,他抱住酒坛。

    “如今哥哥太过自私,只想了自己如何的无辜可怜,只顾了自己的心,可顾了旎姐姐的心?可顾了家门?哥哥既然要为母亲报仇,难道就放不下儿女私情!”

    “不,我不要,我不要!”谢子骏声嘶力竭的叫嚷,一把抡起酒坛,狠狠砸摔在地,哗啦啦一片碎响,酒气满溢。

    “啪!”的一声,流熏一掌狠狠挂在谢子骏清俊的面颊上,咬牙道,“哥哥可还是男儿?没有一点的担当,没有了主张,若是惹恼了祖父祖母,一早将旎姐姐匆匆的嫁了人,可不是害了旎姐姐一生一世?前番吴侯府的世子来求婚,祖母首肯,祖父恨其浪荡正没定夺,哥哥难道要亲手将旎姐姐推进火坑吗?”

    她痛快淋漓的一番大骂,谢子骏才惊醒,泪眼望她,肝肠寸断说:“妹妹,哥哥明白,哥哥不该害她。只是,劳烦妹妹去约她出来,我只有几句话对她讲,就几句,讲过后,再不相见!”

    谢子骏满心纠葛,他恨她,恨她自私的将自己推进无底深渊,在谢府度日如年的难以抬头。可是当赐婚的圣旨一下,注定二人今世要生离,他忽然觉得无尽的悲伤,再没有此刻一般对方春旎的爱恋牵挂。酒醉,浑浑噩噩,满眼都是这些年两小无猜一道长大的点点滴滴,往事历历在目,他曾经海誓山盟,要一生一世给她安宁的家,呵护她。

    流熏望着哥哥子骏那失魂落魄憔悴不堪的模样,她握紧的拳头就要挥掌打下,却不由放下,哥哥那眼神里含泪。流熏点点头说:“我替你约她,只此一次。”

    谢子骏点头,匆匆从腰里摸出一个鹌鹑卵大的橙黄刺眼的金锁,沉甸甸的,上面雕琢精致有仙寿恒昌的字样,金锁下缀着玫红色的流苏结了络子。流熏一见一惊,她认得此物,这分明是旎姐姐心爱之物,儿时旎姐姐随身携带,珍如至宝。听说这金锁是旎姐姐的祖母亲手为她系在脖颈祈福的,是传家之宝。

    女子痴情,便一如她前世,如今旎姐姐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样子,哥哥更是魂不守舍,借酒浇愁,若是二人闹出什么笑话,惹得节外生枝,那可不是乱了全局,更让那些暗中祸害她兄妹的人得意了去?不可,万万不可,更何况这幕后更有大戏。

    流熏心里一阵绞痛,却狠了狠心,心里暗自责备,谢流熏,你太过心狠手辣。春旎喜欢哥哥,两情相悦,可是为了复仇,为了拉拢兰馨公主这有力的同盟,更为了断了皇上那非份之念摆脱南彝公主和世子景珏的联姻,你竟然不惜牺牲了哥哥的婚姻。春旎姐姐待你不薄,你如何如此负她?

    心里无尽内责,她抿了唇点头说:“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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