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你这么伤-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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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大,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在乎我,没有人爱我。
好像有人在叫我,我听不见,看不见,我只能看见远方有暖黄的光,像是童话里的城堡,却越来越近,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
我听到一阵凄厉的鸣笛,在耳边响起——
我终于看见了那不断放大的光芒,是车前灯——
我已经躲不过去。
声嘶力竭的惊叫,轰然响起的刹车——
却突然有人扑过来,挡在了我身前,那一瞬间,天崩地裂。
瞳孔放大间,我看见了那人的脸,英俊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清瘦好看的轮廓,身上那熟悉而又好闻的清香——
我看见他重重地撞在车前玻璃上,翻滚着,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我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奔过去:“张宥然,张宥然,你怎么样?”
有血从他的脑后一点一点渗出,和雨水混合着,流淌着。
他的前额、脑后都是伤口,触目惊心。
他已经昏迷。
我彻底吓傻了,哆嗦中终于想起报警,但我没有手机,掏了半天才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按下了120。
医生很快来了,将他抬上担架。
“颅内大出血,沿左耳道流出,急性呼吸衰竭,上呼吸机——”
“患者很危险,师傅麻烦快一点——”
“叫院内做好准备,一下车就进行开颅手术——”
我坐在车上,眼泪一直吧嗒吧嗒掉。
我握着他的手,一反之前的温暖,他的手冰凉冰凉。
之前明媚爽朗的笑容不见,璀璨清澈的眼神不见,他像只雕像,一动不动,眉眼紧闭,嘴唇紧闭,脸色苍白的可怕,脸上脖子上都是血,鲜红鲜红的。
从没有人平等看我过。
也从没有人对我这样好。
更从没有人待我如生命。
张宥然,他是第一个,肯真诚待我、肯真正帮我、肯豁出命来保护我的人。
他千万不要有事。
一下车,我跟着医护人员一起推着他往手术室跑,却有大夫拦住了我:“你是患者家属吗?你和患者什么关系?”
我和他素昧平生,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答不上来。
“那你认识他家人吗?”
我摇头。
“这样,你先替他将手术费交了。先预交三千八,后期可能还要更多的钱。款台在一楼,快点!手术不等人!”
我愣了。
三千八,我身上连三块八都没有。
我拿起他的电话,却不知道密码,根本看不了他的通讯录。
我将身上仅有的两块钱,打了电话,却根本没有人肯给我借钱。
我救不了他。
我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因为钱的事耽误了手术,而让他有危险,我会后悔自责一辈子的。
却摸到了口袋里的名片,那是三个月前,我在夜总会打工的时候,一个不怀好意的陈经理硬要塞给我的。我当时没在意,却没想到,终有一天会起作用。
电话接通,那边一听我的声音,居然还记得我:“王红小妹妹啊,想通了吗?愿意陪我吗?”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却很清晰:“一晚上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呢?”
我说:“一万,少一分都不行。”
“一晚上?一万?”那边像听笑话一般地语气,“一个星期一万我都得好好想想。”
我说:“成交。一个星期一万!”
那边还是笑:“可以。你现在就过来陪我吧。”
我挂了电话,拿着单据直奔手术室,那个大夫还在,看我手里的未落章的单据,“你怎么回事?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还能耽误!”
我攥着她的手,几乎要哭出来,“我的手术费筹到了,现在就去拿,请你们先做手术,求你们先做手术……”
大概是样子太过凄楚,那个大夫叹了口气,“嗯。”
我透过急救室门上的小窗,最后望了张宥然一眼。
他仍旧安静地躺在那里,口鼻被呼吸机的管子遮住了,室内的灯光很暖,打在他侧脸的轮廓上,衬得他干净、优雅而安详,跟我是不一样的。
时间不容许我有任何耽搁,我出门就上了公交车。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我找到了那个人的家里。
这是晋城有名的富人区,安保严格,但保安看我是一个小姑娘,也没怎么为难我,只是略微询问了,就放我进了小区。
里面是成排的别墅,明明是秋天,却家家户户姹紫嫣红。有钱人的世界就是好,无论四季如何变化,在他们这里,永远温暖如春。
我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带着金丝眼镜,又矮又胖。
我根本不记得他,他却还记得我。
他看着我笑,笑得圆脸上的肉都一颤一颤的,油滑的唇蠕动着:“王红小妹妹啊,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总有一天会来找我的。”
我又重复了一遍:“一星期一万,不许反悔。”
他将手放在我的肩头,一把搂住了我:“我王长生说话从来不反悔。”(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章 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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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犹豫的样子,他笑得狡猾,转身走到了保险箱前。
我看见他按了几个数字,又将保险箱上的罗盘扭到了什么位置,咔嗒一声,保险箱的锁打开了。
他从里面拿出一块金条,明晃晃的金条,在昏黄的室内灯下还有些耀眼。
他看我愣愣的神情,以为我不相信,将那金条还在牙下咬了咬:“实打实的金条,一个就一公斤,一克黄金就两百多块,你算算一个金条多少钱?”
二十多万,这么小一块金条就二十多万!
他将金条放在桌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小沓粉红色的钞票,大力甩在桌上:“老子有钱!老子有的是钱!你若是伺候得好了,别说一万,还有这个实打实的金条,也一起给你。”
我彻底愣住了。
我从小到大,零花钱不超过十块,就是上了学,也大都是周围的亲戚朋友资助,自己再争气,挣些奖学金,过手的最大钱没超过三位数。
原来,这一晚上,就能将这一辈子的钱挣了。
他从柜子里拿出浴袍,递给我:“你先去洗澡。”
我接过浴袍,进了浴室。
水很热,蒸汽氤氲在镜子上,我盯着镜子里自己越来越模糊的样子,不禁有些烦躁。
我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学习,那么努力地寻求机会,那么努力地离开那些黑暗和恶毒,并不是就这样让人糟蹋的。
我希望我可以干净明亮地活着。
可,张宥然怎么办?
他也很年轻,他不能为了我毁了自己。
我会于心不忍。
咬牙,索性就穿上浴袍,大步走出浴室。
我反正是半只脚踏进地狱里的人了,有什么?大不了就是被人睡!
怕什么!
我笑得魅惑,也笑得复杂。唇上的肌肉牵扯着僵硬的脸颊,只感觉麻木。
他也笑,一把扯开我的浴袍,欺身上来:“妹妹洗澡好慢,哥哥我早就等不及了!”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挣扎,仍由他将我的两手举高,压在床头上,
虽然做足了心理建设,可这样还是无法接受,止不住地颤抖。
我将脸撇过去,不能看他的表情,那样贪婪而又腥膻的表情,只让我浑身汗毛竖立。
大概看出了我的不甘和不愿,他撇过脸去,向床边啐了一口,“呸!送上门的婊‘子,还装什么清纯?他妈的,惹老子可没有你好果子吃!”
我一惊,想要立刻起身,却看他从床边拿出了绳子!
我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这是在他的房子,如果他有什么不良嗜好,我这辈子就毁了!
我使劲摇头,挣扎着说:“我反悔了,我反悔了!我不干了,钱我不要了!钱我不要了!”
他狞笑着,“哪那么容易?你以为这是旅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然来了,不给大爷我点好处,就别想好好出去!”
他一手就来拽我的手,要将我捆起来。
我拼命地后躲,看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凄惶中,我极快地抄起了床头柜上的金属台灯,就向他砸过去——
“轰隆——”
剧烈的声响,整个世界陷入巨大的黑暗。
我借着稀薄的光亮,看见那个男人已经被我砸得满头血,倒在了地上。
金属灯已经四分五裂,玻璃罩子碎了一地,我踩在那满地的玻璃碴子中,只是笑,笑得满脸泪花。
我杀了人吗?我是杀了人吗?
我试探地将手伸过去,探着她的鼻息,十分微弱,不会真的出了事吧?
电话却响了起来,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床凳上找到了手机。
“你好,是王红吗?”
我忍住呜咽,努力让声音听来平静:“是我。”
“张宥然的手术款筹到了吗?财务室要下班了。”
我低头:“筹到了,现在就给你们送过去。”
一转身,王长生居然已经睁开了眼,摇摇晃晃又要向我扑来,我猛然后退,他却一下子攥住了我的脚踝,凄厉地骂着,“兔崽子,反了你……”
我一惊,既庆幸他还活着,又害怕地浑身颤抖,惊恐间,抓起了桌上的钱和金条就往外奔!
外面下着大雨,我的睡袍完完全全被淋湿了。
我一直在跑,一直在跑,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到了医院。
我看见收银台的医生用别样的眼光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疯子。
对,我就是疯子。
不用想,此刻的我定然是狼狈而邋遢的。
外面的雨太大,我的头发现在还在向下滴水,外面寒冷刺骨,我却还穿着浴袍,穿着拖鞋。
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将那一沓子钱递过去:“这些够吗?够吗?”
医生嫌弃地捻起钱角,略略数了数:“应该够吧?”
那一沓子钱在验钞机上迅速地掠过去,机械女声一字一字地报着数:“六十张,六千元人民币整——”
很快,从窗口丢出一张绿线条的白纸:“没问题,签下字吧。”
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刚才跑的太快,衣服又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这会儿才感觉到冷,慢慢地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实在太累了,一整天像个陀螺一样,被人抽打着,转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应该去换个衣服的,可还是放心不下,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往前走,我要去病房看张宥然。
我孑然一身,没有牵挂,此刻,他就是我的命。
他不能有事。
病房的门开着,里面是黑的。
他还没醒。
我悄声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板凳上,脑袋枕着手臂,趴在床边,打算眯一会儿。
我好困。
却突然感觉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这双手很暖,我听见一个温柔却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叫着我的名字:“王红。”
我抬起头来,看见他笑眯眯的眼睛,在微曦的光线中熠熠发亮,蓬松的头发,像是干净清爽的萨摩耶,纯良无害。浅色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明明是最稀松平常的样式,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他还挂着点滴的手抬起来,手掌摸了摸我湿漉漉的头发,大概是点滴的关系,他的掌心还泛着轻微的凉意,但眼光却那么暖:“你怎么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9章 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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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眼泪却吧嗒一下掉下来了:“我没事。”
他有一丝惊慌,慢慢地起身,手背拭去我的泪花:“你怎么哭了?”
我低下头,抽噎起来。
他一手揽过我的肩膀,让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也不怕我湿漉漉的睡袍将他干燥的衣服弄脏。
周围很安静,我仿佛能听见他平稳的心跳。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轻轻摸着我的头:“别哭。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的生活也会好起来的。”
我并不担心自己,我只担心他。
他却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柔声宽慰:“我没事。你也不用担心。”
我说:“我害怕你出事,我害怕你有事,我害怕你为了救我,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本就是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没关系。但你不一样,你大有明天的。你不应该救我,如果你因为救我,而……而出了事,我一辈子都没法活。”
他转过头,轻轻笑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