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姝 完结+番外-第1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让贺采薇替她打听过,那个景枫一路到长安,竟与兄长抢了一回饭碗。
所以陈府秋宴那日,他之所以看明黛眼神不对,不过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亏她还担心是什么心怀不轨的登徒子。
明媚又把信往他怀里按了按,娇憨道:“你放心,待我们回到长安,我爹娘会好好查探此事。”
“那歹人竟想冤枉你,我一定替你出这口气!”
景珖还不至于要到一个女人为他出头的地步。
可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他心中极致愉悦,忍不住想与她亲近。
明媚皱着眉要躲,景珖不许:“这几日我都没有饮酒,不信你闻闻。”
他身为景家家主,应酬是喝酒是常事,甚至是必要的事。
但现在,他真的没有一丝酒味,身上甚至有一股清冽的香木气息。
明媚动动鼻子,当真在闻,看起来像是主动凑上去一般。
景珖顺势一按,吻了上去,同时伸手向利丰摆了摆——出去。
利丰心道,还有正经事没有交代完啊。
可家主已作了指示,他只能退出去,找机会再说。
……
没多久,景珖从房中出来,手里捏着那封信。
利丰还等在门外,景珖示意他去别处说话。
“郎主,媚娘子吩咐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要不了几日,秦晁那边必定乱起来。”
景珖沉默着没说话,他把手里的信拆开,快速扫了一遍。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只说了她与明黛的所在,然后是请家人秘密前来,有重要的事要告知。
除了她的亲笔手书,还有她的信物——勾玉玉坠。
景珖眼神暗沉,心道,这信上半句都没提她和明黛的遭遇。
秦晁也好,景家也罢,抹得干干净净。
他扯扯嘴角,露出个冷笑。
起先,景珖的确打算用明黛刺激小疯子。
明黛的遭遇,与从前境遇天差地别,但凡知情者都会替她惋惜。
他与明媚朝夕相处近半年,已十分亲密,长安的高门大户,岂会容忍女儿清白有污?
但要让明家接纳他,还得有一个明家不能拒绝的条件。
比如,他救了这两姐妹,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去到长安。
原本,他想过强行把她留在身边,一直当他的小疯子。
但当他见到真正的明媚时,才终于明白,自她身上衍生出的小疯子,仅仅是她给他的惊喜中的冰山一角。
越是接近她,越是自甘沉沦。
骨子里的赌性第一次越过了理智。
他赌自己能如愿以偿。
只是,赌性之外,又有三分惯常的多疑。
景珖揉了明媚写的信,又亲手写了一封。
“把这封信秘密送到长安城,交给明府的人。”
……
为新宅选好奴仆后,明黛剩下的时间,都在看新宅的图纸。
秦晁连怎么修葺都按照她的心思来,让她好好想想。
她闲来无事,便带着秦心和几个婢女一同看。
这日,她正在看图纸,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秦心急匆匆去开门,解桐急躁闯入,直奔明黛面前。
“你还看什么图纸啊,秦晁出事了!”
明黛目光一厉,第一反应是拉着解桐出去说话,让秦心在家照顾阿公。
秦心心神俱乱,忙里忙慌点头。
两人出了门,明黛问:“出什么事了?”
解桐:“我上次不是告诉你,私营便换刚刚结了钱分了帐么?之后,秦晁把好多老主顾都撇开,独独帮齐洪海追投了钱。没想到……”
她压低声音,凑近说:“有人将他私营便换的事揭发了!”
明黛脸色巨变:“揭发?”
解桐焦虑道:“还有更凑巧的事!”
“事情被捅到了官府那边之后,我阿爹差人打听了些消息,朝廷竟有意取缔飞钱经营!”
若朝廷连官府经营的飞钱都要取缔,那私营便换者,只会迎来更严厉的惩罚。
明黛气息渐乱,想起秦晁今早出了门还没回来,她心中越发担忧。
可焦虑担心都帮不上忙。
明黛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想办法,一定有办法。
解桐见她状态不稳,以为是受了刺激,连忙道:“你先别慌,此事我已经派人去查。”
“说不定是哪个怀恨在心的,被秦晁拒之门外,索性把这口锅都砸了。”
明黛缓缓睁眼,蹙眉摇头:“不太可能。”
解桐:“什么?”
明黛看着她:“私营便换与朝廷的飞钱不同,只要满足条件,谁都可以试着经营!”
“是因为秦晁主动开了头,替其他想赚钱的人省了许多事,才有他在当中经营。”
“即便怀恨在心,大可直接针对秦晁,或者另起炉灶,寻新的大商豪绅入场自己经营。”
“便换盈利方便丰厚,对商户有大益,朝廷一旦禁止,别人没得吃,自己也没得吃!”
“你痛恨解潜成,可你会为了不让他得到解家的家产,就一把火烧了解家吗?”
解桐疑惑:“那会是什么人做这种事?”
明黛竖手:“你等等,让我想想。”
她咬着唇来回踱了几步,脑子里飞快的搜罗着自己听闻过,所有能与此事扯上关系的消息。
且不说是谁揭发,既然朝廷令行禁止,那就算没有这个人揭发,此事发生也是迟早的事。
朝廷为何要这么做?
最古以来,商人的确被打压,但从未消亡,士农工商,即便地位低下,却永远占据一位。
暴利,飞钱便换,真金白银……
明黛忽然拉过解桐,神情凝重:“我接下来的话,你仔细听好。”
“信或不信,你自己考虑。另外,永远不要忘了我与你交换的条件。”
解桐看着面前目光凌厉的少女,重重点头。
……
解桐离去后,明黛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吹着冷风,心中依然难宁,她打算去找秦晁。
“夫人。”巧灵追了出来:“夫人要去哪里?郎君说过,夫人不可随意外出。”
明黛:“我要去寻秦晁。”
巧灵目光一偏,指向不远处:“郎君回来了!”
明黛顺着看过去,果见秦晁独自一人回来,他看见她,加快步子走过来:“怎么站在外面?”
明黛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有人揭发了私营便换,你会不会有事?”
秦晁微微眯眼:“又是解桐说的?”
明黛无心与他废话:“先回答我!”
秦晁在她眼中看到了紧张与担心,心中一软,笑了出来:“没事。”
明黛不解:“什么意思?”
秦晁拥着她往回走,“就是安然无恙的意思。”
明黛拉住他:“把话说清楚再回去,否则阿公和秦心又该担心了。”
秦晁无奈,只能与她解释——私营便换,的确有罪,可他现在已经不是中间人了。
秦晁嘴角一挑,正欲开口,却见那巧灵跟在边上。
他挥手:“你先回去。”
巧灵看他二人一眼,乖巧称是,先回了屋里。
秦晁这才与明黛交代:“我与你说过,需要一点时间交接手上事。”
“之前经营的便换,我已分完账,将其他商户清退了。”
“刚巧齐洪海感兴趣,又不甘心只占小头,我便索性将自己的摊子送给他了。”
明黛愣住:“你……送他?”
所以,别的商户劝退,齐洪海成大头,是这么成的?
秦晁眼中透出坏笑:“齐洪海投了那么多钱去兑换,一旦经营的路子被官府斩断,怕是很难拿回来。他现在大概很心疼吧。”
明黛:“可朝廷一旦追究,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秦晁摸摸她的脸:“放心,我处理的很干净,至于齐洪海,也还有的谈。”
他为她挡了挡风,声音放轻:“私营便换虽然利润丰厚,但到底是朝廷不允许的。”
“往大了说,便是触犯王法。”
秦晁执起她的手:“我之前与你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了?”
“往后,我想置办些正经的产业,这种事,以后也不做了。”
哪怕有暴利,哪怕前景可观,但要干干净净站在岳家面前,许多事都不能做了。
明黛仔仔细细听完,一颗心总算落到实处。
她忽然望向他,问:“秦晁,无论是飞钱还是便换,应当不会轻易被取缔吧?”
秦晁眼中划过异样的色彩:“怎么这么说?”
明黛没同他细细解释,只说:“我觉得不会。”
秦晁嗤的一声笑开,全无焦虑之态,带她回家:“是,你说不会就不会。”
……
“他没事?”明媚自书中抬头,眼里带着怒气。
景珖为她添了些茶水:“嗯,他不动声色结了钱,把手中用于往来牵线的场子都卖给了齐洪海,齐洪海自以为捡了便宜,没想接手就是烫手山芋,而他投进去经营的钱,也拿不回来了。”
明媚将书卷狠狠摔在桌上:“谁给他通的风报的信!?”
景珖不动声色,看了利丰一眼。
利丰上前对明媚一拜:“娘子莫怒,虽然此事没能将他拿住,但我们有了新的发现。”
明媚按住火气:“说!”
利丰:“家主最初接触齐洪海时,齐家已有我们的眼线。近来,眼线传回消息,齐洪海身边那个妾侍,似乎……”
明媚慢慢抬眼,盯着利丰不说话。
利丰垂眼,继续道:“似乎与秦晁关系匪浅。齐洪海时常在折磨她时,逼问她是否……”
明媚眼中的怒火眼看着就降了下来,甚至溢出些笑意。
她已猜到了,却还是单手托腮,悠悠问:“是否什么?”
“问她是否与秦晁死灰复燃。”
“齐洪海虽妾室成群,但在此事上,眼里容不得沙子。”
明媚听完,清凌凌笑了一声。
满含嘲讽。
她不由的瞄了一眼景珖。
景珖敏锐察觉她的眼神,当即道:“巧灵传回消息,得知秦晁出事,你姐姐十分担心。”
他顿了顿,又说:“媚娘,听说秦晁对你姐姐十分爱护,想来你姐姐对他,也是一样。”
明媚不为所动,表情都没变。
姐姐年轻貌美,即便失忆,骨子里的性情却没怎么变,被男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
可恨就恨在,他们欺她失忆,将她视为妓子,满以为高高在上给些垂怜,便要她倾心相对。
就像她一样,因为疯疯癫癫,无依可欺,便叫有些人觉得可以为所欲为。
明黛只是忘了。
她如今得到的,与她遗忘的部分相比,九牛一毛都不算!
“我姐姐那样好,他爱护她是应该的。”
明媚幽幽道:“可这样的男人,不配得到她的好。”
她眼一转:“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证明什么?”
她偏头一笑:“秦晁是早有预谋,故意要给齐洪海好看?”
少女笑容灿烂,无限遐想:“还是说,他打算整垮齐洪海,然后捞走他身边的美人,旧……旧什么来着?”
“啊!”她轻轻拍额头,笑着说:“旧情复燃。”
景珖给了利丰一个眼神。
利丰会意,又道:“这个秦晁,的确是个荒唐之辈。”
明媚笑容淡去,看着利丰:“多荒唐?说来听听。”
利丰:“属下之前打探秦晁过往时,曾去过他生长的淮香村。”
“村人对他的评价多是不好,而就在不久之前,村里发生一些事,叫人想来也觉得荒唐。”
“淮香村有一寡妇,名唤翠娘。”
“听说翠娘丧夫后,与婆家闹翻,秦晁竟给村人发钱,让他们帮翠娘说好话。”
寡妇门前是非多,秦晁这般维护一个寡妇,任谁听来都会觉得他们有事。
“还有更荒唐的。”
“后来,那赵家死绝了,于某日夜里忽起大火,也有人在后山找到翠娘的鞋子。”
“但至今为止,都没有找到尸身。”
“有人说,赵家新丧那段期间,秦晁一直让江……哦不,是明娘子衣不解带照顾那个寡妇。”
“所以,说不定就是秦晁造的一场火,借假死将那寡妇带走,金屋藏娇。”
明媚从头到尾听完,眼中几乎要凝出冰霜。
好,好得很。
那她就更要让明黛把这个男人看清楚!
如此一来,何须她多解释?明黛会立刻转身就走,就像当初放弃楚绪宁一样。
……
确定秦晁是真的没事,明黛总算放了心。
没多久,胡飞先回来了。
秦晁借机与他到一旁说话。
胡飞满脸疑惑:“晁哥,不是咱们动的手。”
秦晁脸色微沉。他已被掣肘太久,在明黛当面问出红岚的事后,他就知道此事刻不容缓了。
他的确有意主动掀了摊子,先给齐洪海一个教训,反正现在还不是死局。
可没想到,他还没动手,已有人先行一步下手。
不过,此事不是最重要的,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