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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和男友的八个舞伴-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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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修云:“虽然有些唐突,但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你怎么以为我会喜欢?”焦丞突然笑了,他突然发现对方善于观察的眼睛,有时候可能也会走神,毕竟蹦极不是他喜欢的运动之一。
  蒲修云摇了摇头,没说话,他只是撑着下巴,用蓝色地眼睛注视着前方一个又个排队的人。
  听说老外不要命的人很多,但仔细看看人群分布,各式各样的面孔其实都有。
  焦丞明白,许多去蹦极的人,大多数并不是钟爱于极限运动,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尝试,又或者想要给走到绝境的生命一种新的突破口。
  而于此,蹦极确实是适合。
  等了大概四十分钟,管理人员呼唤了蒲修云的名字,这是焦丞第一次听见非“viole”的名字,虽然没有记住那一大长串,但他听出这是蒲修云的本名。
  被人读出来,很顺,也很好听。
  按照流程他们穿上所有安全护具,被叮嘱了一串注意事项,又签订合同,以免发生无法承担的隐性/事故,最后他和蒲修云双双站在站台后面,等待前面一对日本夫妻跳完。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
  双人蹦极这种运动,一般都是和爱人或者重要的人,从没有情敌这种奇怪选项的,可蒲修云愣是做到了。
  太奇妙了……
  他们站在跳台上站了十五分钟,前面的日本小夫妻犹豫了好久好久,最后两个人哭着闹着、像偶像剧山盟海誓拥抱着跳下去了,伴随着尖叫和呐喊,在整个荒野里回响……
  又过了很久,他和蒲修云站在了更前方。
  蒲修云头发柔软,在风里肆虐地吹着,他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觉得你需要这个,未来我不知道,但这一刻,你一定会爱上它的。”然后他看向了前方,伸开了双臂闭上眼睛,“跳下去之后,我就告诉你我和李飞惮的故事。”
  两个男人,不需要太多徘徊。
  甚至轮不到焦丞消化他的意思,对方最后一个音节就已经融化在风中……
  他们腾空而起,又坠落而下……
  速度,带着风光,带着人烟,带着所有看到的、听到的,都在这一瞬间被短暂又绵长地吞噬,剩下剪影,剩下脚下的水,剩下头顶的天空。
  甚至脱离了那根连在身上的锁链,焦丞,他,只剩下了自己……
  血液涌动。
  这一刻,从来没有那么清晰过,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律动。
  所有的束缚感,以及他带给自己的压迫,随着不知道什么样无法言语的东西就弥散了……
  焦丞突然有点想笑,他想笑蒲修云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看穿了他这个人。
  从少年时代开始,他没变,也变了。
  很多只在那个年代才会无所顾忌的东西,才会口无遮拦的话,现在却无形中被他自己端了起来。
  付敏和白掣的话,他彻底懂了。
  那些所在意的故事。
  包括安娜,包括刘维丝,包括乔,包括所有他不认识的女友,包括那段不为人知的坠落,包括蒲修云,包括爱恋,甚至是十多年前伦敦皇家节宴厅的记忆,这些东西……
  就像泰特现代美术馆里每一个美丽的灵魂一样。
  都只属于李飞惮一个人的。
  即便可能会无数次地重演,焦丞也只是他记忆的过路人,欣赏着他的过去,为他难过、嫉妒、开心,而不是郁郁寡欢地,企图撕开、缝补,企图自己也走进去,企图对记忆的承担者指手画脚。
  甚至害怕、自卑、逃避。
  就像他十六七岁的飞机。
  永远不会有李飞惮,那是属于白掣和少年的他的。
  白掣有白掣的位置。
  蒲修云有蒲修云的位置。
  而他焦丞,也有他的位置。
  伦敦皇家节宴厅的两只老虎,一对普通夫妻的暗流涌动,十四岁曼妙少女们的酒,以及为他跳女步的李飞惮。
  这些记忆才是他的。
  李飞惮来英国的那天说错了一句话。
  焦丞不是回到了这个人的记忆里,而是他们正在共同创造——属于他们的新的记忆。
  “新的舞会”、“新的老布一家”、“新的天鹅诗”、“新的……”
  而“退役”,又到底和哪一段记忆有关。
  这个选择该留给李飞惮来回答了。
  如果是“我”。
  那也应该是“我们”一起选择。
  不是“安娜”,也不是“焦丞”一个人。
  耳边的风稳住了,焦丞睁开眼睛,倏然心急如焚起来,他要赶紧回到李飞惮的身边,问他,告诉他。
  而不是再胡思乱想,在心里默默流泪,由“局外人”的眼光替这个男人安排,甚至痛斥自己、看不起自己。
  他早就该明白的
  他被选择了。
  不是蒲修云,不是其他人。
  李飞惮选择的是,焦丞。


第82章 回忆篇:Nathaniel(上)
  蒲修云想。
  他不是个圣母啊。
  可好像一来二去,他就成了李飞惮感情的助推器,莫名其妙的,又是主动去做的。
  很多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
  只知道心所欲惯了。
  也没怎么体会过、什么过于浓烈的感情。
  除了李飞惮。
  除了某个瞬间。
  待他双脚重新踏在土地上,蒲修云回望了眼身侧比自己稍矮些的男人,他几根黑色的头发粘在嘴唇上,光泽印在发根,有些荧荧的。
  老实说,这个人和自己曾经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因为,李飞惮只喜欢过女人,所以他下意识地会以为即便是男人,也该柔软一些,温和一些,可这人,无论从外表还是到性子,俨然不是这般模样。
  蒲修云拉了拉粘腻的衣服。
  蹦极带来的稍纵即逝的轻飘飘又放纵的快感,如此极速地被现实接替了。
  他伸手拢住头发,眼睛却停在了有些长的发梢上,好像留长发也好多年了……
  没想到,无聊的故事,还将会由他的嘴说给另一个人听。
  李飞惮该怎么感谢他呢,又或者他并不愿意。蒲修云有点窃喜。
  阳光开始倾斜。
  蹦极的跳台暗了……
  身下的影子也被拉得越来越长——
  “呼!爽!”
  身上淋淋的全是汗水,塑裹住小腿的裤子实在难受,他恨不得全扒下来,可惜偷溜出来已经犯了大忌,要是被他妈知道他还把练功服扔了,接下来几天都很难像今天这样再继续潇洒了。
  蒲修云甩甩衣服下摆,扇扇风,摸了摸短短的头发,他头发颜色很浅,或者说全身毛发的颜色都很淡,和他妈妈像极了,唯一保留着东方人特色的或许就是五官了。
  “Nathan,你终于跳完了,等死我了,走啦!”
  蒲修云听到发小喊自己的名字,不太想搭理他,继续甩衣服解热。明明蹦极是件爽快的事情,结束完反倒愈发燥热了,索性伸手去扒眼前人的裤子。
  “你干嘛!Nathan!不是……蒲修云!!!你太过分了,扒我裤子!!”
  蒲修云微微皱眉:“我热,和我换裤子。”
  两人最后还是换了裤子。
  蒲修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发小握着车钥匙在一旁恨得牙痒痒,扭头看这人云淡风轻,吹着风坐在跑车的副驾驶座上百无聊赖地摸着手机,眉头微微蹙起,一副漫不经意的模样。
  “你在干嘛?”
  蒲修云摇摇身子,“预约下一次蹦咯。”
  “你还蹦?我真怕被你妈骂死,俄罗斯人战斗力都爆表的……”
  蒲修云哼哼没回应。
  发小觑了眼身侧的人。
  手长、腿长、脖子长。
  甚至从发丝到脸,哪怕是身上的每个毛孔。
  都是天生跳舞的料。
  可惜……
  唉。
  他能说啥,毕竟Nathan一直这个样。
  “你不是才十六,开车不犯法吗?”蹦极地点在郊外,回去自然要很久,蒲修云玩了会手机觉得无聊,依靠在背椅上翻出发小的驾照看。
  发小也是刚上路,第一天开车就带人,还是nathan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哪敢分神,“我满17了,嘿嘿,我现在可比你大两岁。”
  蒲修云玩世不恭地摸着自己食指第二个关节,随便“哦”了声。
  发小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在英国16岁可以考驾照,17才能上路,就蒲修云这架势显然未来还得自己经常伺候着。
  蒲修云看看天上的云,他短短的头发被吹得瑟瑟的,太阳下山了,雾气渐渐起来,连同视线也变差,他伸手用手指去碰路旁伸出的枝干,讪讪地又缩进座位里。
  他不想回去。
  “你最近还在练基本功?”上衣随着慵懒的动作,他腰部露出清瘦的一截。
  发小没好气说:“可不是,全家最底层食物链,我爹说我再这么差下去,最好别说是他儿子了。”说着,他忍不住敲方向盘,“你说这是什么理,他们跳得好也不代表我就行啊,基因没遗传好怪我咯……算了,你家除外……”
  他是这么说着,身旁的人没有搭腔。
  蒲修云用小手指卷着头发,因为太短了,卷不上一圈就又散开了。
  “你最近在干嘛?每天找我逃你妈的课,不会还在擦地和慢板吧,我看那些妞儿已经排上《胡桃夹子》和《天鹅湖》了,你爸不还把你扔进一堆中国留学生里去跳国标吗,你家里到底是想让你跳芭蕾还是国标啊……”
  说着,蒲修云松开玩头发的手指,望着天上的雾气越来越浓,像是没听见他话似的,岔头说:“不如我们去costwold吧。”
  “啊????”
  到costwold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三个小时的车程再加上某人车技不熟练,颠簸一路,四个多小时才到。
  蒲修云挺轻松,发小恨不得杀了他。
  布朗尼老先生在忙,听说这条街最近外来游客变多了,他和小布先生在家门外扎紫藤萝灯,好像每户人家都会扎一盏,为了游客安全。
  蒲修云毫无负担地就把发小留在布朗尼先生家了,他想至少这个从来没回过中国的地地道道中国人是该尝尝什么叫烤冷面。
  虽然,几个月以前的蒲修云也没尝过。
  一路拐,拐到水塘。
  这是死水,上面一片依萍。
  蒲修云逗留了会,吹了吹风,还算凉快。
  他听见远处有人在聊天,是两个女人的声音。
  他想,应该是那些人了。
  蒲修云也不知道爸怎么想的,故意把他丢进这堆人里,让他一起跳国标。
  他不太会,也没什么兴趣。
  从小到大,都是在学芭蕾。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跳。
  好像是因为他父母都是舞者吧,所以没有什么原因。
  喜欢也得跳,不喜欢也得跳。
  就要所有人都会这样想你。
  天经地义的一样。
  蒲修云站在死水谭边,用随手捡的树枝去戳浮萍,戳破一块,又戳破一块,浮萍四分五裂。
  戳了五分钟,太无聊,他起身又扔了树枝,准备往紫藤萝的木屋那边走。
  移植的紫藤萝长得挺快的,远处看已经盖过了房顶,蒲修云想啊,这什么时候会垂下来,比如垂到窗户,比如垂到一楼。
  想想也不太可能吧。
  走前,他突然听见一阵交唤。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很难听的声音,有点像鸭子又不是十分像,他回头看看,黑暗里似乎有模糊的一团,看不太清,可能听错了吧,毕竟死水里哪里来的鸭子呢。
  木屋的灯亮着,靠近门口就能听见地板的刷刷声。
  蒲修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毕竟这群人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但好像也比在他妈的排练厅里擦地要有意思一些。
  “那个帅男孩没来吗?”
  “好几天没来了吧,不是蒲老师的嫡亲弟子吗,他这样怠慢真的没事吗?”
  “啊你不知道啊,他是蒲老师的儿子,人家本来也不太在乎这种机会吧,毕竟唾手可得,而且听说他跳芭蕾,国标舞只会基础。”
  蒲修云还没开门就听见木屋后头有人在说这样的话,他记忆里很好,如果没听错,第一个开口的叫安娜,第二个姓刘。她们应该比自己大几岁,两三岁吧,好像也没那么多。
  风吹过,紫藤萝落下来一絮絮花,落在他浅色的头顶。
  蒲修云伸手去拿,低头看着,手里蹭出花粉。
  好像所有人都这么看他吧。
  国标舞舞者和芭蕾舞演员的儿子。
  跳舞有什么稀奇的,不跳才稀奇。
  对于这些话,蒲修云早就免疫了。
  他把手心的紫藤萝花絮小心翼翼地托举住,然后放在窗口,刚要推门,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
  这人上身是赤裸的,只穿了黑色的长裤,右手握门把,左手拿着毛巾擦头顶的汗,他的个子该比自己高一些。
  看见蒲修云应该是吃惊的,所以他愣了一会,“你来了。”
  蒲修云点点头,感受到房间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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