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猫记-第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七宝看着白玉堂手里的空碗，忙道：“我再去拿一碗，稍等稍等！”
“不用了！”展昭淡淡制止她，转身离去。
七宝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白玉堂在身后说了一句：“陆姑娘别介意，他不吃豆腐脑好多年了！”
“为什么？”七宝愣愣地问了一句。
白玉堂笑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晚饭时，开封府的餐桌上忽然多出几碗豆腐脑，包拯热情地招呼大家。
“来来来，尝尝豆腐脑，新鲜的豆腐脑，陆姑娘刚送来的。”
“嗯嗯，闻着就很香，一看就知道很好吃！”公孙策也连声附和。
“嗯，不错不错，展大人，这可比你以前带我们去的那家城北店好吃多了！”张龙边吃边称赞道。
吃到最后，桌上只余一碗豆腐脑。
“展大人，你真的不吃吗？”张龙忍不住问。
展昭淡淡地“嗯”了一声。
于是张龙毫不客气地干掉，不过却换来包拯一个奇怪的眼神，害他忐忑了好几天。
接下来，开封府餐桌上经常会出现豆腐脑，七宝的身影也时不时地出现在府中。
八月刚过，金风飘菊蕊，玉露泣萸枝，院子里的茱萸悄悄地染上了朱红。
七宝在墙角一株茱萸前停下，看着上面殷红如血的茱萸果实，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年那月。
过去，要问她最喜欢的节日是什么，她一定会说是中秋节，而要问她最讨厌的节日是什么，她一定会说是重阳节。
可是唯独这代表着重阳节的茱萸除外，她是越看越爱，百看不厌。
七宝见四下无人，悄悄地折了一枝茱萸插在头上，她对着水池自我欣赏了好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原来这茱萸还是别人帮自己插的好。
见天色渐晚，七宝转身正要离开，忽然瞥见拐角处一抹蓝色衣衫一闪而过。
又过了几日，天气渐渐冷了，七宝不小心染上了风寒。
她知道一脸病容的自己并不怎么好看，于是成天龟缩在药铺里。
新开的豆腐脑店她也不敢去了，唯恐客人见她咳嗽不断影响胃口。
七宝自制了一个口罩戴着，正躲在柜台后面研磨药材，忽然听见伙计激动的声音。
“展，展大人，怎么是你来拿药？”
话说开封府总会不定期过来抓一些药备用着，不过以往都是刘捕快来的。
七宝诧异抬头，正好看见展昭朝柜台内扫了一眼，她赶紧缩起脑袋低下头，心里却如撞鹿一般。
“嗯，刘捕快他今日告假了。”展昭声音淡淡的。
伙计麻利地包好了药材，一脸恭敬地交到展昭手里。
一直到展昭离开药铺，七宝都没敢再抬头。
她有些懊丧，为什么自己在别人面前能够谈笑自若，在他面前就无所适从呢？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七宝愤愤地捶着药杵！
七宝风寒刚好，第一件事便是到新店照看，话说当初开店的时候，陆老爹是极不赞同，要不是陆离大力支持，她还真开不成，不过这生意却是越来越好了，全因那豆腐脑的缘故。
七宝店里的豆腐脑一传十十传百远近闻名，竟成为京城一大特色小吃。
店子开张三个月后，七宝终于等来了她最想招待的客人。
那一天，是七宝风寒刚好的第一天，展昭来店里喝了第一碗豆腐脑。
七宝激动得差点儿流下眼泪。
从此以后，展昭隔三差五便来喝上一碗，有时候，他还会带上开封府的兄弟一起来。
再后来，他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候一坐就是好半天。
七宝渐渐与他熟了，有时候会问一些令他匪夷所思的问题。
“那个襄阳王府里啊，有没有一座冲霄楼？”
“没听说过。”
“是吗？真的没有吗？”七宝咬着手指迷惑道。
她丝毫没注意到展昭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又过了几日，七宝又问起同样的问题。
这次展昭很确定的说：“没有，我打听过了！”
“哦，这样！那他什么时候建啊？”
展昭望着她，半晌才道：“我改天请包大人问问吧！”
（话说襄阳王本来不打算建冲霄楼的，某日听包拯问起，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冲霄楼，这个名字不错啊，多有气势，多有内涵，于是回去之后赶忙命人建了一座楼，并取名冲霄楼……）
又有一日，七宝忽然盯着展昭问：“你老家有没有一位叫水寄萍的姑娘？”
展昭想了想：“好像……有吧！”
“什么？”七宝脸色大变，声音都不利索了，“那，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看她啊？”
“回去看她？为什么要看她？我和她又不是很熟，她儿子我倒是很熟，小时候常在一处玩！”
七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展昭在白玉堂在七宝店里不期而遇。
七宝笑嘻嘻地走过来，亲自给他俩上了两大碗豆腐脑，还附赠了几笼小吃。
待七宝走开后，白玉堂笑得神秘兮兮的。
“喂，猫儿，听说你最近天天来啊？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
“瞎说什么？”展昭睨了他一眼。
“我就说嘛，以你的眼光，怎么可能看上……”白玉堂朝七宝看了几眼，“唉，可惜，就是长相差了点儿，性子倒是蛮好的。”
展昭愣了片刻，忽然幽幽道：“你不觉得，她有点儿像我们认识的一个人吗？”
白玉堂怎会不知道展昭说的是谁，他盯着七宝认真地看了半晌，才如梦初醒道：“是啊，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儿像，不是一点儿像，是非常像，你看她那神态，那举止，还有那眼神，就连她走路的样子都一模一样！想不到七宝还有这样的朋友，哈哈哈……”
白玉堂仿佛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她俩以前是朋友。”展昭淡淡道。
“难怪，真是物以类聚啊！”
作者有话要说：七宝没有变啊，她只是变懂事了……另外七宝的身体会回来的……另外，大家看贴咋不回帖啊……桑心啊～
雪落
正说着，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人，二十出头，面容清隽，一脸淡雅，虽衣着华丽却不显张扬，反而衬得气质卓然。
这人展昭很熟，自打跟随包大人入驻开封府他就认得，说起来还是街坊，他家卖的药也没少吃，但那人只在展昭身上淡淡扫了一眼，便径直往柜台后的七宝走去。
他身上穿的那件粉紫暗金底纹长袍，白玉堂怎么看怎么眼熟。
“喂，猫儿，这个人好像对你很不满那，你得罪他啦？”
展昭没有说话，只盯着那人身上的袍子发呆，目光中似有痛色。
七宝从柜台后抬起头来，看见来人，脸上顿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哥，你怎么来了？”
眼光忽然落在他身上，“这衣服……”七宝顿了一下，忽又笑开，眼里却有些涩涩的，“哥，你穿起来真好看！”
陆离亲昵地摸了摸七宝的头，语气哀怨道：“你那么久不来药铺，我只好来看你了，看看我家小妹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忙得把我这个哥都给忘了！”
七宝心虚，忙举起手中的账本说：“我要收账记账啊，还要端盘子招呼客人，忙死了！”
陆离皱了皱眉：“请的伙计不够吗？那再多请几个好了。”
“不行不行！”七宝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这店子本就赚的不多，还请那么多伙计，岂不是要赔本了？”
“是吗？”陆离眉毛扬了扬，“你是担心哥给不起银子吗？”
七宝忙陪着笑：“我知道哥心疼我不心疼钱，可哥你也知道，爹本来就不支持我开这店，咱要是只赔不赚，爹那里怎么说得过去？我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抬头？你说是不是呀，哥——”
这一声“哥”叫得酥酥软软，叫得陆离心里一柔。他摸了摸七宝的头，语气中尽是宠溺。
“别那么辛苦，有空回药铺看看，爹也想你！”
“嗯！遵命！”
七宝粲然一笑，眼睛不大，却清亮如水，似闪着粼粼波光。
这笑容如此熟悉，每个梦里都想见到……
陆离看得呆了。
不远处的展昭也看得呆了。
第二天，展昭巡完街后，照例往城南那家店走去。
不知为什么，一想起昨天那个灿烂的笑容，展昭脚下的步子便比平日快了几分。
快走近店子时，展昭忽然被人拦住。
“展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看着眼前的陆离，展昭的眸色深了深。
“好！”
汴河附近有一处很高的亭台，名叫“离人愁”，听说送别的人都在这里登高远送，离去的人只要一回首便能看见。
展昭和陆离此刻并排站在“离人愁”上，冬日的风吹在脸上，吹乱了发丝，迷离了双眼。
“请你离我妹妹远点儿，展大人！”陆离冷冷道。
展昭没有说话，他的脊背依然笔直，眸似深潭，看不清一丝情绪。
“你只是当她是七宝不是吗？”
陆离侧脸看了看展昭，不得不说，站在这个男人身边，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可是你要知道！她不是七宝，她是陆珠，是我们陆家的人，所以，请你离她远点儿！”
展昭忽然淡淡地出了声：“你也觉得她像七宝吗？”
陆离沉默良久，忽然深吸一口气道：“她在哪里？”
这个问题，他在心里憋了三年。如果不是连天机坊也找不到她的半点儿踪迹，如果不是用尽所有可能的方法，他绝对不会，永远不会向眼前的这个人开口。
只是这个问题，展昭也想问，陆离知道该问展昭，展昭却不知道该去问谁。所以陆离问出口时，就像一记重锤敲在展昭心上，痛得他半晌不能言语。
风忽然停了，天空变得有些昏暗。
“告诉我，她在哪里？”陆离的声音蓦然提高了几分，“我找了她三年，能找的地方我全找遍了，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为什么？我想这个答案只有展大人你知道是不是？”
展昭闭上眼睛，心里面像有一处地方，被人用利刃生生地割开。
陆离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
“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她，她拿着卖身契来问我是什么？她的眼神是那样迷茫无助，我至今也忘不了……我只恨那个时候不能帮她，如果我知道从那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我说什么也不会就那样放她走。”
“展昭，请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既然你不珍惜她，就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最后这句话近乎乞求。
展昭慢慢地抚上胸口，声音异常艰涩：“她已经不在了，你不用再找了！”
这些话要他自己说出来，就好比自己拿刀割自己的心，但是有些事实总是要承认的，尽管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不相信她死了！
陆离愣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无比狼狈，眼泪顺着脸庞蜿蜒而下。
“原来……是这样……展昭，我真后悔，我真后悔当初没有跟你争，如果不是你，如果她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你，我一定不会放手……”
三年来，他不断地责问自己，为什么不跟那个人争一争？是因为明知道争不过么？为什么当年连争一争的勇气都没有？
人生不像彩排，没有机会推倒重来。他陆离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手……尽管这一次，他并不知道值得不值得。
临走的时候，陆离忽然淡笑着转过身来。
“有一件事我想应该让你知道，展昭，我和陆珠并非亲兄妹！”
“所以，下个月，我会和她大婚！”
天，灰蒙蒙的，看样子要下雪了！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天气，展昭独自一人来到灵宝山那个山洞里。
他以为那是他们相遇的第一个地方，他以为可以找到一些什么？
身后忽然一阵劲风袭来，展昭本能地往后一挡，心里却止不住狂跳。
回头一看，竟是那个常跟七宝在一起的青衣女子。
看见她的刹那，展昭的心就像死灰复燃般，既然她没死，是不是意味着七宝也没死？
可是他很快便失望了。
那个青衣女子对他怒目而视：“你这个臭男人，你来这里做什么？七宝不需要你可怜，不要你假惺惺，不要你在她死后做好人，你给我滚！”
展昭听到这一句，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猛然断裂一般，耳边只嗡嗡作响，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你说什么？她真的死了？”
“她都粉身碎骨了，难道还有假？不就是给你们那对狗男女气死的吗？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整天喊什么责任担当，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担当什么了？你报什么了？七宝她一个清白女子，被你诬蔑成青楼女子不算，你还这样作践她！我告诉你，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青楼，在她帮你解毒那天前，她就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待在这个灵宝山，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为了你，不惜舍弃上万年的修行，不惜为你堕入凡尘，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把她当做什么？你可曾真心对待过她一天？”
展昭此时已全身木然，整个人如同石雕般，眼里有种东西轰然坍塌。
那青衣女子依然不依不饶。
“你之前嫌弃她是青楼女子是不是？你如今又嫌弃她是妖是不是？你来这里是不是想看看她死了没有？你非得斩草除根赶尽杀绝才肯罢休吗？那我也是妖，你是不是也要杀我啊？这灵宝山遍地是妖，你来杀啊，你杀啊！”
……
灰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