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胡同里的小旮旯-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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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吟半晌，没有说话。
六十五、爱是千缕情肠悬一线
更新时间：2011…12…22 15：27：46 字数：2491
一阵又一阵的沉默就像是死刑犯在宣判被电击时遭遇电力不足，让人无比的恐慌。
我学了十几年的中国汉字，从来没有任何时候觉得比这个时刻更词穷。搜肠刮肚才勉强地凑成了一段话：“或许以我现在的戴罪之身，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苏苏，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如果真有所谓的能量转移，我真希望把你的痛苦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你不知道这一天我等得多么煎熬，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难道你真的要让宝贵的时间在无谓的纠缠中流逝吗？”
“无谓的纠缠？”
“不是，我又说错话了，我脑袋打结了，对不起。”她挑起了一边眉毛，露出了少有的桀傲的表情，我生怕自己再火上浇油，便连忙解释道：“我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一时心急就乱用词句了，对不起！当然不是无谓的纠缠，你之所以会觉得痛苦，是因为你在乎和雨晴之间的姐妹之情，你是以一个表姐的身份去爱护她，这说明你重情重义，怎么是无谓的纠缠呢？我是被见到你的激动和此时的痛心给冲昏头脑了，才屡屡说错话，真的对不起。”我言辞凿凿，但一副卑颜屈膝的模样。
令我意外的是，她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看你紧张成这样？难道在你的心中，我是这么小器的一个人吗？”她说着便离开了窗户旁边，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身子靠向一边扶手：“你说的没错，不管我们现在做什么，都无法减轻雨晴的痛苦，我确实是在无谓的纠缠。况且，我还没决定要不要继续和你在一起。”
“是是是，我还是待审核商品。”我快步走过去紧挨着她坐下道：“苏苏，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在国外的事吧。”
“你不是看过我的网页么？之前算得是事的事都写在那上面了，之后算得上是事的事除了去旅游，被人追，就再无其它。”她潇洒地摊了摊手，眉心的忧愁散去了一些，残留的那些为她平添了几分异样的魅力。
“我听说外国的男人，大男人思想更加严重，是不是这样？”在苏苏没回来之前，我准备了一大堆有技术含量也有养分的话题。可经过何雨晴的事这么一搅和，就全都忘了。
“是道听途说还是胡说呢？”她看穿了我的用意，笑得很狡黠：“外国的定义就是本国之外，哪怕是十个非中国籍男人，性格的划分没有八种也有五种，更何况是两百多个国家的男人，你说的这种情况是极少数，我就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男人。相反，不同国家的男士在对待女生的态度上都比中国男士要更体贴更有绅士风度。比如说澳大利亚的男生比较开朗阳光，美国的则直率，英国的温柔，法国的浪漫…跟他们在一起，不管是否谈恋爱，都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所以，你如果只是单纯想问我对于外国男人的印象，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很好！”
“唉！“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装出垂头丧气的样子道：“棍子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竞争对手是全世界的男人了，真是四面楚歌，八面覆敌，十面埋伏。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了，中国男人也是很优秀的，尤其以我为个中翘楚。温柔浪漫体贴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开朗阳光的话，人家都说我摘下眼镜换了发型之后是标准的阳光青年。至于直率，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提供下载）欢拐弯抹角，扭扭捏捏，但现在我可是一根直肠子通到底了，否则我怎么会死皮赖脸的再次追求你。”
“哈，我什么时候这么掉价了，几封越洋邮件就能追到手？”
“不是你掉价，是我升值了。”看着她完美的侧面，我有一种想去吻她的冲动。这种不断被压抑的冲动一次又一次卷土重来，一次比一次热烈。我甚至感觉自己在吞口水了，如果此时房间内再安静一些，她也一定能听到我滚喉结的声音。虽然我知道现在不能唐突猴急，但色诱还是可以的，于是，我使出了自己最柔情的声线，由衷地赞美道：“苏苏，你真漂亮！”
“这还用你说？”她骄傲又温柔地瞟了我一眼，嘴角带着笑：“只要是男人，都会跟我说这句话，所以就算是谎话，听了一千次也成为真理了。”
“不不不！”我慌乱地摆手道：“我这并不是肤浅的赞美，而是出自真心地感叹，你的美貌就如铁打不动的真理，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哈，你真的变了不少。”她伸出一只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道：“以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你以前不是对这种行为很不齿的么？”
我顺势拥住了她，身体里能调动的甜蜜素都泛上了舌尖：“我说我会你改变的，只要你喜（…提供下载）欢，要我七十二变都行。”
“那你是孙大圣还是变形金刚啊？”她这一次没有推开我，反而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自然又惬意。
“如果我是孙大圣，你就是紫霞仙子，如果我是变形金刚派克斯，你就是爱瑞尔。”说到这里，我便停了下来，因为派克斯和爱瑞尔在被打伤后，分别被钛师傅改造为擎天柱和爱丽达，像棍子所说，擎天柱这个名字太适合意淫了。
“说到紫霞仙子，我昨天好像看到电影院最近正在回放大话西游，而且还爆满呢，看样子人人都喜（…提供下载）欢回味经典。”
“你要想看，我马上就去买票。”说着我就作势要往外走，但是抱着她的那只手却未动丝毫。
“明天再说吧，我下午约了君君她们逛街。”
“那把我也带上吧，我可是一体多功能化，提供牵手搭肩拎包付钱保镖等多项免费服务，居家旅行逛街必备之良品。”
厚颜无耻也是会上瘾的，但十分奏效，她开怀地笑了起来，笑了几秒钟便抬起头认真地望着我道：“胡同，你有没有觉得这种感觉很怪异？”
我连忙睁大了眼睛回应她的眼神，并问她是什么感觉。
“我们之间啊，感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又或者可以这样说，我在国外的时候，天天和你在网上联系，觉得我们的距离很近。反而现在这样紧紧挨在一起了，又觉得总像隔着什么似的。你说，我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们都变了呢，还是因为我们回不去从前了？”
她抛出这个问题，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们之间好像原本是由一根微弱的线牵着，但那根线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断开了，我们便各自扯着线的两头，仅剩下一种间于回忆和希冀之间的迷茫。我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男女主人公在过去的十年里一直远距离恋爱，但十年后走到一起，感觉却已经不在，感情也最后也无疾而终了。最后一个镜头就是女主角手里拿着一个毛线团，牵着一头走了很远很远，最后她丢开了线头，于是偌大的屏幕只剩下一根细细的线，像一个虚弱残喘的病人，让人悲痛而绝望。
“胡同，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她坐正了，但声音低低的，像抓不住某件东西时的幽幽叹息，满是惆怅和感伤的情怀。
“你问。”我有些紧张，就连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都觉得不自在了。
“你和…雨晴…有没有…上床？”
六十六、爱是永远的下一站
更新时间：2011…12…22 15：28：23 字数：2538
我心里一沉，那条线果然是彻底地断了。我再次想起那个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那部电影中郁郁离去的男主角，而是女主角丢弃的那根绳子。
她见我不说话，眼神迅速黯淡了下去，并且别过脸，不再看我，也没有说什么。这种宁静让人窒息，实际上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之间的可能性也彻底地窒息至亡了。这种结束，没有争吵没有哭闹，反而觉得压抑。或者，这也是一种独特的方式，祭奠这段即将逝去的感情。
一阵持续近半个小时的冗长沉默之后，我才艰难地说了一声：“苏苏，对不起。”这句对不起并不是因为我和雨晴上床了，而是因为我无意间就搞砸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自然是知道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仿佛有着不见底的神伤：“胡同，或许这就是天意，我们…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苏苏…”判决书终于尘埃落定了，我有些难过，更加觉得自己是那根伤心的绳子了。
“用你的话，我们也是在无谓的纠缠。我想，你大概比我更能明白这一点。只是在你的内心深处，你觉得自己是有愧于我的，你想弥补，但你找不到比付出真感情更好的方式。至于我，你知道我向来逞强好胜，我是不甘心有一个男人对我的爱不及我对他的爱。认真仔细地想想，我们这都是在自我催眠，或许调调情可以，但绝不足以维系一段感情。这样也是不对的！”
我原本以为听完这句话我会更难过的，但相反却有一种类似轻松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收放得当的态度，不仅且巧妙的用了“天意”这个词，还分析地如此理智。要知道，人可以和命斗，但不能和天斗，既然是老天爷如此安排，不舍不愿也罢，伤心郁闷也罢，只能默然接受。只是在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应该是去安慰她还是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其实我的纠结是多余的，她见我不说话反而安慰起我来，她故作豪爽地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道：“其实，现在这样感觉是不是轻松多了？”
“苏苏，虽然你不怪我，我还是感觉很抱歉。”我不知道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是苦笑还是苦闷，只感觉自己的隐形眼镜好像撑着上眼皮般难受，于是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只要能让你开心，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她说的没错，确实有一种从桎梏中解脱出来的感觉。
“胡同，你知道吗？”她孩子气地把腿盘了起来，眼睫毛像飞扬的柳絮：“关于我们之间的过去和未来，我在回来之前十分认真的考虑过，而发现自己的感觉已经不再像从前了，除了不确定还是确定。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有些东西已经被冲淡了；或许是因为我在过去的这半年里，改变实在太多；或许是我终于发现我们并不适合，虽然你说你愿意为了我做任何改变，但是那就不是胡同了。就像现在，我和相隔如此之近，但是却再也找不回以前对着你的感觉。”
“原版的胡同还在，我心始终如一。”我无谓又无力的挣扎显得十分苍白，她伤感的眼神像一湾浅蓝的湖水，让人心生涟漪。只是我已经失去泛舟湖上的资格了。
“其实，你对着我，也不再有以前的感觉了是吗？我并不是怀疑你的感情，而是因为我深知，你是一个比我更成熟更理智的人。”
又被她言中了，以前的于苏苏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娇纵可爱的小公主，让人忍不住倾情呵护。现在的她，却像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遥远而不真实。而我，是无论如何也上升不到那种高度的。
她见我不说话，嘻嘻地笑了起来：“这次回来，所有人都说我长大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在爱中学会了付出和包容，在等待中学会了自我检讨，在伤害中学会了勇敢和坚强。”
她给了我一个温柔的台阶，我只能顺着走了下来。于是我故意扁着嘴打趣道：“这么说，你要好好感谢我了，那就以生相许当作回报吧。”
“好啊，我就委屈一点，一辈子当你的‘女’朋友好了。”她在“女”字上加重了语气，说罢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搓了搓鼻子道：“你笑得这么开心，不知情的人以为你刚刚甩掉的是一个绝世浑球。”
“谁说我开心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难过，千里迢迢飞回来和老情人前缘再续，结果却落得以分手下场。这，是苦涩又郁闷的笑容，你知道不？”
说完，她随意地瞄了瞄了手腕上的表。这个细微的动作提醒了我，一切都是时候结束了，于是我挤出了一个笑容道：“我倒是希望自己这个笑容是开心的，我可不留给你一个苦瓜脸的形象。”我站了起来，欠身看着她：“苏苏，你整晚没睡，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倏地站了起来，眼睛迅速起了一起雾气，喃喃地问到：“就这样了，是吗？”
“你说了算。”我的心也被那雾气打湿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流在始在我的胸间窜动。
“是的，就这样了。”她郑重又缓慢地点了点头：“那么，胡同，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