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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高处不胜寒-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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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又结实,她哪里挣得出来,窘得只好将脸藏在他厚实的胸膛。他热热的面颊紧紧贴着她软而腻滑的颈项,喟叹曰:“韵儿,好韵儿,你不知道,我都这样唤了你许久。你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从他怀里仰起头,星波流转,吹气如兰。
  
  秀色入目沁脾,足叫他搂得更紧:“韵儿,从今后,咱们比翼齐飞,不容有三;但得白头,不许中道见弃。”忽然,他想起一事,手臂微微垂了下去,再看她时,已是满眼委曲,“可是,你给太傅的念心手帕怎么算?”
  
  她圆溜溜的眼珠足足转了两圈,终是忍不住了,扬声大笑。听得这泉水叮咚的笑声,他的五脏腑肺竟被泡得舒舒展展,亦跟着朗朗出声。
  
  翠鸣躲在门背,早已笑眯了眼。倒是管家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只转着一个念头:从今后,一定要惟王妃是命;至于千岁,将究将究便罢啰!
  




☆、第七十八章  归宿(三)

  是晚,蒙学亲送谢韵返回蒹葭园。等着看好戏的绯烟因身重易乏,实在熬不住了,只好早早歇息;管强事多,业已出门,只剩得宋纬和姜瑶前来迎接。姐妹俩本已从绯烟处得知前情,现见二人眉目含情,情意殷殷,不禁同为欢喜。寒暄过后,蒙学依依告辞。姜瑶才要吩咐关门,却见家仆来报,说门外有人找她。她记得白日里曾交代“御制姜记”的看店伙计前来核帐,便吩咐传唤。谁知来人扭泥,偏要她到门外细谈。姜瑶生怕另有隐情,遂老实出府,然出得门来,门外空空,巷道寂寂。她满心纳闷,正不知该当如何,旁侧的大槐树后却走出一人。她偏头一望,不禁骇然。
  
  来人貂裘锦袍,粉衫飘飘,如此妖娆之辈,除了王璨还能有谁!
  
  姜瑶撒开脚丫,急奔入府,而后双手使力,两扇门板便“嘎嘎”作响。不想王璨动作极快,一手拦在中央。姜瑶只作不见,朝两旁家仆大喝:“使劲,快使劲!”
  
  家仆有心从命,然看着一截皮光肉润的手腕已被夹得血印深深,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便道:“姜姑娘,这门重,关是容易,但若把人家的手腕弄折就不好了。你看,能不能先叫他放手?”
  
  姜瑶还未答言,王璨便道:“姜瑶,若不想他们为难,咱们谈谈,好么?”
  
  姜瑶看都不肯看他,只冲家仆曰:“关不关门随你们高兴。若是惹出祸端,看管大哥怎么处置!”说罢,转身就走。
  
  家仆左右为难,看看她的背影,又瞄瞄门外,陪笑道:“这位公子,请快放手。别砸了小的们饭碗。”
  
  王璨望着那个越走越急的窈窕身影,微微抬高嗓门:“姜瑶,王某为谁而来,你不会不知。你若就这么走开,王某定会日日来、夜夜守,不介意把事情闹得更大。到时候若是连累蒹葭园内的一干女眷,你可不要怨恨。”
  
  姜瑶霍然回头,嗤笑道:“哼,你当这里是燕京么?”
  
  他终于能接上她的视线,不禁笑容可掬:“王某既能平安无事的到达这里,自然也能引得咸阳宫的关照。不知,你的湄姐近来可好?”
  
  两个把门的家仆顿时小眼闪闪,目光就盘桓在门里门外。原来,蒹葭园被血洗后,人丁大减,许多婢女差役都是从乡下重新招募,他们之前并不曾有机会瞻仰兰台公子的风姿;故此刻照了面也不相识。姜瑶却被这些好奇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走不是,留又不甘。
  
  门外之人眯起眼,款款道:“你若有顾虑,咱们也不走远,就坐在大门外的槐树下。这里有这么多壮实兄弟,难道还能看着你被欺负不成?莫不是说,你终归是惧怕王某?”
  
  姜瑶被这话一激,生生扭转身子,直走出来。
  
  王璨眼内亮起的光芒,直抵得上摇曳的明烛。他赶紧掏出绢帕,铺在槐树下的石凳上。姜瑶低头看了看,鼓起腮邦,将绢帕吹落地上,方端端正正的坐好。王璨面上的笑容略略僵硬,见她并无开口之意,便轻声道:“姜姑娘,过去种种,都是王某不好。王某这厢赔罪。”
  
  他弯下腰,深深作揖。再举目时,她已站起身子,抬脚就往大门走去。他抢上一步,声音有些急促:“姑娘,话还没说上几句,怎么就走了?”
  
  她横来一眼:“你千里迢迢,不就是为了当面赔罪么?既然已经赔罪,我自然该走。”
  
  他嘴角苦笑出的纹印越发鲜明:“姜姑娘,你对王某成见就这么深,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
  
  她转个方向,他亦跟着转动,不多不少,总是快她半步:“姜姑娘,想来王某的遭遇你也听说了。其实,王某早就想到咸阳请罪,然要取道晋国,再折入秦,跋涉千里不算,还关卡重重,不似从前那般轻而易举。”
  
  “怎么,你失了荣华富贵,倒是我的过错?”
  
  他愕然:“姑娘何出此言?你令王某迷途知返,王某感激不尽,又岂有责怪之意?”
  
  “既无责怪,你又赔了罪,又谢了恩情,我可以走了么?”
  
  他不说话了,双眸荡漾,仿佛堤坝崩溃,万水泻流。
  
  她冷冷睥睨,目光里竟不曾有一丝波澜。
  
  他从袖笼中掏出个小物什,恰是当初他强逼她编的稻梗鸳鸯。不知是年深月久,还是常被人把玩,稻梗鸳鸯彩绘剥落,不复当初光彩。
  
  她冷笑出声:“你这是作给谁看?从前你以此陷害湄姐,今夜难不成还来提醒我,说咱们真有奸情?”
  
  他的面孔一派煞白,良久,声音才低低冒出:“姑娘,王某出生官家,少时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不知疾苦为何物。然父亲突遭暗算,暴亡军中,王某由天坠地,人见人杀,甚至亲族近交亦苦苦索命。这般人情冷暖,足叫王某万事看穿,从此后再没有下不得手的事。惟独姑娘这里,竟是意气所为,轻浮而浅薄,自己都为之羞愧。姑娘,你不愿好颜相对,这是王某活该。今日王某也不敢耽搁,但问姑娘一声,若是王某某日横死,可不可以和这物什一同安葬?”
  
  这话口气寂寥,确乎藏着了无生趣的意味,她有些踌躇,微微偏转身子。他正望着她,眸子剔透,仿佛只会反光的琉璃珠子。
  
  她向来深信人眼如人心,但此人城府深深,阴招连绵,她岂可再入歧途?于是,她硬是掐断心里冒出的星点幼苗,背过身,淡淡道:“那玩意虽然不值钱,但我做的东西,也不是专给人糟蹋的。你将它放下,快快走吧。”
  
  他低头看着掌中之物,终是弯下腰,缓缓将稻梗鸳鸯放在地上。
  
  她等了许久,总听不到离开的脚步,正犹豫着要不要先溜回府,便闻得身后浅浅叹息。
  
  “姜瑶,王某现在不是哪位帝王的犬马,再不会为谁而勾心斗角,从今后,与你一般,不过平头百姓。可笑,无论在燕还是在晋,凡王某所过之处,那些探知消息的人,无不把王某当菩萨供着。你说,他们是真对王某好么?”
  
  她没有接口,身子纹丝不动。
  
  “姜瑶,你曾在天牢内问王某有没有心。王某当时不答,非是心虚,却是自己也迷惘了。如你所言,王某经历惨痛,所以凡事皆留有心眼,比之嬴湄,确乎要游刃有余。唯其如此,王某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天牢。还在燕国境内时,那些所谓忠贞不二的掾属,个个催促王某打出手中底牌,以便与慕容隼分庭抗礼。哼,其实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做个开国功臣,好封妻荫子。及至王某到了晋国,别说晋帝的爱将宠臣,就是当初翻脸追杀王某的宗亲们,亦百般殷勤,定要将王某的名字添在琅琊王氏的族谱中。哼,这般丑态,也不过是看中王某尚有余力,好收罗过去,以备不时之需。可恨王某殚精竭力,那个倾心相助的人到底还是共得患难,却享不得鸿福;可笑王某提拔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才,临了危难,却连个诉衷肠的贴心人也无;更可叹王某出身大家,然这辈子飘来荡去,只怕到死也无一处安身之地。”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转了身,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悠:“你,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他们遭到报应的一天。”
  
  他看着她,目光沉沉,容颜戚戚:“姜瑶,你是王某最对不起的人,也是这世上唯一对王某诚心诚意的人。从相识到现在,你从未想过在王某身上得甚好处。便是王某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哄诱,你也依然兑现诺言,冒着性命之忧到天牢看视,甚至对王某的斑斑劣迹,亦一笔勾销。你这样的人,王某此生再也遇不上了。王某真是羡慕嬴湄,那些天地间至真至纯的女子,怎么都给她得了去?姜姑娘,王某此翻前来,不求你宽宥,也别无它想,惟望姑娘一切安好。”
  
  她的眼眶没来由的湿了,低低曰:“公子,过往种种,姜瑶并不怨谁,你又何必添堵?你我相识一场,既然做不得亲朋,那就做擦肩而过的路人吧。”
  
  他的眼倏然明亮:“姑娘,你,你真不怨恨王某了?”
  
  她望着他,慎重含颔。
  
  他的面上露出孩童般干净的笑。旋及,他弯下腰,拾起地上的稻梗鸳鸯,小心翼翼道:“姑娘,这个可以留给王某么?”
  
  她着实有些苦恼,暗想自己此刻同意,会不会出尔反尔?然到底是耐不住他渴求的眼,又想着那东西不值钱,遂大度点首。
  
  他嘴角的笑扯得老大,以至于有损翩翩佳公子的名号。
  
  她正想道别,他的掌上却多了个东西。她一看,又是那个精致玲珑的金鸳鸯,不禁皱了眉头。
  
  他岂有不觉之理,堂堂正正的对上她的眼,恳切曰:“姜瑶,来而不往非礼也。王某拿了你的东西,岂能不有所回赠?然王某之前浸淫宦海,所佩之物,所用之器,无不肮脏污秽;唯有这东西,它是我亡母遗物,干干净净,不沾一丝尘埃。姑娘,此物无关风花雪月,不过是个念想,请笑纳。”
  
  虽说她已真心宽恕,但前车之鉴,犹唬得双手如触滚水,飞快缩回袖笼。
  
  他的脸面骤然失去光华,头低低垂落,左手则缓缓抚过持金鸳鸯的右手。待得五指落于腕处,残余的血痕悄然显露。
  
  她看着眼刺,没来由悔意翻滚。
  
  偏偏,他的声音寥寥落落,断如游丝:“姜姑娘原来还是信不过王某。该,该当如此。”
  
  话语未了,他又硬生生的挤出笑容,拱手曰:“姑娘,今夜能见你一面,又冰释前嫌,已是苍天对王某最大的恩惠。王某心愿得偿,明日便起程离开咸阳,永不烦扰姑娘。”
  
  夜风猎猎,屋檐下的灯笼左右招摇。摇曳的灯火下,他俊秀而苍白的面孔或明或暗,总带着抹不掉的萧瑟。她不禁挪了挪步子,道:“公子将到哪处落脚?”
  
  他苦笑着摇头:“王某也不知道。只好浪迹天涯,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此……就是天涯海角,永不相见了?”
  
  他没有回话,只对风而立。一缕碎发被风高高撩起,拂过他的眉眼时,竟带出千丝万缕的枯寂。她心一揪,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他先是一呆,随即惊喜,轻轻的、稳稳的将那金鸳鸯放在她掌中。
  
  她省悟过来,面孔已然燥热。
  
  恰这时,门内有人唤道:“姜妹子,你还在外边磨叽什么?”
  
  她急忙回头,原来是管强的副手刘向。
  
  刘向正冷眼看着王璨,眼利如剔骨。他是认得王璨的,因顾着姜瑶的面子,没有当场发作,只将姜瑶拉到身畔,含着温柔责备:“姜妹子,夜冷风大,仔细吹着。快进去吧。”
  
  姜瑶本就面红,这会愈发红得光彩剔透。她很想说些什么,又觉难以道明缘由,惟应声点头。临了迈步,她悄悄侧身,对着身后微微一笑,算作道别。
  
  王璨本是默默相送,然看着她顺眉顺眼的跟在另一个男子身后,像极了妇随夫唱的小媳妇。更何况,那人不时回头,亲亲密密与其耳语,更叫他没来由的胸堵。忽然,他摸出稻梗鸳鸯,朗声曰:“金鸳鸯,稻鸳鸯,物物相易情深长。明月夜,来年约,相持相守莫相忘。”
  
  刘向愕然,不禁停了脚步,头一歪,恰见姜瑶手中捏着个金鸳鸯,一副被雷劈的模样。他才要启口,姜瑶已转了身,冲着身后人大喝:“王璨,消遣我姜瑶,就那么有趣么!”
  
  忽然,金光一闪,弧线优美,“咚”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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