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监录-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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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太深奥。”苏丹无奈地道，他能理解元天剑的意思，只是这种哲学的终极命题，换了是谁，都扯不清楚，“我只能简单地说，我们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我生于珞使星圣葱山脉狐族，距今大约一千万年吧，当我八千岁的时候，我幻化出第二条尾巴，觉醒了传承记忆，便离开了狐群，到处寻找自己的同类。我找了足足六百万年，才在远淳星找到阿璃，我带着它来到此地隐居，四十万年前，我们有了阿芙，就这么简单……呃，你们是怎么了？”
原来，元天剑和雍玉姗面容痴呆，一脸茫然。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这家子最小的都四十万岁了！
“你……你不觉得，你活这么久，很无聊嘛！这里是凡界，你是妖兽，不是精怪……”元天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有些语无伦次。除了木石化灵，真神降临，一妖兽活了这么久，看样子继续再活这么久也没什么问题，这特么是什么道理！更恐怖的是，元未显他们，还根本就没发现过它们，它们怎么做到的？！
“是很无聊啊！”苏丹叹道，“还好有了阿璃和阿芙。”苏丹看向妻儿的目光，充满了眷念。
“你是不是很厉害？”雍玉姗小心地道，她所谓的厉害，显然不是指它的那些闻所未闻的术法，而是单纯指武力。
“不行！单纯比修为，我和那个黄泊骏差不多。当然如果生死相博，阿芙都可以轻易击败他……呃，阿剑道友，阿芙小是小，她已经是四尾天狐了！不过，时间能起的效果，会有一个峰值，这很好理解哈？不是命长就能打，天才的世界，让人绝望！比如对上你们盛师叔，无论我用上任何术法攻击他，他都能免疫，哪怕是我偷袭，都无法伤他一根毫毛。”
元天剑认同他的说法，强大如盛谷培，偷袭已经失去意义，他几乎算是天人合一了，修为弱于他的，哪怕稍有敌意，他就会心生反应。当然，元景明肯定能偷袭到他，不过以元景明的水平，玩偷袭是不是有病！
“你其实还是试探过，对不？”元天剑问道。
“是啊，我明明知道他是来对付我的，怎么能坐以待毙，结果却是一招都敌不过，也算他杀心不重……”
元天剑立马打断它，拂然道：“秃头，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咱们开门见山好不，若不是你见他没有伤害其他妖禽，你会傻不拉几地扑上去？谁没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对不？没有那把握，你也不会出手。”狐狸这玩意儿，到哪都这德性，狡猾是深入骨髓的天赋技能……
“咳咳，阿剑道友果然慧眼如炬。”苏丹尴尬地道，“这个，阿妞道友……”
元天剑又打断了他：“你喊我阿剑我接受，我老婆你不能这么叫……好像是没告诉过你我们叫啥名儿，我叫元天剑，喊我阿剑没毛病，我老婆叫雍惜可，也叫雍玉姗，除了盛师叔，别当外人面儿叫她雍玉姗！……咦！不对，我们两口子这么有名你没听过？”
苏丹道：“从阿芙出生，我们就一直住在千语谷，再没出去过了。”
“了解，秃头啊，你化形成食灵鹫，连盛师叔都能轻易骗过，怎么就不化成人形，住进城里，风景这玩意儿吧，看看可以，要真住这地方，是真受不了的。”元天剑也觉得奇怪，就它看到烤肉那熊样儿，你特么都一千多万岁了，竟然没吃过烤肉！
“我也是无比向往人间生活的，可惜啊！不说大乘巅峰会被印记，否则寸步难行，这倒好解决。关键就在于，我什么都能变化，唯独不能变化成人，我也不知道什么道理，可能这是天道平衡的一种表现吧，所谓有得必有失……”苏丹正侃侃而谈，发现不对，立马闭嘴，这元天剑也不是省油的灯，说漏了不是……
第六十四章 巧识破
“嘿嘿嘿！”元天剑伸手拧起苏丹，“我就说嘛，你拖家带口地跟过来是什么道理？和我送行？你一个人就行，何苦暴露！好吧，就算你带着家人来送行，也不至于直接以真身出现，对不？秃头啊，我不让你认主，你也最好多点诚意，不就是想体验下花花世界嘛，何必这么扭捏！”
“阿剑道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苏丹一脸谄笑，“其实我也没什么，阿芙小，老在这荒山野岭的破地儿生活，多枯燥啊，你得理解当父母的心情。”
“哎，秃头，有完没完？”这次连雍玉姗都看不下去了，“你是怎么发现我和阿剑的特殊的，你那么确定我们能帮你们飞升？”
苏丹愣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确实是存了这份心思，要知道我夫妻二人飞不飞升无所谓，可是孩子还小……”
元天剑显然接受不了它对“小”的定义：“那啥……秃头，苏芙四十万岁了，还小啊！……我去，刚才我没发现，有你这么当爹的，给自己女儿取这个名儿，舒服！”
“是SU，不是SHU好不……我知道这容易产生歧义，可是我们的名字根本不由自己决定，而是在幻化第二尾时，自动出现在脑海，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苏丹无奈地道，“我女儿相较于你们人类，不过元婴，她比我和阿璃的天赋不知好了多少倍，虽然稍微晚了点，不过我觉得你一定能想到办法！”
元天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老觉得这九尾狐一族，像是被诅咒了一般，自己叫元天剑，不过是因为于修为有帮助，但决不是想改都改不了的。
“可是，为什么你能感觉到我能帮你的女儿？”元天剑决定不再琢磨，累！
“直觉！”苏丹道。
“你再这样，别说我不帮你！都直觉了你还跟我装傻试探？”元天剑提着它的脖子皮儿，晃荡了几下，“秃头，有话直说，别忘了，你可是欠着我们家柳师姑一条命，再这么遮遮掩掩的，就算能帮你，也不会出手。”
“混沌神在上，我直觉告诉我，元天剑道友能帮我女儿飞升！”苏丹突然伸出爪子指着天就发誓。
元天剑一把把它扔地上：“服了！这都要起誓，这混沌神也忒忙了，这种破事儿也管。”
苏丹翻身爬了起来：“我不知道你从哪里道听途说过我们九尾狐一族，而且凭着那些妄言，莫名其妙地对我们九尾天狐有偏见。这真是直觉，我自己都不信，直到天快黑了，我才下定决心来找你，我若早知道你在烤肉里做了手脚，根本就不会犹豫，早带她们娘俩过来找你了。”
“我去！”元天剑大吃一惊，“我一直以为你们在演戏，那玩意儿早被你识破了，你们真中招了？”
苏璃伸出舌头轻轻舔着苏芙，也不搭理他，苏丹则轻轻碰了碰自己老婆，也没立即回答，只是让元天剑不解的是，它们两夫妻的竟然莫名奇妙地溢出泪水。搞得元天剑好像干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元天剑摸了摸脑袋：“不至于吧，秃头，我也不是存心要害你，你直觉那么厉害，应该感应得到我没有恶意，否则你还吃啥烤肉啊？”
“我知道啊！”苏丹笑道，只是这笑让元天剑二人觉得心里被狠狠地刺了一下，难受之极，“阿剑道友，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元天剑总觉得哪不对，可是他想不明白，便抬头望向雍玉姗，雍玉姗也正好望着元天剑，显然她也意识到了。
“没有威胁！”雍玉姗伸出手握着元天剑，没来由地眼圈一红，泪水夺眶而出。
元天剑知道她在向自己确认她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她会流泪，而自己也觉得心里难受？
他朝雍玉姗缓缓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种感觉，问题不在他俩身上，而是在苏丹一家子这边！
“秃头，你有什么难处，说来我听听，或许我能帮你。”元天剑没有满足苏丹的好奇，直接问道。
“没有难处啊，有难处就是帮阿芙找到飞升之路，你愿意帮她，就什么都解决了。”苏丹坦然道。
“不对，不对！”元天剑踱步半天，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难道你寿元……然后你老婆要殉……”
“呃，阿剑道友，你想多了，如果我愿意，这宇宙毁灭，我和阿璃都不会陨落——这次不是直觉，我们记忆里有。”苏丹道。
“反正你有事瞒我，你得说清楚，不然别怪我不帮你！”元天剑开始威胁它。
苏丹望着苏璃和苏芙，半天才道：“我本来就要告诉你啊，阿剑道友，你先告诉我，可以不？”
元天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他心里惊醒，这一家子幻术媚术出神入化，也可能是错觉，咱们赶紧完事闪人，别折腾了。
他点了点头道：“很简单，你装谁不好，装食灵鹫，要知道食灵鹫蠢到没朋友，你自己说，这半年来，虽然你极力表现得够蠢，可是傻子真的不是那么好装的啊！”
苏丹不以为然：“确实，相处久了，被你瞧出破绽无可避免。不过我自认为还是做得非常周到，你充其量也不过是怀疑，而不是确定。但是刚才，我仔细分析了你下的这种禁制，发现应该有六种药材，这六种药材不能完全称之为药材，而是在千语谷就地取材而成，当是混入你的佐料之中！从药力积累的程度看，这六味药，你是分不同时期单味加入的，我根本不会发现任何破绽，只当是调味佐料的一种，直到六味药凑齐才会产生功效，而且早在一个月前，你就已经完成了布局，只不过引而不发，我依然毫无察觉。你这炼药水平，简直是旷古绝今！而第一味药，在五个月前，这就是说，我才假意被你驯服没几天，你就确定我不是食灵鹫了！”
元天剑耸了耸肩膀道：“因为我认定是你，所以就特别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哪怕不是破绽，也会被我强行解读成破绽。至于我为何那么确定，这怪不得你啊。你根本就不该来试探我，要知道，你屈服的可是我师叔，而不是我！以食灵鹫的脾气，哪分得清我是我师叔罩着的，待得我师叔离开，你不撕了我们两口子都是轻的，居然还巴巴的赶上门来受虐。”
“可是你不是说你是妖兽之王的嘛！”苏丹傻了，这特么能叫破绽吗？我要不听你和盛谷培瞎扯，我能上这当？
“对呀，我是妖兽之王没错！”元天剑心里不得不服，这苏丹不知道还会多少神通，盛谷培当初与他们交谈，可是在盛谷培觉得安全的区域，结果还是被它给偷听到了——不过，重要吗？
他假意无辜地道：“可是我不是妖兽化形啊，没有那种天生的等级威仪压制，我得先运行一段法决模拟威仪才行，恰好你来的时候，我还没运功呢。”
“你心真大啊！”苏丹喃喃道，“你就不担心我真撕了你？别说我了，千语谷实力超出你们的妖兽不计其数，你就不怕被它们给吞了？”
“是啊，我当然怕了。”元天剑叹道，“你有一个误区，这个误区，我经历过两次，两次都刻骨铭心。你天生能勘破虚妄，于是根本就没想到，那些妖兽在我和阿妞住所来来往往，不是因为我驯服了他们，而是因为我们的幻阵，让他们根本发现不了我们，不仅发现不了，而且我们的幻阵，能模拟幻象，路过的妖兽，会不由自主地受幻阵影响，朝我和阿妞所在之地望来，但绝不会靠近我们。这本来就是针对你的阵法，结果你不仅望来，还一头扎了进来跟我打招呼，你说，除了你，哪个妖兽有这本事？”
元天剑和悟净在道无世界，从来不知道别人看不见他们。悟仙岭时，他和艾致枫也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悟净不是隐身的，习以为常了，想不刻骨铭心都难。九尾狐的传说太多了，元天剑首先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这种睁眼瞎的盲区。
他真没指望一下就成功，早就做好了一个个办法试过去的打算。哪知道苏丹聪明一世，却在阴沟里翻船，结果才一钻出来就露馅了。
当然，元天剑知道这东西误打误撞并不能完全杜绝，而且食灵鹫和九尾狐区别真的太大了，盛谷培都没识破它，凭什么自己就那么肯定了？
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当它是九尾狐，开始下药，其间还不断针对九尾狐的传说跟雍玉姗翻着花样……咳咳，总之吧，他留心之处，哪怕是些微不寻常也会被元天剑当着破绽进行放大，这样一来，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第六十五章 唯汝可助
“现在基本清楚了？不是你不聪明，而是你运气差，嗯，也不能说你运气差，而是我运气好。”元天剑一番解释后，安慰它道。
“不对，我觉得，还是我运气好，谁能想到，修为如柳谷箐，居然能看到我的真身？要知道，我们九尾天狐一族，根本无需刻意掩饰，别人都无法识破我们的本来面目，没有这个能力，如何能在长达一千万年的时间里，都无人识破？事实上，包括现在，你们能看到我们，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苏丹道。
“嗯？”元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