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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莺雄-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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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他相争了。

    她拿了个靠垫垫在自己身子底下,歪着头看着他的脸,他约莫是连日赶路辛苦,脸上尽是疲惫之色,那原本俊帅无比的容颜也有些淡然,颌下还隐隐有些胡子碴,可见他也是没顾上打理自己的。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隐隐觉得自己这回做的有些过分了,若他知道了真相,也不知会暴跳如雷到什么地步?

    车里血腥味儿太重,让人越发感到不适,封敬亭也感觉出来,他往前迈一步,郭文莺就向后缩一点,显然并不想靠近他。

    他心里有些微恼,自己千里迢迢追了过来,又救下了她,倒成了不招人待见了。不过到底是心疼她,不愿她受委屈,便冷声道:“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先下去了。”说着便也转身从车上下来。

    等到了下面,陈起这才过来拜见,跪在地上磕头不止,连声告罪。

    封敬亭对他连瞥都没瞥一眼,只挥了挥手叫他滚一边去,随后让人把红香和鸢儿都叫了过来。

    陈起还以为皇上定要重罚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心里自是高兴,忙闪身躲一边去了。谁都知道皇上不是什么好性子,自来伴君如伴虎,能不往跟前凑,谁会傻了凑上前啊?

    红香知道皇上召她定然会问起小姐身体,心中自是忐忑不已,郭文莺早就嘱咐她什么都不许说出去,她自然不敢违逆小姐。只是骗了皇上那可是欺君之罪,就是九族都不够她灭的。

    好在皇上事忙,也没追问什么,只让她们好好照顾郭文莺。

    红香得以脱身,心里不知念了多少遍佛,等从皇上身边离开时,更是乐得一张脸都笑开了花了。

    鸢儿看她这样,心里也觉奇怪,低声道:“红香姐,小姐到底怎么了呀?我看她好像身子与从前不同了?”

    郭文莺怀孕的事是瞒着鸢儿的,自从上回她和徐海的事发后,郭文莺对她便与从前不大一样了,虽是依然态度和缓,却似乎有些事并不想叫她知道了。

    鸢儿也看出小姐不同,私心里也觉难过,她平时做事谨慎,不让打听的也不敢多打听。只是这些日子傻子都能看出郭文莺不一样了,不仅身体大不如前,似乎也开始进补起来。还常有大夫在总督府出入,这让她不起疑都不行。

    她本来也不想多问的,只是今日看红香破不对劲,忍不住才开了口。

    红香睃她一眼,淡淡道:“你跟小姐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小姐的脾气,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是了。”

    鸢儿“哦”了一声,心里颇不痛快,暗道着,都是跟着小姐的,凭什么她就不能打听了?

    郭文莺躺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觉得稍好些了,才跟封敬亭说准备上路。

    封敬亭虽说让她先回福州去,但她身体不适,也不好当时就走,况且这里离温州城不过二十余里,最后便决定也到城里安置下来再说。

    他们一路进了温州,也没顾上去抄什么家,封敬亭先命人包了一家客栈,等都安顿好了,才叫人去给徐横送信。

    徐横比他们早一天到了温州城,一进城就带人围了张府,所有人众人不许进出,像围铁皮桶一样,把张家箍了个紧紧的。

    他听说皇上到了温州,那小心肝跳的扑通扑通的,忙带了人赶来拜见,一进客栈门就恨不得跪在地上。一早就听人说郭文莺路上遇险,差点出了事,这会儿还躺在床上休养着呢。他听到消息,三魂六魄都给吓飞了一半,行走间只觉双腿直打晃,很有种想时刻问候大地的感觉。

    不过皇上到这儿来是微服,不方便透漏行踪,他也不敢过于礼数了,便一路小跑着进了客栈,怀着忐忑的心情的见了这位皇帝陛下。

    不过封敬亭看着脸色也还好,至少比预料中好多了。郭文莺中午进了不少膳食,还喝了一大碗汤,下午又小睡片刻,精神尚好,他看着高兴,便也没那么大的气性了。

    他抬眼睃了地上跪着的徐横,只鼻腔里哼出一声,立刻吓得徐横又跪的规整了两分。他磕头如捣蒜,“臣有罪,臣失职。”

    封敬亭冷声道:“你确实有罪,郭文莺她做事糊涂,你也糊涂吗?身为从二品将军,你不镇守军营,跑到温州来做什么?谁给你的调令,叫你私自出营的?”

    徐横一噎,偏心眼都没这么偏的?这位都说了郭文莺做事糊涂,他再说什么是郭文莺的命令,岂不是自找不自在?

    唯唯诺诺,却丝毫不敢再提,倒是封敬亭也没有太过责罚,只罚了他一年的俸禄。

    徐横心里这个憋屈,也不敢争辩,谢了恩就出去了,只是再见郭文莺时,不免抱怨几句。

    郭文莺笑道:“你就认便宜吧,皇上憋着一肚子火,没找你发了,你还想怎样?”

    徐横心说,他那火气还不是冲你,好好的偏要跟皇上对着干,你是能挑拨了皇上全身而退的,只可怜了他们这些底下人,平白成了他们的出气筒了。

    郭文莺也知道这次不怪他,心知他委屈,便笑着劝道:“一年俸禄而已,你那将军也不是白做的,随便捞点就不止这个数。”她说着又道:“张家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徐横道:“围而未动,不过清点过人数,张家的主事却跑了。”

    郭文莺自也料到此事不会容易,郑文斌既然跑了,肯定回了张家送信,只是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

    她道:“你去带人先抄了家,至于其中经过我会跟皇上奏明的,即刻通令官府发缉拿令,通缉张家大小。”

    她说着忽然想起一事,在杭州时,有人特别提到了三爷,这三爷却到现在也没找到消息,这到底是哪个三爷呢?

    
  
  
  
 第六百章 供词

  
    那时候着急来温州,再加上封敬亭在,她也没花心思去查,这会儿想来却总觉心中惴惴,此人怕绝不会是普通人物吧。

    她心里不安,换了衣服去见封敬亭。

    此时天色有些晚了,封敬亭正在房里翻看一本什么东西,瞧见她进来,扬了扬眉,“你可觉好些了?怎的不在床上躺着了?”

    郭文莺摇头道:“我原本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起一件紧要的,想告诉皇上。”她把杭州的一些见闻说了,看那些官员的口供,其中也是有人提到三爷的,但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真正见过他的却是实在不多。

    封敬亭听着手指习惯性的在桌上敲了几下,思量道:“我本想封敬安到底是逃犯在身,四处躲藏行踪,逃避追踪也就是了,倒没想到他私底下竟会在东南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郭文莺听他提起三皇子,心中暗惊,上次她围剿月明岛的时候就没抓到三皇子,双屿岛那次也是被他走脱,此人狡猾之极,又大有旧部,尤其是东南之地被他势力渗透甚广,他若是那些人口中的三爷倒也不算奇怪了。

    她道:“皇上,三皇子原来统管户部和吏部,可以说半个朝廷都尽归他辖管,故旧无数,虽然后来撤换了许多,东南的官场也换了一茬了,但到底熟门熟路,若说他借着盐业之事笼络别人,自拉派系也说得通。到底黄白之物人人喜欢,他若寻了那些人的把柄,也不是指挥不动。”

    封敬亭点头,他怕的就是这点,看了郭文莺让人呈上的供词,岂止浙江一省,整个南方四省的官员都要牵在里面了,一个盐字腐化了这么多人,只不过短短时间便形成了巨大关系网,长此下去,他的江山还如何坐得稳?

    他道:“依你看要如何?”

    要是依着郭文莺的脾气,该杀的杀,该罚的罚,一个也不留情,只是皇上在这儿,这等血洗之事却做不得了。有些事她私下做了,回头大不了请罪受罚,脑袋都砍了再想安是安不回去的。但可惜他身为皇帝所顾虑的就太多,绝下不了这个决心就是了。

    她也不想找这不自在,便笑着道:“皇上自有主意,想施威降罪,还是想施仁德,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封敬亭沉思不语,他这个皇帝做的不易,轻了不行,重了不行,说到底也只能恩威并施的。

    两人说着话,红香进来送补药,看着郭文莺把药灌下去,才道:“小姐,熬炖了山药排骨汤,小姐多少用些吧。”

    郭文莺让她盛了两盅,和封敬亭一起坐下用了些。

    有两个来月没见她,封敬亭一直拿眼看着她,虽没带色相,但那瞟过来的眼神还真是不言而喻。

    郭文莺一边喝汤一边脑子里寻思着事,等他的手摸上了大腿,才恍然缓过味儿来。都忘了这厮的性子,时时刻刻想着那事,每次见了她不做些什么,又如何肯罢休的?

    只是这会儿她的身子不便,真叫他碰不得,可如何想个法子拒绝好呢?她脑子里想着事,封敬亭已经凑了过来,低语道:“娇娇,今日朕罚了徐横,可没罚你,你要如何谢朕呢?”

    这是妥妥的要挟呢。郭文莺咬着唇,媚眼如丝的望着他,更勾得他一阵火起,恨不得当即按在桌子上就成就好事。

    他的手钻进衣裙里,沿着衣裙往上摸,自怀孕之后郭文莺身体更加敏感了,那灼热的大手触及肌肤,顿时有种麻痒难耐之感。她有意躲闪,却又怕漏了痕迹,瞧他没轻没重的在她胸上捏了一把,顿时疼得缩了一下。随即惊叫出声,“哎呦,哎呦。”

    封敬亭吓得缩了手,慌忙低头看她,“娇娇,可是朕手重了?”

    郭文莺顺势往他怀里一钻,低声道:“皇上,我头疼的厉害,哎呦,好疼,真的好疼。”

    封敬亭不解,“刚才还好好的,怎的这会儿头疼起来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郭文莺摇头,“这不用了,我只是不舒服,一会儿躺躺就好了。”

    封敬亭只当她受了惊吓,又着了点凉,以至于头疼不止,刚才又亲眼看见她喝药,还真以为她是病了。虽是真心想要的厉害,却也不好对个病人下手。他俯身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低声道:“你且躺一会儿,用热毛巾给你敷一敷,去去寒气就好些了。”

    让红香端了盆热水过来,亲手拧了个毛巾给她敷在额头上,并俯身给她按压起来。

    郭文莺跟了他多年,倒很少被他这么服侍过,心里一时酸涩,竟不知如何是好了。说起来,嫁他也真是不错的,他对她越发温柔体贴,与从前时常欺负她的样子完全不同,有时候不免怀疑他是不是换了个人。也是她不好,总怕他这会儿把她带回去,让她在东南的努力化为乌有,不敢坦白怀孕的事实。

    一时甜蜜,一时内疚,怀着各种纷杂心情,竟窝在他怀里睡着了。等再醒来时,天光已经放亮,她转头看向旁边,封敬亭还在睡着,他的胳膊垫在她头底下,竟是压了他一夜了。

    郭文莺轻轻移开他的胳膊,他的眼皮动了一下,翻过身去依然睡得沉沉的。她轻叹一声,平常都是他醒的比她早,可能是连日太累了的缘故吧。

    穿了衣服,一开门却见齐进站在外边,瞪着大眼珠子,跟守门的门神似得。

    昨天并没看见齐进跟着,可能是随后赶上的,今天一早才到的温州吧。

    齐进看见她,自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狠狠白了她一眼,算是见面礼了。

    她皱皱眉,“你这是有事要见驾吗?”

    齐进道:“自然,杭州那边出事了,五王爷等着回话呢。”

    郭文莺道:“出什么事了?”

    齐进本来不愿跟她掰扯的,他本就看不上她,觉得她狐媚惑主,把皇上一天到晚栓裤腰上,一时半刻也离不开她,上回为了见她抛下满朝文武跑到东南,让他心里不知气了多少回。

    
  
  
  
 第六百零一章 参我

  
    可气归气,又能拿她如何?况且她是闽浙总督,此事不叫她知晓也不行。便开口道:“是五爷传来消息,说是三爷在杭州闹出事,联合四省官员参奏你呢。”

    郭文莺哼一声,“参我?好大的手笔。他们参我什么罪?”

    “私自调兵,无旨封禁盐场,还有在福州伙同水匪绑架官眷,借此要挟官员勒索钱财。”

    郭文莺冷笑,“真是胡搅蛮缠,拿人抓脏,私自调兵,无旨封禁盐场倒也罢了,说我伙同水匪作案,他们可有证据吗?”

    她就不信那些人能拿到杜二黑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无非逃脱的张夫人给送了信了罢了,但这样的大帽子扣下来她可不接。

    “你若等皇上禀报,你且等着吧。”她迈步往外走。

    齐进本来让开身子,见她要走,忙追上去,“郭文莺,你要去哪儿?”

    “杭州,我倒要会会这个三皇子去。”她抓了他几次都没抓到,这回却不能放跑了。

    齐进哼哼两声,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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