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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独霸王妃-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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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国公与其说被他的镇定所打动,不如说被他的风度所感染,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家中三代皆为国公,气度还有。再说这个人功夫之高,要想取自己首级,只怕早已得手。施泽长笑一声,命从人:“退去。”待他们往外面走时,又喊住,笑道:“备茶来。”
  “多谢国公。”来人殷殷道谢。看上去真如好客主人和得意客人。
  香茶袅袅在帐篷中飘荡,曹国公和来人谈得欢快。先是茶道,再是书画,两个人十几句话里谈古论今,由书到墨,面前虽然没有一物,只凭嘴来说,居然十分投契。
  茶到后,来人切入正题:“看来再无人打扰。”他坐着不动,手按在桌子上茶碗边,嘴角噙笑:“宗丘国太子殿下使臣,奉太子命来此。”
  曹国公大为惊骇,却还能稳住。他抚须以进为退:“太子殿下有何事命使臣到此?”
  “太子听说贵国七殿下许王攻城不利,命国公前往支援,太子请问国公,七殿下所娶的,是不是安陵公主?”
  曹国公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事。他还是反问型的,并不正面回答问题:“听说太子殿下亲临安陵王宫,理当知道是不是安陵公主!”
  他咄咄逼人,来人并不气不恼,端起茶来呷了一口,放下来时轻轻动问:“公主可是真公主?”好似一道鞭子,抽开心中迷雾,好似一道闪电,撕开大地迷障。曹国公觉得坐都要坐不住,手扶住椅子把手:“此话怎讲?”
  来人笑眯眯:“只是不明白,安陵国就在旁近,有公主在,怎么舍近求远。”曹国公心中豁亮,自己过去要三百里,而安陵国的守兵过去只有一百五十里,不要一天就可以赶到。安陵许亲给七殿下,不发兵意味着什么?
  那公主,未必是真的。
  历史上和亲的公主,有几个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曹国公一旦明白,马上装聋作哑起来。愁眉不展地道:“你说得也是,不过殿下命我发兵,我不敢不发。其实要说……。”
  “国公你的千金,近来在宫中如何?”来人打断他。曹国公心中一凉,既为来人知道这事,又为自己的女儿凉透了心。
  来人看着他的脸色,再道:“听说十年前云齐都中有一桩好亲事,天造地设,天生一对,只可惜后来劳燕分飞。国公,这是你的意思?”
  曹国公被得罪般的板起脸!不错,他说的这一对人,是许王殿下和自己的女儿晓月。晓月是自己的爱女,不是一般人。和殿下私订终身后,羞羞答答对父母言说。曹国公听过就急了。皇后在世的时候,宠爱已经一般。江夫人就是那个时候得宠,江青水是那个时候得到的兵权,后来江夫人也没有当上皇后,宫中夫人们鲫鱼过江般的得宠又离去。
  曹国公相不中许王,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久在外面领兵权,他是个忠于最高统治的人,因为这个看不上许王殿下龙子龙孙身份去军中,排挤他的人也有曹国公一个。再加上夫人们争宠就学江夫人,宫闱斗争中外围受难,曹国公有几回险些翻身落马,他就动了把女儿送往宫中的心。后来兵权四分五裂,国君越发昏迷于酒色中不闻不问,倒是曹国公没有想到的。则施夫人晓月,进月不过数月就失宠,新美人们递代了她。
  国公怕得罪公主,又不愿为公主发兵,这就是原因之一。
  他惊魂未定瞪视来人,眼中起了杀机:“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般隐密的事!
  来人笑得清风明月般清朗,脚尖划出来三个字:宗行风!
  太子殿下!不容曹国公多想,宗行风翩然往外面去,背影潇洒又如玉柳:“公主是真是假,国公想必一试便知!”
  曹国公会试吗?他自从许王迎娶公主皇嗣呼声渐高时,他头发都愁白几根。半晌后,毅然提笔给袁为复去信,信中道:“……。我老矣,不能助殿下。老将军可速去,不可怠慢!”
  袁为复为人暴躁,接信后撕成碎片大骂:“老匹夫,你不去,倒敢来使我!”命正在前进的大军:“后队变前队,回去!”
  老将不侍候!
  你曹国公敢不应殿下的召唤,老将不亚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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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殿下受伤,公主请侍候

  凡元城头旌旗烈烈,火红大旗如火烈鸟绽放城头。这地势很独特,略高因此风干。粮谷等存放数十年只会成灰而不会受潮。历任凡元城主都骄傲的说过一句话:“凡元城中,永有存粮。”他们用火红旗帜,只为警示历任城主小心火灾。
  不过放火也很难,因为城中有一条清溪,是山上的活山。虽然山离此百里之遥,但是水从地下而过,源源不断而且难以用毒。活水用再多的毒,城里只要忍上几天,自然毒会流走。
  许王在城下对着城上看,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心中并无主意。
  城头上,也有一个人往下看。他乌发眸子如乌金,瞳仁中一点清漆般的黑,暗沉得如黑夜月明旁最黑的一处。因为月明而衬出更黑,这黑中带着涌动,是此人含笑而往下望。
  火红大旗旁,正升起数面旗帜。有风吹来,“太子行风”的大旗迎风展开,这代表的不仅是太子殿下本人,不仅是宗丘国对凡元城的重视,还是士气和精神。
  宗行风亲自到此!
  敌方士气大振,我方一般士气要低。许王胸有成竹回身看视自己的人,笔直如林间高耸入云的树木,没有其高,却坚硬挺拔。
  他明眸如珠,亮得如照亮一方草地。
  他乌眸如魅,黑得似摄人心。
  他紧抿嘴唇,铁甲铁盔银霜剑无一不在,以示自己坚决破城的决心!
  他宽袍锦装,随风摇曳如风中杨柳,崖上巍巍兰花,发上一枝子易碎碧玉簪,以示自己蔑视敌人的心情。
  他是紧绷的,
  他是悠闲的,
  他是有公主而心定气闲。
  他是为公主步步不松。
  许王有几次与宗行风交手,放过他就是不想惹起倾国之怨。此时破安陵,收宗丘,伏竹山,都不是时机。但是夺几座城洗空而走,许王志在必得。
  他甚至回身命人:“喊军需官来!”军需官打马如飞过来,以为殿下问粮草的事情,心中先过了一遍。来到果然殿下漫不经心地卷着衣袖,铁甲一只袖子是箭袖,一只袖子是长袖,许王殿下卷了又卷,问道:“细米可有?”
  “回殿下,您不单独用饭,细米只有十车给伤员们用。近一年没有打仗,没有伤员。去年的细米受了潮不中吃,按您说的伤员吃了也未必好,按您的吩咐散给穷人弃饥,再调新米还没有到。”军需官回答是头头不错。
  他心中对殿下总是有敬佩,久跟殿下的人都知道,殿下对自己的人从来关心,从来体贴。
  今天他猜错了。
  许王对着城头上那人笑笑,笑容未收时,鞭指凡元城上:“这城中可有细米,”
  “凡元是大城,必定有的。”
  “可有雕胡米?”许王最想问的是这一句。
  军需官马上会意,雕胡米宗丘国产的不少,做饭就是无菜也香可入肚,他忙道:“末将先为受伤的兄弟们感谢殿下,雕胡米这城中一定不少。”再看一眼城上的太子殿下,军需官打趣道:“要是没有,太子怎么吃得惯!”
  雕胡米是山家清供上都有的好米,生长在水中,黑色清香。
  许王笑一笑:“还没有打仗,哪里来的受伤的人?”
  “既然要打,总会有兄弟们受伤。”军需官停了一下才这么回答,再次恳切地道:“打得米来,请殿下一定用些,这米最是养人。”
  许王摇摇手指:“留一半给伤员,一半给公主用。”他眸子如远山般苍茫,里面一点凝视的,是一个叫纪沉鱼的人,虽然她现在不在这里,在离此五十里外的安全地方。可是殿下看远际如看鱼儿笑貌,放柔声音道:“公主最近瘦了,可怜这里没什么吃的,我又急匆匆把她嫁妆打发入都。”
  军需官语塞,怎么叫可怜这里没什么吃的?殿下平时吃的什么,士兵们又吃的什么,不是一个个如黑铁塔般,全攒着力气等着攻城。
  他对公主头疼,因为将军们先进言过,军需官没有去。此时机会恰好,军需官抓住机会道:“殿下,民间管老婆就是一顿鞭子几顿拳脚。你嫌是布衣所为,现有平陵长公主为例,”许王微笑,军需官以为他听得进去,接下去道:“长公主的事不是人人知道,她初嫁大驸马傲慢无比,大驸马一气纳上十二个小妾,长公主马上心口疼。大驸马说十二个人不足侍候,又一气纳上十二个,长公主又哭又闹,斩了两个小妾。大驸马说民女多如牛毛,只要公主喜欢,一天斩一个也罢,长公主自此收敛,不是夫唱妇随。”
  许王一双熠熠眸子放在军需官面上,不是责备也不是以上以下,只是认为要理论一下:“我疼爱妻子,你扯出长公主来作什么?”
  军需官愣了一愣神,还是大胆直言:“殿下,攻城要紧,公主的事,放一步再说。”许王仰面叹气:“唉,就是你没把公主饮食备好,才害得我打仗还要上心公主一衣一食,你呀你,也是跟我多年,让我省些心吧。”
  军需官无话可回。
  许王对他一笑:“回去给公主备精致饮食去,我打仗就安心的多。”环视众将一眼:“你看看我谁不找,独找你来,只有你不让我放心。”
  军需官赶快抵抗:“末将担不起这罪名,末将知窍,这就回营去。”许王笑逐颜开:“路上有兔子野鸡打上几只,等我晚上回去,希望公主能胖一分。”军需官心想这可能吗?再说大家闺秀们吃饭,做上四个碗,不过吃四筷子就不错了。做不到的事他坚决反对,而且说得委婉:“公主瘦些更好,她要是胖了,只怕寻我事情。”
  这回答很绝妙,许王忍俊不禁,挥动马鞭轻抽了他一下,笑骂道:“去吧,你老婆一定是个瘦的。”军需官一肚子的俏皮话全被引出来,调皮的先笑一笑:“殿下听我说,我老婆才过门的时候挑三捡四,我则算彩礼用了若干,指着婆娘省下来还我。她说衣服不好首饰不新,我说你貌比花好,不用首饰。”
  许王哈哈大笑,啐道:“滚吧!你这杀才,和你说几句心里话,引出你一肚子的话!”
  城头士兵林立,城下大军围城,眼看大战在即,殿下还在和人说东说西。
  宗行风猜测他说的是什么,同时醋意上来,想来必定是说公主。许王大军不少,混入几个探子很是容易。打听得公主十分娇纵,当着人打过殿下几回。而殿下唯唯诺诺不敢回话,军中怨言一片。
  公主的娇纵,宗行风早有所闻。安陵国君的三个孩子,两儿一女个个不是好性子。长皇子暴虐,小皇子阴沉。独安陵公主是个女孩子好些,却也早早的养面首弄刀剑,这些宗行风都知道。
  不过他自从见过公主就开始疑惑,认为自己听得不真。那面庞上一团正气,又柔和又有聪慧,怎么看也不像乖戾的人。
  如高山流水,中间还有白石悦人眼目。安陵公主给太子就是这个印象,让太子流连不舍,夜夜不能忘怀。如果不是为公主计,宗行风不会和均王联系。他知道均王也眼馋公主,不过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再说均王是不是虎还不知道,但是城下面这一位殿下,倒实在不是个好人。
  “咚咚!”鼓声忽然扬起,肃穆得远方百里可闻。城下皆空旷,声传似可达天听。城头上人本就戒备,现在心全提起来。弓弦张开对着射程,城下青草曳曳,新绿中夹着无数小黄花,有人怜惜地看着,生怕马上再看不到。
  “武威!”云齐士兵们举起兵器大声呼喊!
  城上有人过于紧张把持不住,一失手箭飞出去,钉住几朵黄花在地上。
  城主方尚且厉声喝止:“住手!”
  “咚咚咚咚!”下面鼓声又巨响起来。
  如是三番,并没有人攻城。宗行风看看士兵们有人近疲倦,不好当面斥责,气恼地来到城下,把方尚且骂了一顿:“练的好兵,草木皆疑心!”方尚且自知不对,跪下来赔罪:“殿下息怒,云齐七殿下实在狡诈,寻常人擂鼓哪有不出兵,独他不要脸,擂完了还在下面站着。”
  宗行风更是劈头盖脸地骂:“曹贵论战没有看过?一鼓盈,三鼓就竭,他是在消磨我们的士气!”再骂许王守礼:“这是阴险的东西!”
  “是是,”方尚且被骂得脸通红,但是知道是自己不对,一言不敢反驳。
  “咚咚!”鼓声又响起,这一次擂得声音更大,太子殿下在城下越听越心烦,想到公主落到这种阴狠小人手中,只怕为他所用,就更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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