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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方之晨-第33章

小说: 一方之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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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他用凉薄好听的声音在耳旁说:“他们说你跟了我很多年,可后来我娶了玉羊,与你反目,还把你关进北司,出来后你就怀恨在心。一起去天山,我的脑子不知为何便受了伤,忘却了很多事。你便利用这段时机,囚禁玉羊,独占专宠。后来却跟着一个小白脸跑了,搞得我颜面尽失……他们都不知后来你去了哪里,我却清楚,你去了东极宫,专门与一方城作对,可笑的是却还顶着‘白夫人’的名号,难道,你的情夫也姓白?”

上官越听越惊,身子想向旁腾移,钻出他的双臂,却被他一把狠狠搂住了腰。

他贴近她,双手发烫,话里像要喷出火来:“你爱慕我,妒忌玉羊,做了这么多的手脚,费了如今大的劲,可到了最后为什么又跟人跑了?难道我不如他?”这最后一句话说完,他便轻笑出声,像在说着笑话。

“上官若愚,你水性杨花却找错了人。你什么时候该滚,也得由我来决定。”白晨双手忽然加力,把上官打横抱了起来,上官吓得惊叫出声,他却两步上前,将她重重地摔进了床幔之中。






第41章 四十一
上官若愚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可怕的事情,纵使从前有过无数次死到临头,心底都不曾生出今日这般悲凉无尽的绝望感来。

客栈的床板是硬的,身上像是压着一整座山,喷在脸上的气息是沸腾的,可白晨的身体、动作、眼神……却全都是冷的,像冰一样。

他像一只饿兽,狠狠的噬咬着他可以够着的每个部分,上官只觉得自己每一寸皮肤都如火烧般的疼,疼得麻木,皮开肉绽,带着血腥味。

她愣愣地望着剧烈摇晃的床幔,想起他们新婚的初夜,白晨虽然性急,却努力地克制着,极尽温柔,哪怕是她皱一下眉,他都会猛地顿住,那时的他视她如珍宝,而如今,却把她看作砧板上的一块肉,红着眼只想着如何能够吃干抹净。

白晨每动一下,她都疼得想叫,可她却死死地咬着下唇。白晨用舌头撬开她的嘴,那满口的血腥便顿时充盈着味蕾,上官蹙着眉,一动不动地盯着白晨看,看他的额头沁出薄汗,看他望着自己时的眼神带着复仇的快意。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很想伸出手为他擦一擦汗,然后告诉他,这一切本就全都属于他,纵使他不抢,她也只打算给他一个人。从头到底,都只有他一个人。可是她不能动,她只要微微一动,白晨就会以为她是在挣扎,便以百倍的力气反扣回去,手脚都被死死的箍住,紧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好似就快被折断一般。

她没有哭,没有叫,甚至没有反抗,她只是安静地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等到结束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春宵一夜,桌上的白蜡燃尽,房中暗了又明。上官一夜没有合眼,她眼睁睁地看着白晨把自己箍在怀中,如铁钳一样按着她的脑袋,然后筋疲力尽地睡去。睡梦里,他紧紧地锁着眉,那样的放纵竟也没能让他释怀。

天亮的时候,上官若愚觉得自己像被拆碎的玩偶,可以看到手脚就在那里,却感觉没有一样是属于自己的了。

白晨一觉醒来,垂下头来望着她,恍惚的眼神竟似掺着丝温柔。

“上官……”他开口叫她,语调带着睡梦初醒般的迟疑。

上官若愚淡淡地笑了一下,她觉得心底像是生出了一块流沙池,那些斑斓美好都一点点地向着沙池中心漏去,旋转着向下,终于消失不见。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美景不复,只余荒芜。

“你是不是想说,现在我可以‘滚’了?”这话里没有怨愤,平静得如同结了冰的湖面一样。
白晨愣了一愣,像是陡然间清醒了,眼中的混沌褪去,浮起一片凉意:“对,你现在可以‘滚’了。”

上官若愚没有表情,她撑起身子,然后摸到衣衫,仔细地把它们一件件地穿戴起来。

白晨望着她满身血淤的身子和脸上支离破碎的表情,忽然很想把她搂进怀里。只是那一丝爱怜还不及说出口,她便推开门离去了。走的时候她的背脊挺得笔直,脸上没有倔强,却平生出一番高贵。

白晨垂下头望着温热凌乱的被褥,心中忽然空得生出痛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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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房来到前厅,上官忽然顿住了步子,厅外的园子里,紫荆花繁胜得刺眼,一丛丛满溢出来,要把花架都压折了。付展风静静地立在花丛下,望着她,脸上带着悲凉。

上官若愚唇畔泛起冷笑,整了整发束,缓步向他走去,然后开门见山:

“白晨说的不错,我连宗卷都烧了,怎会想不到活着的人?一方城里没有会写这些事的人,是你截了鸽子,换了字条是不是?”她轻悠地说道,“这招棋,下得好。抽筋剥骨,直断命脉。”

付展风望着她脖间深红的吻痕犹带着斑驳血丝,眼中不禁泛出痛意:“就此收手,好不好?”

上官若愚冷淡地瞥着他,带着如刀般的凌厉。
见她沉默不语,付展风不禁有些着急:“你陷害尚书府的那些事,都已一一平复了,尚书贪污的帐本已经追回,暗中联系着要弹劾陆府的那些官员也已被灭口或警告……若愚,局破了,收手吧!”

“局破了?你破的?”上官若愚轻轻淡淡地说道。“做得真好……不过,我从未轻看过你,今日之事,是我高看自己了。”

风吹过满院的花树晃动起来,纷繁的花瓣盈盈似蝶,带着沁人的香气。

她抬起头来,伸手轻抚着藤蔓,眼底映出一片紫红:“原来,忘记了,就是真的忘记了,这么彻底,这么干净。是我过于贪婪了。”顿了顿,她又笑了起来,那笑容灿若玫瑰,却像是罩在脸上的面具一样虚浮,“不过,还没结束呢。下棋……怎能下到一半呢?一整个棋盘有四个角呢,我又怎能一个角都占不到?”她望着付展风比她更苍白的脸色,浅浅地勾了勾唇角,“白晨这个角,是我输了。可朱景溟这个角,我非占不可。”

付展风苦笑:“你占不了的。”

“能不能占,棋下完了才知道。”

破局?笑话!

跨出门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迅速僵冷下来,化为淡淡刻薄和恶毒。

师门之仇,岂同儿戏,她口中说着对弈,又哪能真的视为一场棋局?下棋有胜有负,而她,又怎容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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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蓝红叶将那解药交给南方,笑嘻嘻地提醒她一年之约。

南方此时哪管得了那么久远的事,一拿了解药便立刻给洛东凡他们服下,洛东凡和杜锦秋盘腿而坐,运功驱毒。南方爬到丁一身旁,见他睡得深沉,不时哼哼叽叽的,一时估摸不准,问道:“他这是睡着了,还是被下了毒?”

蓝红叶笑道:“咱们进来的时候,这小子就睡得像头死猪似的,呼噜打得震天响,我不过是怕他半途醒来,又给下了些迷药罢了,死不了,睡到明早也就醒了。”

南方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脸低声道:“你倒是好福气。”

蓝红叶道:“此时天色已晚,咱们就在这破庙里头睡一宿再走。”

南方脸色一紧,蓝红叶见了便调侃她:“小丫头不会见了咱们害怕吧?”

南方苦笑了一下,只好摇头:“哪能呢,诸位都是自己家人……”

这一夜,南方如何睡得着,悄眼去瞧洛东凡,只见他面上笼着一层青气,正用心驱毒,也不知情况如何,不敢去问,只得挨着他身旁坐着,寻些安慰。

蓝红叶笑道:“哟,这莫不是情朗吧?小丫头这么担心。”

南方不敢作答,一旁的丁一身子倒似是动了动。

小鬼门人三三两两地坐卧下来,蓝红叶着人看着火堆,又有人已在一旁为她铺好了床褥。蓝红叶正要起身,忽然面色一紧,森幽的双眸警惕起来。

南方被她吓得不轻,忙问:“怎么了?”

蓝红叶不答,忽然伸手打了个手势,小鬼门人立时自地上弹起,纷纷自怀中掏出各种施毒器皿来。

正在此时,只听劲风如哨,南方只觉得面前火辣辣地刮过一物,接着便是“哎哟、哎哟”的哀嚎声起。几十支黑羽箭破窗而入,如闪电一般在瞬息之间便将一大半的小鬼门人钉在了地上。天女庙四面有窗,顿时被射成了个筛子

南方吓得手足冰凉,正要起身,却被洛东凡伸手狠狠扣住:“别动!”他厉声警告道。

“可是……有箭……”

“这是白晨的隐狼卫,他们夜中视物犹如白昼,第一支箭射不中你,就说明他们没想杀你,后面就不会有箭射到你了。”

再观小鬼门,蓝红叶带来的门人已剩不到五人,正堪堪围在她身旁,她自己也被射中手臂,鲜血长流,蛇眸里满是怨毒。小鬼门人空负一身毒术,却怎奈见不到敌手,在这箭雨之中更是连抽手施毒的时机都没有。片刻之间,又是两人中箭,余下三人护着门主拼命往门外逃去,才到门边,又是一人身中四箭倒地。

南方最后看见的,是蓝红叶跌跌撞撞奔逃而出的狼狈身影。她心中记挂着解药,半点也没感到开心,只觉得心脏狂跳得快要蹦出胸膛来了。

蓝红叶一出了庙门,箭雨便骤停。南方望着地上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黑色箭柄,只觉得插得都快没有立足之处了,却似在她和洛东凡、杜锦秋身旁罩了个罩子,整齐地在他们身旁半尺划出个圈。再看丁一,所在的草垛也被围在了箭枝之中,他却依然睡得如同昏死过去一般。

箭雨才歇,便从房梁四角三三两两地跃下黑衣人来。他们统一都是修身劲装,滚着银边,个个都是年轻英挺的少年,有些脸上更是带着稚气,可眼神里却都似藏着一把刀,或锋锐、或狠厉,或冰冷,总之没一个瞧来能近人情的。

正惊愕间,忽听一人问道:“你们还好吧。”

南方只觉得这声音好不熟悉,抬头一看,只觉得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灼灼的瞪着自己,眉眼清朗,唇鼻精致,正是许久不见的吴凡。

南方一时怔住,喃喃吐落:“你……你怎么来了。”

只听草垛上一声大喝,一时睡如死猪的丁一突然蹦了起来,指着吴凡怒气冲冲:“谁让你来的!你来做什么!”

南方尚不及反应,只见他身下的草堆里钻出一个脑袋来,五官虽是清丽可人,却是面色苍白憔悴之极。南方一见此人不禁大愕,惊呼出声:“师……师姐!”

正要细问,又听得一旁洛东凡在问吴凡:“你们怎会来此?”

吴凡倒是老实:“忽然接到城主之令,要隐狼卫速至京都。”顿了顿,他又道,“一方城这几年来实是有些混乱,城主已决定肃清,因此,你得先跟我们回去。还有……”他忽然剑指杜锦秋,“他如今是水阁通缉之人,也得随我们回城。”



作者有话要说:
先贴一半上来。
因为坐在电脑前忽然没有灵感,下面的故事虽然想好了,可怎么堆砌语句都觉得难受。又不想让各位因此久等,因此有多少先看多少吧,另一半在周日前贴出。还是续在这章里,各位看到标题上的那个“上”字没有了,就是我把下篇贴上了。
我总是坚持每篇要凑满至少3000字才贴出来,今天去别家看了看,是不是一千来字就贴一章的话,我也能做到日更?玩笑罢了。





第42章 四十二
几乎就在吴凡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落下的瞬间,十二把长剑的剑尖同时指向了洛东凡和杜锦秋,前者八把,后者四把。没有人下令,他们十二人却似长了同一副心窍,清楚地估量了二者实力的差距。

杜锦秋习惯性地伸手入袖,却摸了个空,这才记起袖玉剑似是被弄掉了。对他而言,自习武以来还从来没有遇过如此荒唐的事,一时竟是楞住了。

洛东凡吞吐几番,双手合十收气,灰败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他单手执剑,支起身子,淡淡的说着:“胜了几次,就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你们个个手中执剑,却当真知道‘执剑’的代价?”

有一人冷笑道:“代价就是终有一日,你会因为手中有剑而丢了性命。”

南方向那人望去,十七八岁的年纪,又高又瘦,面容俊美却带着一股阴柔之气。觉得有些眼熟,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少年感受到她的目光,向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凤目白眼一翻,啐道:“哼,乡巴佬,瞧什么瞧!”

南方顿时记起,他便是那日陪着吴凡一同劫去伏见之镖车的锦衣少年。

吴凡喝道:“阿涛!”

锦衣少年立时收敛,瞥着南方的眼神依旧不屑。

洛东凡缓缓地拔剑出鞘。他助南方出逃那次吴凡亲眼见他一剑荡开马队,深知此人剑法高深莫测,哪敢懈怠,厉声喝道:“列阵!”

洛东凡的长剑并非名剑,剑口上诸多缺口,似是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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