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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方之晨-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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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他身前的女子,身材姣好,肤若凝脂,但当南方目光移到她脸上时,却是不由得一声惊呼。原来那女子瞧那体态是个绝世美人,可一瞧那脸,却是丑陋得如同鬼魅,虽说鼻子、嘴巴、眼睛都好好地长在原处,但那皮肤却如蜥蜴毒蛇一般,布满细纹和血丝,那女子的瞳孔漆如点墨,眼白处却是姜黄色的,乍一看来,就是一条活生生的蛇妖。

南方吓得腿肚子发软,若换得从前,只怕已然瘫倒在地。但如今她拜了上官学了剑法,更是经历了不少风浪,胆量比以前大了不少,当下勉力撑住,颤声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女子“噗嗤”一笑,声音竟仍是美妙之极:“小姑娘胆子倒是不小,瞧了本尊的模样,竟还撑得下去。”

南方听她自称“本尊”,脑中顿时一亮,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骇然道:“你……你是小鬼门的门主蓝红叶!”

女子眼眸一亮,赞道:“本尊多年不出门,小姑娘竟也认得……可见,你与我小鬼门确有渊源。”

南方跟随贺遥学毒三年,她师父说起过许多有头小鬼门的事,可关于门主的事,贺遥却总是三缄其口,她唯一一次听师父说起蓝红叶,是师父喝醉的那天。那天师父从小鬼门回来,夜里破天荒地喝醉了酒,说了许多话,断断续续疯疯癫癫的,南方扶他回房休息,他却捧着她的脸笑嘻嘻地说:“女孩子,这张脸就很好。百毒不侵有什么好,弄得好好的美人,却人不人鬼不鬼,人见了怕,鬼见了嫌,哈哈……当真吓死人了。”

“师父你说的是谁?”

“我姐姐呀……噢,蓝红叶,她是我姐姐,也是我师父,她还是小鬼门的门主呢,以后你见了她,可不要吓得昏死过去,丢了你师父我的脸。”

南方那时想,什么样的人能吓得她昏死过去,如今一见才知,那是张她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到的恐怖。

南方见蓝红叶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上含着笑,却比鬼更要森然可怖,当下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徒孙拜见祖师姑姑。”

蓝红叶一听,当下笑得花枝乱颤,嫩白的指尖盈盈一点,道:“当真是个有趣的娃娃,‘祖师姑姑’,这称呼倒新鲜,你是谁的门下,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南方道:“回禀祖师姑姑,徒孙是您徒弟的徒弟,本该称您一声祖师奶奶,但徒孙见姑姑如此年轻,这一声奶奶无论如何叫不出口。徒孙曾拜在贺遥师父门下,师父曾叮嘱过徒孙,见到祖师姑姑切不可失礼。”

蓝红叶一听得“贺遥”的名字,那娇媚的姿态立时僵硬了起来,那张布满血丝的脸缓缓森冷下来,姜黄色的眸子掠过丝忧郁来:“那孩子向来脾气便有些执拗,我自小就一直说他这样要吃亏的……”顿了顿,又道,“我此次出来也与他有干系,你师父如今何处?”

南方道:“师父与我已经失散多日啦。”

蓝红叶“哼”得一声,又道:“如此说来,你也认得阿蘅那个贱丫头了?”

陡然听到这女魔头提起师姐的名字,南方禁不住心中一跳,正要作答,却忽听“扑通”一声,却是洛东凡支撑不住,颓然摔倒在地。南方“哎呀”一声,忙抢上前去。

蓝红叶在旁冷冷笑道:“谁让他不听话,要催动内力的?我这毒寻常人闻了便如熏香一般并不异害,唯是那些自恃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只要一动内力,便有得他可受的!”

南方见洛东凡面色青灰,已然昏厥,急道:“师祖姑姑,他是好人,还求你赐我解药。”

蓝红叶道:“不碍事的,你好好答我的话,我自然不会要他的性命。”

南方道:“可是……可是我也有好久没有见到师姐了……”

话没说完,却被蓝红叶一声暴喝吓住:“什么师姐!贺遥这小子偷偷摸摸收了这么个徒弟,他究竟有没有脑子!那丫头从前拜的是医仙门下,天下医毒不同门,向来便是相生相克的!那些毒方子便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倒好,都教了那丫头,那以后咱们配出的毒人人都有解药,拿着当糖吃,小鬼门岂不是要关门大吉!我正要打他算帐呢!”






第40章 四十
原来那日阿蘅离开后,一路上神魂不定。回想着从前种种,只觉越想越怕,若是这些年来她的仇人另有其人,那她不止恨错了人,更是拜了仇人为师。阿蘅不敢细想下去,可心中对贺遥的恨却是不知不觉地疯长起来。她心慌意乱之中,不知要往哪里走,等好不容易定下神后,却发现自己正往南疆而去。这自是天意如此,因此索性择道南疆,去找贺遥。哪知到了小鬼门才记起,贺遥早已动身离去了。

阿蘅深晓医理,又精于毒术,她本是苗人,此番回到南疆,混迹小鬼门中连番下手,捣毁药园中的珍贵毒草,给毒蛇卸牙,浇死毒虫,更有甚者,竟让她潜入药洞之中,将其中分类保藏好的药粉统统倒在了一起,饶是如此,都让她混在闻讯大乱的弟子之中得以脱身。

蓝红叶大怒,举全小鬼门之力追拿阿蘅。阿蘅无处藏身,便往回逃,途中几次遇险,都让她借着地利之便躲了过来。蓝红叶派了心腹驻守小鬼门,自己带了精锐一路追杀而来,这日正追到了南方他们栖身的天女庙中,却又失了阿蘅踪迹。

南方望着四周将他们团团围起的小鬼门人,个个眼中都透着阴戾之色,虽不闻杀气,却如寒风侵身,让人指尖冰凉。

她抬起头来望着蓝红叶鬼魅般的脸孔,恐惧不由得自心底蔓上,再撑不住那份从容,眼眶一红险些就要跟着哭出来了:“祖师姑姑,您也看到了,咱们……咱们也是刚回来,我实在是不知道师姐……”

蓝红叶喝道:“谁是你师姐!”

“是是……不是师姐,是……是阿蘅姑娘……”

蓝红叶双道:“呸!叫她贱人!”

南方迟疑片刻,因着从前对师姐的喜欢,这“贱人”二字怎么也叫不出口,便哼哼着混了过去:“咱们实在不知‘那人’去了何处,您……您逼死咱们也没有用啊!”说着说着,后脊一凉,竟是真的哭了出来。

她本就是个农家之女,求的也只是一份安稳日子,可自家逢不幸以来,先是被逼着学毒,后来又跟着练剑,一路的奔波劳苦,三餐不济,做的事中没有一件是自己想干的。如今更是莫名其妙的身逢大险,那些身旁武功高强,赖以依靠的人此刻竟是一个也派不上用处,全由她一人独撑场面。越想越是绝望伤心,一哭竟是停不下来,先前还只是小声呜咽,到了后来便索性哇哇大哭起来。

小鬼门人一时均有些面面相觑,见她越哭越伤心,便有人道:“小姑娘你哭些个什么,咱们尊主又没说要杀你。”

“就是,不过是向你问个人罢了。”

“你莫哭啦,这里荒郊野岭的,你莫再把狼给招来!”

蓝红叶也是哭笑不得,她对南方颇有好感,不禁劝道:“好啦,别哭啦,我又没说要你的命。”

南方揉着眼,带着哭腔道:“那……那我朋友都中了毒,您不给解药,到时仇敌一来,他们都打不过人家,留我一个也是死路一条!”

蓝红叶道:“我给他们解了,好不好?”

南方又道:“你……你别再问我阿蘅师姐的事了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

“行啦,我自己找。”

南方自指缝里偷望着她,止了哭声兀自不信:“真的?”

“我堂堂小鬼门主,还能骗你不成?”蓝红叶细眼一勾,竟也勾出一丝媚态,伸出拿出帕子来给南方抹眼泪,说道,“你说的我都应了你,可你也得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该不会和你师父一样,是个一心向外的孽畜吧?”

南方头一次听她这样骂贺遥,心头不禁一跳,怔怔地摇了摇头。

蓝红叶笑道:“这就好。”她向旁人一勾手,便有一人拿了一个竹筒递上。

蓝红叶道:“这寻香蝶能为我带路,你看到了那贱人便放蝶出来。我给你的解药只可保你的朋友一年无虞,若想平安,一年之内给我把那贱人找出来。否则,你也是习毒之人,自然知道你的朋友会有些什么麻烦。”‘

南方双手接过竹筒,只觉触手冰凉,不知是夜露深重,还是自己体寒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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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若愚在十四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方才告辞离开。清晨路过豆浆铺子,便坐下来要了碗豆浆,刚喝了一口,便有人在对座坐了下来,上官若愚抬头一笑,道:“这么早,你居然起得来,当真稀奇了。”

付展风笑了笑,清朗如月,风仪古雅,他总是这样能让人有如浴春风之感:“上一次你我这样在街头相遇的时候,你也是在吃早餐,只不过那时你扮作了一个丑陋男子,远不似今日这般惹眼。”

想起久远往事,上官亦不禁笑了:“是呀,那时若非我跑得快,只怕就要成为你刀下亡魂了。”

“若真如此,只怕我要悔恨一生了。”

“那时你我不过一面之缘,我于你只是个冲撞过你的路人罢了,纵使杀了,也谈不上悔恨。”

付展风唇畔含笑,过了一会儿,缓缓摇头:“不是的,仅一面之缘,你对我而言,也已与常人不同了。”

“瞧在你如此有眼光的份上,我请你喝豆浆。”上官若愚笑了一下,举起碗来问,“不过,可得自己付钱。”

付展风摇头:“你请客哪还有我付钱的道理,这帐算得倒精。”

上官若愚道:“你来京城,可是为了防我?”

付展风垂头不语,过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扬了扬唇角:“你是不是一定不肯放过我师父?”

上官道:“不肯。”

“那你我便注定为敌了。”付展风仰头饮下一碗豆浆,“这一碗我请你。我怕今日之后,便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上官若愚默默点头。

付展风又问:“若是他日相见,情形于逼不得已之际,你可会杀我?”

上官若愚道:“你也道是‘逼不得已’了。不过,你若不是伤及白晨,我定不至于同你拼命。”

付展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上官若愚望着他笑得前仰后合,心中却是一阵难受。只见付展风在桌上丢下四枚铜板,站起身来冲她拱了拱手,随后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清晨的街道冷冷清清,付展风离去的身影微晃,却似是饮了烈酒,略显癫狂。

上官若愚回到客栈,却见白晨正端坐在自己房中,他卸去了易容,用琉璃青玉扎了个发髻,换上了一件月白长袍,外面罩了件青色的短褂,抬起手的时候,露出里面银丝滚的锦云袖边。上官淡淡地瞥了一眼,又道:“是不是一方城在各地的驿站都会备好一套你的衣裳,等着你大驾光临?”

白晨扬了扬眉,神色如远山般意味深长:“你对一方城真是知之甚详。”

上官不答,白晨却是幽幽地接了下去:“还是说,这些东西原先都是你布置的?”

上官伸手拿壶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望着他,有些愕然。白晨接过她手中的茶壶,为她倒了杯清茶,眼帘下垂,神态悠然:“我昨夜听到些匪夷所思的事,我记不起来,便让宏理院去查。可我宏理院竟然一封你的卷轴都没有,你当真是神通广大,离去的时候既然想到了要毁去卷轴,为何没有想到连人一道杀了?书卷是死的,烧了便没有,可人是活的,他们不会个个都如我一样……脑子坏了。”

他望着上官若愚逐渐青白的脸色,缓缓地站了起来,向她一步步靠近。上官本能地往后退去,最后被他逼进了墙角,白晨双臂一展,封住了两旁的出路。

“上官若愚。”他一字字地念着这个名字,像在咀嚼品尝着其中的回味,“我派的加急件回城,让他们连夜给我查出你身份来。南司刑鉴官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挖出了不少你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来,再派加急的信件回我,你回来前不久,我才刚刚拿到。”他扬了扬手中那十几张密密的纸条,然后冷淡地笑了一下,“这一来一回的,可不知累死了多少只鸽子……啊,是了,信上说驯鸽的手段,也是你教的,你当年跟在我身旁,倒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那信上告诉了你些什么?”上官若愚道,“你若知之不详,我还可以为你补充。”她强装着镇定,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她原计划着让白晨知晓一切,再由他自己选择,可是他知晓的太早了,时机也很不对头。她只是望着白晨似笑非笑的眼睛,便知他有多生气,竟生了一丝害怕来。

白晨的手抚上她的唇,轻揉地掠过,上官吓了一跳,头不觉地向后仰去,却撞在了墙上,避无可避。

她听到他用凉薄好听的声音在耳旁说:“他们说你跟了我很多年,可后来我娶了玉羊,与你反目,还把你关进北司,出来后你就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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