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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小户碧玉-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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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还是有可能的,他只是庶子。”想起迟府巍峨的楼宇,槿蕊声音越说越轻,越没底气。
  “我且问你,即使他是真心喜(。。…提供下载)欢你,也想娶你为妻,可是婚姻大事哪是你们说了算,你爹头一个不同意,他可是一心一意要把你许给逸君的。”
  槿蕊的眼睛随之黯然,身在古代,确实,婚姻之事可不是能由自己的心意说了算。
  云娘又道:“再则,迟老爷会同意吗?你可知道迟府是什么样的人家,迟老爷官拜正一品,领尚书衔,统领户部,那是位高权重,老岳丈曾任太子太傅,长媳妇是太常寺秦大人的爱女,大女儿嫁的是海司衙门的监事大夫,迟老爷的二儿子也是庶子,娶得是御史大夫庶出的女儿,和他们家攀亲戚的全是手握实权,官职都没低过三品,讲得是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听闻迟老爷待庶出的三儿子很不一般,你想他会同意吗?咱们是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
  一个个官名、官阶绕得槿蕊头发晕,脑发胀,她无言以对,古代重得是门庭,通过男婚女嫁实现强强联手,爱情算什么。
  云娘再进一步道:“其三,就算你进得了迟家的高门槛,他们家中妻妾众多,妯娌间的关系复杂,不是你能相处的,何况咱们家无权无势,受了委屈谁能给你撑腰。再者,将来难保他不娶妾,万一妻妾不和睦,你能顺心如意吗!”
  见槿蕊垂下了头,云娘趁热打铁继续道来:“乖女儿,听娘劝,快快断了这个无望的念想,逸君是我和你爹瞧长大了,脾气性情是一清二楚,现如今越瞧他越发的好,老练沉稳,重情重义,最可心的是你们同处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值得你托付终生。你还不知道,巷子里有好几户上门提亲事,错过他,你可是打着灯笼再难寻这样的好男子,娘是过来人,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女儿,娘只会为你好,不会害你的。”云娘深知槿蕊的脾气,找她说话之前已经把迟家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告,顿了久久,又补上一句,似责若怪,“不过就是相识几月的人,难道能抵得上你和逸君六年的情义吗?!”
  槿蕊心里愈听愈凉,云娘说得是实情,也是至理,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重重的敲击她的心,似在控诉她是如此的薄义忘情,心头对逸君满生歉疚之情。
  而且先不提纷繁杂乱的家庭关系头痛搅心,且她不能完全确定迟修泽的心意,他是喜(。。…提供下载)欢她,可不见得肯定会娶她,一团闷气积拢在胸前,膈得难受,扑在云娘怀里伤心泣诉,“娘,我原先以为我是喜(。。…提供下载)欢二哥的,可自从认识了修泽,心便不管不顾沉下去,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提供下载)欢,什么是爱,那是酸酸甜甜的滋味,他能让我心尖发烫,把我心填得满满的,二哥不能,女儿的心里、眼里就只他一人,晚上睡觉想得也是他,见不到总是想着、惦着,我知道不该,可真是情难自禁,早知如此,我情愿不认识他。”哭得声声呜咽,揉碎心肠,好不伤心。
  云娘搂着她,诚如幼年哄觉拍背,抚着后背温言劝慰:“傻女儿,这叫孽缘,听说他长得玉如冠玉,你只是被他的风流被迷了眼,不长久的。想哭就哭,哭过就忘了他,逸君才是你举案齐眉的良人,娘活了大半辈子,不会看走眼的,等日后你就会明白爹娘为你做得安排是最好的。”
  槿蕊嘤嘤的啼哭很久,虽然心里极为不舍,但听云娘的分析入理,逸君确定是丈夫的好人选,这里不比得现代可以随心所欲,不能强求太多,只是脑海中不期然浮起迟修泽那双含情凝睇的狭目,心中甚觉悲绝。
  可是沉心思忖,不论她有多喜(。。…提供下载)欢迟修泽,感觉多浓烈,也不论迟修泽的条件多高多好,可是逸君能给她的迟修泽给不了——安稳的未来、舒心的生活,最关键的是,她肯定能成为逸君的唯一,而她不确定能成为迟修泽的唯一,心念飞转,认真通盘思量后,抹干眼泪,抽抽答答道:“娘,我听你的,我会忘了他的。二哥是真心实意待我好,只是我曾探过他的口风,他什么都没说,他的心思我瞧不透。”
  “你到底是年轻姑娘,未经事,不懂得男儿家的心思,他是自卑自怜,虽说是义子,可当年他是你从街上捡回来的,卖身为奴,总觉得次人一等,当爹娘的没有开口,他如何敢作妄想,只要我们一开口,他还不得乐得睡不着觉。”云娘没料想槿蕊如此干脆应承,心里甚觉安慰,到底是聪明,一点就通,“你还不知道,你嫁人后还是住家里,咱们娘俩还是一块处,以后娘和奶娘帮你带外孙子外孙女,一家人其乐融融,岂不比嫁进那深宅大院强百倍千倍。”
  槿蕊下唇咬出四个深深的红印子,打定主意割舍这段悸动朦胧的恋情,“娘说的对,二哥是难得的好男人,我听您的。”
  云娘拿着帕子抹干她的泪水,柔语笑道:“真是娘的好女儿,道理一点就通。”
  槿蕊强挤笑颜,当她痛定思痛挥别迟修泽时,直觉着彩色的未来和希望通通离她远去,生活只剩下了死气沉沉的灰色。
  一连六七日,槿蕊不再出门,也不常出屋子,成日病厌厌打不起精神,连玉清请她过府弹琴也都回绝了,既无缘份,再相见也无益,推说哥哥要办喜事,需帮忙打理家事,近日都不得空闲。
  淅淅沥沥的雨从黎明破晓时就开始下,到了中午也没有停,逸君又过来瞧槿蕊,只见她倚窗支着脑袋听雨听得入迷,两行清泪簌簌滚出眼眶,不消几天的工夫,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神情凄苦,逸君在墙角站了约两刻钟她竟没有发觉,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她,也不出声叫她,浓眉深锁,转身背起大弓出了门,最近他神情沮丧,行为怪异,半日都不说一句话,整日早出晚归,云娘瞧出不对,只是忙于家事,暂且未问细由。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多撒花花,有好多分分啊,拿吧,拿吧,快来拿吧。
  PS:放假三天当宅女,除去洗澡吃饭睡觉,其它时间全部码字。
  保证每天一章,亲亲们给我撒花花。
  PSS:孤独的me今晚继续挑灯奋斗。




☆、第 35 章 逸君泣求三年期

  又过了两日,云娘瞧着槿蕊神思不好,便要早早把这亲事订下来,让她彻底断了念想,晚饭后,先让胖奶娘喊喻梅槿回房,再去请逸君过来,一道把喜讯报予他,正在喝茶,没想到逸君却先来找她了,云娘对他招手笑道:“你来的正好,娘有好事要告诉你,来,坐到娘的身边来。”
  没想逸君进门就一头跪下磕头,“娘,儿子要走了。”
  “走,走去哪?要去哪?”不祥的预感蓦地升上心头,云娘一把扶起他,“有事好好说,先起来,起来说话。”
  “朝廷正在招募壮丁,我要入伍从军,去西凉关陲守疆,建功立业。”
  西凉?!
  云娘心里一惊,手下一慌打翻了茶盏,茶水酒湿了桌子,“好端端为什么要干这不要命的事,西凉哪是人呆的地,我不许,你爹也不会应允的。”
  逸君恳求道:“娘,让我去吧,逸君非去不可,否则,儿子这辈子的腰杆永远直不起来。”
  云娘拉住他的手,问道:“你跟娘说实话,你一直想应试取第,为什么忽然变卦去征兵,我和你爹正要给你们定婚事,你瞧瞧,婚书都备好,只缺李大人盖上印,当个谋证便成了,你看看。”
  逸君直勾勾地盯着那红通通的折面,强摁下伸手的欲/望,捌开眼,沉寂久久后启唇道:“娘,那日你和蕊儿说的话我无意听到了,我知道蕊儿的心上人不是我,这桩婚事我……我……。”
  为了槿淳的婚事,家里银子紧,云娘是日也愁,晚也叹,逸君便天天进林子猎些獐、鹿、狍换银子,凑集了些便立即给云娘送过来,没想远远开外就听到低低的啜泣声,习武之人耳力极灵,那是槿蕊的声音,便定神细听,屋内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入耳朵,当下心如滚油波、冰刀戳,过后他反复思索,为何这种场面时时被他意外撞破,难道这是命里注定?
  打小胖奶娘、方婶和海棠等背地里的叨咕时时提醒逸君,他配不起槿蕊,所以之前的两次试探虽然欣喜难抑,却无言以答,至槿蕊认识迟修泽后,本不踏实的心更纷乱了,当槿蕊滴下眼泪之际,就勾起他埋藏极深、蓄积已久靠武发家之心,当亲耳听见槿蕊抽抽答答诉说着对迟修泽的爱慕之情,如刺心搅肺,便义无反顾地决定投身军旅。
  云娘脸色僵滞,低柔劝慰:“好孩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头去,也别怪蕊儿,她年纪轻、见识浅,经不起风流公子哥的撩弄,这全怨娘,不该让她往迟府跑,以后不会让她再去。今天娘也和你交个实底,娘是瞧准你好才招你做女婿,要不,你爹就是把天说破,把水里的鱼说到岸上,娘也不会点头。娘虽偏疼偏爱她些,你也清楚是有缘故的,其它事可以由她性子耍,唯独此事她想都别想!!婚姻大事岂非儿戏,自古由父母作主,再者,她那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候门世家的公子哥有几个是真心真意的,我把道理说了,她都明白了,你不用多想。甭管怎么样,我只不放你走。”
  “娘,我非去不可,逸君下定的决心从不更改,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想着黄沙茫茫的西凉,冬日滴水成冰,炎夏烈日炙皮,只恐他是有去无回,云娘红了眼圈,颤声哽咽道:“孩子啊,西凉是极苦之地,更有那时时扰民的答达人,他们全是未开化的蛮荒之族,是畜生,常听人说他们窝眼尖鼻,身如狗熊,壮似妖魔,且凶狠异常,杀人不眨眼,饮人血食人肉寝人皮,十人只能五人回,娘不能睁着眼让你去送死啊!就算你不想娶槿蕊,也犯不上去那种地方送死啊。”
  逸君急急地拔声解释:“谁说我不想娶!做梦都想。蒙爹娘不弃,先收我为义子,又把蕊儿许给我,逸君就是死了也报答不了你们的恩情。想我一无功名,二无家业,拿什么娶蕊儿,拿什么让她穿金披银、锦衣美食。我不能委屈她,逸君乃八尺高的须眉男子,也是争脸面的人,我盘算好了,西凉是庶族寒门拜将封侯的终南捷径,能配得上蕊儿不仅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还能给她富渥无忧的日子,自古美女爱英雄,只要我成了真英雄,衣锦还乡,也就能和姓修的比上一比,不怕蕊儿不回心转意,只求娘许我三年的时间,让蕊儿等我三年。”
  逸君早听闻西凉由天下兵马大元帅李敬忠元帅统率,他治军严明、赏罚分明,按朝廷的封奖文书:杀敌一千升小都统,杀敌五千升骁卫郎,杀敌过万则封云麾将军,云麾将军是正三品武官官阶,薪俸一千五百石,他就是奔着云麾将军去的。
  明白当娘的都是软心肠,逸君气定神闲的扬笑安慰道:“请娘宽心,答达人没有那么邪乎,这些全是市井瞎传当不得真,只要是爹生娘养,只要是人,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谁比谁差,他们厉害,我也不是豆腐捏成的。”
  云娘边泣边语:“你这是拿命博贵,不值……不值啊。”
  逸君执恸地坚持道:“自古富贵险中求,谁叫我天生是穷贱命,只能拿穷贱命博上一博。其实,也不单单为了蕊儿,我亦不甘心一辈子做平头小民,我也想让爹娘住进七连环的大宅子、过上不愁食不愁衣的舒坦日子,以报答爹娘养育之恩。娘,你能把蕊儿的人许给我,可你能把她的心许给我吗?看蕊儿为别的男人流眼泪,心似钝刀割肉,这几日她茶不思饭不想,下巴都尖了,我瞧着心疼,我清楚,她不甘心,她惦记的是他,我不想她郁郁不乐,逸君去意已决,请娘成全,只是我和娘说的话千万要瞒着她,别让她再添堵,先来找娘,就是不想让爹知道迟公子的事。”
  云娘摇头道:“娘不稀罕大宅子,也不稀罕锦衣玉食,只求你们都平平安安,全家人聚在一块乐享天伦就知足了,况且她看过婚书,也点头答应了,你的心意又不能对她言明,这一走便是拒婚,关乎姑娘家的名誉,她会记恨你的。”
  逸君苦笑道:“我就让她记恨吧,三年后如若我能得偿所愿,飞黄腾达,便用高头大马、百抬嫁妆迎娶蕊儿,到时再把苦衷相告,由娘说情,她不会怪我的;若我不幸马革裏尸,或是缺了胳膊断了腿,就请娘寻户好人家把她嫁了,是我负她在先,那时她自会安心他嫁,也就少伤些心,少流着泪。”
  “你真是傻孩子,何苦呢。”云娘再没有话,眼泪不停地往下淌。
  被胖奶娘叫来的喻梅勤见如此情状,便问到,“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逸君沉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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