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悠长-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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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清明节，大部分的人都上山祭祖去了……”裴雨荷淡淡的说道，“也难怪街道上是如此的冷清。”
“……”萧晨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前方的面铺，“这些天来，你没怎么吃东西，去那边吃完面吧。”
“也好……”裴雨荷点了点头，和萧晨坐了下来，叫了碗青菜面。
“清明节你不上山祭祖吗？”坐在他们旁边的两位侠客在交谈。
“门派里让我出来办事，走不开。”
“你还留在门派里作甚？退隐江湖吧。”
“当侠客多么风光啊，你怎么……”
“如今天龙门实力强大，迟早会吞并江湖中的所有门派！”
“天龙门是作恶多端！就算他们灭了聚贤庄，不是还有侠客岛和恶人谷吗？有这两个大门派撑腰，也不会威胁到我们，你真是杞人忧天了……”
“哎呀，别太依赖于这两个大门派了，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恶人谷主带着一些弟子去和天龙门算账这件事吗？”
“这倒是没听说……”
“据说恶人谷和天龙门两派开战了，由于恶人谷寡不敌众，最后被打败了，参战的全部弟子无一幸存，连谷主也不知下落了，估计也已经归天了吧……”
“这么可怕！”
“……”萧晨听到了两位侠客的这些谈话，立马走到了他的身旁，“这位大侠，此事属实？”
“骗你作甚？看你也是个侠客，不如也和我们一样退隐江湖吧，不是我看不起你，只是如今武林形势十分恶劣，若想保命，也只此一法。”
“花寒暄谷主……”萧晨愣住了，傻傻的站了半天。
“萧晨，你在那边做什么？快过来呀！”裴雨荷叫道。
“……”萧晨缓缓地走了过来，坐在了凳子上一言不发，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发生什么事情？”裴雨荷好奇的问道。
“……”萧晨没有答复，只是摇了摇头。天已经乌云密布了，街道上刮起了阵阵狂风，将地上的沙土卷起。
“我们回去吧，大雨又要来了……”裴雨荷放下了碗筷。
“……”萧晨点了点头，放了些碎银在桌面，和裴雨荷离开。他们行走在空旷的大街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天色也愈发渐黑。忽然萧晨停下了步伐。
“怎么了？快走吧，不然又要淋雨了，小心伤寒哦！”裴雨荷笑了笑道。
“雨荷……”萧晨低着头，眼中是如此的凝重，“你先回去，我回竹林居祭拜一下真叔。”
“要下雨了，等雨过后再去也不迟吧……”裴雨荷回答道。
“……”萧晨摇了摇头。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府中等我就好了！”萧晨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我马上救回来。”
“不，你是在骗人……”裴雨荷已经是热泪盈眶了，“你不会再回来了，你是要去天龙门吗？”
“……”萧晨停下了脚步，“雨荷……”
“萧晨，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快回去！”萧晨大声喝道。
“萧晨，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去报仇的吗？”裴雨荷伤心的哭着，似乎在苦苦哀求，“为什么要离开我，爹爹的离去已经让我很伤心了，你不要走，好吗？”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萧晨低声的说道，话音是如此的颤抖，似乎他也明白，这个谎言就算是连三岁孩童也不会相信，可是，他还是要说，尽管他的心此时是如此的痛，他不明白自己原来是如此的放不下这份感情，这么多年来，尽管书方离开，但是裴雨荷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可他呢，在她最需要挂怀的时候离去。萧晨很内疚，他内疚地说道。
“别去！天龙门可是有好几千人啊！每个人武功都这么高强，尽管你是拿天命剑，你还是都不过他们，不要走，求求你！”裴雨荷的眼泪奔涌而出，“我错过了爹爹，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不想在错过你……”
“恕难从命！”萧晨继续离开。
“萧晨！”裴雨荷冲了过去拉住了萧晨的手，“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
“……”萧晨擦了擦泪水，一手甩开了裴雨荷，转身离去。
“萧晨！”裴雨荷倒在了地上大喊一声，可是他的步伐并没有停下。若此时不挽留，就会成为终身的遗憾，裴雨荷立马站了起来，冲向萧晨，从他的身后紧紧抱住了他，裴雨荷是抱的这么紧，已经哭成了泪人了，“你是要去复仇，还是……和我在一起……”
“别拦我！”萧晨大吼一声，因为他的心早已如同刀绞一般，鲜红的内力奔涌而出，发出了极其强烈的杀气，“快离开！不然……我杀了你！！！”萧晨已经失控了，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出这番绝情的话来，裴雨荷也震住了，但是她没有害怕，只是把萧晨抱得更紧，“若是杀了我，你就不去送死，那就杀我吧……”
“雨荷……”萧晨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再也，再也不分开！”裴雨荷哭喊道，声音是如此的嘶哑，虽然是不可能，但她还是要这样做。大雨已经倾盆而下，在地面上溅起了腾腾水雾，他们站在雨中，萧晨的红色内力也渐渐消退。
“雨荷，谢谢你！但是，人尽管相遇，最后始终离别，又何必苦苦纠缠……”萧晨仰着头，大雨将他们淋得湿透，他看着乌黑的天空，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雨还是泪……他也明明是这么的不舍，为什么还要执意离开？
“不要离开，我只希望我们能在一起，哪怕仅仅一时辰也好……”裴雨荷伤心地哭泣。
“对不起……”萧晨拉开了裴雨荷的手，将她推了开来，他没有转过身来扶起裴雨荷，只是冷冷的说道，“原谅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然后向前方奔去，消失在了大雨迷茫的街道上。
“不，我不会原谅你的！！”裴雨荷坐在那里失声痛哭，雨也越下越大，他不明白，最爱的人为何也离他而去，往日的快乐难道就不复存在了吗？
“把钱袋还给我！”
“你有看过哪个小偷会乖乖的把偷来的东西还回去？嘻嘻！”
“你难道就不知道大家会担心你的吗？”
“对不起，我答应你不去报仇便是了……”
“这个是炎玉，和寒玉是一对，送给你吧！”
“谢谢你，雨荷！”
“萧晨……”
“别哭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这里的醋味怎么那么浓啊……嘻嘻！”
“是你……”
“这个给你，可……可不可以……不要……在离开我了？”
“嗯，傻瓜，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你！”
“话说你是第一次送东西吧？眼光不错哦，这玉镯真是好看！”
“今晚的月光也很好看呢！”
裴雨荷倒在了街道中，雨，依旧是无情的下着，她已经昏倒了，是因为身体支撑不住的缘故吗？心中是如此的悲伤，挽留不住自己心爱的人……
“……”裴雨荷微微张开了眼，视线是如此的模糊，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这……这里是哪里？”
“你醒啦？”
“萧晨……你回来了吗？真……真是太……好了……”裴雨荷虚弱的说道。过了一阵，眼中才清晰起来，发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肥胖的男子，他那圆圆的脸，长长的八字胡，显出几分愚笨。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裴雨荷虚弱的问道。
“下雨的时候看到你在路边昏倒，这里是我的家，我叫董富贵，是一个商人。”董富贵看着美丽的裴雨荷害羞的笑了笑，端过一碗黑漆漆的东西，“我已经让大夫帮你看了看病，你受了点风寒，来这是大夫开的药，喝了病就好了……”
“我昏睡多久了？”裴雨荷问道。
“也有三四天了，你看看你，身体这么虚弱，我让下人为你准备些鸡鸭鱼肉，你好好吃点吧！”
“三四天……”裴雨荷愣一愣，然后缓缓走了下床，“萧晨……我要去找萧晨才行。”
“姑娘，姑娘，别走啊，你的身体不好，大夫说不能四处走动啊！”董富贵过去扶住了裴雨荷。
“放开手！”裴雨荷喊道，然后一步步走出了董府。
“这……这又何苦！”董富贵叹了口气。
街道上依旧有些冷清，裴雨荷走在街市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她要到天龙门，要阻止萧晨报仇，已经四天了，还来得及吗？她不知道，或许在自欺欺人罢了。她来到面铺旁，听到了几个侠客在交谈。
“哈哈哈，今日高兴，我来请客！”
“我也高兴啊哈哈哈！”
“天龙门终于被灭了，我们就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他们是罪有应得！哈哈哈！天龙门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几位大侠……”裴雨荷走过去问，“请问这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有一个侠客到天龙门去报仇，仅仅一个人就把天龙门灭了，好像连天龙门的房屋也被大火烧掉了。”
“是呀，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武功比侠客岛主，恶人谷主还高强的人，可惜啦，听说那个复仇的人也死了，他用自己的性命给江湖带来了安宁啊！”
“……”裴雨荷愣住了，久久才挤出一句话，“萧晨，死了……死了……不可能！这不是真的，那个人不是萧晨！”裴雨荷失落地走到了一座桥上，看着桥下的湖水，心中是那么的失落，她不相信这些谣言，她似乎在苦笑……
忽然裴雨荷看了看腰间的寒玉，只见寒玉已经失去光泽，不会发光了。她回忆起当年的一件事……
“楚庄主，请问您听说过炎玉吗？”
“可爱的孩子，炎玉和寒玉本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对，为两个有情之人佩戴才会发出耀眼的光芒，若是其中一方死去，就不会再发光了！”
“其中一方死去……不会再发光……”裴雨荷愣了愣，心中满是悲伤，此时她是这么的想哭，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心已经茫然，眼前也一片空白……萧晨也和她爱的其他人一样，永远地离她而去。
“既然如此，我活着，又有何意思？”裴雨荷说完，纵身一跃，跳入了湖中。
“有人跳湖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湖边的一个小孩，看到这份状况大喊道。
……
“……”裴雨荷缓缓睁开了眼睛，“这里是地府吗？”
“姑娘！是我，董富贵！”董富贵走到床边高兴的喊道。
“是你……”
“你不要去寻短见了，这又何苦呢？这么漂亮的姑娘死了多可惜呀！”董富贵笑了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雨荷……”裴雨荷冷冷的说道，心中早已漠然了。
“那好，裴姑娘，我也实不相瞒了，你不要再想不开了，你也不是孤苦一人，还有我啊，不如你嫁给我，我是一个有钱商人，吃喝都不用愁，这样多好啊？我们成亲吧，怎么样，裴姑娘？”董富贵哀求道。
“……”裴雨荷的心已死，冷冷的回答道，“反正萧晨也死了，他抛弃了我，我又为何如此看不开……”
……
……
一晃又是五年过去了，春去秋来，秋去冬至，四季的反复交替，依旧是一样的景，却是不一样的人，那又能怎样？日子还不是天天这样过吗？对于裴雨荷来说，活着和死去又有多大的分别？
又是迷人的春天，又是清明节的到来，裴雨荷穿着华丽的服饰，走在江都郊外的树林里，她依旧这么美丽动人，今日的她显得如此的成熟。此次到郊外行走只是欣赏一下春天的美景罢了。树木依旧如此的繁茂，鸟儿在枝头鸣唱，春风扑面而来，四处都是迷人的花香，春天，是希望的象征，是一个新的开始吧……
正当裴雨荷想返回董府的时候，路过一个树木繁阴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个身穿破旧的黑色侠衣，蓬头垢面的人低着头跪在了一座坟前，这个人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尽管他低着头，但依旧能看出他昔日曾经英俊过的背影，他全身肮脏不堪，能看到他身上有着许许多多的伤痕……
裴雨荷再也按奈不住了，她的眼泪奔涌而出，这就是她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吗？可是他如今却是这么的落寞，孤单，他静静的跪在坟前，肮脏的头发看不出昔日那样的飘逸，他的确很像她曾经爱过的那个人！
“萧晨在五年前已经死了，这个人不是萧晨！”裴雨荷擦了擦泪水，坚定的说道，她不相信当年英俊潇洒的萧晨会变得如今这副模样，“这只是一个流浪的乞丐了……”她悲伤的说道，是在自欺欺人吗？但是这样也总比接受这个事实更好。雨，又下了，可是下得却是不大，蒙蒙的春雨洒落下来，落在大地上。裴雨荷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衣服有些湿。忽然她发现头顶的雨停了，可是周围的却还有雨。原来是董富贵站在了她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