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悠长-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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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春没有理会，依旧镇定自若地在风雨中弹奏古琴，雨是如此的大，无情的打在黛春的身上，急促的古琴音调在暴风雨中响起。
“雨荷，你先进去，我去带她过来！”萧晨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冲了出去，打算去救黛春，。忽然黛春站了起来，抱起了古琴，冲向了船边，纵身一跃，跳入了汹涌的江水之中，萧晨跑过去看，由于是夜晚，江水由于风雨而奔涌湍急，根本看不清江里的情形。江水还是如此的澎湃，黛春却和她那婉转忧郁的古琴曲永远的消逝……
“……”萧晨摇了摇头，“雨荷，已经到江都了，我们下船吧。”
第二十九章 嘱托
过了这么久了，江都依旧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喧闹的集市，繁忙的街道，让萧晨和裴雨荷感到一种久违的熟悉，心中自然生起几分愉悦。他们行走在街市上，看着街道边的各种摆饰。当萧晨路过客栈的时候，便触景伤怀，那是他和书方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如今却显的如此冷清。
“萧晨！”裴雨荷笑了笑道，“你还记得我以前偷过你的钱袋吗？”
“……”萧晨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们在屋顶上飞檐走壁，如今想起来还真是怀念呢！”裴雨荷指了指客栈的屋檐，“我在那里偷袭过你，还记得吗，嘻嘻！”
“……”萧晨抚了抚额，摇了摇头，“先去裴府吧……”
“哦。”裴雨荷似乎有些失望。
他们穿过集市，来到了城北，当时的比武招亲擂台早已经不在了，反倒是有几个商贩在那里摆着水果摊，却无多少人过去买。闲得无聊拍苍蝇。走了这么久，街道上也没有多少侠客了，也许是因为如今武林局势大乱，很多侠客都退隐江湖了罢。他们走了些路程，来到了裴府门前。却发现裴府门口的家丁已经倒在了地上，血流满地了。萧晨和裴雨荷看到后立马赶了过去，萧晨扶起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守门家丁。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萧晨着急的问道。
“啊……啊，是小……小姐回来了，快……快离……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家丁说完便口吐鲜血，闭上了双眼。
“……”萧晨愣了愣，回过神来，才发现裴雨荷已经冲了进去，萧晨也站了起来，跟着冲进裴府，“雨荷！”
裴府的中央院子里躺了好几具天龙门弟子的尸体，裴行烈口角流着鲜血半蹲在地上，一个天龙门弟子傲气的站在他的面前。
“老家伙！想不到你还挺能打的！”这个弟子狂妄的说道，“不过你别在做困兽之斗了，你不仅中了我们天龙门的奇毒，还身受重伤，我敬重你还是江湖豪杰，再劝你识相点；乖乖说出你女儿的下落，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该识相的人是你吧！哈哈哈！”裴行烈大笑了几声，愤怒的说道，“天龙门尽只会用卑鄙手段，就算老夫死，也不会告诉你我女儿的消息！”
“哼！想不到江都第一美女的老爹竟然是如此一个固执狂妄的糟老头！”这个弟子吐了口水在地上，“我们门主看上你女儿，是你女儿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却如此的不开化！反正不说也罢了，门主只是下令寻找裴雨荷，还说了将无谓的外人统统杀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哈哈哈！这是在用死来威胁老夫吗！”裴行烈大笑几声，“可惜了可惜，竟然会死在你们这些无名小辈之手，楚庄主的仇尚未报，自己却被天龙门的饭桶陷害，不过你要明白，老夫当年横行江湖，区区一死，又如何啊！”
“你！！”这位弟子拔出了剑刺向了裴行烈、
“雨荷……爹最后没能见上你一面，实在是不甘心啊！”裴行烈抬着头闭上了双眼，没有做任何动作来避开这一剑。因为，对于体力内力尽失的他来说，已经来不及抵挡对方的攻击了，与其潇洒一死，也绝不苟且的活着，这就是大侠风范！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萧晨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了这位弟子身旁，当这个天龙门弟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命剑早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
“啊啊！……天命剑！！”这位弟子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爹！”裴雨荷大喊了一声，跑到裴行烈的身旁将他扶了起来，“爹，您千万不要有事，我马上去找大夫来！您要撑着点啊！”
“唉……”裴行烈拉住了裴雨荷的手，“丫头，别去了，就算止住伤口的血，我中了天龙门的奇毒，命也不久矣。”
“前辈，我用内力帮你把毒逼出来！”萧晨说完便将自己的内功灌入裴行烈的体内。
“是你小子啊！哈哈哈！”裴行烈虚弱的笑了几声，“想不到我被你打败，没有雪耻却又让你相救了……咳，咳咳……”
“前辈，别做声，马上就会治愈！”萧晨皱了皱眉，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孩吗？我已经感受到了毒液已经流入了五脏六腑，别浪费内力了！”裴行烈用尽力气将萧晨推了开来。
“前辈！“
“天亡我也，与你无关……”裴行烈虚脱笑了笑道。
“爹！您不会有事的……”裴雨荷早已经是泪流不止。
“哈……哈哈。你还想着爹吗？你爹我早就看出来了，从比武招亲这小子上台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吧！”裴行烈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鲜血，“和他一起行走江湖，玩得不是很乐？哪里还会惦记着我……”
“爹……我在襄阳城买了些礼物给你，你没有收到吗？”
“礼物……看来是没机会拿到了……”裴行烈越来越虚弱，他喊了韩萧晨。“喂，小子！”
“前辈……”萧晨蹲了下来。
“我看我也就差不多了，一直以来，由于你是萧剑录之子，老夫对你真是挺反感的，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有侠义心肠的人，咳咳咳……”裴行烈的呼吸越来越紧凑了，“可能我有些顽固吧，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了。你帮助了老夫，我无以为报，最后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够答应……”
“……”萧晨点了点头，“前辈且说吧！”
“我女儿裴雨荷就交给你了，你……这小子要好好待……待她，若是让……让她伤心，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萧晨愣住了。
“爹……”裴雨荷擦着眼中的泪水，“不要再说了，爹，这样毒液会流得更快！”
“哈……哈哈，那又如何，反正不也是死吗……”裴行烈笑了笑，“小子，快点答应我啊……老夫生平没有求过任何人……咳咳咳”
“前辈，别说话，我答应便是了……”萧晨点了点头。
“爹，爹！您不会死的，不会！”裴雨荷抱着裴行烈，声音是如此的沙哑。
“丫头，爹临死前能看到你就已经安心了……以后啊，不要再任性了，也不要四处惹事生非……你啊，和你娘当年很……很像……哈……哈哈……”裴行烈说完呻吟了一声，然后闭上了双眼，裴雨荷失声痛哭，偌大裴府的死寂被裴雨荷的哭声打破……一切事物都笼罩在悲伤之中，裴府中没有一人生还，当年的繁华，如今也和裴行烈一样，永远沉睡……
萧晨和裴雨荷将府中的所有人安葬在了江都的郊外，裴雨荷伤心地跪在了裴行烈的坟前，眼睛也早已经哭得通红。
“雨荷……”萧晨似乎也很失落。
“如今我也孤苦无依了……爹……”裴雨荷显得如此失魂落魄，往日的童真快乐似乎已经永远消失，如今的她显得如此悲伤，孤独……如同一个被遗弃在街边的婴儿，没用同龄人那样的快乐，只能一个人伤心的哭泣。
“雨荷……我……”
“萧晨……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也一无所有，我爹的请求，你答应也罢，反悔也罢……”裴雨荷站了起来，静静地离开。
“雨荷……”萧晨跑到了她的身旁，拉住了她的手，“我既然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就不曾后悔，别哭了……”
“萧晨……”裴雨荷扑进了萧晨的怀中哭泣，这时的她感到如此的温暖，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另一方面，花寒暄和南宫影轩发现萧晨和裴雨荷离开了之后也万分担忧，南宫影轩也向花寒暄告辞，并带着几个弟子一起寻找萧晨和裴雨荷，花寒暄则应书方母亲的请求，带上了几个武功高强的鄂人谷弟子，连夜潜入天龙门，打算从五毒堂中带出书方的遗体。
如今已是月黑风高，花寒暄等人已经来到了五毒堂附近的树林，他们用布遮脸，身穿黑衣，正在林间秘密窥视着五毒堂里的任何动静。
“谷主……”鄂人谷的大弟子宇冥小声的说道，“已经是寅时，是时候行动了！”
“且慢……先多观察一下天龙门的动静……”花寒暄小声的说道。
“如今天龙门的大部分弟子已经熟睡，只要我们把五毒堂前的两个守卫打倒就好了。”露君小声的说道。
“那好……”花寒暄扔了一个石子出去，发出了声响。
“何人！”两个天龙门弟子赶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奇怪，怎么没人？啊啊啊……”
“很好，我们快点进去吧！”花寒暄带着身边的三四个弟子进了五毒堂，看到了已经全身发黑的书方躺在祭坛上……
“宇冥，露君，你们把书方带出来，然后我一把火将五毒堂烧掉！”花寒暄吩咐道。
“哈哈哈！”突然从五毒堂外传来几声狂妄的大笑。
“可恶！有人来了！”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花寒暄说道。
“何必走的那么急？”上官韩飞带着一大帮天龙门弟子冲进来，“你们在林间查看这么久，想必已经很累了吧……来，我请你们喝杯茶如何！哈哈哈！”
“上官韩飞！”花寒暄愤怒的说道，“你出现便好，我方便取你性命！”
有趣……”上官韩飞大笑道，“鄂人谷主真是胆识过人，只不过是有勇无谋罢了，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吗？哈哈哈！”
“……”花寒暄摇了摇头，笑了笑，“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
众人开始交战，打得难舍难分，叮叮当当的击剑声打破了夜里的寂静……
第三十章 曲终人散；物是人非
萧晨和裴雨荷在冷清孤寂的裴府暂歇，一转眼便是五天了，两人的心情却是如此的失落。日子过的是那么的清静祥和，这不是他们一直都在向往的生活吗？却感觉仿佛缺少了些什么，这种莫名的失落感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亲人都永远离去了吗？几只麻雀缓缓落在了裴府院子的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叫鸣似乎在打破这沉重的悲伤气氛，也许是因为即使春天的声音也无法驱走府中的冷清吧，麻雀似乎无奈的叫了几声，腾腾翅膀，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冲向了浩瀚的青天。
“雨荷！”萧晨走进了裴行烈的庄重的房间，看到裴雨荷正拿着裴行烈生前的遗物发愣，“已经是第五天了，你怎么依然如此伤感……”
“第五天了吗……为何爹爹的死仿佛是在昨日……”裴雨荷看着手中的折扇，“这把折扇是我在他大寿时送给他的，已经这么多年了，爹还把折扇保存得这么完好……”
“……”萧晨失落的叹了口气。
“爹爹就这么离我而去，从小到大，虽然爹爹表面上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对我却是百般疼爱，这么多年，我非但没有意识到爹爹的劳累，反而还任性妄为。我以前捅破多少篓子，惹了多少事情，最后都是爹爹默默地替我收拾……”裴雨荷的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可是她却感觉不到泪水划过洁白的脸庞，是因为这几天一直都在落泪的缘故吗？
“如今当我体会到了爹爹的辛苦，想要报答他的时候，却已经太迟了。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在想，人生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痛苦，我这些年来做了哪些有意义的事情，到头来才明白自己是多么贪心，自私，在自己身边的爱没有珍惜，却要去追求其他的事物，直到失去了才觉得痛苦、悔恨，可这又有何用？错过就错过了，再也没有机会了……”裴雨荷再也忍不住热泪，趴在了桌面痛哭不已。
“事情已经过去，如今再对过往纠结不舍，这又何苦？”萧晨摇了摇头，“我们出去走走吧，这样你的心情也会好一些。”
“……”裴雨荷擦了擦泪水，笑着点了点头。
萧晨和裴雨荷出了裴府，走在了江都街市，偶尔有几个行人擦身而过，宁静的湖面，柳条微微摇摆的柳树，一切都是如此的冷清，街道也没有往日那般热闹非凡，集市里的商贩也少得可怜，天空蒙上了一层灰茫之色，绵长而伤感。
“今日是清明节，大部分的人都上山祭祖去了……”裴雨荷淡淡的说道，“也难怪街道上是如此的冷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