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生-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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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争先恐后要拥到她身边。
阮清思,快要成为顺陵王府中的传奇了。
所以五月间有一天,鸳鸯急匆匆来报阮清思在花苑中忽然晕倒,这消息还是激起了冷落她已久的王爷极大的怜香惜玉之心。
第二卷 前尘旧缘 第六十章 长恐思情殇
顺陵王爷心中暗自觉得,是时候关照临幸一番阮清思了,这对于自己和她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台阶。
他刚踏进阮清思的房间,早有随侍进去通报了。他走进内室,正迎上府中太医笑意满面地走出来,一见他便打躬笑道:“王爷大喜!夫人并非染病,而是有喜了。体虚征弱,才会突然晕倒……”太医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开方用药、宁神安胎云云,全然没看见顺陵王爷脸色已经变了。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他已经多久没有来过阮清思房间夜宿了。
不过他不愧是经过大世面的人,表面上完全不动声色:“有多少时日了?”
“不足三月。”没眼见的太医仍然笑意盈盈。他还想再说几句,顺陵王爷却淡淡道:“退下吧。”太医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王爷,不敢再接嘴,转身收起药箱退走了。
他遣退侍从,关上了房门。红纱帐中,阮清思安然静卧,连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没有。鸳鸯垂首站在一旁,惊恐之情已是溢于言表,尽管她拼命想要遮掩,却只弄得自己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一看便知心中惊涛骇浪。
房中一时静得可怕。
鸳鸯只觉得自己背上已是冷汗涔涔。她正要伸手去拂额上的汗,蓦地听见王爷向她道:“怎么回事?”这声音严峻冷漠,就像万年冰川中一茬冰箭,如同大漠孤月的一缕清光,刷地击溃了鸳鸯那最后一点少得可怜的防线。她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如捣蒜:“奴婢不知……”
“你不知?”顺陵王爷眉梢一扬,射向鸳鸯的目光直让她有如凌迟,恨不能一刀先行自裁了,免得受这零碎之苦。
“她的确不知,你不必迁怒旁人。”帐中的阮清思终于开口了,懒懒地坐起身来,“鸳鸯,你退下。”
鸳鸯如逢大赦,飞快地从地上弹起来,一溜烟小跑不见踪影。
隔着纱帐,看不清阮清思的表情,只隐约分辨出她伸手撩了撩肩上的发丝。此刻顺陵王爷脸上那出奇的平静被心中狂涌喷薄的暴怒击得溃不成军,他猛地上前,一把揪住了阮清思的手,将她狠狠拖下床来。
他连掀开纱帐的耐性都没有,只听嗤喇一声,那薄纱轻帐从正中裂开,他就这样将阮清思整个人拽出来推倒在地。
阮清思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中竟没半点恐惧。她沉默不语,嘴角浅浅噙着一丝温存的笑,但这笑不是给他的。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的时候,双眸深处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样一幕,更何况是自出生便被人捧在手心一帆风顺的顺陵王爷。即便他心中看不起阮清思,即便对他来说,阮清思只是一个戏子一件饰物,但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抢他的东西,哪怕是他不要的东西。
他的怒火疯狂地蹿腾起来,但他俯身钳住阮清思的手腕将她拖起来的时候,这怒火显然已经不在她身上了。他凌厉如刀的眼神狠狠剜着她,沉声道:“是谁?”
阮清思冷笑一声,转过头根本不去看他。
这个笑无疑是对顺陵王爷莫大的侮辱。他面露凶光,抬手便是蓄足力气的一个耳光。人在狂怒之中出手,往往是会让自己都惊讶的,这一耳光打在阮清思脸上,她的身子蓦地朝旁一个趔趄跌出去,重重撞在床柱边,嘴角都沁出了血迹。
就在她跌倒的一瞬间,她做出了一个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动作——在半空中侧了侧身,将那撞击之力移到手臂和肩上,护住了自己的身子。
这个动作足以让顺陵王爷这一耳光发泄出去的怒气再度卷土重来,且变本加厉。他上前一步伸手将阮清思揪起来,怒道:“小贱人,你果真是天生的贱骨头,戏子便是戏子……”
他抬手还要再打,门外却忽然响起了叩门声。他知道此时无人敢打扰,可若是有,定然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他狠狠瞪了一眼阮清思,将她扔回床上,转身出去开门。
阮清思倚在床头,微微舒了一口气。其实她心中害怕,怕得几乎全身颤抖,站立不住。虽然在冬夜中的那一晚,她早已下定决心将一切都豁出去了,大不了便是一死,她根本无惧。可是如今忽然听闻这样一个消息,想到自己身上从此多了一个小生命,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与自己一同呼吸一同生存,她只觉得这一生从未像现在这样热切地企盼着,从未如此强烈地期待着活下去,期待着将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这个孩子!
更重要的是,她在感觉到这个生命的存在时,也无时无刻不感觉到他,他俊朗明亮的面容,他强健温暖的心跳,他炽烈而温存的眸子!
她这一生中从未曾这样快乐,却也从未曾这样恐惧过。
她听见外面顺陵王爷冲来人低声道:“我即刻便到。”她大感放心,又听见他对鸳鸯道:“好好伺候夫人,若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鸳鸯颤抖着唯唯诺诺,送王爷离开。
在下人面前,他还是顾及着他王爷的尊严和面子。阮清思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了分毫,或许她的最后一线生机便尽悬于此了。
可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盛怒之中的他这样匆忙地离开?
她才回过神来,便听见自己的院落中整齐的脚步声响动,显然闯进来了不少人。他们并没有靠近屋子,而是在外面将整个厢房都团团紧围起来。阮清思再度蹙眉——她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她若是想逃,定然有把握全身而退,可是却不可能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逃走而不被知觉。
想起顺陵王爷的心机和手段,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那冰冷深邃如冬湖的眼神告诉她,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房门开了,鸳鸯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略微年长的侍婢。鸳鸯看着阮清思的眼神很是复杂,尽管在跟着阮清思的这些日子里,她感觉到了从前在王府中没有过的快乐轻松,可在她心里,终究还是无法原谅阮清思这样的行为吧。一个女人,不是生而就该三从四德的么?
“夫人……”鸳鸯先开了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她看着面前的阮清思,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她怎么看也不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平静凛然的面容,她澄澈透洁的眼神,真的不像一个做下什么愧对家世的丑事的女人。
鸳鸯方才在王爷如刀的眼神下心中生出的那一丝怨怼,被眼眸深处生出来的怜悯冲淡了。阮清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那两名年长的侍婢并不知内情,听阮清思这样说,上前为她焚起香,又在屋里四处看了看,叮嘱鸳鸯几句需要添备的物件,便退了下去。
出了这件事之后,鸳鸯越发佩服阮清思的镇定。她每日只在意调养身体,平心静气,顺陵王爷一连两天没有露面,她也就有了难得的清静。倒是鸳鸯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害怕什么时候王爷突然出现,接着便定然是一场可怕的暴风骤雨。
鸳鸯心里也有过数个念头,她唯一能想得出的阮清思在金陵识得的人,便只有那位李扬李将军了。可是自从离开慈业寺,阮清思和李扬便再没见过面,又何来机会做下那等苟且之事?
不等她把这个问题考虑清楚,顺陵王爷已经大驾了。鸳鸯一看见他便忍不住直打哆嗦,好在他进来连正眼也没有看她一眼,便冷冷道:“退下。”
阮清思欠了欠身,有些慵懒地站起来,眉眼间那一丝不修妆容,却恰恰衬得她清灵如仙。“王爷来得正好,妾身正要遣人去请王爷。”
顺陵王爷眉头微微一蹙,冷笑一声。请他?他还以为阮清思早已对他避之不及。难道她天真到以为自己会放过她?他脸上现出一丝饶有兴致的表情,往旁边一坐,扬起眉梢看着她:“说吧。”
“王爷妻妾成群,至今却未有子嗣,”阮清思淡淡道来,面无表情,全然不顾她这句话引得顺陵王爷脸上一沉。“至于流言蜚语,不用妾身提起,王爷自然知道。”
顺陵王爷就要起身,阮清思却抢在了他发怒之前道:“这个孩子……”她看见王爷顿了顿,脸上似乎也微微和缓了分毫。她尽量让自己心中镇定下来:“这个孩子,不但可以堵住闲人的嘴,更能助王爷保住世袭爵位。”
烛光轻曳,阮清思看见王爷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王爷这两日来不及过问,王府就要添丁的消息,此刻只怕大半个金陵城都要知道了。”阮清思也施施然坐下来,“这孩子若是夭折,又或者妾身因故暴毙,对王爷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失去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
阮清思停下来,静静地、深深地看着顺陵王爷。
这个半生老谋深算的男人,脸上终于现出了认真考虑的神情。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有利可图总是最好的选择。他忍不住转过头看着阮清思,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可是他越想看清看透她,她面前越是有如氤氲了一层薄雾,让他无法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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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前尘旧缘 第六十一章 横枝断连理
外屋的鸳鸯已经睡熟了,均匀的呼吸声在深夜沉寂中显得格外安稳。阮清思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从院落中穿过。这两三日以来,顺陵王爷显然默肯了与阮清思的交易,他认定她没胆量逃走,日间刚刚将守住她厢房的家丁撤走了。
不过阮清思知道,这只老狐狸表面平静,其实暗中必然在追查,她不知鸳鸯何时会将李扬其人供出,如今他奉旨进京未归,而她必须尽快逃出王府,否则他听闻此事,难保不会自投罗网,不顾一切撞进顺陵王爷的掌握之中。
她已然发现自己运气有些不顺畅,不过要逃出去应该还是力所能及的。阮清思倚着花苑中一处山石调匀气息,待要再次展开身法。出了这花苑,便是王府的院墙了。
“都准备好了?”突然一个声音从身侧不远传来,正是顺陵王爷压低着的话语声。这声音冷不丁将阮清思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惊呼出来。她循声看过去,正见山石之后露出一个陌生男子的侧影,只听他低声道:“一切布置妥当,便等时机成熟。”
阮清思脑海中蓦地有如一道惊雷劈过,她想起来了,当时她因撞破王爷与旁人商议大事而避嫌出府,此时面前这男子,正是当日与王爷在亭榭中那人!时机成熟?阮清思心中一惊,她还记得,当日他们曾经说过,“六月初六便是玉石俱焚之时”,莫非这所谓的时机成熟,便是六月初六?莫非那日王爷匆匆离开,正是为了这事?
阮清思只是听得只言片语,可从他们那狠辣决绝的语气中却也不难猜到些端倪。她胸中一凉,一颗心咚咚乱跳——今日已是五月廿九,离六月初六只剩下几日而已!
“江南的五万兵力由你亲自统帅,另派金卫蒙和齐康分别统军三万,直捣京师!务必出兵之前再传令,以免走漏风声!”顺陵王爷压抑着的声音在夜色虫鸣中显得尤其生涩刺耳。
阮清思只惊得魂飞魄散——他要谋反!
手握大权,封地富庶无双,权倾朝野的顺陵王爷,已经屯兵十余万,几天之后便要发兵谋反!
若是他如此打算,镇守金陵的李扬,在他们发兵之时,会不会首当其冲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谁!”顺陵王爷面前的陌生男子忽然转头,闪着精光的眸子蓦地朝阮清思的方向射了过来!阮清思大惊,她实在为这个消息震惊,都忘记了掩藏自己的呼吸。她脑海中蓦地万念俱灰,撞破了这样的阴谋,她实在是自寻死路!
顺陵王爷的身影也出现了,他一看面前的阮清思,脸上的寒霜顿时便凝成了冰川,冰冷尖锐地朝阮清思刺过来。阮清思愣愣地站在当地,脑子里都转不动念头了。
“你这贱人!”顺陵王爷恶狠狠地低声喝道,出手便要朝她打过来。这一次阮清思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王爷的手还在半空,竟已被她伸手格开。
顺陵王爷吃了一惊,全没料到她竟敢还手,她竟然能够还手。阮清思不给他反应的余地,蓦然出手如电,揉身抢上,便是接连去势凌厉的三掌攻上。
他的实战功夫的确不怎么样,第一掌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