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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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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阴魂不散,那就不要怪我将你置于死地!
  贤妃心中杀机闪过,脸上却越发娇俏了笑容:“两位妹妹爽利聪慧,怎么会有不妥?若真有不妥,那也必是别人的错,奴好歹算个明白人,绝不会迁怒在两位妹妹身上的!圣人太也小瞧了人家!”
  明宗、裘昭仪和沈昭容都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贤妃又想起了邹充仪。
  裘昭仪云淡风轻,一副听不懂、听懂了也无所谓的神气。
  沈昭容则微一皱眉,没想到明宗这番话又把邹充仪给坑了。
  明宗却笑了起来,放开裘昭仪,从榻上下来,揽了贤妃的香肩往外走,口中称赞道:“朕的阿阮是个聪明人,朕从未小瞧。来,先给朕看看,你到底都备了些什么美味佳肴!”
  裘昭仪看着他二人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愣愣的。
  沈昭容连忙拉了她一把,示意赶紧跟上。裘昭仪不解。
  沈昭容忙伏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邹姐姐说,无论如何,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许咱们离开圣人的视线!”
  裘昭仪身子一震,大惊,转头看着沈昭容,眼神中都是惧色。
  沈昭容躲开她的视线,低下头,声音压得极低,仍旧微微打着颤:“钏儿,我很害怕,你要小心。”
  这十个字,既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私自见了明宗,又善意地提醒了宫中的凶险,更十成十地表达了自己的恐惧以及对裘昭仪的亲近之情。
  不得不说,沈昭容是个冰雪聪明的人!
  裘昭仪顿时手上一紧,抓着沈昭容的手便有了一丝力度,也轻声回道:“别怕,还有太后呢!”
  沈昭容抿紧了嘴,用力点点头,回握住裘昭仪,向外走去。
  宴上自然是山珍海味。
  待月上中庭,贤妃又传了清歌来听,格外醉人。
  沈昭容却觑见自己和裘昭仪身边斟酒的人忽然静静地换了两把银壶,转头看看,上首的明宗和贤妃却仍旧是刚才一直用的金壶,心中一跳,便出言笑道:“圣人,我要吃你壶里的酒!贤妃姐姐必定偏心,给你的酒一定比我们的好吃!”
  明宗定神看过来,看看侍女手里的银壶,再看看沈昭容眉间的惧色,刹那间便明白了,脸色不由一淡,不待贤妃说话,长袖一拂:“来,朕的酒与贤妃的是一样的,将这两壶酒与她们俩的酒换过来。”

  ☆、78。第78章 月舞

  此言一出,不仅贤妃,连裘昭仪,甚至孙德福,脸色都变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贤妃是必要大闹一场的。
  然,今日,她只是脸色难看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因为今日不同往时,今日发话的,是明宗。
  孙德福硬着头皮一抬手,早有内侍上前,竟真的换了金、银二壶。
  沈昭容不再说话,低头吃酒。
  裘昭仪本是此刻最该岔开话题的人,却也不吭声,闲闲地置身事外,手中的筷子却放了下来,慢说酒,连菜也不吃了。
  明宗看着做派绝类德妃的裘昭仪,额上青筋暴起,手中的酒樽便放了下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朕饱了。”便站了起来,竟是立时便要走。
  贤妃再冷静,此时也忍耐不住了,坐在那里带着哭腔道:“陛下,您不吃盏消食茶再走么?”
  明宗一手一个,左右携了裘昭仪和沈昭容,回头看了看贤妃,微微一笑:“不了。这一大摊子,你慢慢收拾。朕去绫绮殿消食。”
  说着,三个人竟就这样慢慢踱步去了!
  贤妃跌坐在榻上,面白如纸。
  一个小宫女上前,低低的声音劝道:“娘娘寝殿坐吧,这里乱。”
  贤妃木然点点头,站起来,木木地走回寝殿,坐到窗下榻上,才喃喃出声:“圣人的心,不在我这里了。”
  那个小宫女竟一直随侍过来,闻言低声道:“圣人什么都没说,还有转圜的余地。”
  贤妃轻轻冷哼了一声,整个人似乎也随着这一声活了过来,那双黑漆漆的紫葡萄一般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往日风采依旧,唇角扬起,冷笑道:“就是因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查,才是认定了我要害人了!”眼风飘向那小宫女,森然道:“不要落下把柄!”
  小宫女低着头,轻道:“放心吧。肯定不留痕迹。”
  贤妃这才懒懒地倚向榻边凭几:“不过,也不错,至少看得出,裘、沈二人已生嫌隙,咱们只要加把劲儿挑一挑,早晚又是一场龙虎斗!”
  小宫女顿了一顿,又道:“娘娘还是想想办法,没有圣人的宠信,宫里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贤妃剜了她一眼,嗔道:“还要你来教本宫怎么在后宫生存么?”
  小宫女却不急,温声道:“自然不是,是婢子有些发急娘娘以后的生活。”
  贤妃伸个懒腰,娇声道:“我知道。行了,你去吧,太后那俩人这会儿腹痛得也该好了。”
  小宫女躬身施礼称是,低头退下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起头来将五官展示人前,然,一把软糯的声音却甜甜地令人心痒。
  待她走了,贤妃换了表情,皱了皱眉头,心下暗忖:太后的那两个人,还是要拉过一个来,不然,手脚始终放不开。
  至于有没有拉过来的可能,贤妃从不担心。
  出了仙居殿,明宗放了手,沈昭容便退后半步,裘昭仪却又回手握住明宗宽厚的手掌:“表哥,我给你煮茶吃吧。”
  明宗看向这个往日最娇憨的表妹,裘昭仪满脸的温柔,很像心情恬淡时的邹田田:“好。”
  沈昭容知趣地要走:“那嫔妾告退,圣人好走,钏儿再会。”
  裘昭仪却并不放她:“你也一起来吧。暖暖再回去。我知道你现在手脚准都是凉的。”
  沈昭容看向这个往日最娴静的姐妹,裘昭仪清沥的眼神,很像胸有成竹时的邹后:“钏儿……”
  裘昭仪伸了另一只手挽住她,声音平和,却不容置疑:“来吧,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明宗看着裘昭仪瞬间的改变,心中一沉,眼神幽深起来。
  煮茶吃茶,没什么特别。
  甚至,裘昭仪几乎没有讲什么话。
  茶毕,三个人对坐沉默。
  明宗耐不住,站起来要走。
  裘昭仪也不留他,也起身送客,口中却说了一句话出来:“我忽然能体会到邹太傅与您对坐半个时辰却一语未发的心境了。”
  明宗顿住脚步,半天才嗤笑一声,一摔袍袖:“你懂什么?!”
  看着明宗大踏步离去的背影,裘昭仪不急不躁,转回头,问沈昭容:“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没有?”
  沈昭容猛然发现,自己忍受不了裘钏这样高高在上的口吻了,于是变得彬彬有礼:“回禀昭仪娘娘,没有。”
  裘昭仪定定地看着她,淡淡发话,却令沈昭容浑身一震:“你不服我当皇后?”
  沈昭容后来再去幽隐时,沈迈将军不再相阻。
  邹充仪和沈昭容俱都明白了:圣人已经默许自己二人结交。
  但当日裘昭仪那一句问话,沈昭容却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因为她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裘昭仪自己的意思,还是裘太后和裘府共同的意思。
  不论是谁的意思,自己和邹充仪的关系已经不能再变。
  再变,就是反复无常了。
  人生在世,坏了一件十件百件事都不妨,怕的是坏了名声,那就连坏事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那天沈昭容连头都没低,只是笑着反问了一句:“你喝醉了吧?”就紧跟着明宗的脚步离开了绫绮殿。
  沈昭容想要告诉父亲这件事。
  但以她对父亲的了解,恐怕父亲不仅给不了靠谱的建议,还会让她继续去寻邹充仪问计。
  可沈昭容潜意识里,不愿意过早地为邹充仪树下裘昭仪这样强悍的敌手,所以,她不愿意告诉邹充仪。至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所以,沈昭容在幽隐又碰到父亲的时候,两父女便只是闲聊了。
  月上中天,幽隐在前,沈昭容和沈将军索性坐在路边的大石上,都是练武的身体底子,不怕冷。
  “阿爷最近吃酒多不?”
  “就吃过两,三,嗯,四,不对,五回,六回吧……”
  “阿爷吃酒就醉,少吃些。”
  “啊,嗯,嘿嘿,邹大郎捎回来的酒,都被邹二郎拿来给我吃了。已经吃完了,不吃了。”
  “……眼看着入冬,人家必要再往家里捎年货,阿爷不许厚着脸皮特意跟人家要去,可记得了?”
  “嗯?我怎么没想到?乖女儿好提醒……”
  沈昭容娇嗔未已,沈迈忽然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噤声,眼神警惕地往幽隐后院的方向扫去。
  梧桐露冷,秋霜渐浓,寒月如钩,天凉如水。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是细细的踏歌声。
  沈昭容不由得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跟来的流光和沈迈的亲随沈剑,两个人明了地立在原地。沈迈早已轻悄地循声过去,沈昭容紧随其后。
  幽隐后门外是一片小小的树林,时逢秋夜,清风拂过,一片簌簌的响声。
  树林边,月光下,一个小小巧巧的人影正在舒袖曼舞,旁边是一个侍女打扮的宫娥正在轻声踏歌以为节奏。
  沈迈凑了上来,只瞥了一眼,就讶然回头示意沈昭容细看。沈昭容大奇,忙也定睛看去,原来,踏歌的是桑九,起舞的正是一身白色衣裙的邹充仪!
  沈昭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端庄雍容,和蔼大方的邹家娘子,竟然有这么一身精彩的软舞功夫,简直是美轮美奂!
  沈迈在一边也看入了迷,不自觉地嘀咕:“这是绿腰?凌波?乌夜啼?还是什么?”
  沈昭容看那展袖、送腕,再看那折腰、踮脚,尤其是舒臂昂头的样子,也忍不住低声道:“都有点,不过,更多的是霓裳羽衣,似乎,还杂了些,嗯,柘枝?”待看到邹充仪轻盈跳起接几个胡旋的迅疾从容时,沈昭容几乎要高声喝起采来!
  沈迈惊觉,一把捂住自家闺女的快嘴,低声急道:“傻了?知道的越少越好!”
  沈昭容忙咬住自己的舌头,紧紧地闭上了嘴,藏在树影后,静静地看着。
  沈迈边看边赞叹:“这小娘不愧是邹老狐狸特意亲手教出来的!知道女孩儿家必要有一身好琴舞才最能陶冶性情、强健体魄,这才是安身立命、长久保全之法。”
  有好性情,才能处变不惊。
  有好身体,才能劳其筋骨。
  女人一生,看似只窝在后院,可高官大户家的女儿,哪个不是跟着夫家一起经受风风雨雨,哪个不是九九八十一难之后才能安享富贵?
  这世上,必没有只享受不付出的美餐。若有,必定有毒。
  沈昭容的关心显然和自家阿父不同,她满眼只看到邹充仪如广寒仙子般的舞蹈,两只眼睛跟着邹充仪的手臂、手腕、手指动,跟着她的颈、腰、腹、背动,跟着她的胯、腿、膝、足动!啊!简直是忙不过来了嘛!
  沈昭容啧啧不已:“今日才知道,凡宫里的女人都算上,没一个比邹姐姐更漂亮、更妩媚、更清新出尘的!简直是美轮美奂!”
  沈迈看着邹充仪脸上的欣然自如与宁和喜乐,不由也点头:“不错,当得上是后宫第一美人……”
  沈昭容忽然反应过来,悄悄地横了自家阿父一眼,低声怒道:“那你女儿呢?”
  沈迈不错眼珠地看着邹充仪,口中却悄悄嘲笑闺女:“好女儿,可惜了哉!你长相全随了阿父我,若能有你娘一半的风姿,这后宫怕早就是你的天下了呢!”
  沈昭容伸手在阿父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阿爷骗人也要骗得像!娘的模样哪有那样脱俗?再说,采萝我又不是没见过……”
  说到采萝,爷儿两个忽然都是一静。互相看看,默契地轻轻转身,慢慢走了。
  这边,桑九的踏歌还没有完:“……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79。第79章 落水

  邹充仪回到房间,不露声色地抬手印一印额角的汗迹,和桑九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若无其事地坐下,声音平稳地吩咐人:“打水。”
  小宫女谢缤纷在一旁轻快地笑了:“早备好了,娘娘今天散步的工夫长,有些晚了。婢子再去看看,怕有些冷。”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桑九看屋里没人,冲着邹充仪悄悄地吐一吐舌头,两个人都调皮地笑了起来。
  邹充仪清清喉咙,挺了挺后脊背:“下不为例。”
  桑九笑着挑挑眉,并不接口,转身去弄别的了。
  入冬。
  朔风渐起,呵手成霜。
  邹充仪巳时在小院里散步,申时在后门外小树林看阳光,其他时间都在房里写字,抚琴,或者,就干脆温上一壶采菲从司酝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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