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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权臣风流-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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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病已感动得眼泪洼洼,起身郑重向程墨行了一礼,只叫了一声:“大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是喝两杯,真的只喝两杯。刘病已酒量浅,两杯下肚,就有些醉了,倒是饭量大得吓人,一口气吃了四大碗饭。

    程墨问清他的住处,知道他住在一处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里,房子狭小,只有一小间房,于是道:“你回去收拾一下,搬来我这里得了。我一个人住,你来了也有个伴。”

    刘病已道:“这怎么可以?”

    “没事。”程墨叫过黑子,道:“你陪小郎君去收拾衣物。”

    刘病已怯怯道:“那嫂子那里……”

    家里大哥做主,也得征求一下嫂子的意见嘛,万一他搬过来,嫂子不乐意,咋办?

    程墨笑道:“那不是你嫂子。”想了想,又道:“以后会成为你嫂子吧。”

    “哦哦。”刘病已顿时明白了。

    刘病已回家收拾几件旧衣服,顺便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玩伴许平君说一声。程墨却去了后院,赵雨菲的闺房中。

    “什么时候来的?”他把她拥进怀里,轻声道。

    手碰到赵雨菲纤腰,她的脸红了,嗔道:“我不能来呀?”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天没见你,怪想的。”程墨说着,手不老实起来。

    赵雨菲前晚不知哪来的勇气,想把程墨拿下,过后想想,羞得不行。这会儿见他这样,扭怩着推开他。

    程墨也不勉强,把刘病已要搬过来的事说了,道:“就当多一个弟弟吧,人多热闹些。”

    省得赵雨菲回去,家里冷冷清清的。

    赵雨菲应了,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嗯?”程墨挑眉。家里一切不是她在打理吗?

    赵雨菲红着脸,声细如蚊道:“我娘问你,什么时候请媒提亲。”

    好在这时夜深人静,程墨耳朵又灵,要不然还真听不清楚。

    什么时候请媒人过去提亲?程墨摸了摸下巴,这个,得好好想想。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赵雨菲静静依在他怀里,轻声道:“我娘说,我们成亲了,她再搬过来。”

    这是告诉他,赵母不肯搬过来的原因呢,说到底,还是希望两人的婚事得成。


第64章 意外

    翠花来报,刘病已来了。

    程墨和赵雨菲来到前院,刘病已手提一个小小包袱,站在廊下,见两人过来,迎了上来,道:“大哥。”

    “这是你雨菲姐。”程墨道:“以后缺什么,找她要。”

    赵雨菲笑道:“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别拘束。”领他到新换了被褥的厢房,又拨了一个小厮给他。

    刘病已连声道谢。

    赵雨菲见他肩头处打了补丁,放在几案上的包袱又很小,也就放两件衣裳,道:“明天让裁缝过来给你做几件新衣服。”

    “那怎么成?雨菲姐,不用了。”刘病已急忙道。住到这里,已经很不好意思,怎么能再让大哥破费?要不是那处老房子的主人三天两头地赶他,他也不会搬过来。

    程墨道:“你叫我大哥,就不要跟我客气。不过几件衣裳,值得什么?”

    什么叫值得什么,那是几件衣裳的事吗?那是两人待他的一片心!刘病已用力占头,道:“大哥当我是兄弟,我不会跟大哥客气。”

    “这就对了。”程墨拍拍他的肩头,道:“我家里没有长辈,你不用拘束,就当在自己家好了。”

    “嗯。”

    安置好刘病已,赵雨菲低声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啦。”

    “啊?你不留下?”程墨道:“最近坊内不太平,常有人趁夜围堵路人。”

    赵雨菲哪里肯信,白了他一眼,道:“胡说些什么呢。”

    看她坚持要走,程墨只好派人护送。回到卧室,泡了一杯清茶,认真考虑起赵雨菲含羞带怯说的提亲一事。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有一个人愿意和他过一辈子,愿意对他温柔相待,值得他真诚相对。

    既然她愿意嫁他,那就把婚结了吧。

    赵雨菲回到家门口,打发走黑子,见半开的窗透出灯光,知道娘亲还没有睡,忙推门进去,道:“娘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屋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赵雨菲家里三间房,一间做厅堂,一间放些绣品针线,一间是母女俩的卧室。这会儿赵母拥被坐在床上,还没睡,边等赵雨菲边咳个不停。

    “娘亲,你这是怎么了?”赵雨菲见油灯有点暗,忙把灯心拨亮,倒了杯水,递到赵母嘴边。今早她出门时娘亲还好端端的呀,这是怎么了。

    赵母又咳了半天,总算咳完,把水喝了,缓了口气,道:“活计做完了,下午去送了货,晚饭便有些不舒服。这会儿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咳起来。”

    她们针线好,常常接了大户人家的绣活回来做,做好了得给人送回去,顺便领工钱。为了再领些回来下午做,大中午的,她便把绣品送去了。也许,那时便中暑了?

    赵雨菲一摸娘亲的额头,热得烫手,顿时急了,道:“娘亲怎么不请个大夫瞧瞧?我这就请大夫去。”

    “不要,太费钱。”赵母又咳起来,赵雨菲帮她按摩后背,好不容易才止住,喘着气道:“我歇一歇就好。”

    “那怎么成。”赵雨菲坚决不干,扶她躺下,取了铜板,马上出门。

    隔三条巷有一位大夫,就是医术一般,不过这会儿太晚了,请来应应急,明天再换个医太高明些的吧。赵雨菲想着,急步来到这位大夫的住处,很快把大夫请来。

    一番望问闻切后,大夫摇头晃脑道:“想必是着了风寒。”

    “着了风寒?”赵雨菲不解,道:“怎么可能着了风寒?”

    这会儿三伏天,热死人,上哪里着风寒去?

    大夫不悦道:“谁说大热天不会着风寒?若是荫地里坐卧,或是夜里吹了风,都有可能着凉。”

    好吧,你是大夫,你说了算,先把今晚应付过去,明天让五郎去请位高明些的大夫就是。赵雨菲见娘亲又咳起来,无心跟他争辩,道:“请大夫开方子。”

    那大夫又摇头晃脑数落赵雨菲几句,这才开了药方,道:“如今天晚,药店关门了,我家里还有些草药,你随我回去取,先让你母亲吃了再说。”

    “如此再好不过。”赵雨菲千恩万谢,跟他回家取草药。

    三条巷而已,很快回来。赵母埋怨女儿:“又花钱!你这样乱花钱,什么时候能攒下嫁妆?”

    女儿和程家五郎两情相悦,喜事将近,这嫁妆,沉甸甸压在她心头。吴朝风俗,女子出嫁,嫁妆若是太少,会被夫家瞧不起。

    赵雨菲在廊下煎药,回头道:“没有嫁妆五郎也不会见怪。”

    他生意做得大着呢,很多达官贵人都用他的官帽椅,银子就跟流水似的,哗哗流进他的荷包,哪会计较她嫁妆少?

    赵母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她以前担心程墨不学好,女儿跟他吃亏,现在担心他太有钱了,会花天酒地。做母亲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啊。

    赵雨菲喂她喝了药,扶她躺下,自己也躺下了。听着娘亲的咳嗽声,想着明天一定要让程墨请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又想得等娘亲病好了,才让程墨来提亲。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快五更才迷迷糊糊合上眼。

    睡梦中没有听到娘亲的咳嗽声,估计大夫的药见效了,心里欢喜,点了灯起来查看。

    灯光下,赵母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已经没有呼吸。

    “哗当”一声,油灯掉在地上,豆油溅了一地,灯熄了。

    赵丽菲天旋地转,一跤跌坐在地,良久,一声悲号惊醒刚刚起床的邻居。

    程墨像往常一样早起练箭,沐浴好准备吃早饭时,才得知赵母过世,忙匆匆赶了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程墨很吃惊,昨晚赵雨菲还让他请媒提亲,并没有说赵母有任何不适,为何夜里人就没了?

    邻居道:“说是昨晚有些咳嗽,请了大夫,说着了风寒,吃了药,人就没了。”

    赵雨菲已哭晕过去,被一位妇人扶坐在一旁。

    程墨从妇人手里接过赵雨菲,吩咐榆树去请大夫。

    赵雨菲醒过来,一见程墨,扑在他怀里又哭晕过去。好在请的一位姓何的大夫在旁边,用了针,才悠悠醒来。

    程墨让黑子带人去把那个庸医绑来。

    庸医叫屈,口口声声说确实是得了风寒。何大夫把赵母的症状和风寒的症状一一陈述,庸医才服了软。

    “送官法办。”程墨怒道。


第65章 赵家女婿

    仵作很快验明,赵母是吃错草药而亡。在程墨的运作下,一天后,庸医被判流放。

    赵家门前白灯笼高挂,白挽挂于厅堂。

    赵雨菲全身缟素,披麻戴孝,跪在堂前,泣不成声。娘亲吃了她煎的草药,就这样没了,让她如何接受?想起娘亲临去之前,不愿请大夫,要省钱给她置嫁妆,她心如刀绞,心痛得无法呼吸。

    一双有力的手臂轻轻把她环进怀里,大手轻轻抚摸她的墨发。程墨轻叹一声,道:“怪我,该拨两个丫鬟过来服侍伯母才对。”

    他不是没提过,只是赵雨菲拒绝了。赵母性子要强,两家没有结亲,不肯受程墨一点孝敬,。又再三叮嘱赵雨菲,要把银钱分清楚,程墨交给她理家的银子,不许拿去另作他用。赵家俭朴,多两张嘴吃饭,得花费多少粮食?如此一来,送丫鬟一事,只能作罢。

    没想到因为身边没人,赵雨菲分不开身去找程墨,只能就近请大夫,。而赵母恰恰是因为庸医误人而死。

    赵雨菲伏在他怀里只是流泪,道:“怎么能怪你?”

    程墨叹息一声,没说话。赵家母女做针线活能赚几个钱?以他的能力,早就能养活她们。他提过让母女俩搬过来住,赵母执意不肯,最后却出了这样的事。除了嘘唏,还能说什么呢?

    赵雨菲实在太累了,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哭着哭着,沉沉睡去。

    程墨轻轻抱起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薄被。

    赵家族人亲戚得到噩耗,前来吊唁,帮着料理丧事。众人见程墨以女婿身份回礼,都问这位少年郎是谁。得知他在羽林卫任职,还是一位卫尉卫士,态度都恭敬起来。羽林卫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接近的。

    赵大郎是赵雨菲的族兄,少不得说说程墨还债的壮举,一筐筐的铜板,如流水般散出去。

    众亲戚才知眼前这位,还是一位财神爷,于是更加亲热。

    赵雨菲一觉醒来,已是深夜,在屋角打磕睡的翠花忙道:“姑娘可要喝水?”

    “你怎么来了?”赵雨菲没想到程墨叫翠花过来侍候她,道:“阿郎呢?”

    翠花脸色苦怪,道:“阿郎和他们喝酒呢。”

    灵堂上离不了人,本来赵雨菲应该守灵,可她累成这样,精神上又接受不了母亲去世的事实,哪能让她在灵堂上跪着守灵?于是,程墨以赵家女婿的身份全包办了。

    程墨那是什么人,能一句话气死章秋的货,口才能不好吗?照面不用三句话,赵家亲戚族人就和他打成一片。

    丧葬有丧葬的习俗,除了守灵,少不了吃喝。程墨有的是钱,酒水源源不断送来,赵家人哪会客气,于是拉着程墨喝上了。

    他以女婿的身份送灵,自然不好拒绝。

    赵雨菲一听,外面果果传来阵阵劝酒声,不由一阵气苦,道:“请阿郎进来。”

    程墨得知赵雨菲醒了,忙过来,道:“可好些了?已经派人去请何大夫啦。”

    这么个哭法,身体迟早会垮的,得好好调养才行。

    “让他们回去。”赵雨菲怒道。在母亲堂前大吃大喝,有没有照顾到她的心情?

    程墨道:“都是你的族人,还有几个表亲,说要帮着守灵。我们怎好拒绝?”

    有人觊觎赵家三间房屋,后来有人指了指他,低声说了句什么,才没有人敢吱声。如果不是有他这么一位强势女婿在场,赵母的灵堂能不能设在这儿,有没有地方设还两说呢。

    家里没有兄弟,少不得受人轻视。

    赵雨菲自是知道这里的习俗,垂泪不语。

    程墨道:“翠花,你去跟他们说,姑娘醒了,要自己守灵。他们忙了一天,也累了,回去吧。”

    翠花应了,道:“他们要是要钱,怎么办?”

    这些人真是贪得无厌。她可看到了,晚饭时,有人把整盘的菜倒在盆里,带回家。

    “给。”程墨道:“我们是主家,哪能让帮忙的人说闲话。”

    “哦。”翠花不情不愿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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