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子子目夷是真不想当国君，他怕宋桓公再逼，心想离开宋国就不会被逼着登基了，于是就跑到了卫国。世子子兹父一看子目夷跑了，他也跟着跑，顺便好去看望一下母亲。于是哥俩前脚跟后脚全都跑到卫国去了。
到达宋国的百里奚找不到世子子兹父，却在鹿鸣村碰见了一个隐士，叫蹇叔，比他大一岁。两个人一聊，挺对劲儿，就成了知心好友。可是蹇叔也不是很富有，百里奚不能老跟着他生活，只好在乡下给富人家放牛。后来打听到周天子喜欢养牛，百里奚便想去应聘，蹇叔不赞成，说周王室是落日黄昏没出息。二人想找一个出路，可怎么也找不到一个适当的主儿。其实，他们俩往西走上几天，就会到达一个国家，那个国家正面向天下招纳贤才呢！可他俩不知道这个信息。
这个诸侯国是秦国，因秦国的先人嬴开护送周平王东迁有功而被封为诸侯。他们曝霜露、斩荆棘，经过长达百年的惨淡经营，秦国逐步适应了西陲恶劣环境，实力与日俱增。公元前659年，秦穆公嬴任好即位。即位当晚，秦穆公梦到了先祖秦襄公嬴开受封时场面——
周平王派人在洛阳东面平整出一大片空地来，然后在空地的中央用五堆土堆成一个大方坛，每堆土的颜色不一样，东边是青色、南边是红色、西边是白色、北边是黑色、中央是黄色。这五堆土，代表的是全天下广袤的土地。这五堆土，叫做“天子之社”——周天子感谢土地恩赐、祭祀土地神明的地方，也是周王室掌握国家政权、掌管天下土地资源的象征。嬴开早早地来到“天子之社”，等待接受周平王的分封。周平王来到后，勉励嬴开到西边去大有作为，然后取出西边的白色土，用茅草一包，作为分封信物，郑重交给热泪盈眶的嬴开。嬴开接过周平王手中的诸侯信物，快马加鞭赶赴封国，建立起秦国“诸侯之社”。
梦中，秦襄公对秦穆公说：“秦的祖先擅长养马，故在周朝为官。你要虚心学习养马之经。”秦穆公唯唯诺诺，猛然间，秦穆公惊醒了。
果然是一匹天下少有的骏马
第二天，在秦国都城雍城（在今陕西省凤翔县）的宫殿，秦穆公召见了善于相马的伯乐。这伯乐，真名叫孙阳，是相马专家。传说天上管理马匹的神叫伯乐，因此孙阳便以伯乐自称，伯乐之名亦因他而闻于天下。一天，伯乐孙阳在途经太行山时，偶然发现一匹马拉着沉重的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吃力地爬行，蹄子磨坏了，膝盖上尽是腌脏的瘀血，尾部已溃疡化脓，整匹马瘦得皮包骨头。伯乐根据自己的经验，认定这是一匹千里马，于是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经过一段时间精心的调养，这匹马终于焕发出与众不同的英姿，成为天下无双的宝马。伯乐因高明的相马术而被秦穆公召来。
秦穆公对伯乐说：“你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不知你的子孙辈中有继承你的相马本领的吗？”伯乐答道：“君上，真是可惜得很，我的子孙中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我，倒是我的好朋友九方皋，他相马的本领不在我之下。”九方皋是一个以打柴为生的年轻人，秦穆公派人请来了九方皋，问他：“伯乐说先生相马的本领高强，你能告诉寡人千里马有什么特点吗？”年轻的九方皋答道：“千里马是世所罕见的宝物，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秦穆公命九方皋出去寻找千里马。过了三天，九方皋兴冲冲地跑来报告说，已为秦穆公觅到了一匹第一流的好马。秦穆公高兴地问：“是匹怎样的马？”九方皋答：“是匹黄色的母马。”秦穆公让人把马儿牵来，谁知竟是一匹黑色的公马。于是秦穆公对伯乐说：“你推荐的那位朋友连马的颜色和雌雄都分辨不清，我怎么能相信他推荐的是匹好马呢？”伯乐答道：“君上您有所不知，会相马的人，一眼便能看中马的内在灵性。至于马的颜色、外貌和雌雄因为不会影响到一匹好马的品性，所以九方皋把这些给忽略了，或许他根本也没理会这些。君上您尽可放心。”后来秦穆公派人一试九方皋觅来的马，果然是一匹天下少有的骏马。
学会识人之术便可纵横天下
秦穆公见相马术非常神奇，便对伯乐说：“寡人可以学相马之术吗？”伯乐对秦穆公说：“您是一国之君，不必学相马之术，学会识人之术便可纵横天下。其实相马之术与识人之术有很多共同之处，比如识别栋梁之才，要注重他的学识、经验和智慧，而不应去看重他的年龄、相貌、出身。这个世界上，千里马式人才并不少，但却因无明君能识，以至多被埋没。在生活中，有时候人才明明就在你面前，但许多人却雾里看花，视而不见。”秦穆公不断点头，深深记在脑海之中。他在心中对自己说：“先祖秦襄公让学养马经，其实就是让学识人术呀。任好啊任好，你一定要选贤才，这样秦国才能强盛。而要选贤才就一定要善于发现人才，并且还要不拘一格。”这秦穆公也是一代明君，他与其他诸侯相比有自己出奇之处，其他诸侯重用本国贵族，而秦穆公想尽办法搜罗天下人才。他有他的理念，重用本国的贵族，会尾大不除，国君反受其累。可重用外来客人，即使他的权力再大，也只限于他一两个人，不可能像豪门大族那样割据地盘，建立自己的势力，威胁国君。这种思想一直影响着秦国后世。
话说秦穆公在和伯乐一番畅谈后，便下令面向天下招揽人才，可百里奚和蹇叔不知道这个消息。百里奚对蹇叔说：“我已经五十多岁了，不能不回家了，再不回去，说不定哪一天就病死在异乡。”百里奚打算回到虞国老家去，蹇叔说：“也好，虞国的大夫宫之奇是我的朋友，我也想瞧瞧他去。”于是，他们两个人就到了虞国。蹇叔去看他朋友，百里奚去百里鄙老家。
百里奚到了百里鄙，找到了以前的住处。破房子还在，河边那棵歪脖子柳树还像从前那样，只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不知哪儿去了。问问四邻，没有一个认识的。他们说：“这儿连年遭受灾荒，死的死，逃的逃。一个妇道人家，也许改嫁了，也许早死了。”百里奚在门口愣了半天，想起杜氏劈门闩、炖母鸡的情形，不由得掉了眼泪。百里奚四处打探，也不知道杜氏娘俩的下落，百里奚非常伤心地走了。
百里奚去找蹇叔，蹇叔带着他去见虞国大夫宫之奇。宫之奇请他们留在虞国，此时国君是虞废公，姬姓。宫之奇说他一定带他们去见虞废公。蹇叔已经打听明白了，摇了摇头说：“虞君不识大体，爱贪小便宜，不会是个有作为的人物。”百里奚说：“我已经奔走了这么些年了，就留在这儿吧，或许在这儿还能见到我的妻子和儿子。”蹇叔叹了一口气说：“这也难怪你，不过我还是回去，以后您要瞧瞧我，就上鹿鸣村好了。”宫之奇向虞废公推荐百里奚，虞废公就让百里奚跟宫之奇一块在虞国做大夫。命运往往捉弄人，百里奚四处求职无果，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家乡任职。
唇齿相依，唇亡齿寒
虞废公虽然眼光短浅，但为人不错，对百里奚的生活非常关心，三次赏赐美女给百里奚为妾为婢，但都被他婉言拒绝。百里奚思念自己的结发妻子，他不能再对不起她。空闲之时，百里奚就去远望那天空中的黄鹰，他觉得自己虽不如黄鹰，但应该学黄鹰的精神。有时，他真想成为一只黄鹰，飞到高空中，去寻觅自己的妻儿。每想到妻儿，百里奚就泪在眼眶中打转，百里奚不敢往坏处想。
话说虞国的邻国是虢国，三番五次向晋国挑衅，晋献公萌生吞并之意。大夫荀息献计说：“可用我们的千里马和玉璧作礼品，向虞国借路来进攻虢国。”晋献公说：“千里马和玉璧是寡人的宝物啊！”荀息答道：“如果向虞国借到了路，那这千里马和玉璧放在虞国，就像放在宫外的库房里一样。”晋献公说：“你的计谋，寡人明白，不过虞国良臣宫之奇还在那里担任大夫啊。”荀息说：“宫之奇的为人，懦弱而不能坚持进谏，而且从小就和虞君在宫里一起长大，虞君对他亲昵，即使进谏，虞君也不会听从的。”晋献公听从荀息计谋，派他到虞国去借路。
晋国大夫荀息拜见虞废公，说道：“三年前，冀国（在今山西省河津市）攻打虞国，晋国为了虞国而经过虞国去伐冀，灭了这个国家。我们晋国与虞国是友谊长存。现在虢国无道，骚扰晋国，谨大胆地向贵国借路，以便到虢国去问罪。”说完，荀息献上了千里马一匹、玉璧十对，虞废公很高兴。
虞国大夫宫之奇闻听晋国借路，果然劝阻虞废公：“虢国是虞国的外围，虢国灭亡，虞国必定跟着完蛋。俗语说：‘唇齿相依，唇亡齿寒。’这说的就是虞国和虢国的关系。对晋国的野心，我们不能让他得逞。”虞废公说：“晋君与寡人都是姬姓，本是同宗，难道会害寡人吗？再说三年前，晋国曾经借道，不是好好的吗？”宫之奇答道：“一家人之间互相杀戮，不是经常耳闻吗？上次借道安然无事，不代表这次无事呀！今非昔比啦。”虞废公说：“寡人祭祀的祭品丰盛又清洁，神明必定保佑虞国。”宫之奇答道：“下臣听说，鬼神并不是亲近哪一个人，而只是依从有德行的人，所以周礼说上天没有私亲，只对有德行的才加以辅助；又说祭祀的黍稷不芳香，美德才芳香；还说百姓不能变更祭品，只有德行才可以充当祭品。这样看来，如果无德，百姓就不和，神明也就不来享用祭物了。神明所凭依的，就在于德行了。如果晋国占取了虞国，发扬美德，作为祭品奉献给神明，神明难道会吐出来吗？”宫之奇还想说几句，让大夫百里奚拉住了。
晋国借道虞国灭掉了虢国
大夫宫之奇退了出来，对大夫百里奚说：“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罢了，怎么还拦住我呢？”百里奚说：“跟糊涂人说好话，就好比把珍珠扔在道儿上。”宫之奇知道虞国一定灭亡，就偷偷地带着家小跑了。临走时，向百里奚说：“虞国过不了今年的腊祭了。”宫之奇劝百里奚也离开，百里奚说：“什么苦也吃过了，不在乎这一点，况且君上对我不错。”
虞废公不听大夫宫之奇的劝告，答应了晋国大夫荀息的要求。
公元前655年冬季，晋国借道虞国灭掉了虢国，国君虢公丑逃亡到洛阳。晋军回国，顺手把虞国也灭了，取回了千里马和玉璧，虞废公和大夫百里奚都做了俘虏。虞废公后悔万分，对百里奚说：“你当初为什么不拦拦寡人呢？”百里奚说：“大夫宫之奇说的，君上都不听，难道还能听下臣的？”晋献公觉得亏欠虞国，便给虞废公一所房子，另外送给他一副车马和一对玉璧。晋献公还要重用百里奚，百里奚说：“当年，我去晋国谋职，多少年也没成功，如今我宁可做俘虏，也不愿意做晋国的官吏。”俘虏不杀便是奴隶，自此，百里奚便天天干些下贱的活儿。
第二年，晋献公嫁长女伯姬给秦穆公，以结秦晋之好，除了陪送丰厚的嫁妆以外，还安排虞废公、百里奚为陪嫁的奴仆，以此羞辱他们。晋献公原觉得亏欠虞废公，但见亡国的虞废公安于现状，便不以为然，将其看成是一个普通奴隶。此时，虞废公已经是六十岁，当国君三十多年，怎能受此奇耻大辱？于是拔剑自刎。百里奚受苦几十年了，命根子硬，忍得住，但也禁不住仰天长叹：“可怜我空有济世的奇才，却不能保家卫国！”当出嫁人群行走到华山时，百里奚趁着夜色逃跑了。他最初打算到宋国的鹿鸣村找蹇叔，因路远，便只好去了楚国。
刚到楚国境界，百里奚便被守卫边境的楚军抓了起来。楚军认为百里奚是北方诸侯派到南方的探子，便将其捆绑起来。百里奚说：“我是虞国人，亡了国，逃难出来的。”楚军见他上了岁数，又挺老实，就问他：“你是干什么营生的？”百里奚说：“养牛的。”楚军说：“好，就让你养牛吧。”贫瘠地里长出的蒺子草虽粗糙矮小，但生命力极强。百里奚便在楚国养牛，他很有一套养牛的本领，他养的牛慢慢地都比别人养的牛又肥又壮。百里奚出了名，连楚成王也知道了，便召他前来。
百里奚入宫，楚成王问他：“你养牛有什么牛经吗？”百里奚答：“适时喂它草，心里还要同情它、替它着想，这样就能养好牛。”楚成王说：“好，这个不仅仅适用于养牛，也适合养马！”其实，何尝不适用于时政呢？可楚成王不是伯乐，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糟老头是千里马式人才，楚成王说：“养牛太浪费人才了，你就去汉水之畔养马去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