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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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把他召回来？”郭开和廉颇有仇，他不愿意看到廉颇重新受到赵悼襄王的任用，就对赵悼襄王奏道：“廉颇将近七十岁了，体力精力已衰，况且前边为乐乘的事有过裂痕，如果召来不能任用，更增加他对大王的怨气。”赵悼襄王闻此，担心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众臣奏道：“大王可以先派人去看望他，如果他还不显衰老，就把他召来。”赵悼襄王同意，就派内侍唐玖携带贵重盔甲一副、好马四匹去看望廉颇。
这天晚上，郭开偷偷把唐玖请到自己家里，摆酒为他饯行。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郭开拿出黄金十镒相赠。唐玖感到郭开的礼物太重了，便以无功不受禄相辞。郭开小声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收下这黄金，我才敢对你说。”唐玖这才收下。郭开说：“廉颇和我不能友好相处，这你是知道的。你这次去魏国，如果廉颇真的衰弱无力就不必说了。如果他还很强壮，只求你回来多讲几句话，对大王说他已经老迈不堪了。这样大王就不会再召他回来，这就是你对我的深情厚意了。”唐玖点头说好，领命到了魏国。
见到廉颇，唐玖讲了赵悼襄王派自己前来探望。廉颇问道：“秦兵是不是进攻赵国了？”唐玖说：“老将军是怎么料到的？”廉颇说：“我在魏国几年了，赵王没有给我写过一个字，今天忽然送给我名甲好马，一定是有用我的地方，所以我猜想是秦国侵犯赵国了。”唐玖说：“老将军恨赵王吗？”廉颇说：“我日夜思念着赵国，哪敢怨恨赵王呢？”廉颇留唐玖和自己一块儿吃饭。廉颇为了在唐玖面前表现自己强健有力，这一餐狼吞虎咽，吃光一斗米和十斤肉。吃罢饭，披上赵悼襄王赠送的盔甲，一跃跳到马上，疾驰如飞，又把长戟来回舞动了几回。廉颇跳下马来对唐玖说：“我是不是和年轻时候一样？请你回报赵王时，就说我希望用自己的余生来报效赵国。”
唐玖回到邯郸，对赵悼襄王奏道：“廉颇虽然年老，但仍能吃肉，饭量也不小。可是他肠胃有些毛病，和我坐在一起，只一会儿功夫就解了三次大便。”唐玖明明看到廉颇强壮，可已经受了郭开的贿赂，便故意诋毁廉颇。赵悼襄王叹息道：“战斗中哪能解便？廉颇果然老了。”于是便不再召还廉颇，只是增派一些人马去援助扈辄。其后，廉颇郁闷而亡。
这时王敖还在赵国，他对郭开说：“你不担心赵国被灭亡吗？为什么不劝赵王召回廉颇呢？”郭开说：“赵国的存亡是整个国家之事，但廉颇是我一个人的仇敌，我怎么能让他再回到赵国呢？”王敖知道他不会忠心为国，便又试探他：“万一赵国被灭了，你到哪里去呢？”郭开说：“我会选择去齐国或楚国。”王敖说：“秦国有吞并天下的力量，齐国、楚国也难免被覆灭。我为你着想，不如托身于秦国。秦王嬴政襟怀大度，能够委屈自己，礼贤下士，一定不会亏待你。”郭开说：“你是魏国人，怎么对秦王了解得这么深呢？”王敖说：“我的师傅尉缭，现在是秦国国尉，我也在秦国被任用为大夫。秦王知道你掌握赵国权力，因此命令我来和你结交。给你的黄金，实际上就是秦王的馈赠。如果赵国灭亡了，请你一定来秦国，会授给你上等爵位和大片封地。”郭开低声郑重说道：“你如果真的肯向秦王举荐，那么只要你提出要求，我一定照办。”王敖又送给郭开黄金五百镒，对他说：“秦王把大批黄金托付给你，为的是要结交赵国的将相。现在我全交给你了，以后有事，我就来找你去做。”郭开高兴地说：“我接受了秦王这么丰厚的馈赠，如果不用心尽力去报答，就不算是人了。”
秦军去进攻肥累
王敖辞别郭开回到秦国，把剩下的黄金交还秦王嬴政，然后奏道：“臣已用黄金笼住了郭开，不久将用一个郭开结束赵国命运。”秦王嬴政便催促嬴成蛟与樊於期速速进兵。赵悼襄王又忧又怕，得病而亡，世子赵迁继位，拜郭开为相国。
嬴成蛟与樊於期攻破了宜安，将扈辄斩首，屠杀了十万军民。赵都邯郸受到威胁，赵王迁紧急召代郡郡守李牧回邯郸。
李牧率兵来到邯郸，驻扎在城外。李牧一人进城谒见赵王迁。赵王迁问他如何抵抗秦兵，李牧奏道：“秦兵乘着几次胜仗的威风而来，士气正高，斗志正旺，不容易被挫败。大王如果能让臣随机行事，不受拘束，臣就能受命抵抗秦军。”赵王迁答应，又问他：“代郡兵马够用吗？”李牧说：“用于出战则不足，用于防守还有些富余。”赵王迁说：“现在城中人马，还有十万，寡人派赵葱、颜聚各带五万，听从你的命令。”
李牧领命出来，在宜安前往邯郸的必经之地扎好营寨，筑起壁垒，只命坚守，不许出战。李牧在营中每日杀牛犒赏军士，让军士们分队比赛射箭。军士们因每天受到赏赐，纷纷要求出战，但李牧却始终不许。
且说秦军出了宜安城，却被李牧所率赵军阻挡。樊於期对嬴成蛟说：“过去廉颇用坚壁办法来抵抗王龁，如今李牧也是采用这种办法对付我们。我们不能这样耗下去，要另寻路子。”于是樊於期率领一半秦军去袭击肥累。
赵葱请求率兵救援，李牧说：“敌人进攻而我们去营救，是受人所制，这是兵家忌讳。当今不如去进攻秦军营寨。秦军去进攻肥累，营寨中必定空虚，而且看见我们一直守在营中从不出战，他们就会松懈。若能攻破秦军营寨，就可以打掉秦军威风。”于是李牧分兵三路，乘夜色袭击秦军营寨。赵兵因受李牧厚待，个个奋勇，而秦军想不到赵国人马突然出现在面前，大败溃逃，死伤无数。
嬴成蛟率败兵逃到肥累，樊於期不由对赵军大怒，率领全部人马来与李牧决战。李牧将人马排开，张开两翼等待秦军。等秦国兵马一到，中间代郡人马奋勇当先，与秦兵厮杀在一块。双方交战正激烈时，赵军左右两翼并进，一齐向秦军杀来。李牧擅长钳形布阵作战。樊於期不能抵挡，大败而走。
现在秦王，是吕不韦儿子
李牧率军返回，赵王迁出城迎接，高兴地对群臣说：“李牧将军就是寡人的白起呀！”加封李牧为武安君，赐给万户封地。
且说秦军溃逃中，樊於期心里道：“如今惨败，回到秦国，即使不死，也无脸见人。”行至屯留城，樊於期突然想到嫪毒临死前之语，便对嬴成蛟说：“当年，吕不韦纳妾盗国。我们现在的大王并非是先王的骨血，只有你才是先王的儿子。”樊於期将所闻一一告诉嬴成蛟。嬴成蛟大惊道：“你如果不对我讲，我还真不知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樊於期说：“现在我们虽然失败，但依旧手握重兵，如果能写出一篇檄文，揭露他们淫乱的罪行和宫墙内的欺诈，秦国臣民谁不想奉迎你来执掌这个国家？”嬴成蛟用手扶着剑愤怒地说：“大丈夫死就死，怎么能跪在一个商人儿子的脚下？请将军想一个对付他们的好办法。”于是，樊於期替嬴成蛟起草了一篇檄文——
国家社稷传让，说到底是血统延续。吕不韦，一个阳翟商人，窃取了国家的权力。现在秦王，并非是先王之子，而是吕不韦儿子。吕不韦先用一个已经怀孕的女人来诱惑先王，然后扶助一个奸生之子，继承秦国社稷。为了尽快让现在秦王继位，吕不韦害死了秦国先王，这怎么可以容忍呢？现在我们朝见的不是真秦王，国家权力已经被他们偷偷地从嬴姓手中转移到吕氏手中。秦国的社稷面临着危险，神人也会震怒！嬴成蛟，先王的儿子，请求天神来把这些叛逆杀掉。我们的铠甲戟矛，因为代表着正义而闪闪发光。先王的子孙臣民们，记住先王的恩德，和我们一同作战吧！
樊於期派人把檄文四下传布。秦国许多人听说过吕不韦把妾献给秦王这件事，至于檄文中的怀孕、奸生等话，则半信半疑。但由于害怕秦王嬴政的权势，而不敢参加嬴成蛟兵马。秦国人默默地在等待观望。
却说秦王嬴政看见嬴成蛟檄文，不禁大怒，派王翦为将军、杨端和为副将，点齐十万人马，前去屯留城讨伐嬴成蛟。
远远地朝燕国跑去
长安君嬴成蛟见响应之人了了，又见秦王嬴政大军来到，心里非常恐惧。樊於期说：“长安君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有拼死一战，才是惟一出路。谁胜谁负还很难说，有什么可怕的？”樊於期把人马列在城前，王翦也列阵相对，他对樊於期说：“秦国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让你胁诱长安君造反。”樊於期在车上欠身说：“有谁不知道当今秦王是吕不韦奸生的儿子？我们世代都受到国家的恩泽，怎么可以忍心看到嬴姓用血创下的基业被吕氏篡夺？长安君是先王的血脉所养，所以我尊奉他。将军如果还能怀念先王，请和我们一同举义杀向咸阳，废掉假大王，扶立长安君继位，那样可以封你爵位，同享荣华富贵，这不是好事吗？”王翦说：“太后赵姬怀孕十月而生下今天大王，大王是先王的亲生儿子，这是没有疑问的。你造谣诽谤，污蔑大王，已经犯下满门抄斩的罪过，现在你还花言巧语粉饰自己，动摇军心。等把你抓住，必定碎尸万段！”樊於期大怒，瞪圆眼睛大喊一声，挥动长戈冲入秦军阵中。秦军看见樊於期勇猛无比，没人敢挡。樊於期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王翦指挥兵马几次把他围住，都被他夺路突破，军士死伤极多。当日天色已晚，各自收兵回营。
晚上，樊於期对嬴成蛟说：“现在应乘假王援军未到之时，与王翦决一胜负。如果耗下去，我们就很难取胜了。”嬴成蛟年轻，胆小懦弱，流着鼻涕眼泪说：“这事情是你出谋策划的，你自己看着做吧，不要耽误了我。”樊於期挑选了万余名精兵，前去挑战。王翦假装败了一阵，向后撤退十里路。樊於期得胜回城。嬴成蛟问樊於期：“王翦的人马如果不退，应当怎么办？”樊於期答道：“今天这一仗，已经挫伤了敌人的锐气，明天应该带领所有人马一起出战，一定要活捉王翦，打进咸阳，扶立你为大王。”
第二天，樊於期带着人马出营应战。只几个回合，王翦大军又向后败退，樊於期求胜心切，倚仗着自己的勇猛紧追不舍。大约追了五里路，杨端和伏兵突然杀出，樊於期大败，想急忙收兵，但王翦率兵已经将屯留攻下。城内败兵逃出，告诉樊於期，嬴成蛟已被乱箭射死。樊於期痛哭道：“这样的话，我还打什么呢？”于是杀开一条血路，远远地朝燕国跑去。王翦追了一会儿，没有追上。
满头乌发都变成了白发
秦王嬴政下令，将樊於期父母妻儿宗族全部杀掉，同时悬赏捉拿樊於期：“有谁捉住樊於期，赏五座城。”秦王嬴政又派人到屯留，将跟随嬴成蛟造反的军吏一概斩首，又将屯留百姓全迁到临洮，屯留成了一座空城。
这一年，秦国屯留以及赵国代郡一带，发生强烈地震，房屋倒塌大半，平地里竟然裂开数条大沟。赵国祸不单行，都城邯郸又遇大旱。郭开把这些事情都遮隐起来，不让赵王迁知道。此时，秦王嬴政派将军王翦、杨端和率领人马，分两路进攻赵国。
燕国世子姬丹作为人质，正在秦国，见到秦兵大举进攻赵国，知道这场灾祸早晚就会降临到燕国头上，于是姬丹暗地派人送信给燕王姬喜，让他做好抵抗秦军的准备。同时姬丹教燕王姬喜以生病为借口，派人请他回国。燕王姬喜按照他的计策派人到了秦国。秦王嬴政说：“燕王不死，世子是不能回国的。要想让他回国，除非乌发变成白发。”秦王嬴政之意是姬丹只有老了才能回去。姬丹闻听，仰天大喊，心中一股怨气，直冲云霄，满头乌发都变成了白发，但秦王嬴政仍不准他离开。无可奈何之下，姬丹更换了服装，毁坏了面容，装扮成一个奴仆，混出了函谷关，星夜兼程逃回了燕国。秦王嬴政正在全力进攻赵国，一时没有余力去追究姬丹逃回燕国之事。
面对秦兵来侵，赵国拜武安君李牧为将军，赵葱、颜聚为副将，率赵国大军迎敌。凭借赵国修筑的长城，秦国两路人马不能轻易向前行进。秦王嬴政听到报告，问计尉缭，尉缭便把王敖派到王翦军中。
王敖对王翦说：“李牧是赵国擎天一柱，以一人之力，保赵国不亡，至今从无败绩，将军您要战胜他是不容易的。不过，再厉害的人也有弱点，李牧虽军事谋略非凡但却不善于勾心斗角，虽心胸无私但却脾性倔强。如果避开他的长项，攻击他的弱点，则会除掉李牧这个障碍。将军您不妨暂时与他和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