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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宋道-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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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杰突然苦笑一声,摇头道:“天意!当真天意!”

    大伙儿瞧着不解,自然来问,黄杰便也将那年安庆府王庆作乱,附近流民奔徙黄州城下,他临危受命与当时知州衙内曹宝一道处置流民,却不想在处置时生乱,却有流民封七郎也为冲撞军阵被曹宝一箭给射杀了,而这封宜奴便是那封七郎的女儿,当时封宜奴与其母董氏将封七郎的尸首在义庄火化之后,便要自身前往汴梁投亲,黄杰还包了马车相送,义助了钱财。

    众人听来,都是惊叹果真是天意,当下黄杰也不磨蹭,便在吉书上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填了,便让莫大拿去与阴阳先生合算。

    这莫大也是个灵巧人,竟然直接就把阴阳先生带进了青云观候着,拿去一算,便听阴阳先生拍着桌子叫道:“天合!竟是天作之合!老夫合算了二十余年的姻缘,竟然是头次瞧见这等天合之数!”

    这般叫喊自然惊动了观中好事的老道,不一会便也传开,很快便有也通阴阳术数的老道前来讨要八字探看,算过了之后却都是惊讶无比,却都迅速达成一致,只说黄杰与封宜奴的八字儿的确是天作之合,其余便也三缄其口了。

    这般闹了一会,天也黑了,最终阴阳先生算出的上吉日在十二月初八,中吉日在十一月初六,十月之内却是没有合适的吉日,黄杰倒也不做强求,只是要求尽快将纳吉、纳征和请期之礼行了,迎亲之日就定在十一月初六,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设法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就是了。


卷五 东京寒 第三百九十章 【莫道命苦】

    莫大领了差事,急忙就去办事,可他前脚才走,后脚便来了三位自称是昌隆号总店管事的人,进来之后先从一个玉匣子里摸出了半块鱼形玉珏,黄杰便也入了房中,也取了一块出来,二者相合之后便是一整枚阴阳鱼玉佩。

    当即三位管事便也行了家礼拜下,口称:“少主!”

    其中一名年约六旬上下的老管事便开口道:“少主昨日使了飞钱花销,俺等便也得到了少主抵达汴梁的消息,却是尊从东主吩咐,不得召见不敢相扰。只是今日下午酉时初刻,有人拿了少主命牌前来总店相询,老朽等人觉得事关重大,这才前来拜见。”

    黄杰点点头,道:“是何人来询?”

    老管事便也答道:“乃是樊楼歌伶李师师!”

    黄杰听来一奇,便问详细情况,老管事便也一指身后的另外一位管事道:“李大家进店之后,便唤了陈掌柜询问命牌之事,陈掌柜便也只说此牌乃是昌隆号密戳飞钱令牌,凭牌可兑换库平足金一万两,其余并未多说。”

    接着老管事却与那陈掌柜使了眼色,陈掌柜便也上前道:“李大家问清了命牌果真可兑万两黄金之事后,便也匆匆告辞而去。事后,俺也觉得此事蹊跷,且街面上已然传言少主与那樊楼的封大家赎身的消息,便也派人悄悄跟在后面,却见李大家上了一辆樊楼的通车,车上那封大家也在。”

    黄杰点点头,便也道:“这命牌,本是俺与封大家下的聘礼,她让人前来求证也是该当!”

    三位管事听来,便也是点头,可老管事却道:“少主,却有一事不知道老朽当讲不当讲。”

    黄杰听了急忙正色叉手道:“姚朝奉此言差矣!若论族亲,朝奉合该是俺叔爷,俺若有什么不当之处,只管斥责就是!”

    姚朝奉听了,便也直言道:“那封大家在汴梁出道不过数年,平素才名不显,艳帜高张,少主喜欢,纳来做妾,倒也无碍。只是那李师师李大家,却是万万招惹不得,此姝曾得圣眷,门第尤峻,如今虽是见弃,却听禁中传闻,官家自今念念不忘……”

    这李师师与当朝官家之事,黄杰早在奇梦中知道了,不过如今姚朝奉说来,也是好心好意,他当然不敢多言顶撞,便也虚心受教,答应绝不去招惹李师师,且李师师那等****也不是黄杰欢喜的类型,姚朝奉报了此事之后,便也将玉珏拆开归还,便自告退。

    送走了姚朝奉一行,黄杰便又来与岳飞、鲁达、曹正布置明日只是,知道时近三更,这才罢了休息。

    只不过这夜黄杰却不得安眠,整夜翻来覆去,思谋明日计划,而远在小御街大梁驿金钱巷的封宜奴宅中的榻上,也有两人同样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想不到,妹妹却是当真要嫁了!”床榻之上,居左的李师师着了一身丝缎的睡衣,却是只手撑着螓首,满含笑意来弄居右的封宜奴胸前挂着的一块玉牌。

    封宜奴神色怔怔,却也道:“师姐姐莫要取笑,妹妹并非是看上了黄郎的家财。”

    李师师叽叽一笑,道:“知道!知道!妹妹非是看上了家财,而是看上了人才。那黄天八倒也果真是当得诗画书三绝,尤其是与妹妹做的画像,不若改日妹妹与姐姐说和,让妹夫也与姐姐做上一幅?”

    封宜奴听来,面色微红道:“姐姐,黄郎名杰字子英,今后就算是一家人了,如何这般见外,还来唤他道号?”

    李师师便也笑道:“好好,日后只管唤他妹夫就是,却说做画这事,成是不成?”

    封宜奴便也道:“却还用说?当真以为妹妹小气?”

    李师师得了准信儿,也是欢喜,不过很快却是叹气一声道:“妹妹命好,姐姐瞧来却是心里凄苦。为何良人少见,负心的汉子却多……那死没良心的冤家,如今也不知倚在哪个宫娥怀中作乐!”

    封宜奴知道李师师动了悲心,忙也来岔开话题道:“姐姐不知,,妹妹与黄郎却是有些宿缘,如今想来也是天意!”

    李师师听了,八卦之心大炙,便也忙来问道:“如何?快与姐姐分说!”

    封宜奴道:“姐姐也知,宜奴籍贯本在安庆府太湖县,当年安庆府王庆做反,太湖县也受了匪祸,便与爹娘奔徙去了黄州,后来如此……这般,这才与母亲来汴梁投亲,谁想风尘沦落,却在今时今日,再遇恩公。”

    李师师听得倩目圆张,也是震惊莫名,不想其中竟有这般因果,却听封宜奴又道:“说来,昨日与黄郎坐谈之时,妹妹便也认出了他。虽是过了这些年来,可他容貌妹妹却是一日都不曾忘记,起先还是恨他,直到在这花花汴梁,见识了人情冷暖,才知道他当时所作所为,无疑恩同再造,因此便也不恨他了……甚至,还****想着盼着念着……想着他当时已经是黄州生员,日后定要来京赴考……盼着有朝一日他来樊楼,却不知是否能够得见……念着这番恩情,究竟如何才能报还……”

    “唉!”李师师叹得一声,道:“妹妹苦心,竟也叫上天得知了,才安排了这番姻缘,可喜!可贺啊!”

    封宜奴听了,面色本是微红,如今更添一丝酡红,道:“姐姐不知,昨夜唱罢了他为妹妹做的词时,见王衙内突然做狂,妹妹心中很是惊恐,只怕为他惹来了祸事,遭了不测。可姐姐不知,当那王衙内逮着妹妹去寻他时,他一瞧见便勃然怒了,想也不想便出手惩治……”

    “冲冠一怒!”

    李师师便也轻呼,而后笑道:“不想纨绔凭拦阻,冲冠一怒,情定小西楼。这冲冠一怒,倒也贴切!”

    封宜奴面色更红,道:“昨夜妹妹扶他上了西楼之时,心里想得竟是,或可用一夕枕席偿了他的恩情,毕竟只是妹妹认出了他来,他却没认出妹妹。谁想今日一早,他却只问妹妹愿不愿做了他家小九,妹妹当时却是惶恐……”

    李师师便也伸手来抚封宜奴肩背道:“妹妹好命,这等奇男子本就世间少见,况且还这般有情有义,若是姐姐便也愿嫁,却有什么惶恐的?”

    封宜奴便也抬头来瞧李师师,突然抽泣道:“妹妹命苦,只怕今后是做不的人母了……”

    李师师这才瞪大了眼,旋即也是陪着垂泪道:“莫道命苦,这天下的人儿都是一般,全凭机缘天数而已,如今妹妹机缘来了,自当好好把握才是,何须如此自苦?”


卷五 东京寒 第三百九一章 【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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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重和元年,十月十二,冲龙日,朝廷例休。

    &nb王黼按例卯时初起身,先去书房之中将昨夜送达的文书整理,并命人备好香汤,待到辰时初刻这才焚香沐浴,而后叫人王骢从房中拖了出来,也叫人与他盥洗打扮后,却只让他穿了一身内衣,却把三根早就备好的荆棘条儿用麻索栓在他背上。

    &nb既是做戏,这荆棘上的刺儿自然不曾拔了去,所以荆条贴背入肉,便叫王骢发出一声惨叫,王黼斜眼瞪他,喝骂道:“离死还远,鬼叫个甚?”

    &nb王骢只能忍了,不过很快就感觉原本冰冷的后背渐渐热了起来,还有热流沾衣,伸手一摸便见了一手血红,不由感到头晕目眩。

    &nb随后王黼便也领着王骢走出王府,他自坐轿,却要王骢骑了马儿,就往青云观行去。

    &nb这当朝少宰出门办私事,自然不能有仪仗,不过他家那顶打着王字风灯的官轿,以及二十余个担着礼物下人和十几名武士伴当,在东京却是无人不知这是当朝少宰要出门了。

    &nb更何况今日里还多了一幕奇景儿,却是王少宰家中的衙内小王太尉居然如戏文里演的那般负荆请罪,因此才走出街市口,方圆三里地儿之内便也传开了。

    &nb随着队伍行走的方向不断变化,传言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直到出了昭德坊,担着礼物在前的下人假意与路人搭话,这才传出王黼此行的目的地竟是御拳馆旁的青云观。

    &nb不过,东京毕竟乃是大宋朝都,只是区区一位当朝少宰的衙内玩负荆请罪的把戏,还不能达到万人空巷的规模,广大群众围观了几条街后,便也渐渐散去。

    &nb摸约走了小半个时辰后,便也来到了景龙门外城北厢的御拳馆外,王黼叫停后伸头一看,见王骢身上的雪白内衣早教鲜血染得半红,这也才满意的点头,就往青云观行去。

    &nb瞧那王骢,如今唇白脸白,虽说后背不过是荆棘刺出的小口,只是伤些皮肉,可走了一路又是在马背上颠簸,如今却也至少流了几十两血,自然是有些吃不消了!

    &nb待来到青云观门前,却见观门半闭,一个火工老道正带着两个小道童正在洒扫,见着王黼等人过来也是惊讶,待问清楚了来人是谁后,便也惊讶道:“不知相公来得这般早,观中还未准备妥当,不敢怠慢,请走别院先做休息。”

    &nb这青云观原本只是此地一大户人家的家庙,后来经由宋神宗特拨此地与御拳馆迁址之后,那大户人家因受不得御拳馆中****习武的呼喝声扰,便也将宅院托付于观中道人,另迁别处。

    &nb结果一来二去,青云观日渐做大,那大户人家的正宅反倒成了青云观的别院。

    &nb这般请求,王黼倒也通情达理,如今不过辰时末刻前后,这般登门拜访确实算赶早了。不过他如今身为少宰,屈尊来见个道士,来早来晚都是天大的脸面,可谁叫自家孩儿受制于人,自然容不得他肆意,便也答应先去别院暂驻,等观中准备好了再正式登门。

    &nb这别院倒也不远,就在青云观的围墙转背,步行也不过百步左右,待入了别院坐了前堂,奉上香茗之后,别院管事只留下一双童儿伺候,便也告罪一声前去通报了。

    &nb入来时,倒也瞧见这别院里没什么人,王黼倒也不以为意,便也静坐等候。

    &nb突然,就听一声惊天虎啸骤然从后堂方向传来,啸声宛如惊雷,又好似就在耳边,当即唬得堂中饮茶的王黼咣当一声摔了茶盏,立在一旁背着荆条的王骢和官家王寿都是骇然连退,王骢更是哇呀一声转身要跑,却是被尺高的门槛儿绊了一个恶狗扑屎。

    &nb还是老官家胆大,便见他伸手往袖中一摸,便拿出一把铁尺来,旋身边扑到王黼身旁,拦着后堂方向道:“相爷快走!”

    &nb瞧他这般紧张模样,一旁伺候的两个小童儿都是掩嘴嗤笑,王黼虽然被那一声虎啸吓得三魂离了气魄,但他毕竟也是身居高位的人,愣神的瞬间也是迅速反应过来,正好看见小童们不惊不讶,便也问道:“你二人为何不怕?这别院里可是养有大虫?”

    &nb一名小童便也答道:“好叫相公得知,后院梨园当中的大虫,乃是俺家师祖爷爷所养的灵兽,名唤白虎将军,还有一头熊罴唤作熊力士,如今师祖爷爷该是正与武曲星爷爷早课。”

    &nb王黼一听,也是好奇,恰好此时后堂方向又传来一声粗莽熊嚎,就听王寿道:“果然是熊罴!相爷,此地不可久留!”

    &nb王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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