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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鬼谷子的局-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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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齐威王亦传旨起帐回齐,坐镇临淄,以魏惠王背约、不辞为由,命田忌点兵五万伐魏,同时传檄天下,约盟赵、韩、秦三国,共诛不道之魏。

  以一人之力挑动这起列国大战的庞涓如来时一般,身背包袱,腰挂宝剑,站在临淄城外西南十里的稷山上,远远望着齐国三军步调齐整地走出齐都临淄,络绎远征魏境,嘴角浮出一丝浅笑。

  至此为止,出山之后,以鬼谷子之计下出的第一枚棋子完美落定。

  然而,庞涓知道,真正艰难的是下一枚棋子。他已知道下往何处,但何时落子,如何落子,落子时的节奏、轻重,哪一点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会招致满盘皆输。

  魏国大梁,刚刚落成的魏国王宫里,空气里依旧弥漫着清新的木香和清漆味。

  夜已深,魏惠王却毫无睡意,独自坐在御书房里,两眼痴痴地盯着面前的几案。几案上是一只黄玉盘,盘中是一颗鸡蛋大小、精美绝伦的夜明珠。

  魏惠王久久地凝视着它,似要将它看穿。不知过了多久,魏惠王慢慢地抬起右手,将夜明珠拿在手中,捧到眼前,轻轻抚摸它。魏惠王耳边渐渐响起齐国君臣的狂笑,“哈哈哈哈——”狂笑一声接一声,似乎没完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惠王的脸色渐渐涨红,猛然扬手,将夜明珠狠狠砸向玉盘。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与盛放它的玉盘一道,于顷刻间成为块块碎片。

  魏惠王喝道:“来人!”

  被惠王的怪异举动吓得不知所措的毗人跌跌撞撞地走到跟前:“陛下,老奴在!”

  魏惠王一字一顿:“召惠施、朱威即刻觐见!”

  “老奴领旨!”

  当惠施、朱威跌跌撞撞地赶到御书房时,魏惠王的火气已降下去,正在眯着两眼望着几案上的玉石碎片。看到两位重臣叩在面前,魏惠王微微抬头:“两位爱卿,平身。”

  惠施、朱威谢过恩,忐忑不安地分坐两侧。

  魏惠王缓缓问道:“看到这些碎石块了吗?”

  二人点头。

  魏惠王长叹一声:“唉,都是它们害了寡人哪!”

  惠施、朱威互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魏惠王慨然说道:“寡人自来世间,只会羞辱他人,未曾受到他人羞辱。此番徐州之行,这一课算是补上了!现在想来,田因齐羞辱得好哇,寡人连做二十余年的梦,让他一下子羞醒了!”

  惠施应道:“陛下,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唉,”魏惠王长叹一声,“这么晚了,寡人却睡不着,坐在这儿思来想去,总算明白一个理儿:错不可怕,怕的是不肯认错。这些年来,寡人一错再错,却死要面子,不肯认错,终于酿成今日大错。今天晚上,寡人并无他事,只想面对一地碎石,向天下认错,请二位爱卿来,只是做个见证。”

  惠施、朱威听闻此言,各跪于地,泣道:“陛下——”

  “惠爱卿说得好,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寡人召二位来,还有一事,就是补这破牢。二位爱卿——”

  惠施、朱威齐道:“微臣在。”

  “你们所拟的改制条陈,寡人也都看了,玺印这也加盖了,放手做去。昔日勾践卧薪尝胆,十年而雪奇耻大辱。寡人不如勾践,二十年总也够了吧!”

  惠施泣道:“陛下有志如此,魏国不治,当无天理。”

  话音刚落,毗人急急走进,将一份边关急报呈送魏惠王:“陛下,边关火急军情!”

  魏惠王拆函阅之,面色渐变。

  惠施、朱威面面相觑。

  惠王将信函慢慢递给惠施。惠施阅过,面色也是变了,顺手又递给朱威。

  “田因齐,”魏惠王陡地将拳头重重砸在几案上,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你——欺人太甚!”

  惠施急道:“陛下——”

  魏惠王转对毗人,一字一顿:“敌寇袭境,敲响警钟,通知百官,紧急朝会!”

  “老奴遵旨!”

  不一会儿,连续不断的敌寇犯境钟声从魏宫传出,响彻在大梁上空。大梁城里一片惊乱,百官各从梦中惊醒,穿好冠带,驰向王宫。

  三更时分,百官毕至,魏惠王面色冷凝,目光严厉地扫视众臣,连扫几遍,沉沉的声音略显沙哑:“诸位爱卿,听到这钟声了吗?”

  百官异口同声:“听到了!”

  魏惠王说得非常缓慢,却极具感染力:“这是敌寇犯境的钟声!寡人自继承大统以来,立政二十二年,征伐的钟声听过无数,敌寇犯境的钟声却只听过两次。第一次是秦人,从西边来!这一次是齐人,从东边来!”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魏惠王的声音依旧缓缓的:“诸位爱卿,寡人年岁日高,百姓生活日苦,魏国不想打仗了。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田因齐自封为王,盛情相邀寡人。为求睦邻,寡人不计身价,应邀赴徐州为他捧场,不仅未得好遇,反而受他百般羞辱。寡人尚未找他算账,他倒领兵打进寡人的家门口了!”

  众臣无不面面相觑。

  魏惠王突然抬高声音:“田因齐羞辱寡人,寡人可忍。田因齐兴兵犯境,羞辱我堂堂大魏,你们说,寡人还能忍吗?”

  众臣激动万分,齐声吼叫:“誓抗齐寇,为陛下雪耻!”

  魏惠王声如洪钟:“不是为寡人雪耻,是为你们自己雪耻!是为大魏国雪耻!诸位爱卿,任何来犯之寇,无论他是秦人、齐人、赵人还是韩人,都是寡人的敌人,也是大魏的敌人。寡人欲举倾国之力,宁可粉骨碎身,不做亡国之奴!”

  百官齐道:“誓死追随陛下,保家卫国!”

  魏惠王将目光落在朱威身上:“朱司徒,除去各地守备,还能征调多少兵马?”

  朱威跨前一步,朗声禀道:“回禀陛下,可征调铁骑一万,武卒四万。另有苍头十万可供征役!”

  “好!”魏惠王一挥拳头,“诸位爱卿,齐将田忌率兵五万来袭,寡人也有精兵五万,哪位爱卿愿意领兵御敌,雪寡人之耻?”

  公子卬用肘顶下陈轸,陈轸迟疑有顷,出列奏道:“陛下,微臣保举一人,可迎战齐寇!”

  魏惠王看他一眼:“爱卿保举何人?”

  “安国君!”

  朝堂所有目光尽皆落在公子卬身上。

  公子卬精神一抖,出列奏道:“启奏父王,儿臣愿意挂帅出征,代父王教训齐人!”

  魏惠王看也不看他,面向众臣:“还有何人愿意领兵御敌?”

  安国君话已出口,众臣无与争锋,纷纷低头不语。

  魏惠王转向公子卬:“安国君听旨!”

  “儿臣在!”

  “封安国君为大将军,张猛为副将,点三军五万,迎战齐寇!”

  “儿臣领旨!”

  “陛下,”朱威急了,跨前一步,“张猛在西河一线,秦人——”

  魏惠王斜他一眼:“秦人不是尚未到吗?”

  朱威正欲再奏,惠施扯下他的衣角。

  “卬儿,”魏惠王看向公子卬,“军情火急,你速去准备,辰时点兵,卯时出征!”

  “儿臣领旨!”

  “还有,”魏惠王略略一想,叮嘱道,“田忌精通阵法,用兵诡诈,你当小心布阵,坚守城池,万不可轻易出击!”

  “儿臣谨记于心!”

  退朝之后,百官纷纷走出宫门。

  朱威紧走几步,赶上惠施,急道:“相国,陛下让安国君挂帅,您——您怎么不吱一声呢?”

  惠施反问他道:“不让他挂,你说让谁去挂?”

  “张猛。”

  惠施连连摇头:“张猛是员骁将,做先锋可以,做副将已是高看了。”

  朱威细想有顷,竟也无话可说,喃声说道:“可——相国大人,田忌是名将,公子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唉,”惠施长叹一声,“要是有对手,齐王能够急切用兵吗?”

  河西之战,公子卬遭遇了生平第一次大败,在列国面前丢尽面子。此番齐人犯境,正好给了他扳回面子的机会。辰时点兵,刚到卯时,公子卬就已急不可待地传令三军,拔营迎战田忌。

  齐军沿济水经大野泽过境卫地,杀奔魏境。公子卬探得明白,引领三军沿济水迎击,在煮枣遭遇齐军,吩咐安营扎寨。

  副将张猛得到诏令,连夜布置好西线防务,率轻骑千人,朝煮枣方向疾驰。

  公子卬刚刚扎下大帐,田忌战书已到,约他三日后斗阵。公子卬熟读兵书,尤其对阵法颇有研究,闻知田忌善斗阵法,早想与他一决高下,当即回了战书。

  煮枣外面的田野上,魏、齐两军各摆一阵,田忌纵马提枪,上前挑战。公子卬识破阵势,率军冲入,不想齐军临时变阵,反遭掩杀,大败一场,折兵数千。

  次日,田忌再摆一阵,公子卬自认识得,率军再冲,又遭惨败,折军数千。

  公子卬急了,摆出一个阵中阵,将生门、死门故意颠倒设置,让田忌冲阵。田忌看得明白,识破机关,指使两员猛将从死门攻入,将魏军阵势冲乱。田忌乘势挥军掩杀,公子卬狼狈溃退。

  魏军退至平丘,副将张猛方才赶到。二人合兵一处,稳住阵脚。公子卬大帐点兵,见已折兵两万,偏将以上的各营将官阵亡过十。

  公子卬再也不敢隐瞒军情,急将战况报呈魏王,要求火速增兵。

  魏惠王大惊失色,急召惠施、朱威,拍几怒道:“不让他攻阵,他偏不听,三战三败,折兵两万,竟然还有脸要求寡人增兵?”

  “陛下息怒,”惠施奏道,“眼下军情紧急,可暂调附近守军两万驰援平丘,再征苍头补充守军!”

  “唉,”魏惠王长叹一声,“有此竖子,多少兵马也是无用!惠爱卿,拟旨,调他回来!”

  “陛下,”朱威急道,“三军不可无主啊!”

  魏惠王略一思忖:“让副将张猛暂代主将之位。”有顷,捏拳恨道,“田因齐是明欺寡人朝中无人哪!”

  朱威奏道:“臣保举一人,可抗田忌!”

  魏惠王眼睛一亮:“爱卿保举何人?”

  “龙老将军!”

  魏惠王的眼睛马上又暗淡下去,半晌方道:“龙老将军虽是对手,可也太老了。”

  “陛下,”朱威坚持奏道,“有龙老将军坐镇,军心必稳;军心若稳,齐必不撼。齐人长途奔袭,补给艰难。齐不撼我,军心自乱,持久必退!”

  魏惠王看向惠施,见他也是点头,摆手道:“好吧,那就让老将军出马!”

  朱威领命,起身欲走,魏惠王摆手:“慢!”

  “陛下?”

  “寡人亲自去请!”

  龙家宅院里,正堂已被改成灵堂,几个女人跪在地上呜呜咽咽。

  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眼中却无一滴泪水,只将两只大眼久久凝视在供桌上的一柄满是血污的宝剑和头盔上。

  突然,这孩子几步蹿上灵堂,将头盔和宝剑取下,麻利地戴上头盔,拿起宝剑,飞也似的冲出门去。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老家宰看到,大叫一声:“天哪,少爷拿剑跑了!”

  几个仍在伏地悲泣的女人抬头一看,头盔和宝剑不见了,一下子呆在那儿。一个女人尖叫一声“虎儿”,晕厥于地。

  另一个女人拔腿就朝门外追去,边追边喊:“虎儿,虎儿,你快回来!”

  虎儿手拿宝剑早已跑到大门处,刚好撞在已经下车、正向大门走来的魏惠王身上。朱威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将虎儿揽腰抱住。看到他身上带血的宝剑和头盔,魏惠王面色发白,额头上沁出汗珠。

  看清是虎儿,朱威急道:“虎儿,你怎么了?”

  虎儿挣扎道:“朱伯父,你别拦我,我要去杀齐人,替先父报仇!”

  “先父?”朱威震惊,“你父亲他——”

  虎儿泣道:“朱伯父,先父他——他在煮枣——”

  魏惠王定下神来,以袖拭汗道:“朱爱卿,这是谁家的孩子?”

  朱威已从虎儿的话里明白发生什么了,泪水流出:“回禀陛下,是龙老将军的孙子。老将军的爱子龙泰是左军先锋,当是在煮枣为国捐躯了。”

  魏惠王掉下泪来,上前拉过虎儿:“孩子,来,跟寡人寻你爷爷去。”

  魏惠王、朱威跟着虎儿来到后院的演武场上,看到草地上插着一支丈八长枪,枪下,白发苍苍的龙贾席坐于地,双目紧闭。

  朱威上前一步:“龙将军,您看谁来了?”

  龙贾依旧一动未动。

  “龙将军,是陛下,陛下看您来了。”

  龙贾依旧闭着眼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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