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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千钧-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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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汤舜允心腹六将中,郭涛已死,王腾已降,剩下四人中,邓坚执掌禁卫不能出击,其他三人认为邓坚遥辰甥舅暗害汤舜允,都有拥兵自立的意思。如此一来,原先的团结和铁板一块早就无影无踪了。大人,吾等文士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身在殷都已久,还是积蓄了一点实力,能够在夜间打开城门让大人进入。如何,许大人能够相信我们这一次?”燕索谦不管不顾地侃侃而谈,全然不见许凡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事已至此,许凡彬也来不及后悔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谈论这种要事,一连下了多道指令,大军很快就起营前行,那些听到范蒙谦话语的人全部被暂时看管了起来。由于还不能完全证实范蒙谦所言的可靠性,他又派出了军中两位飞骑将上天巡查,得到的结论却是周边全无驻防军队,这种能够长驱直入地架势顿时让他更加谨慎。在送信给严修说明事情经过之后,许凡彬留下五万人马让心腹副将徐徐进军,自己亲率二万精兵,挥师直扑殷都。中州华偃王六年九月二十八日,在一群以往的馆清宫名士帮助下,殷都东门在夜间悄无声息地换了主人。趁着浓浓夜色,许凡彬的两万军马很快进了城池,一时之间,震天的喊杀声让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出自于那些失势的名士之手。
一切仿佛都重蹈着当初汤舜允夺权地一幕,血腥的屠杀在每一条街道都发生着,所有的百姓都瑟缩着躲在家中,所有民宅都门窗紧闭,恨不得不留一丝缝隙。尽管禁卫有邓坚这样的名将指挥,但谁也无法抵挡许凡彬那雷霆万钧的攻势,更何况这两万精兵都在事先背熟了殷都地形。
许凡彬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浓稠地血液早已将他的一身银甲溅得污迹斑斑,就连手中地雪亮长剑也砍崩了几个缺口,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掣起了鲜少使用的天子赐剑。由于事先早有准备,因此面对成群的禁卫时,王军也能够沉着应对,以一个个小集团联合抗敌,久而久之便占据了优势。
商宫之中,邓坚一次次地听着奏报,心头涌起了一股深深地无力感。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敌军进城的奥秘,若是没有足够多人的掩饰,一支如此大规模的王军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来到这里?不用细想,他的脑中就钻出了两个字叛徒。究竟是朝臣中有人反叛,还是又出了王腾这样的叛将?吩咐下属将领各自迎敌之后,他转身步入了汤舜允的寝宫,倘若这位商侯不是这样整日昏迷不醒,局势就绝不可能落到这样的地步!
病榻前只有银姬一人,这位陪伴汤舜允时间最长的侧妃甚至没有看邓坚一眼,只是淡然地询问道:“邓将军,外头喊杀震天,是不是有人攻进来了?”
“没错,而且禁卫撑不了多久,恐怕……”邓坚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躬身一礼道,“如今之计,便只有请银夫人陪伴主上离开了!以殷鹤一日千里的速度,足可摆脱所有追兵,到时还可卷土重来。”
“邓将军认为这可能么?”银姬突然转过了身子,目光集中到了殿门处,“令舅已经来了,他应该不会轻易放主上离开才对,况且,我也无意离开!”
邓坚惊愕莫名地回头望去,只见遥辰赫然站在大门处,身后还有几个面无表情的护卫。“邓坚,如今已经尘埃落定,你就不要再想着尽那一点愚忠了!汤舜允间接害死了先头商侯,僭称诸侯的经过谁都知道,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恐怕遭害的反而是自己!罢手吧,中州司马许大人已经离这里很近了!”
邓坚不可思议地看着舅父,心中浮现出了一缕深深的恐惧和陌生,就在他身后,银姬缓缓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坦陈道:“妾身奉上命陪伴主上多年,如今也到了解脱的时日。邓将军大好前途,还请自重!”
邓坚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荒谬的事情,舅父遥辰分明是舍弃了汤秉赋,而后又得到了汤舜允的重用,他为什么要突然改变态度?银姬很可能坐上正妃之位,又为什么要因为出身而背叛?这所有的变故都让他陷入了极度的迷惑和恐慌之中。
“不,主上待我恩重,我不能像你们这样背叛他!”邓坚撕心裂肺地大吼道,突然抽出了腰间佩剑。
剑拔弩张之时,病榻上突然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想不到还有人心向寡人,世事还真是难料!”
谁也没有料到,一直陷于昏迷之中的商侯汤舜允,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清醒了过来。

 第十一卷 战乱天下 第八章 借势

汤舜允的苏醒让大殿中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然而,与邓坚的欣喜若狂相比,遥辰的神情便显得沉着许多,稍稍一怔便恍过神来。“主上,非是臣有意叛离,王军大举压境,主上又昏迷不醒,那些为人所惑的将领皆以为臣甥舅把持朝政,如今已成了不死不休的乱局!”他看也不看一旁脸色难看的邓坚,深深一揖道,“臣可以做主放主上离开,将来也许还可望卷土重来!”
“遥辰啊遥辰,寡人还真的小觑了你!”病榻上的汤舜允突然大笑了几声,声音中尽显英雄末路的悲凉,“你以为寡人不知道你为何会叛么?若不是寒冰崖那些自视太高的女子,你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下了决断。原来,寡人一直在他人的手心中跳舞而已!”他突然露出了决绝的神色,疲惫地对遥辰挥了挥手,“寡人有话要对你那位外甥交待,遥辰,你不会连最后一点时间也不留给寡人吧?”
遥辰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对身后二人吩咐了几句,随即退出了商侯寝宫,甚至还掩上了大门。邓坚强忍心头惊惧,在病榻前跪了下来,一字一句地问道:“主上有何吩咐,末将必定全力以赴!哪怕是主上让末将刺杀天子……”
“别说傻话了!”汤舜允苦笑着打断了邓坚的陈词,眸子中突然大放光华,“寡人这一次遇刺原本就来得蹊跷,再加上昏迷不醒这么多天,决计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正如寡人适才所说,始作俑者一定是寒冰崖那些女子,所以,寡人只有一个要求!”他奋力抓住邓坚的衣领,目光炯炯地吩咐道,“记住,只要你能够活着。就一定要设法让寒冰崖那些无知的贱人付出代价,一定不能让她们有机会享受荣华富贵!”
邓坚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主上放心。即便您不说,末将也会照此行事!只是,中州朝堂那些人着实可恶,若不是他们趁火打劫,局势又怎会崩坏至此?末将若是有机会,一定会为主上报仇!”
“不必了,那都是命数使然,寡人何尝没有算计过他们?”汤舜允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颓废沮丧之色,“能够抓住机会。足可见那个练钧如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他们利用了寒冰崖,但成王败寇不过如此,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以当今天子的野心,说不定想要重振王权,令四夷宾服八荒共聚。区区一个商国还不能满足他们。董奇他们不过一勇之力,难当大任,所以商国迟早也会掌握在他们手中。邓坚,要是有机会,你就去中州为官吧。以你的才干韬略秉性,一定能够受到重用!”
“主上!”邓坚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末将怎么可以……”
“你退下吧,寡人这一残身,用不着他人来料理!能够逼退汤秉赋而获得商侯之位。寡人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已经达成,不会再惜命了!”
汤舜允无力地挥了挥手。“过半个时辰你再进来,到时一切就尘埃落定了!”邓坚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见汤舜允神情坚决。他也只得心头黯然地退了下去。算算汤舜允登上大位的时间,也不过将近六年而已,正是因为如此,一代枭雄的落幕才分外使他觉得萧索。汤舜允竟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选择了自裁,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荣誉的死法。“寒冰崖,你们记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倏地握紧了拳头,发出了有生以来最严苛的誓言。
许凡彬率大军冲入宫城的时候,一切早已结束,商侯寝宫中只有汤舜允冰冷僵硬的尸体,而邓坚正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床榻边,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身后手持利刃的兵士。许凡彬早就听说过邓坚声名,因此随手止住了那些跃跃欲试的兵卒,向着汤舜允的遗体深深一揖,立刻命人退出了大殿。不管怎么样,斯人已逝,再说什么都是矫饰,只不过,在经过遥辰身侧时,他情不自禁地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睹。
商侯汤舜允的死讯很快传入了中州王宫,练钧如和姜偃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吁了一口气。汤舜允纵横西戎号称军神,最终竟倒在病榻上,这无疑是世间最大的讽刺。然而,经此一役,两人全都对那神秘莫测地寒冰崖生出了警惕的情绪,尤其是王姬离幽先前诡异的造访。直到此刻,两人仍旧不明白,这位中州王姬周侯夫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练大哥,虽然还有部分商军负隅顽抗,但已经无关大局,照此看来,商国的个足指日可待,既然如此,真的要让承商君汤舜方坐上商侯之位?”眼看己方付出了大力,姜偃着实不愿意为他人做嫁衣裳,因此心中不免有些不忿,“若是可以,为何不能直接……”
“陛下,凡事不可操之过急!”练钧如何尝不想直接将商国归入中州直辖,然而,如此一来,剩下的三个诸侯国就一定会联合起来抗争,对接下来地动作全无好处。“承商君汤舜方原本就是一个懦弱可欺的人,只要派人把持商国朝政,再将全数兵权都收拢过来,到时要重归中州不过一句话的事。此时此刻,陛下的每一道谕旨都会被人掰碎了思量,所以切勿打草惊蛇!”
姜偃默默点了点头,突然将话题岔到了别处:“听说石卿病了?”
练钧如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没错,石大人确实病了,陛下可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出于本能,他掩去了石敬对自己地嘱咐,毕竟,中州诸世家经营多年,宫中也难免有其眼线,“不过太医已经看过了,石大人年事已高,经不得太多劳顿,这一次只不过是劳累过度而已!”
姜偃仿佛松了一口气,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将来的计划,练钧如便告辞退了出来。他马不停蹄地回到了自家府邸,一个人踏入了书房,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了一枚小玺。看着这枚温润光滑的小玺,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当日华王姜离的嘱咐,脸上现出了追忆的神色,想不到当年拥立姜偃登基时尚未用到此物,时至今日却不得不拿了出来。他如今执掌所有宫中禁卫,深知其中还有一部分隐势力,若是真地发动了起来,说不定真的能够一举除去伍形易抑或是其他目标。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在桌案前奋笔疾书,须臾便成就了一道手谕,随即盖上了那一枚小玺。“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应声而入地正是姜明,这些年来,那些最为机密的事向来由他掌管,因此已是驾轻就熟。
“你去城东陆宅,将这封手书交给那里的主人,嘱他照此行事!”练钧如递过一封火漆封口地密函,郑而重之地吩咐道,“不管怎么样,此物不容有失,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姜明头也不抬地躬身应是,双手接过那封信函,一言不发地退出了书房。待他走后,练钧如又疾书了另一道手令,亲自来到了总管老金的房间。
“殿下亲自前来,是不是为了诸世家的蠢蠢欲动?”老金沉着冷静地接过那道手令,眉头一扬便直言不讳地问道,“或者说,石大人根本就是为了殿下而在装病?”“你说得没错,石敬确实是在装病,不过不仅是为了我而已。
他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绝不会胡乱下决断!”练钧如冷笑一声,见老金默不作声,他又补充了一句,“世上既有像老金你和石敬这样的聪明人,也有哪些妄图螳臂当车的笨蛋,他们若是选择了其他时机倒还好办,但想要现在动手,那就真的是愚蠢至极了!”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办妥!”老金微微一笑,似乎对练钧如的话毫不在意,“殿下不用对我交待这么多,我只是一个办事的人,不用懂得那么多大道理!只要殿下一道手令,无论是杀人还是放火,我全都会照做的!”
次日清晨,满身伤痕的姜明出现在了阳平君府门前,这让府中上下无不议论纷纷,练钧如在请来华都最好的大夫之后便一个人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内,整整一天没有出门。就在这一天,一支身穿黑袍黑甲的精兵出现在了华都城头,安家和张家的府邸门前无不出现了众多甲士。至于掌握在练钧如手中的公输家和荣家、范家和淳于家则是丝毫未动。一时之间,诸大世家人心惶惶,石府中顿时宾客云集,其中就包括司马群和姬毓泰。然而,不过两个时辰,这两人便面色灰败地退了出来,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当日夜间,太宗安铭和太傅张谦服毒身亡,这两位辅佐两朝的中州重臣的死,给人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疑惑。在石敬的带病主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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