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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清山变-第6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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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文武并用’的主意,是官文想出来的,作用是:首先,幕僚中知兵的文士,亦可放出去自张一军;其次,提高武职官的身分,亦就等于提高他这个并无功名,全凭祖上余荫出身的总督的身分。有此两层重要关系,所以奕坚持原议。许乃钊虽蒙皇帝赏识,到底敌不过他是军机领班,只得让步。

  此时皇帝亦以此为问,许乃钊自是暗暗称快,侧耳听奕答奏:“文武并用,不拘资格,调度比较灵活,亦容易奖进人才。”

  这‘不拘资格’四字说坏了。“任官当差,岂可不讲资格?”皇帝问道:“文武异途,各有所长,混杂不分,将来要整顿吏治就吃力了”

  “回皇上的话,”奕的言辞便给也很称不坏,从容说道:“文武异途,是因为从前的武将,大多行伍出身,目不识丁,所以不能混杂。自绿营新军成军以来,将弁都是天津出身,如今皇上又有意遣之留学,不比从前的武官。如今整军经武,为了鼓励人才从军,似不妨量予优容。再者,各省练兵,主事者虽为武将,每每以道员任用,名实不副,无如文武并用,量才器使,反倒比较切实。”

  这番话不易驳倒,皇帝以不再往下谈作为默许,但另外又挑了一个毛病,“江淮提督的辖区是那些地方?”他问。

  “西起徐州,东到海边,都是江淮提督的辖区。”

  “海州不包括在内?”

  “包括在内。”

  “海州是直隶州,既然包括在内,就不该叫做江淮提督。”皇帝问道,“这不也是名实不副吗?”

  奕语塞,唯有碰头。于是许乃钊向上说道:“江淮提督名不副实,似乎可以改为江北提督。”

  “对了”皇帝是嘉许的语气:“这个名称就醒豁了。”

  这一关总算过去了。紧接着江淮巡抚裁撤改设江北提督的上谕之后,先以淮扬镇总兵署理江北提督。过了几天,奕奏请简派练兵处军政司正使,候补道张之洞署理江北提督,赏给兵部侍郎衔,所有江北地方镇道以下,均归节制。武能管总兵,文能管道员,无异别设一巡抚。此人是许乃钊特保过的,自然算是江浙一系,而许乃钊的势力,彰明较著地伸入了两江地界了。

  肃顺正是要在此事上下一番功夫,“皇上,奴才不敢说许大人这样做不好,但奴才在京外听人说,如今的军机处中,六爷不提,博公缠绵病榻,久未入朝;涤翁为上一年的旧事,闹得灰头土脸,政事上一贯装聋作哑;许乃钊倒是一枝独秀了呢”

  “怎么呢?”皇帝没有很往心里去,咂咂嘴巴,不在意的问道。

  “瑞麟调京内用,本来京中就有的,皇上提拔汉人,弃用旗人之声又再高涨,不过碍于国家用兵之际,不敢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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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训教

  第98节训教

  新年临近,皇帝早早起床,先到奉先殿拈香祝祷,随后起驾乾清宫,宴请群臣及各国使节,看看九龙口下排列整齐的朝臣,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山呼万岁不绝,皇帝满意的一笑,“都起来吧。”

  “谢皇上。”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列位臣工这一年之中辅弼朕躬,都是很辛苦了。眼下已经是休衙期内,诸员各自料理精神,调养身体,以待来年吧。”

  “皇上善颂善祷,臣等感激不尽。”

  “朕不多说,传旨,摆宴”皇帝含笑看着朝臣中位在前列的奕譓,“小九,朕知道你食肠宽大,等一会儿多用一些,有喜欢吃的,和朕说一声,朕让人给你装起来,带回府中去用。”

  奕譓听见皇上在叫自己,连忙从人丛中站了进来。他是道光二十五年生人,今年才刚刚二十六岁,在道光的九个儿子中,就数他的个头小,长得敦敦实实。等到逐渐长大,皇帝封了他贝勒的嘉号,同时在丰台大营练兵,数年以降,一张原本清秀白皙的脸蛋早已经变得黑红,处处都冒着精气神。

  他先向皇上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又笑着说:“皇上,臣弟忙了一年,本来想着今儿进宫来给皇上和皇嫂拜了年,就等着吃这顿皇上赏赐的天家大宴——不瞒您说,臣弟还没有用早饭呢,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幸亏皇上体恤臣弟,等一会儿,臣弟一定不和皇上客气”

  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殿中人无不发笑,皇帝也为他逗得忍俊不禁。他的情绪今天格外地好,指着桌上的御膳对六福说,“来,你把这御膳全都端过去给你九爷,朕只吃几个豆沙馅的小包子就行了。”

  奕譓答应一声,盘膝在桌前坐好,双手并用,风卷残云似的,把满桌上的美味佳肴全都吃光了。他用手一抹油嘴说:“皇上,让您见笑了。臣弟这个吃相,皇上大概看不上,这还是在营中练兵时练出来的本事呢这几年,臣弟在丰台大营和军中将领们在一个锅里搅马勺,那些兵们哪像人啊,一个个全都是饿狼我要是像公子哥儿一样细嚼慢咽,还不让他们看了笑话?其实皇上不知道,当兵的并不怕打仗,他们最怕的是练兵。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天不惊地不惊,死不苦打不疼,就怕没事胡折腾,三九五更穷练兵。”

  皇帝大笑:“老九,你们这样胡吃海塞的,就不怕吃出了毛病?”

  “不怕的,吃得习惯了,若不这样的话,反倒觉得不香,吃过之后,和吃不饱似的。”

  皇帝忽然心中一动,“老九,你还没有子嗣吧?”

  “是。回皇上问,臣弟命中无子,如今也不敢强求了。”

  皇帝暗道奇怪,怎么现在很多宗室皇族,都落得个无子的下场呢?看起来自己是对的,不能把宗室婚姻之事,只限于本族内部,“老六,朕看小九也算历练出来了。回头分派给他多一点的差事吧?”

  “皇上说的是,臣弟也以为,九弟是先皇血胤,又是年少英发,正在为国出力的大好时光,宜乎加以重用才是的。”

  皇帝点点头,他一开始突发奇想,本来是准备把奕譓从丰台大营中提出来,让他陪着五阿哥载湀到西洋之国走一遭,日后学成归来,再放手 使用的。但认真琢磨一下,又觉得不妥:载湀是自己的儿子,更是皇后嫡子,奕譓虽然是他的叔叔,但到了国外,只怕就会给这些人逢迎,到时候鞭长莫及,不但收不到历练的效果,反而容易把这叔侄两个,都弄成一对纨绔。这样一想,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奕、奕譞兄弟几个不知道他为何沉吟,眼见他心情很好,壮着胆子问了一句,“皇上,可有忧心事?不如交办下来,臣弟等愿意为皇上分劳。”

  “这件事可不是你们能够分得的。”皇帝笑了一下,“今儿个是大年三十儿,不说政事,只讲清闲。都用膳吧。”

  赏宴结束,皇帝御乾清宫东暖阁,取‘赐福苍生’笔,还要为宗室、近臣等书写福寿字,以示颂祷之意——大多数人都是一个‘福’字,只有少数如曾国藩、许乃钊、袁甲三之流才能福寿兼得。

  许乃钊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皇帝却不急着用笔,“许乃钊,这一年来,你也很辛苦了。”

  “臣不敢。臣二十年前蒙皇上捡拔而起,心中只想着在臣有生之年,为皇上一尽犬马。”许乃钊恭恭敬敬的答说,“皇上但有所需,臣亦断然不敢以年迈为由,稍作推拒。”

  “你的品性,朕是知道的。”他忽然问道,“自从咸丰十一年之后,军机处封衙期间还要由军机大臣入值,已经多年不曾回顾乡梓了。朕想了想,今年暂时免了你入值,回家乡一趟吧。”

  许乃钊一楞,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上一年的时候,曾国藩为回乡祭祖一事,几乎闹得灰头土脸,最后甚至夤夜进宫请罪,皇帝虽然没有多追究什么,但开年之后,于他的荣宠日衰,直到过了万寿节,天心才逐渐回暖。今天怎么想起来要让自己回乡过年了?

  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兀自谢恩,“皇上顾念老臣,臣感佩莫名,只是,臣以为,京中每逢新年,固然有封衙之制,但军国大事,无日无之,臣身为皇上信重之人,该当驻留京中,为皇上分忧节劳。”

  皇帝笑了一下,不再多做纠缠,“也好,你有这份心思,朕又岂能驳了你的好意?便如此吧。”说罢转身提笔,在两张由内侍铺好的朱红笺纸上分别写一个‘福’字一个‘寿’字,由太监捧着,从跪伏于地的许乃钊身上移出,这个过程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满身是福’。

  许乃钊退出去,又将曾国藩传了进来,皇帝照例还是问切几句,随即说道,“朕有件事,算是家事,也算是国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是?”

  “上几个月的时候,皇后和朕说,载湀有意效仿二阿哥载滢,西去求学。朕答应了。但这一次,朕不想让小五到英法美西之国,给他选了一个地方,便是新近和法国开战之后,挟大胜余威,一举统一的德国。”

  曾国藩也不说话,只是眨着越见昏黄的眼睛,静静地听着,“但朕心中又多有担忧。一则是德国与我大清并无往来,那里的风土人情,朕也是一无所知,湀儿是朕之元子,若是在德国有了什么意外,朕真害怕皇后会受不了,这是其一;再有一节,他既然一定要到西洋国家去,身边或者有随行之人,或者有如同詹天佑、唐绍仪那样,和二阿哥做结伴同游的天朝士子——偏偏这样的人,朕怎么也找不出来。不得已只好给他选几个奴才跟着去。”

  “……但若是这样的话,就怕这些人在背地里哄着他,捧着他,最后的结果,一事无成之外,反倒训养成了双料顽童,一等纨绔”说到这里,他终于结束了解说,“曾国藩,若论及这等心性之学,你可算是朝中硕果仅存的一方耆宿,你给朕说说,该当如何?”

  曾国藩暗中点头,皇帝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既然他把这番话说出来,自然是心中有所定见,不容更改。而自己所能做和应该做的,就是如何化解他心中的疑惑了。“臣想,此事不如以两方面来处置。先说圣心所虑的,五阿哥出国之后,身边并无伴读同学,彼此互相拼搏,以增进学业之故。臣以为,此事未必算得大碍——。”

  “哦?怎么说?”

  “总署之事,臣虽并不曾亲身与闻,但臣子蒙皇上宣召,入值英国股帮办大臣,臣府中亦有西洋文字的图画文字,臣子请人翻译,臣也能略知一二。德国和俄国一样,同为英法荷西等国鄙薄,视之为蛮夷之地,但也更因为如此,德国自强心性,堪称欧罗巴第一。”

  “嗯,你这话说得对。”皇帝用力点头,摆手示意他站起来,曾国藩也实在是跪得有些双膝酸疼了——往日上朝的时候,总要在双膝部位包裹上厚厚的一层棉絮,加以身下有软绵绵的拜垫,还不觉得辛苦,今天却不想皇帝会突然问及这个,伏地良久,很觉得辛苦。

  “据朕从西洋教习口中所听,德国人素性最称认真,这一节在欧洲各国也是有名的。”他说,“但朕担心的不是他之国之后,德国人不认真传授,而是他自己不认真去学。”

  “是。臣也想到了。但臣以为,五阿哥秉性纯良,若是能够得人教训,即便一开始的时候不能静心向上,时间久了,亦自当勉从教化。”

  “你是说,让他自己一个人去?”

  “随员愈多,于五阿哥学业越称不利。而孤身一人,远赴异国,入目所见,俱是外国同窗,臣以为,也可以激励五阿哥为国求学,为己增光之心。而所能达至此途的,也唯有学业精进,远超同窗一途”

  皇帝沉吟良久,瞑目若寐,半晌才开声点头,“这话倒也不错。但若是只有一个人,朕总觉得心中不妥,让……苏努和他一起去,他们是当年上书房的同好,这一次一起到德国,最起码也能收彼此照应之效,更主要的是,苏努西语流利,也可以免去外语不通的烦恼。”

  苏努这个名字在曾国藩听来很是陌生,认真想想,才想起来,他是褚英之后——。

  清太祖努尔哈赤有十六子,元妃生长子褚英、次子代善。褚英在十七八岁时,即以武功赐号为‘洪巴图鲁’。满洲称勇士为巴图鲁,洪可解释为大,所以“洪巴图鲁”的意思就是大勇士。这个大勇士到了二十七岁,更被封为‘阿尔哈图士门贝勒’,译名叫做广略贝勒。顾名思义,可知不仅勇敢,且多智略。

  谁知太祖这样一个有谋有勇的长子,竟会以‘作书诅咒’的罪名,圈禁高墙。到了第三年死在幽所,年三十六岁。据明朝所侦得的实情是,‘红把兔’——明朝不知‘洪巴图鲁’是何名堂,以译音称褚英为红把兔。说他谏父不可背叛明朝,太祖大怒,下令将他处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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