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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清山变-第6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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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心中叹息,皇帝对于身边的朝臣,真是好到没话说,唯有一条,在国事上频出昏招——便如同这一次吧,与其说文祥的病是哮喘疾患大作,还不如说是受激不过,突然引发出来的。当然,这样的话只能在心中对自己说,表面上是半点不敢流露的,“皇上圣明,更怜惜老臣,想来文大人在病榻上得知皇上降旨求医,亦定当感戴天恩的。”

  皇帝叹了口气,“太医院这段时间辛苦一点,派人在文祥府上时刻照料,有什么事,即刻奏报。你下去吧。”

  “喳。奴才告退。”薛福成爬起身子,退了几步,这才转身扬长而去。

  “人家都说,有了小病找太医,有了大病,这些人还不及那些北京城中各家老字号坐堂的大夫呢”皇帝苦笑着说道,“当初薛福成到热河来的时候,可称是艺高人胆大,给朕看病,什么样的重药都敢用,到了现在,朕看过他给文祥所开的药方,都是些什么人参、白术、茯苓、当归、熟地、白芍、川芎、黄芪、肉桂、之类的,熬成一碗十全大补汤,又有什么用了?”

  “所谓境由心造,臣想,只要文大人能够安心静养,放宽怀抱,料必能够安度今年冬天——而哮喘之疾,只要到来年春暖花开,必能转好。”许乃钊碰头说道,“其实,不必皇上降旨,命各省搜罗名医,仅在京中,就有才智过人之辈。”

  他这番奏对话里有话,皇帝心中一动。“这话怎么说?”

  原来,在都以为文祥命必不保的一片嗟叹声中,却有两个人特具信心,一个是御医凌绂曾,主用与鹿茸形似而功效不同的麋角,以为可保万全。但其时已另添了两名御医庄守和、李世昌,他们都认定醇王肺热极重,主用凉药,对于热性的补剂,坚持不可轻用。

  另一个是一个在京捐班候补的司官,名叫徐延祚,就住在许乃钊对门,有一天上门求见。许乃钊听仆役谈过此人,久住上海,沾染洋气,平时高谈阔论,言过其实,举止亦欠稳重,“不像个做官的老翁”,因而视之为妄人,当然挡驾不见。

  “我有要紧话要说,不是来告帮,也不是来求差的。请管家再进去回一声,我只说几句话就走。”

  “徐老爷”许宅总管答道:“有要紧话,我一定一字不漏转陈敝上。”

  “不行非当面说不可。”徐延祚说:“我因为许大人是朝廷大臣,又是受文博公敬重的老前辈,所以求见。换了别人,我还不高兴多这个事呢”

  总管无奈,只有替他去回。许乃钊听徐延祚说得如此郑重,便请进来相见。徐延祚长揖不拜,亦无寒暄,颇有布衣傲王侯的模样。

  “中堂大人我是为文博公的病来的。”徐延祚开门见山地说,“都说文大人的病不能好了,其实不然我有把握治好,如果三服药不见效,甘愿领罪。”

  这种语气便为许乃钊所不喜,冷冷地问一句:“足下何以有这样的把握?”

  “向来御医只能治小病,不能治大病。大病请教御医,非送命不可。咸丰二年,皇上龙体抱恙,不就是直督举荐的薛抚屏治好的吗?”

  “请足下言归正题。”

  “当然要谈正题。”徐延祚说,“我看过中堂大人的脉案,御医根本把病症看错了。大人的病,如叶天士医案所说:‘悲惊不乐,神志伤也。心火之衰,阴气乘之,则多惨戚。’决不宜用凉药。”

  许乃钊悚然心惊。病根是说对了然而唯其说对了,他更不敢闻问,不再让他谈文祥的病,只直截了当地问:“足下枉顾,究竟有何见教?”

  “听说文大人对中堂大人颇为敬重。而且大人是师傅,宜有以解皇上垂念亲亲之忧。我想请大人举荐我到文大人府去看脉。”徐延祚再一次表明信心,“我说过,倘或三服药不见效,甘愿领罪。”

  这真是妄诞得离谱了许乃钊心想,此人无法理喻,只有拿大帽子当逐客令,“足下既知皇上有亲亲之念,就应该知道,文大人的病情,随时奏闻,听旨办理。”他摇摇头说:“荐医,谁也不许。”

  “既然如此,就请老大人面奏皇上请旨。”

  越发说得远了许乃钊笑笑答道:“我虽是一国军机,在皇上面前也不能乱说话的。足下请回吧你的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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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建省

  第96节建省

  所谓建省之议,是年前有人分别上了两份奏折。一是给皇帝打发回家,赋闲读书的祁世长的条陈,建议在徐州设行省。另一个是监察御史周树模所奏,建议裁撤漕运总督一缺,说到理由,条条是道。

  漕运总督管理漕粮由运河北运的一切事务。漕船有帮,称为漕帮,由明朝的卫所演变而来。至今还保留着沿运河的直隶、山东、江南、江西、浙江、湖广诸卫所,每一个卫所之下,又分多少卫、多少所、多少帮。管事的首脑,在卫称为掌印守备,在所、在帮称为领运千总。

  明朝的卫所,本是一种兵农合一的制度,计口授田隶属卫所,平时为农,有事当兵,称为屯户。到清朝利用卫所运输漕粮,屯户只管弄舟,不管打仗,本已大失原意。自从皇帝登基,改漕运为海运之后,一方面运河淤塞,不通全漕,一方面海运勃兴,转输便利,南漕一半折银缴纳,一半由海道北上,运河上漕船连樯千里的盛况,再不可见。所以各省的卫所,一律裁撤,屯户亦与一般百姓,毫无分别。

  这一来,各省的粮道,也就次第裁减,漕运总督无官可辖,无船可管,不仅有名无实,简直成了个赘疣,是故裁去漕督一缺,早就有人主张,只是周树模形诸奏牍而已。

  至于祁世长的条陈,着眼不在裁漕督,而在设行省。他作了一篇文章,名为《徐州应建行省议》,以为当年刘邦崛起,与项羽争天下的这一片千里无垠,莽荡平原,一方面‘控淮海之襟喉,兼战守之形便,殖原陆之物产,富士马之资材’,可以自成局面;一方面‘俗俭民僿,强而无教,犯法杀人,盗劫亡命,枭桀之徒,前骈死而后钟起者,大都以徐为称首。’久为朝廷的隐患,而‘将欲因时制宜,变散地为要害,莫如建徐州为行省。’

  这个省的辖区,祁世长有明确的指陈,以徐州为众星之月,东到海州,西至商邱,南起泗州,北迄沂水,包括苏、皖、鲁、豫四省交会之区的四十五州县。此省新建,祁世长以为有‘二便四要’。所谓‘二便’实际上只有一便,即漕督可裁,由‘徐州巡抚’兼理裁撤漕督以后所留下的‘未尽事宜’。

  另外‘一便’,是练兵容易。因为这个地区的民风,‘朴啬劲悍’,照他的估计,招募一万人,练步队六千、马队四千,如果训练得法,只要三年的工夫,这一万人便有足够的防御力量。这在鱼米之乡的江南是不可能的事。

  所谓‘四要’是‘训农、勤工、通商、’,地方富庶了,自然百废俱举,但‘农工商兵皆资学问’,所以‘兴学’为要中之尤要。

  “这个条陈,看起来很动人,可惜,纸上谈兵,不容易做得到。”奏折给皇帝交军机处,奕将两个抄件转交曾国藩,后者草草看过,转递许乃钊等几个人,口中淡淡的说:“我跟子禾相处甚久,很知道他的为人,看起来是又有了静极思动的心思了。”

  这是隐隐讥刺祁世长不免书生之见。奕点点头说:“我亦是这么想。不过,祁子禾以家学渊源而闲置,总也难怪他会有这么一番心思。如今虽给皇上罢职赋闲,但在京中清流里亦还很有号召力,大家就觉得他的条陈,不能不用,而要用又实在很难。皇上的意思是说,把原件转到内阁,为的集思可以广益。涤翁,信公,你们都是大学士,不妨切切实实说一个意见,也好和上面去回。”

  曾国藩对祁世长的这个条陈,实在不感兴趣,主要的是觉得徐州设省这件事,根本就是空谈。不谈‘四要’之难,只说划定辖区,牵涉到四省,便不知有几许分歧的意见。

  不过,朝廷有大政,皇帝多年来倚重有加,倘或缄默不言,无异自贬自削,因而想一想说:“漕督可裁是不易之论,江淮辽阔,江宁藩司照应不到,亦是实情。我以为不妨就此两点去斟酌折中,期于允当。至于分割四省四十多州县,合为一省,疆界的变更最容易发生纠纷,虽然现在是承平时期,但也要多多慎重。”

  “对一动不如一静”许乃钊很起劲的说:“就这样把宗旨定下来吧。”

  曾国藩颇为欣慰。但不是他的主张得以实现,而是许乃钊的唯言是听。不过口中还得谦虚一番。“我亦是想到就说,话不一定对。”他说:“请王爷再多听听别人的意见。”

  “亦不必多听,多听反而莫衷一是。”奕思考片刻,以为以这样的主旨上奏皇帝,天子也不会有什么更多的想法。

  随即传军机章京瞿鸿玑进来,撰拟上谕,因为祁世长特重徐州,所以军机处要驳他的折子,就得讲个徐州并不重要的道理。“徐州在江苏,地居最北,若于平地创建军府,既多繁费,所分割江苏、安徽、山东、河南四十余州县,亦涉纷更。今昔形势,迁变无常,汉末迄唐,淮徐代为重镇;宋及金元之际,徐已降为散州。至明以来,则重淮安,历为前代漕督及国初庐凤巡抚,后改漕督驻扎之地。及江南河道总督裁撤,漕督移驻淮城迤西之清河县,实为绾毂水陆之冲,北连徐海,南控淮阳,地既适中,势尤扼要。”

  接下来是论漕督原有管理地方之责:“伏查前明初设漕运总督,即兼巡抚地方。国朝顺治六年,裁庐凤巡抚改漕运总督,仍兼巡抚事。漕督之兼巡抚,原为控制得宜,现漕务虽已改章,地方实关重要,与其仍留漕督,徒摊虚名,不如径设巡抚,有裨实用。”

  理由说明,奏陈办法:“臣等共同商酌,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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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年前

  第97节年前

  肃顺人在天津,对京中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有无数的渠道可以知道,故意这样问,只是为后面的话张目的,“主子,可是为许大人的话发愁?”

  皇帝手托着腮帮,沉吟半晌——。

  奕实践了他的诺言,主张裁撤江淮巡抚,但支持出自许乃钊的保荐而由江督官文出面所奏的建议,另设统兵大员镇慑枭盗。上谕中说:“现据各衙门说帖,改设巡抚,诸多不便,拟改设提督驻扎者居多。复经查核官文所奏,亦以分设行省,不如改设提督驻扎为合宜。该署督身任两江,更属确有所见,拟请即照该署督所请,改淮扬镇总兵为江淮提督,文武并用,节制徐州镇及江北防练各营。”

  江淮提督之设,既然重在镇慑枭盗,自必加重法治,因而又规定,“以淮扬海道兼按察使衔,凡江北枭盗重案,应即时正法,军流以下人犯,归其审勘,毋庸解苏,以免迟滞。似此江北文武均有纲领,江淮巡抚一缺,自可无庸设立,旧有漕标官兵,即作为提标,以重兵力。惟淮、徐各属,向为盗贼出没之区,现既裁撤巡抚,改设提督,应即令该署督将营伍重新整顿,认真训练,以重地方。其余未尽事宜,应由两江总督、江苏巡抚,悉心酌议,分别奏咨办理。”

  这道上谕拟得不甚高明,支离含糊,条理不清,加以这天正碰上皇帝情绪不佳,因而大挑毛病。用字不妥的,自然即时改正,办法有出入的,便很费一番口舌了。

  “怎么叫‘文武并用’?”

  为了‘文武并用’四字,在军机处便起过一番争执。提督的全名是‘提督军务总兵官’,尊称‘军门’,依绿营编制,为一省最高的典兵官。品级与总督、驻防的将军相同,都是从一品,但身分职掌不但不能比总督、将军,甚至连从二品的巡抚都不如。因为总督、巡抚照例带兵部尚书、兵部侍郎衔,掌管军政,便可节制武将,提督见了比他低两级的巡抚,亦须‘堂参’,更无论总督。

  总督、巡抚照例又带右都御史,右副都御史,身分等于都察院的堂官,提督若有不听指挥,不遵调度情事,可以指名参劾。封疆大吏参属下文官,容有不准之时,如参武将,那怕是戴红顶子的提督、总兵,无有不准的。

  便如同刘铭传、朱洪章等人,都是起自绿营,但中俄战事之后,宿将纷纷解甲,这两个人都是削尖了脑袋,也要弃武从文。如今一个是广西巡抚,一个是兵部左侍郎——就因为觉得武职官太委屈的缘故。

  如今说是提督可以文武并用,在许乃钊看,即等于文武不分,身分相等,是屈辱了文官,就象帮办军务的张之洞以翰林带狮子补那样,不伦不类,自贬身价,所以提出反对。

  这‘文武并用’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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