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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清山变-第6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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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要挟朕躬,这还成什么事了?”

  皇后呆住了。她也没有想到曾国藩做事如此不智。但又觉得,这可能只是丈夫揣测之言,未必就是曾某人的心声,只不过,若不是的话,他又何必巴巴的赶在这个时候,到宫门口请罪来呢?怕还是丈夫说的话是事实“皇上,既然您能够洞察其心,又降旨赏了曾纪泽这样的差事,可见您的心中于他的话也未必不以为然,既然是这样,又何必待下如此苛刻呢?”

  看丈夫沉默不语,皇后又说道,“您也是做父亲的,难道就不会为孩子们考虑吗?”

  这最后一句话,总算打动了皇帝的心肠,做父亲的,为儿女着想,怕是天经地义之事,上至君王,下至走卒,概莫能免,“六福,传曾国藩进来,朕在西暖阁见他。”

  六福再去传旨,可怜一国的军机首辅又冻又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是六福和曾纪泽左右扶掖着,帮着老人起身入宫。因为只招曾国藩奏对,曾纪泽只好在殿外等候。看父亲慢吞吞的挪动身子,进到暖阁之中。

  曾国藩进殿跪倒,行了君臣大礼,皇帝极少见的没有容他起身,语气一片冰冷的问道,“曾国藩,你夤夜请起,有何大事奏陈?”

  “臣有罪,特来向皇上请罪。”

  “这话朕不明白,眼下国事太平,你曾国藩又久的朕身边,有什么罪是朕不知道的吗?”

  “臣之罪不在行,而在心。”

  “在心?这话更可笑了。朕东巡回銮之后,巡视六部,在刑部的时候早有上谕,今后论罪,只以行止论处,不可以心迹问责。这心罪二字,早已经从我大清律例之中抹去,你怎么又说罪不在行,而在心呢?”

  “皇上命刑部所属并三法司众人重订大清例,是为今后再不会有后世不孝子孙,以君父一怒,而于臣工百姓轻加挞伐的圣人之言,臣又岂有不知。但臣以为,皇上待臣如兄弟手足,臣下侍君当如堂上双亲,不敬不孝之念,越加不可存留半点。否之,则日后便有如圣人所言,孝者,色难之弊也。”

  皇帝怒极反笑,论及这种心性之学,他自问怎么也是比不来曾国藩的,“你倒真生了好一张利口”他说,“那好,朕倒要听听,你是如何的心罪,又是如何自判的”

  “是。”曾国藩说道,“臣之罪有二。其一为心意不坚,遇事揣测。今年臣有幸随皇上东巡海防,眼见五阿哥以上列位皇子长大成人,为皇上分忧节劳,为皇上欢喜之外,却深感……,”

  “说,为什么不说?说下去”

  曾国藩用力咬牙,只觉嘴中一片辛苦,下面的话都是极其有碍人臣大防的,可以说,任何一句话流传出去,都可能为自己带来灭门之祸但到了这样推车撞壁的局面,便是想从这是非圈子中脱身出来,亦不可得了。“是臣眼见众位皇子,为谋皇上恩赏,倾轧之风渐成,臣心中实在是怕,怕卷入其中,凭遭不测之祸”

  “……臣年过六旬,去日无多,为身后谋,出此下策,臣回府之后,捧读上谕,感激涕零,更觉臣一心龌龊,实不堪问……”曾国藩感从中来,趴在宝座之下,呜咽痛哭起来。

  “你……”看着老人在自己脚下浑身颤抖,皇帝心中一酸,也觉得眼眶发紧,给一边站着的惊羽摆摆手,让她上前扶其起身落座,“你说的这些,朕又何尝不知?这一次改任曾纪泽到总署衙门,就是希望他在衙门中历练一番之后,放到外国去,任一国公使,将来这种与外洋沟通之事,只怕会越来越多,他很有才情,又是父子两代服侍朕躬,总要为他谋一个善地啊?”

  “皇上,您不要再说了,您不要再说了。”

  皇帝不理他,又再说道,“就如同你刚才所言,你年过六旬,就是活到八十高龄,怕也是会走在朕的前面。其实,就是你始终不死,身为臣下,只要秉持一颗侍主之心,又有何惧?倒是朕……,连一个退身的余地都没有哩”

  饶是曾国藩博学多才,皇帝的话还是让他不明所以,睁大一双泪眼,呆呆的看着,“你是不是不明白?”皇帝苦笑着说道,“你们终究是外人,了不起就是脱身事外,不问朝政。朕总要以礼相待,赐金环山——而朕呢?和这几个冤家,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又让朕躲到何处去?”

  说到这里,皇帝顿感五内如焚,胸前一片酸胀,连斥责曾国藩的心思都没有了,一个人怔忪的坐在那里,双眼落下泪来。

  曾国藩恍然大悟,却又无可置一词,君臣泪眼对泪眼,不觉长夜漏尽,“算了,你回去吧。”

  皇帝摆手,示意曾国藩跪安,“等开了衙,就让曾纪泽到总署衙门却也吧。”




第46节封衙(1)

  第46节封衙(1)

  因为曾国藩的事情,皇帝过年前的几天,心情一直不好,好在现在是封衙期,还不会因为一己愁绪,无心理政而使国事有什么蹉跌处。一直到咸丰二十年的正月初一,皇帝御乾清宫,赐宴百官群臣的时候,这份积郁难解的心情,仍自没有得到彻底的缓解,不过碍于举国欢庆的大喜日子,不好表露出来而已。但有那眼神锐利的,却能够看出皇上脸色不虞,大阿哥代父皇围桌敬酒的时候,皇帝高居御座之上,双手扪腹,眼神冰冷,那份笑容一看就是强自装出来的。

  这样喜庆的日子里,皇帝居然有这么一副容颜,令人摸不着头脑之外,更觉得心寒:皇上是怎么了?为什么、和什么人发脾气了吗?

  过了未时,饮宴结束,群臣跪送皇帝还宫,在这里,还要由皇后率领宫中嫔妃和子女为皇帝祝贺新年。一大群成年未成年的阿哥、公主大装拜倒,行了君臣大礼,皇帝笑着点点头,示意内侍把六阿哥及以下的阿哥和格格们全数带下去,殿中只剩下皇帝和载澧、载滪、载沚、载湀这四个成年的阿哥。

  “你们的年纪逐渐长大,二阿哥载滢在国外,暂时不提,你们却都了一份差事在身。”皇帝开口说道,“虽然部中的同僚暂时还不知道你们天家血脉的皇子之身,但此事却瞒不过你们的师傅和朕身边的近人。想来很多人也和你们说过,如何上邀朕心,以为日后筹谋计。……朕在这里告诫尔等,做事和做人一样,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不但该当,更是你们立身的根本。别为了一 两个小人之言,便成天想着借这样的机会,做什么结党营私,以为日后登龙的终南捷径”

  “皇阿玛圣训在耳,儿子日后定当奉行不悖。”

  “悖不悖的,不是只听你们口中之言,朕还要看你们的所行之事。”他的语气一片冰冷,全无半点情意流露,“载澧朕问你,上一年八月十六日,你是不是到恭亲王府上,和他晤谈良久?为一身受风波之苦,回国之后,却因为朕并无封赏,而多有讥讽言辞?”

  “这?”载澧脸色雪白,噗通一声跪倒,“那……都是 ……儿子,儿子喝醉了说的昏话,皇阿玛饶过儿子这一次吧?”

  他恶狠狠的啐了载澧一口,“呸”口中骂道,“不过到西洋走一遭,驾船回国,就自以为有功了?在海军学院学习四年之久,连一个小小的炮艇管带之职都考不下来,最后还是靠沈葆桢知会考官,高抬贵手,才容你通过,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儿子……儿子不会读书,皇阿玛您也是知道的,所以考不过,也多是因为儿子笔答不能过关,炮艇上的操舟运行之法,儿子可是名列前茅的。”

  “你倒还很有理了?身为一船管带,你要负责的是船上百数十人的生计大局,你以为仅仅是会驾船就行了吗?船上操舟,自有通晓专业的毕业生,如果管带只管驾船,还要那些人做什么?”

  载澧不敢犟嘴,但心中不服,高高的撅起了嘴巴,沉默不语。

  “还有你,载沚,你进刑部学习办差,从今年七月起,刑部重新修订大清律,你又从中做什么了?”皇帝一脸厌恨,厉声怒斥,“你身为刑部浙江司一员,只知道躲懒,眼见三法司纷纷抽调人手,到刑部帮同办理差事,你的身子怎么就那么娇贵,居然站干岸?还要本部司官指挥,才肯动手帮忙?”

  载沚的性情有一点古怪,只是做自己分内的差事,于其他司中的差事,并不是不愿意管,而是似乎注意不到,从来没有过主动动手帮助同僚解决的。想不到今天也给父亲提出来,加以训教了。“是,都是儿子是错,今后再不敢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载滪和载湀的身上,认真的想了想,这两个孩子分别在户部和工部学习办差,实在没有太多错处能够为自己指摘的,或者有一些事情做得不是很尽善尽美,但也算略尽绵薄了。当下叹了口气,不再多做置评,“你们啊,让皇子到部中去学习办差,是从圣祖皇帝时留下来的旧例,并不是朝廷缺少了你们几个人的劳作,而是为日后打算——阿玛的年纪还不能算很大,但年华老去,不是人力可挽留。将来,等你们年纪再大一点,更要分担重责——现在入部学习,又不准你们用本名,便是要你们能够抓住机会,好好磨练一番,也好熟练掌握部中差事的要点,日后不至于为那些胥吏僚员所欺”

  “……阎敬铭和赵光你们都知道吧?他们就是普通司员一点一点做起来的,所以朝中大局,部中细务,任何人也休想瞒得过他们。就是此意了。”

  “皇阿玛的话,譬喻简洁,鞭辟入里,儿子都记下了。”

  看皇帝半晌无言,皇后在一边劝道,“皇上,孩子们明天、后天还要出宫办差呢,让他们各自下去吧。”

  “听见你们皇额娘的话了?都下去吧”载澧几个如奉纶音,半刻钟也不想再在御前奏答,避猫鼠一般的出溜了出去。

  “皇上,您看您,大过年的,何苦和孩子们发脾气?您又心里起急,孩子们又害怕,何苦来哉?”

  “你啊,就是心肠软。”他嗔怪的看了看妻子,勉强一笑,“你当朕愿意吗?玉不琢不成器。总是像他们在府里似的,一大群太监、谙达、下人的那么伺候着,哄着、捧着,对他们就好了?”

  “话是如此,也不用一定在新年里嘛?”

  “就是。”惊羽大着胆子走近,站到皇后的身边,“您的身子从封衙之日以后就一直不好,夜来经常咳嗽,好不容易到了新年,又要为小主子们生气了?”

  皇后倒不知道他近来经常咳嗽,关切的问道,“皇上,您的身子不好?可传了太医了吗?”

  “没事的,偶尔咳嗽几声,不碍事的。”他摆手笑道,“你不要停惊羽瞎咋呼,朕的身子,自己还不知道吗?”

  “那,可也得小心。惊羽,若是晚上你再听到皇上咳嗽,立刻报给我知道,招太医院伺候差事。”

  “是。皇后娘娘放心,奴才都知道啦。”

  皇帝看妻子和惊羽叽叽咕咕说个没完没休,实在无聊,正欲看一看各省报上来的恭祝皇上万寿无疆的奏折以为消遣,杨三快步进殿,“皇上,肃大人递牌子进来了。”

  他正呆着无聊,听肃顺进来,心中欢喜,“传他进来。”

  肃顺进到暖阁,给皇帝和皇后行了礼,“参见皇上。”

  “肃顺,这大年初一的,你不在府中等着同僚、门生登门拜年,到内中来做什么?”

  咸丰十三年和十八年的时候,皇帝感于肃顺多年来办差勤勉,赏了他两次春闱副主考的差事,以他的才学,与其说是让他办差,不如说是给他一份可以凭空而得门生贽敬的机会,所以皇帝会有这样的说话。肃顺闻言一笑,“奴才本来是想在府中的,不过后来奴才突然想到,新得了一件新鲜玩意儿,总要第一个请皇上享用,才是奴才的本分。”

  “肃顺?”皇后凤目流转,在一边叫他的名字,“你该不会是又想yin*主子外出吧?要是的话,我可不饶你。”

  “不是的,主子娘娘,奴才怎么敢yin*主子外出呢?不过是为皇上在新年佳节,另外在宫内寻一番乐处。”

  “少胡说。”皇帝摆摆手,笑着问道,“那到底是什么?”

  于是,肃顺开始说了起来——。

  这是当初日本公使在京中的时候谈起来的,副岛种臣和井上馨两个往来肃府多日,知道他对于饮馔服饰有着很浓烈的兴趣,以日本饮食文化,虽不能与大清上国相比,但另外有一重妙处。这点妙处不在于原料精美,只在乎做法新奇。简单的说,在堂前另外设一张餐案,中左右凡三张,主、宾落座之后,灶膛香厨分别列左右,进时依次撤盖捧上,这还不算,餐前于阶下前置炉案,对客调制,出锅即可上桌。

  肃顺草草解释几句,皇帝便听明白了,这有点类似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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