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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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公主是独裁者？」
「自然。既然你们没有别的法子使她下台，也只好使用武力。」
大姐沉吟片刻，又继续交换了不少意见。直到有人在房外敲门，才警觉地终止，大姐开门一看，是那个脸孔天真可爱的桑桑。
「大姐，你们在房内已太久了。公主会起疑心的。」桑桑提醒她，她说话时，盈盈秋水望著鲍里，露出说不出的渴望之情。
「好，就这么说吧。」大姐对鲍里道：「一切要小心。」又附在他耳边道：「记住，公主有一面『护墙』。掣钮在『天眼』（能看见外面景物的萤幕）按钮附近，你最好弄清楚。外面的事情我会料理。」
两人又搂抱了好一会才惜别，临行，鲍里见桑桑依依的样子，忍不住把她也拉进怀中，亲吻一番，桑桑才转嗔为喜。
回到宫中，公主非常不满，问他留在飞船上许久作些什么事，鲍里含糊以对，表示是解决一些技术问题，要使那艘地球太空船在爆炸后不致射出毒素。
接著，他乱以他语，又对公主细意温存，公主果然就不再生气了。
「你在这密闭的宫殿中，却能看见外面的情景，这设计真巧妙。」鲍里称赞说。
公主高兴道：「这叫『天眼』，宫内外各处的情景都可看得一清二楚。」她又按动身边那掣钮，示范给他看。
鲍里装成好奇，也学公主去试按那些掣钮，把天眼画面调来调去。然后，他忽然把手按在一个与天眼无关的红色掣钮上，「搭」的一声，一道护墙罩下来，把两人围祝「啊呀，」鲍里佯装大吃一惊。
「不要紧，」公主道：「这是一道保护墙，异常坚固，难以摧毁。如果有谁要侵袭我，只要一落下来，便可保无忧。」
她再接旁边一个绿色掣钮，那护墙又便捷地升上去了。
「设想真周到！」鲍里赞道。
她们休憩了一会，夜色渐渐降临。在这里，日长夜短，夜晚相当于白天的六分之一。每当夜晚降临时，外面就响起一连串音乐性的铃声，悠扬悦耳，称为『夜铃」。
大姐和鲍里约好，夜铃一响，就是她们行事的时刻。鲍里侧脸一看，公主仍在闭目养神，他从短裤的小袋中取出一个极小胶囊，出其不意，向公主的脸上一柠，一股液雾笔直射去。公主一惊，但已太迟了，这种液雾是能令人立即昏迷的。公主所能作的只是把她枕畔的警号一按，殿外「呜呜」之声长鸣，表示公主遭遇危险。按过警号后，她已不省人事。
鲍里从大姐口中预知有这一著，急忙按那红色掣钮，护墙稳稳地落下来，把他和公主罩在里面，与外间隔离。十余个绿色侍卫虽然冲入寝殿护驾，却无法打开那道护墙。当初公主这一设计是防外人进入，不料作法自弊，她的侍卫也不能进来救她。
殿外大姐率领近百名亲信随从奔入宫中，佯称救驾，进入御殿后即突然发难，发射电光枪袭击宫廷侍卫，当者披靡。大姐的随从经常作太空飞行，为了应付不可知的敌人，她们训练有素，矫健活泼；反之，宫廷侍卫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一旦有变乱时，不免手足无措。
双方短兵相接，优劣立判。何况大姐手下的女郎，个个与姚姚和丁丁都有交情，其中又有数十个在飞船上和鲍里尝试过温柔滋味，现在不满他被公主独占，人人敌忾同仇，进攻时分外英勇，不费多少功夫，已控制了整座御宫。大姐和桑桑来到鲍里处身的护墙外，敲墙问道：「鲍，成功了吗？」
鲍里听到是大姐的声音。应道：「成功了。」一面按那绿色掣钮，把护墙升起，跳出来与大姐和她身边的女郎拥成一团，高声欢呼。
「我们怎样对待她？」鲍里指著公主问。
「趁她还昏迷的时候，把她抛入『来生洞』去，这样她会毫无痛苦转入来世，她比丁丁和姚姚要受液体侵蚀的折磨，幸运多了。」
大姐吩咐两个女郎把公主抬起来，向「来生洞」走去。那「来生洞」位于宫廷的地底，里面气氛阴森而又神秘，不停有液体「的的嗒嗒」的声音，使人想起，这可能正是丁丁或姚姚身体上的血肉滴下来的，令人不寒而栗。
大姐对公主行了一礼，作为最后的致敬，然后把她身体在洞口边缘一堆，「噗」的一声掉入深洞内。
独裁者已逝，大家的心里感到轻松。回到殿上，大姐对众侍卫宣布公主已转世。愿意投降的可以投降，不愿意投降的也会受到仁慈待遇，注射昏迷剂到她们身上，然后投入「来生洞」。原来贝壳人的电光枪威力虽然大，却并不致命，中枪后只令人瘫痪数小时，凡愿意投降的都有活命的机会。结果，投降者占百分之八十。
大姐又对整个星球宣布：公主残暴不仁，已推翻她的领导，今后新领袖要由大家推选出来，每隔一段时期选举一次，领袖地位才不会有被垄断的危险。
在过渡时期，大姐暂摄公主之位，准备在一百天后安排一次大眩贝壳人没有军队组织。人民天性随和，只知享乐。也不理会谁是公主。这次政变就这样轻易完成了。
经过此桩事件的教训，大姐也不敢把鲍里据为己有，一改在飞船上独占十八小时的作风，让他自由地和众姐妹同乐。鲍里左拥右抱，喜欢和谁亲热便和谁亲热，俨然帝皇一样，好不快活。
起初，鲍里只和大姐属下约百名女郎在宫廷同享福，后来贝壳国各处人民也风闻宫内的欢乐盛事，人人都渴想一见这个「异种人」，并盼望与他作肌肤之亲。
大姐和鲍里商量，每天安排三个小时，让他接见数十人民，以鲜果酒浆款待，让鲍里和她们度过一段欢乐时光。鲍里乐得多会见贝壳国的女郎们，她们个个都是天生丽质，环肥燕瘦，各擅胜常他恨自己只有一双手，不能同时多抱几个女郎的蛮腰；又怨自己只有一张嘴，不能立时吻遍全国数万张甜蜜的嘴唇。
但好景不常，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十天左右，鲍里忽然发觉他身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一看之下，大吃一惊，那是一条尾巴！原来他受当地食物和水土影响，在生理上也逐渐与贝壳人变得相同。
更要命的是，在以后十余天内，他唯一引以自傲的男性象徵竟也渐渐消失了。他长出了一条长尾巴，却失去了那个短尾巴。
鲍里痛哭叫嚷，也无济于事，他终于变成一个女人。
现在他才明白，在贝壳国中只有群雌粥粥、没有男性的原因，原来那里的水土是绝对阴性的，不宜阳性生长。
从大姐以下，所有女郎内心怆痛，束手无策。她们把鲍里失去那珍贵命根的一天，定为「国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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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十七1原著：余过
英国人说的：赌妓
孟都是一个很受人敬重的大臣，他有一个特点，是不近女色，今年已四十八岁，仍末娶妻，无论甚么漂亮的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眼。他强调自己永不会受色欲所引诱。
========================================英国的妓女是很有名的。有一些妓女活跃在上层社会中，与部长大臣结交，俨然一个贵妇人，甚至比一个贵妇人的锋头还劲。
男人，不论他年纪有多大，也不论他担任的是什么职务，对女人的兴趣总是不会缺少。有很多风流的大臣，也与一些出色的妓女结交，不过表面上，他们却能维持清高的姿态，不为外人所知。
一个大臣名叫孟都，是一个很受人敬重的大臣。他有一个特点，是不近女色，今年已四十八岁，仍未聚妻。无论什么漂亮的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眼。他强调自己永不会受色欲所引诱，因此为就永不愁在色欲这一关上落入陷阱。
有几个大臣曾和他打赌，把他带到风月场中去，介绍最漂亮的高级妓女给他认识；甚至在俱乐部中，让一个公认的漂亮的女郎脱光了衣裳，坐在他怀中，孟都也无动于衷，保持著绅士风度，说几句幽默的话就跑了。
当时风月场中有一个崔夫人，十分出名，她手下的妓女都是一流的美女，风度好，相貌美，衣著时髦，有如大家闺秀一般。上述几个大臣一天在崔夫人家中饮宴，提起孟都的情况，并乘兴与崔夫人打赌道：「如果你手下中那一个妓女，能引诱孟都大臣，令他与她发生一夕之缘，我们愿意付你十万英镑的代价。」
崔夫人道：「我愿意接受你的挑战。假定我在三个月内，不能达到你们所说的目标，我也愿意赔出十万英镑。」
这场豪赌就这样定下了。
孟都大臣当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他依然照样地上班，照样地办事，生活在有条有理的习惯中。一天，他的座驾车离开家中不久，忽然发现一个女人卧倒在路边，没有人理她。
孟都一向慈善为怀，对一个倒在街头的少女，不能坐视不理。便命他的司机去把那女子扶起。
那女子看来二十岁左右，眉目端秀，神态迷人。自称在刚才走路的时候，为一辆脚踏车碰倒，那脚踏车竟不顾而去。
孟都道：「小姐，你是否已受伤，我尚有二十分钟的多余时间，可以送你到医院去。」
那女郎道：「我大概只是擦伤了腿部，回家料理一下也就行了。」
「那么我们送你回去。」
女郎踏上车来，坐在孟都旁边。「我名叫艾美丽，多谢先生的照顾。」
孟都微笑一下，便即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艾美丽也不邀他说话，只是很宁静的坐著。到达目的地后，她道了谢便即下车。由于她仍是一跛一拐地走著，孟都再命司机扶她过去，按了门铃，等待她的仆人出来接她进去后，才回到车里来。
当汽车驶去办公处时，司机忍不住开口道：「刚才这女子，也算得是一个美人了。」
孟都同意司机的见解，刚才那女子确有一种不寻常的美态，不过他一向不重视女色，所以这念头一掠而过，就消失了，不再放在心内。
三天过后，孟都照例在他喜欢的一家高等餐厅进餐。忽然一个衣著入时的女郎进来，似乎急于吃一顿午膳，却找不到位置。孟都一眼瞥见，正是艾美丽，不觉微一点首。打个招呼。艾美丽喜上眉梢道：「先生，见到你真好，我能和你同坐一张桌子吗？我和朋友有个约会，再迟一些吃饭便来不及了。」
对英国绅士而言，出自妇女口中的这种要求，几乎是不能拒绝的，他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让对方坐下。
起初孟都以为这只是一种义务，但不久他就发觉情况不同。
艾美丽不但态度十分高雅，谈吐也非常风趣，孟都很自然地给她吸引著。
她谈政冶，谈英国保守党本届大选的得失。所谈的正是要害之处，也一直是孟都的观点。他以为很少人知道的，想不到这女郎竟说了出来，使他顿生知己之感。他忍不住也发表他的意见。女郎细心倾听著，偶然加插一两句，总是恰到好处。然后她提出两个问题，也是十分适当，使他不能不答，而且感到十分愉快。
艾美丽谈到她本人的嗜好，她喜欢阅读侦探小说，这又是孟都的少数爱好之一。他提到几个作家，艾美丽都能指出他们的缺点和特长，这也正是孟都的意见。他觉得这女子太可爱了，品味如此之高，使他一向看不起女人的习惯，为之一改。
当艾美丽向他告辞时，孟都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她好像只坐了一会儿的样子。
艾美丽笑容满面道：「可惜我的约会时间已经到了，不然，我真想和先生谈下去。和你谈天得益不少。」
这一次午膳之后，孟都第一次感到有一个女郎的影子在他脑中盘旋著。他下意识地很希望再见到这女郎一面，但他的理智遏抑著它，不容许他有这种想法。
可是事情很凑巧，周末当他在马场看赛马的时候，见到一个身材苗条的女郎走过他的身边。「咦，你不是孟都先生吗？」
「是艾美丽小姐，真高兴见到你。」孟都衷心地说出这一句话。
「我正要到餐厅去喝一杯果子汁，能陪我谈谈吗？」艾美丽道。
「很荣幸。」孟都和她一同走到餐听中，各人叫了一杯饮品。
他们由马匹的选择谈到天文地理，又一次令孟都惊异她的见闻广博。
「和先生谈天，每次都很愉快，」艾美丽反而说：「下星期一，我请先生吃饭，不知肯不肯赏光？」
「为了什么事情请吃饭？」孟都问。
「不为了什么，那天是我的生日。」艾美丽道：「我只请了三四个知己朋友，都是很风雅的。」
「不会是政治圈中的人吧？」孟都带著几分职业性的敏感。
「没有，只是两位小说家和一位钢琴家。」艾美丽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