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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船帮老大-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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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贴在桥底,停留片刻,仍旧无法看清楚,对岸究竟有多少人,到底有多少枪,便轻轻地前移,准备上到对岸去……

离对岸桥桩约有一丈多远时,陈叫山估摸距离差不多了,运用“腾身法”,便可以跃过去,便两腿一开,脚尖在桥栏上轻轻一戳,双肩一夹,以腰为轴,腾身朝桥桩跃去……

在空中腾跃,黑咕隆咚的,陈叫山的手臂快要触到桥桩一刹那,猛然一惊——这边的桥桩上,自下而上,自右向左,全都牵系着许多的细绳,呈“之”字和“八”字形布列,估计是某种信号提示机关……陈叫山暗叫一声糟糕,欲取开手去,但左手的小指头,还是微微地撩动了一下细绳……同时,陈叫山的腾跃方向,为此一变,两手不敢去触碰桥桩四周,身子便疾速地下坠……

桥桩之下,恰是一面刀切斧削的岩壁,直上直下,在下坠途中,陈叫山运用“巳柔拳”之“草径取势”,身体舒展如蛇,通过脊椎的扭动,减缓下坠的速度,并以手臂在岩壁上抚去,试图寻到可以抓手的缝隙,但岩壁浑然一块,且经年累月受水溅湿浸,滑滑溜溜,青苔附着,根本抓不住……

脚下便是滔滔虚水河,水湾回旋过来,受一块巨石的阻隔,水浪跳溅起来,打湿了陈叫山的裤腿……眼见自己要跌入河中,陈叫山在河底那块三棱巨石上,点了一脚,再次腾跃起身,直窜向上,在空中倒翻团卷,趁势从腿弯处抽出短刀,横平刀身,朝桥桩下的岩壁细缝里,猛然刺入,刀身晃了两晃,陈叫山膝盖一收,单脚踩在下部一块凸起的石包上,使得身体如一条藤蔓,挂在了光溜溜的岩壁上……

那些“之”字形和“八”字形细绳机关,果然非比寻常,陈叫山的小指头只是那么轻轻一撩动,细绳传递开去,已引得对岸的人警觉起来……

鹏飞一伙人,慢慢朝前爬动了一些,一来换换身底下的湿气,二来朝索桥更靠近一些,五个人静静趴着,目光死死朝河对岸投去……

对岸的丛林中,忽地亮起了火把,一个,两个,三个……一共亮起了六个火把,在鹏飞他们的视野里,六个火把,莹莹弱弱,却逐渐展成一条线,一扭一晃地,朝索桥而来了……

陈叫山静静挂在桥桩下的岩壁上,听见头顶上方来了人,便“呼”从裤腰里拔出盒子炮,紧紧握在左手,耳朵贴着滑溜溜的岩壁,静听上方的响动……

“咦……没啥啊……见了鬼了哩!”

“深更半夜的,别鬼不鬼的,听着怪渗人……没准是水老鼠,或者狸猫啥的,把绳子给绊了……”

“嗯,我琢磨也是,听那铃声,轻得很嘛!”

“喂喂喂……别往桥上走,桥可不结实……老大叮嘱过的,说这桥是石匠牛丑丑收拾过的,看着像桥,跟他娘的纸糊的差不多了……”

“牛丑丑是石匠,他能弄桥?日弄人哩吧?我还偏不信邪哩……”

“狗日的你不听是吧?好,你走,你走……老大说过的,这桥是给卢家取湫队伺候着的,你狗日的要是提前弄断了,等着老大给你赏枣核吃吧!”

“行啦行啦,回吧,再眯上一觉,天就亮了……”

陈叫山静静挂在岩壁上,料定上方的人不会发现自己,才将盒子炮重新别进了裤腰里……

上方有一人打了个哈欠,一连几人都打哈欠,有人朝河里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地走了……

见火把在桥头附近,停留了一阵,又逐渐朝回移去了,鹏飞一伙人紧着的心弦,可算松弛了下来,料想一切仍在队长的掌握之中,并未出现意外情况……

七庆打了个哈欠,手从衣领子里伸进去,挠挠胸膛,并将被湿气润得黏糊糊的衣服提了提,对鹏飞说,“你们胸膛肉多,经得住垫,我可招不住了,我翻身躺着成不?”鹏飞略略叹息,“爱他娘躺就躺……”七庆翻过来,躺着,仰面朝天,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美气啊,舒服啊……”鹏天见不得七庆那咋呼劲儿,便揶揄他,“狗日的给你弄个女人,你就更舒服了……也不看看现在啥时候……”鹏云扯扯鹏天,示意鹏天别走神,继续盯着隧洞方向,以防有意外情况。满仓听见鹏天揶揄七庆的话,只是笑,肚皮一下下地收缩,身子便一拱一拱的……

陈叫山感觉对岸那伙人已经彻底走远了,思谋着既能爬上去,又不至于触动那细绳机关的方法……

第九十六章窥探

陈叫山手握短刀刀柄,脚踩岩壁上的小石包,将左手直直伸展,上举,紧贴岩壁,丈量了一下,指尖距桥底约有三四尺。倘若直接朝上腾跃,一旦控制不好,又会触动那些细绳,惹出意外来;但若索性跳进虚水河中,浪涛猛,漩涡急,棱岩多,实难估料会出什么事,况且身上的打火机和盒子炮,一旦被水浸泡,没准就出麻达了……

想到此,陈叫山努力朝上探探身子,见远处的篝火,已经弱小,渐而近于熄灭了。停顿片刻,陈叫山摸出贴身衣兜的打火机,打着了,身子斜拧过来,遮挡住,以防被对岸的人看见,哪怕只是寸许高的小火苗呢……

借着微弱火光,陈叫山努力查看桥墩两侧的地势,打火机火苗实在太小,陈叫山只得最大限度地伸展左臂,尽量将打火机朝前推进,适应了一下,看见桥墩左侧的河岸上,斜生着一截树根,两尺来长,碗口粗,黑糊糊的一截,距离桥墩,不过七八尺的样子……

陈叫山右手将短刀刀身,微微拧转一下,使其不再平展,硬硬卡在了岩壁细缝中,稍稍用力拉推一下,感觉牢固了些,可以借力了,右手便猛然一推刀把,膝盖在滑溜溜的岩壁上一顶,一个鱼跃,铺展身子,朝前扑去,在空中一个拧转,加速前冲力量,“呼”地一下,将左臂臂弯,挂在了树根上,左手随之抠住树根上方凸起的岩石尖尖,腰身一缩,一个上扬倒卷,便翻身在了河岸之上……

鹏云起先看见桥墩左下方,有微微的火点子,晃了一阵,继而又熄灭,便兴奋了起来,悄声说,“队长钻到桥底下去了……”七庆不屑地说,“我早就看见了,用你说啊?”鹏天朝七庆跟前挪了挪,用手里的刀,拍拍七庆的屁股,“去你娘的,就你能哩……”

陈叫山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朝前走,分拨草叶时,尽量轻之又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尽管那伙守桥的人,距离这里稍远……

时已至秋,山林中的枯叶,落了厚厚一层,脚踩上去,总是“沙啦沙啦”响,陈叫山下意识地摸出了盒子炮,以防意外情况出现……走过一阵,四遭悄悄静静,除了树林上方偶有夜鸟“咕呜咕呜”叫两声,虚水河里的浪花“哗哗哗哗”之声,除此,再无任何声音……陈叫山心中踏实了些,步子愈发稳而实!

黑咕隆咚中,陈叫山走出一片小树林,来到一个“丫”字形路口,向右,是通往那伙守桥人的据点,于是,陈叫山便选择先向左走。

走过几步,前方便是一面山坡,青石垒砌的小道,光光净净,布鞋踩上去,悄无声息,陈叫山将盒子炮重新别回裤腰里,大步飞奔了起来,小道两侧的树木,疾速朝后退去……

行至坡顶,陈叫山手扶一棵大柏树,喘了一阵气,继续前行,刚绕过一块水牛般大的巨石,陈叫山猛然一怔——坡下便是太极湾,虽已是深夜,但太极湾里仍有许多灯火,俯瞰下去,星星点点,似无数小沙金,在一堆石头缝缝里闪烁着……

陈叫山继续朝前,沿着青石小道,顺坡而下。这一面坡上,没有多少树木,全是杂草,陈叫山左右望去,空荡荡的,便感觉心中不太踏实,没了树木遮掩,仿佛自己暴露在了明处一般……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红红亮亮的东西,陈叫山猛然下蹲,仔细观察,见那红红亮亮的东西,并未有何异常,才站直身子,慢慢走近前去查看。

红红亮亮的东西,竟是一个红灯笼,红纸为皮,竹骨架,形如橘子,内中的烛火一下下地跳着,灯笼骨架的影子,便投射在陈叫山的脸上,横竖错乱了一脸……

红灯笼是挂在一截树桩子上的,陈叫山蹲下来,见树桩子下方,被刮去了一大块树皮,树身裸露处,画着一个墨圈,当中是一个隶书“艮”字。

艮,乃八卦之一,所谓“无极生有极,有极是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演八卦,八八相生,成六十四卦,六十四,爻无极,群象生,吉凶起”,在十二秘辛拳之尾章其三《太极为极》中,有详尽释义,陈叫山对其,早是倒背如流,类如,“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法相生,象相宜,延无极,无终止: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爻爻变,惟循迹,迹无咎,意悟与……”

在其后多年习拳悟法过程中,陈叫山越发感觉十二秘辛拳之玄妙幽深,同时也越发对老祖先世代承传的智慧凝缩,而感法门无极,通汇万物。太极八卦,卦卦融生,象由卦起,爻则呈示,演化与对指,其玄无穷……比如眼前这个“艮”字,《易传十翼之说卦》云:“可为山,为径路,为小石,为门阙,为果蓏,为阍寺,为指,为狗,为鼠,为黔喙之属。其于木也为坚多节。为鼻,为虎,为狐……”

那么,混天王据守的太极湾,多年来,屡被人攻,未被人破,抛其天然地利之外,究竟还有何玄机?类如这一个“艮”字,写于这一树桩之上,是其方位之所属,信号警示之所用,传递玄法之所呈,列阵构架之一支?或者,另有暗指?

幽思于此,陈叫山当下决断:此处不可久留,更不可再贸然前进,宁可信其是故弄玄虚,也不能将自己,置身万劫不复之地……

陈叫山转身飞奔而去,疾步似飞,双腿胜羽,上至坡顶,复又沿坡而下,因是熟路再行,不再陌生,很快便来到了那个“丫”字路口……

站立在路口,陈叫山平复了呼吸,蹲下来,四下探看一番——直行,可达索桥,左拐,便可到守桥人的据点……

既然已经过河,为何不去探一探,那伙守桥人的情况呢?

左拐,又是一条落叶小径,一步一步踏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陈叫山连忙止步——因为不清楚,据点离这儿到底有多远,守桥的到底有多少人,枪有多少,他们是醒是睡,有没有别的信号警示机关……踩着一路落叶声前往,万一惊扰了他们,岂不是惹出乱子?

陈叫山静静蹲着,思谋着办法,忽而想到:何不从树上走呢?地下有落叶之声,闻之必惊,而从树上走,一来响动小,二来万一有惊扰,黑咕隆咚之中,他们未必会抬头看树上,便是看了,也未必看清所以,枝叶遮挡,藏身之绝佳处啊……

跟随父亲打猎时,爬树溜坡,钻洞荡沟,这都是陈叫山的拿手好戏!

陈叫山将袖子朝上挽了挽,一蹦,蹿到一棵大松树上,双臂环树,脚心对夹,膝盖向外,腰臀使力,“蹭蹭蹭”几下,便上到了树顶,攀在一大斜枝上,探看一番,拉弯虬枝,借力一跃,又跃到了前面一棵树上,动若苍鹰,矫似灵猿,风动叶扑,悄无一息……

第九十七章集合

拨开一段松枝,松针从陈叫山脸侧划过的一瞬,暗黑中,陈叫山的瞳孔,放着光亮……那是一种既想看见,又不愿意及早看见,甚或,多么希望看不见的纠结心情……

前方出现了一座小房子,夜尽管黑,但那白灰搪过的墙壁,与房顶青瓦互衬着,尤为醒目。房子一侧,搭一间偏厦棚子,棚顶盖的,大许是些苇草杂木枝枝,四根立柱,扭七歪八的,令人疑心那棚子随时欲倒似的。棚顶上垂下四根铁链子,悬着一口大铁锅,若不是锅下那些燃烧过后余烬未熄的木灰,荧荧红红的光照着,陈叫山几乎无法看清楚那是一口大铁锅,更无法看清围在锅下,东倒西歪,或靠或坐或半倚的守桥人。陈叫山左腿反扣在松枝上,身子倒悬下来,仔细地看,悉心地数,一个,两个,三个……总共六个人……没错,是六个人!人人怀里抱着枪……

一个守桥人瞌睡极了,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枪,背靠着棚子立柱,扯着鼾,脑袋一下靠到右边,再又摆正,又靠到右边,再摆正……猛一下,靠的劲大了些,后脑勺一空,身子欲斜倒,鼻子便一下顶在枪杆子上,倏地坐稳,揉揉眼睛,四下地看着……

陈叫山倒悬在松枝上,原本不需要以手抱树干,见这守桥人忽地醒了,便遂即抱紧树干,使得身体下部、上部都有依凭,随时可以根据情况,进入防御、攻击,或者,逃匿……而实际上,那位忽然醒来的守桥人,只转头看看五个伙伴仍在,便又将两手抄紧了些,将枪抱紧了些,脑袋贴着两膝盖,又睡过去了……

陈叫山腿弯一钩,腰上用力,翻卷一下,重新蹲在了松枝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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