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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船帮老大-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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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谭师爷也歇斯底里起来了,抓过供案上用来拨弄长明灯灯芯的铜钎,指向卢芸香,“你血口喷人……”

陈叫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谭师爷手里的铜钎,牙根紧咬着,既不夺,也不抢,只是以暗力,控制着铜钎,以防谭师爷丧心病狂,对卢芸香下手……

“真正有罪孽的人,都好端端的站着,没有罪孽的人,却要手缠罪线,跪下来受罚?”卢芸香使劲一甩,将那加厚棉蒲团扔了出去,在卢芸凤和二太太脚边,骨碌碌翻滚着……

“这是什么家规?这是什么世道?列祖列宗在上,你们告诉我,你们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呀——”

卢恩成见棉蒲团已被扔出,便伺机过来,要去夺卢芸香手里的红烛……

卢芸香像发怒的猛兽,近乎于咆哮,近乎于癫狂,拴系着罪线的右手,一下下地挥动着,将手里的红烛也挥灭了……

卢恩成走过来,马上要靠近卢芸香时,卢芸香“呀——”地一声长啸,身子如一快飞掷而出的石头,朝卢氏族碑上撞去……

“咚——”

一声闷闷之响,众人惊讶,尽皆看去——卢氏族碑上鲜血漫溅,一股股的血流,顺着阴刻的碑文文字,缓缓下淌……

第048章相互感谢

卢芸香死了。

以头撞卢氏族碑的方式,带着她肚里的孩子,踏赴黄泉路。兴许奈何桥头,宝子在那里等,一家三口,于幽冥世界里相会、团圆……

无论怎样的大不敬,亵渎、辱没列祖列宗,人之一去,万事方休……

而独独未休的,是卢芸香在撞碑前,对夫人,对谭师爷的开火!

轰向夫人的炮火,实则是卢家大院人尽皆知的公开秘密,每一个人,因于夫人的威严,自然不会惊哗……

卢家大院,高房大屋,庭院深深,似一个巨大的容器:无数秘密,尽可凝藏其内……多少年了,人们皆已习惯……

而轰向谭师爷的炮火,由不得人们不惊哗,包括夫人,包括陈叫山。

在卢家,谭师爷一度是老爷夫人之下,最能说上话的人。

曾经,管船帮,有骆征先,管钱财,有杨翰杰,管粮食吃饭问题,有魏长兴,卢家内部,可谓各司其职。

谭师爷似乎是什么都可以管,也什么都可以不管:拿卢老爷的话来说,“人人都不会干的时候,就该谭师爷出头了……”

比如年馑,天不下雨,卢家面对满城灾民,放粥接济,几近不能贯续时,谭师爷便出头了,谭师爷提出了取湫之事……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谭师爷出此计策,都是合情、合理、合民心、合卢家之利益的。

正由此,所有人都被障目了。

而今,卢芸香这炮火一轰,人们怎不惊哗——原来,谭师爷穷其心志,处心积虑,其实是为除掉陈叫山!

曾经的愣头青陈叫山,经过取湫,一步步走来,如今已是陈大帮主!

现在。卢家大院的人最最关心的,是陈叫山如何面对,或者说,如何处置谭师爷……

比如侯今春,他不仅关心陈叫山如何处置谭师爷,且起先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一下都想通了。过往谭师爷对他说过的话,如今都明白其用意了……

谭师爷曾将自己和少爷卢恩成。约到萃栖楼喝酒,话头总落到陈叫山身上。而自己呢,又借着酒劲,扯了些跑船的往事,包括陈叫山暗助地下党的过程……

原来,从一而终,谭师爷都在想着对付陈叫山呢!

而我侯今春,则处处成了人家手里的枪……

与侯今春有着同样感受的,还有卢恩成。

那天。卢恩成躲在谭师爷的内屋,听见陈叫山和谭师爷在外屋的谈话……而当陈叫山离去,卢恩成出了内屋,与谭师爷聊天时,谭师爷反复强调,,“陈叫山不是以前的陈叫山了。不是那么好对付了……唉,咱们都太想当然了,一着错手,让人家步步紧逼,狼狈不堪啊!”

卢恩成当时极不理解,陈叫山势力是越打越大了。这个不难理解,可是,怎地就“步步紧逼”了呢?怎地就“一着错手,狼狈不堪”了呢?

现在,卢恩成恍然大悟了:谭师爷安插宝子一伙人,进入取湫队,竟欲取陈叫山的性命!这个隐秘之事。捂了那么久,总算到了捂不住的时候了……

如此看来,陈叫山是到了对谭师爷痛下杀手的时候了!

同样,夫人、卢芸凤、禾巧,也很关心陈叫山如何处置谭师爷……

“娘,我真是没想到,谭师爷竟是这样心肠歹毒的一个人……”卢芸凤问,“娘,你打算怎么处置谭师爷呢?把他赶出卢家,还是……”

夫人幽幽一叹,继而却转问坐在一旁的禾巧,“禾巧,你觉得呢?”

禾巧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怎么处置不重要,重要的是,以什么由头来处置……”夫人不无感慨地说,“谭师爷终究是卢家的老人了,这么些年,对卢家功劳不小……”

“娘,你的意思是,放过谭师爷?”卢芸凤适时一问。

夫人摆摆手,深深一叹,“这都是陈叫山的事情,且由他去处理吧!”

三人正说着话,薛静怡来找卢芸凤了,说唐嘉中和吴先生来了,他们要和陈叫山、郑半仙讨论新建学堂的一些事儿……

“婶,你也一起过去吧!或者,我让他们到这儿来开会?”薛静怡说。

夫人微微一笑,“你们忙你们的,有叫山跟着参与,我放心!”

卢芸凤和薛静怡赶到西内院时,吴先生、唐嘉中、郑半仙三人围坐一起,却独独未见陈叫山……

常海明凑过来,低声说,“陈帮主去谭师爷那儿了……”

郑半仙一听,不禁颔首微笑,“嗯,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叫山做得不错……”

谭师爷府上。

陈叫山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以杯盖缓缓刮着杯口,“谭师爷,你不必听院里那些人的非议……”

“陈帮主,喝茶,先喝茶……”

陈叫山话未说全,谭师爷却将手臂一扬,伸手指向陈叫山手里的茶杯,淡淡一笑,“陈帮主莫不是担心这茶里下了砒霜?”

陈叫山喝了一大口茶,点点头,“嗯,好茶!“

两人一对视,皆哈哈大笑起来了……

谭师爷先止了笑,深深地叹息一声,“陈帮主,你就不必兜圈子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老朽这颗脑袋长在项上,陈帮主想要取,直取便是……”

陈叫山低着头喝茶,不置可否……

“谭师爷,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不提也罢……”陈叫山终于开了口,“其实,我在心底,其实是感谢你的……”

“哈哈哈哈……”谭师爷又大笑起来,笑得胡须乱颤,身子似乎都坐不稳了,那笑声中充满了苍凉,充满了无奈,充满了不可名状的唏嘘与感慨……

“感谢我?哈哈,感谢我送你踏上取湫路?让你从此一飞冲天?对,对对,你是该感谢我,是该感谢我啊……”谭师爷终于收了笑容,“老朽精读诗书经卷,深信天命不可违之理,却始终未有真正心得……到你这儿,我可算明白那么一点点了……朝闻道,夕死可矣,老朽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如此说来,我也是要感谢你的……”

第049章起名之见

陈叫山出了谭师爷住处,天空又下了雨,哗哗哗哗,越下越大……

时近黄昏,陈叫山站在卢家大院中,望着铅灰色的天空,任雨水将自己浑身淋个透彻……

“天命不可违……”

陈叫山的耳畔,响起了谭师爷说过的话,不禁自问:我陈叫山的天命,又是什么?

一切仿佛都有指印,一切仿佛都是注定……

可是,冥冥之中,人是在受着天意的手臂之摆弄,还是罔顾那种摆弄,自己去走属于自己的那一条路?

卢家各处房子里,皆已亮起了灯,但因天下大雨,外面空无一人……

陈叫山一边走,一边环视着高房大屋,飞檐雕梁,在暮色之雨雾中,迷蒙成一片,忽然便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种初来卢家的感觉,一种略略有些陌生的感觉了……

“帮主,你这是……”

陈叫山一回到西内院,有兄弟看见陈叫山浑身湿透的样子,忙着为其找毛巾擦头脸……

吴先生、郑半仙、唐嘉中、卢芸凤、薛静怡、常海明几人,正在屋里谈话,见陈叫山走了进来,也是一怔……

“陈大哥,你怎么……谭……”唐嘉中起身,正欲将话朝下说,吴先生却一把将其拽住了……

“叫山,我们想了好几个新学堂的名字,讨论来,讨论去,就是定不下来……”郑半仙将一张纸,递向陈叫山,“还是你来最终确定一个吧!”

“晨曦?”陈叫山接过来,仔细地看,兀自读出了第一个名字……

“这是我想到的名字……”唐嘉中说,“我们要创办一所新的学校,一切都是崭新的,不是那种旧式私塾,让孩子们死记硬背那些旧书中的教义。其实,很多时候。孩子们都是不懂那些子乎者也的,就好像是在黑夜中走路,先生只是对孩子们说,你们就走这条路,朝前走吧,走吧,你们一定会走上光明大道的……”

“可是……”唐嘉中话锋一转。“在黑暗和懵懂中,很多的孩子。并非能走上所谓的光明大道!他们或者坠进了深渊,或者落入了大河,或者,有人走上了歧路……因此,我们创办的新学校,立校之根本,就是让孩子们,从黎明开始出发,在晨曦里行走……他们将来能否成为民族的栋梁。有个人的造化与努力,有时世际会等等因素。但至少,我们引导着他们,将他们坠落深渊、大河,走上歧路的概率,降到最低点……”

薛静怡听着唐嘉中这一番充满了无限憧憬,无限热情的诠释。不禁眼眸晶亮,暗暗地向唐嘉中投去了一道目光。那目光中,有期许,有赞赏,有遐想,有爱恋……

薛静怡觉得。自己放弃回到上海读书,留在乐州,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这里,有她在乎的人……

陈叫山默默地点了点头,又读了第二个名字,“育英?”

“这是我起的名字……”卢芸凤说。“简而言之,就是培育英才的意思!”

“旧的东西也好,新的东西也罢,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高低优劣之分。”卢芸凤进一步阐述道,“我一度认为,我们的老祖先留下来的东西,糟粕的多,精华的少,而西洋人的东西,精华的多,糟粕的少……可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种文化,都是有其局限性的,正如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完美无暇的东西一样。所以,我们创办这所新学校,其核心的理念就是,不囹圄于某一种思想,而是广博包容的,最终,检验我们的理念是否优劣,当然就看我们的学子们,有多少成为了英才!”

“嗯,芸凤说得极好!”郑半仙笑着说,“古今相通,中西和融,培育英才,任重道远……”

陈叫山抬起头,向卢芸凤投去赞许的目光,遂即又低下头,再读到,“新航?”

“呵呵,那是我临时想到的,多有不成熟之处……”吴先生淡淡一笑……

吴先生即便不去阐释这名字的涵义,陈叫山也已然明晓——

“当下之中国,的确如大雾之天气,令人不辨出路……但太阳终究会驱散雾霾,出路迟早会呈现……中国也似一艘大船,承载着我们五千年灿烂文明,承载着我们华夏九州几万万人民,乘风破浪,向前航行……”

“历史和时间,是航行的河道但不同阶段,不同航道,就会有不同的激流、漩涡、暗礁、险滩……中国这艘大船,如何能闯出来,冲出去,需要的是智慧与经验,但很多时候,没有经验时,便更需要大船上的一部分人,站出来,拼出去,甚至不惜搭上个人性命,却使大船一路向前,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吴先生曾经说过的话,陈叫山时时铭记着,显然,这“新航”二字,正是吴先生心中那个大的希望与憧憬的承载!

“长智?”陈叫山又读出了一个名字。

“那是我起的……”薛静怡有些腼腆的表情,捋一下鬓发说,“我其实也是一时的念头,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也就是长长久久,充满智慧的意思吧!我希望,我们的学校长长久久地办下去,我们学校的教师、学生,个个都充满了智慧……陈帮主,是不是有些牵强啊?”

陈叫山笑笑,转头看了薛静怡一眼,又朝唐嘉中看去,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薛小姐冰雪聪慧,我们也都希望,薛小姐在乐州城长长久久……”

唐嘉中眼睛望着地面,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而薛静怡,则将头一低,脸上微微起了桃红……

陈叫山再朝下看,见这四个名字之下,涂涂抹抹了一些墨道道,看不清楚原来的字迹,便问郑半仙,“郑叔,你应该为新学校起一个名字的啊?”

“我倒是想过许多的名字,只是……”郑半仙表情神游,“想的多了,反倒不能定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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