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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残明-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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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重要的是,何腾蛟垮台后,留下了巨大的权力真空,各方政治势力都能或多或少从中受益,谁还来为他喊冤?

    湖广全省和贵州东部重归朝廷治下!

    湖广、四川、贵州、云南、江西五省都没了总督!

    这里面蕴含着多少机会!多少利益!

    朝堂上吵作一团,各方大佬串联商议,一封封奏章递到隆武帝的案头,要重新划分南明各省的地方权力。

    南明只剩下半壁江山,没人愿意再看到一个五省总督出现,从实际效果来看,何腾蛟这个五省总督也有名无实,只能控制湖广和贵州东部,其他三个半省都各自为政,既然这样,干脆就不再设五省总督了。

    同时需要调整的,还有派往各省的督师和巡抚。

    自弘光朝以来,南明朝廷叠床架屋,派出了一个又一个总督督师和巡抚,权力重叠,内耗不止,一个省里有好几个巡抚,各管一块地盘,上面还有督师和总督,令出多门,地方官和军队无所适从,这都是多年积累下来的问题,已经到了必须整顿的时候。

    不设五省总督,就能从这团乱麻里找出一个线头,然后慢慢把各种关系理顺。

    四川、云南、贵州三个省被拉出来,设一个四川总督。

    经过反复谈判,大西军已经基本同意易帜归顺,四川总督除了经营这三个省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负责和大西军的沟通合作,处理好云贵四川复杂的各方关系,把李国英赶出四川,为南明打造一个稳固的后方。

    至于四川总督的人选,暂时还没有确定,主要是因为大顺军还没有易帜归顺,再搞一个四川总督出来,可能为谈判带来不确定因素。

    江西和福建放在一起,设一个赣闽总督。

    对于这个毗邻江南的要职,以吕大器为首的东林党势在必得,推出大学士杨廷麟争夺赣闽总督。杨廷麟是崇祯四年的进士,曾经当过卢象升的参谋长,隆武朝和万元吉一起坚守赣州,以知兵善任著称,在渐渐过气的东林党里是排在前三名的大人物,现任东阁大学士,也是内阁成员之一。

    杨廷麟很牛。

    但他还是败给了万元吉。

    原因很简单,隆武帝还是唐王的时候,万元吉曾经当过他的幕宾,堪称铁杆中的铁杆,心腹里的心腹。

    杨廷麟不是败给了万元吉,而是败给了隆武帝。

    湖广和贵州东部,仍设一个湖广总督。

    这个位置同样重要,以何吾驺为首的南党把它当成了主攻目标,推出郭维经争夺湖广总督,郭维经也是朝廷重臣,六部尚书几乎干了个遍,资历和能力都不成问题,而且深得隆武帝信任。

    隆武帝最后的选择却出乎意料。

    章旷升任湖广总督。

    这其中有抑制南党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为了保持湖广的平稳。

    随着清军节节进逼,南明朝廷的重心不断南移,两广出身的南党官员势力也越来越大,两广总督已经给了南党成员苏观生,再把湖广给他们,就打破了各方势力的平衡。章旷却是何腾蛟派系的老人,在朝廷里没什么根基,把他提拔为湖广总督,对湖广的文武官员也是一个安抚的意思。

    章旷的资历不够,骤然攫升总督高位,在朝廷里引起了一片反对的声音,给隆武帝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关键时刻,以傅冠为首的楚勋集团投了赞成票,朝中有人好做官,章旷顺利得到了湖广总督的任命。

    楚勋集团里大多是年轻官员,除了左都御史傅冠、兵部侍郎文安,够格出任封疆大吏的再也没有,傅冠当然不能动,文安在兵部也有重要作用,刚刚投靠楚勋集团的章旷就成了最佳人选。

    隆武帝却有些吃惊,他掌握的情报都已过时,还以为章旷和汪克凡是死对头,但是,他们为什么突然搞到一起去了?

    木已成舟,暂时不便更改,隆武帝一来摸不清情况,二来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三来不能不给刚刚立下大功的汪克凡面子,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只是下旨把章旷叫到桂林,亲自接见,再三勉励……

    经过观察和试探,综合各方情报,章旷辞别圣驾回湖南后,隆武帝得出结论,这个人,八成已经投靠了楚勋集团,最起码也是同盟关系。

    隆武帝很郁闷!

    费尽心机搞掉何腾蛟,最后却便宜了汪克凡!

    好在还有弥补的办法,隆武帝又迅速发出一条任命,由熊伟出任湖南巡抚,作为汀州救驾的老人,熊伟和万元吉一样,都是隆武帝最信任的人。

    仅仅过了两天,他又发出第二条任命,撤销原有的偏沅巡抚,偏沅巡抚管辖的州府一分为三,一部分交给湖北巡抚堵胤锡,一部分交给湖南巡抚熊伟,一部分交给贵州巡抚范鑛。

正文 第二章 爱情

    井冈山向东是茶陵州,船队顺着茶陵江直入湘江,再拐个头就到了衡阳。

    经过草桥的时候,船队里最大的一艘船遇上了麻烦,平常足够宽阔的桥洞在这艘两千料的大船面前显得非常狭窄,一不小心就会碰到桥墩,发生严重的事故。

    船夫们早早放下桅杆,来回仔细比划了一回,再用长杆钩住桥梁,在船首上挽住两道麻绳,二十几个人分别站在两舷,手持坚韧的竹竿撑住桥墩,船老大有节奏地喊着号子,众人一起用力,这艘大船缓缓向前,慢慢的通过了桥洞。

    “好家伙!我这条船跑了七八年,还是头一回运这么重的货,差点出岔子。”船老大擦擦额头上的汗,向一名随船押货的老者笑道:“总爷,您这批货到底是什么?像拉了一船金子似的。”

    “嗯,你说的还真对,这船上的货啊,和金子一样的金贵……”

    那老者正是史铁匠,史阿大的父亲,早几年就加入了楚军修械所,是修械所里数得着的铁匠师傅,虽然没有官身,却颇有威信,自方正铮以下的大小官员,对他都很尊重。

    那船老大一愣,叫道:“乖乖隆的咚,运上船的那些大箱子里,难道装的真是黄白之物?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得有几百万……不,上千万的银子?”

    “不止!不止!”史铁匠一脸严肃,用手指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可不要到处乱说,免得惹祸上身……”

    “爹,您又浑说些什么?万一传到六少爷那里,被责怪两句,您老可有多难堪!”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圆脸女孩,对史铁匠埋怨几句,又对船老大抱歉地说道:“我爹好诙谐,一向乱开玩笑的,这位大叔可别当真。这船上一两金银也没有,都是官军用的东西。”

    “我就说呢,汪军门可是个好官,没道理刮来这么多的金银。”船老大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暗暗奇怪,从船只的吃水情况来看,船上运的东西非常沉重,到底是些什么?

    楚军修械所偏居井冈山,虽然山区的安全性较高,其他方面却很不方便,不要说各种产品原料的出出进进,光是越来越多的工匠所需的粮食,都得从外面大量运入,凭空增加了运营成本。更妨碍了修械所的发展。

    当初把修械所放在井冈山,是因陋就简的权宜之计,楚军现在占领了半个湖南,没必要还让修械所窝在山沟里,按照汪克凡的命令。修械所分批、逐次迁来衡阳,在城西二十里处寻了一块合适的位置,重新开张,改名衡阳兵工厂。

    从生产军械的工场变成兵工厂,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代表了汪克凡的殷殷期望,哪怕没有现代化的机器设备。但只要摆脱原有的手工作坊生产模式,进行标准化生产,衡阳兵工厂就有了现代工厂的雏形。

    当然,井冈山的老底子也不能白白丢了,那里还会留下一部分人开设分厂,生产的军械直接支援江西战事。

    船队驶过草桥后。一路顺着蒸水河向西北航行,到了赵家湾码头停泊靠岸,开始卸客卸货,船上的工匠们带着自己的行李登岸,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

    “这地方好!以后就是咱们的新家了。哎呀。那排房子前面还有两个池塘啊,不知道是不是让咱们住的,看那条大路,肯定通着衡阳城,以后进城可方便得多,不会那么闷……”

    那圆脸姑娘最为兴奋,拉着史铁匠的胳膊,对周围指指点点说个不停,江南水乡风景秀丽,兵工厂的选址紧邻蒸水河边,绿树成荫,稻田如浪,一条大路直通繁华的衡阳城,她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

    “城里有什么好的?东西卖的贵,人又特别多,咱们乡下人呆不惯,上次阿大在永宁县城请咱们吃饭,一桌席面就要一两银子,让我心疼了好几天,花钱买罪受。”

    史铁匠和女儿不停抬杠,脸上却笑呵呵的一直没断笑容,自家阿大有出息,刚刚被提拔为游击将军,正儿八经的五品官,史铁匠也连带着被人称为老太爷。

    人活着不能忘本,史铁匠只要听到老太爷这个称呼,哪怕心里有些得意,也要坚决推辞,在他面前能称老爷的只有汪家,汪克凡是四少爷,汪克斌是六少爷,汪晟是三少爷,自己要是接受老太爷的称呼,见到几位少爷还不得臊死。

    “爹,这一两银子的席面,您老人家人前人后说了几百回了吧,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还有啊,大哥现在叫史无伤,那可是皇上御赐的名字,你老是阿大阿大的,这可是抗旨不尊啊!”

    “啊!没那么大罪名吧?”史铁匠人老话多,嘟嘟囔囔说道:“皇上对阿大是不错,就是这名字起得不好,别人都叫有福有财什么的,咱们偏偏叫个无伤,听着怪怪的……”

    “跟您说过多少回了,无伤就是不会受伤,战场上刀枪无眼,有皇上的龙气护着,大哥就不会受伤了。”

    “谁说的?上回刚刚伤了脑袋,这回又伤了胳膊,万一闹个伤残,以后连媳妇都难找。”他们父女抬杠惯了,话题拐来拐去,一会就和最开始的内容离题万里,史铁匠说到这里,突然问道:“细囡,你今年虚岁十八了吧?嗯,也该找个婆家了。”

    细是湖北方言,指的是家中老小,囡指的是女孩子,史铁匠给孩子们起名的方式很简单,史阿大,史细囡,一听就知道是兄妹俩,谁都不会搞错。

    “我不嫁人!娘走得早,我就守着您老人家!”

    十七八岁在这个年代已经跨入剩女的行列,细囡几次被史铁匠逼婚,早就产生了免疫力:“最起码等大哥成亲后,我再嫁人。”

    史铁匠抬头盯着自己闺女看了半晌,幽幽问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哪有闺女不嫁人的,那个,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这下直击要害,细囡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飞红了脸嗔道:“爹——!你说什么呢?我要真有中意的,还不早嫁了!”

    滕腾腾,她背着包袱快步向前走去,甩下老爹,撵上了前面的一群工匠,有几个熟识的年轻工匠和她打招呼,她却板着脸不理不睬,骄傲得像一只小母鸡。

    “嗯,真是难办,老婆子要是还活着的话,肯定能猜到这丫头的心思。”史铁匠在心里叹了口气,小门小户的没那么多规矩,细囡平常也在修械所帮忙干活,认识的后生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到底是喜欢哪个呢?

    “铁叔,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细囡呢,她怎么没和您在一起?”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史铁匠转头一看,原来是六少爷汪克斌。

    “哦,日头毒,歇一回。您问细囡啊,她刚才还在这里呢……”史铁匠突然心中一动,住口不说,盯着汪克斌上下打量。

    被他看得毛毛的,汪克斌浑身不自在:“铁叔,你怎么了?我,我是不是脸上有灰?”

    史铁匠喉结动了动,犹豫半天才说道:“六少爷,我们家细囡经常和您说话吗?”

    汪克斌莫名其妙:“经常啊,都这么熟的。”

    “那个,你们两个都说些什么啊?”

    “没什么啊?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能聊到一起去吗?”史铁匠的眼睛亮亮的。

    “哦……,挺好的。”汪克斌越发不自然。

    “你们,你们,你们是不是有那个意思?”史铁匠心里腾腾跳个不停,当年细囡出生的时候难产,他也是这样忐忑不安。

    “什么意思?”汪克斌觉得有些不对。

    “就是那个意思。”史铁匠又在心里骂了一遍自家婆娘,要不是她走得早,何至于自己又当爹又当妈,这么尴尬。

    “没有那个意思,从来没有!铁叔,细囡就跟我妹子一样,从来都是以礼相待,半句轻狂的话也不敢说。”汪克斌全明白了,连连摆手,就差赌咒发誓。

    “啊,我信!我信!是我老头子糊涂了。”史铁匠闹了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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