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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残明-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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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投靠他是更好的选择。

    一席话说得陈友龙恍然大悟,他考虑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传令镇筸兵各部向宝庆府东南的白马关集结,进入永州府投奔楚军。

    周国栋、谭啸和王鼎带领三个营的兵马驻守永州府,一小半是为了对付清军。一大半却是为了防备何腾蛟,何腾蛟的主力北上占领宝庆府,周国栋等人的压力骤减,终于可以分兵配合进攻衡州府。

    通山营继续镇守永州府的府城零陵,吉安营分守下属各个州县,谭啸则率领岳州营向西北方向进军。在六月上旬攻占了衡州府南部的常宁县,打通了从零陵到衡阳的湘江水路,以确保大军的粮草供给。

    与此同时,汪克凡率楚军主力对衡州府的东部发起进攻,接连攻占了攸县和衡东。扫清了衡阳东侧的外围据点。

    衡阳攻防战正式展开!

    衡阳是典型的江南水网地区,境内有数百条大小河流,除了湘江干流之外,还有她的一级支流有舂陵水、蒸水、耒水、洣水等等,舂陵水在常宁县汇入湘江,距离衡阳较远,洣水在衡山汇入湘江,也离衡阳有一段距离,蒸水和耒水却都在衡阳汇入湘江,几条大河把衡阳紧紧的保护起来。

    三江汇聚之地,水师的重要性立刻凸显,但楚军那支小小的水师还在沅江,来不及支援衡阳之战,清军却有一支水师往来于衡阳府、长沙府和岳州府之间,这是摆在汪克凡面前的第一个困难。

    由于衡阳周围遍布水网,骑兵基本失去作用,火枪兵的作用却被成倍放大,天佑兵恰恰善于使用火枪,这是摆在汪克凡面前的第二个困难。

    为了和何腾蛟争抢地盘,楚军在永州府和郴州府留下了三个营的部队,兵力一下减少了超过三成,和驻守衡阳的耿仲明比起来,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考虑到清军的援兵随时会赶到,楚军的兵力明显不足,这是摆在汪克凡面前的第三个困难。

    见招拆招,汪克凡进行各种部署调动,一一应对。

    没有水师就征集民船,运送粮草辎重,搭建浮桥供大军过河,这些民船只承担运输任务,严禁接近清军的水师,避免受到不必要的损失。在楚军步兵和炮兵的掩护下,民船始终跟随楚军活动,基本能保证自身安全。

    骑兵已经派不上用场,汪克凡命令帖兆荣和汪猛,率领西骑营和江骑营北上,攻打衡山县,以切断湘江水路,拦住从长沙府和岳州府赶来的清军援兵。

    为了克制天佑兵的火枪,汪克凡有意把衡阳放在一边,先去攻打郴州府和永州府等地,经过两个多月的准备,井冈山修械所加班加点,制造了两百支燧发枪,再加上那支葡萄牙兵,楚军凑出一支超过五百人的燧发枪部队。

    鸟铳再厉害,终归还是火绳枪,用燧发枪对付火绳枪,就像用喷气式战斗机对付螺旋桨战斗机,双方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汪克凡准备在正面的火枪对射中战胜天佑兵,打掉对方的嚣张气焰,树立楚军火枪兵的信心。

    在这个时空里,能和楚军在火器上一较长短的,只有天佑兵和天助兵了,强队强,王对王,在硬碰硬的较量中击败最强的敌手,是提高军心士气的最佳途径。

    兵力不足是个大问题,但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堵胤锡、李过、马进忠等人都愿配合楚军行动,甚至连王进才也一直暗中和汪克凡保持着联系,经过权衡和考虑,汪克凡以提督操江名义发出命令,调忠贞营和马进忠所部参与衡阳之战。

    刚刚加入楚军的镇筸兵则留守攸县,改称镇筸营,陈友龙任坐营官,按楚军的要求进行改编休整。

    万事俱备,楚军渡过耒水,逼近衡阳近郊。

    南岳衡山,七十二群峰,散落在衡阳周围,这些山峰并不算高,海拔大多在一千米左右,但层峦叠嶂,峰峰相连,犹如一只巨大的朱鸟展翅飞翔。从军事角度来看,这些山峰是衡阳周围的天然屏障,耿仲明夸下海口能据守衡阳半年,就是因为衡阳既有三条大河护卫,又有这些险要的山峰可以防守。

    一到衡阳,耿仲明就征集了上万青壮民夫,在衡阳周围的山峰上修建营寨关卡,尤其重视东南和西南方向。采霞峰位于湘江东岸,清军在上面修筑了一座坚固的营寨,紧紧守护着衡阳的东大门。

    战斗在采霞峰率先打响。

    前面几道小的关卡都是一攻即破,楚军到了主寨前面却被挡住了,清军的营寨选址很刁钻,正卡在狭窄的山路上,百十支鸟铳加上两门火炮,就把冲锋的道路封得死死的。因为兵力无法展开,楚军几次进攻都铩羽而归。

    “他娘的,一座采霞峰都这么难啃,真到了回雁峰和祝融峰,还不得磕掉老子的大牙!”顾宗福骂骂咧咧的,仰头看着清军的营寨,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

    这段山路的坡度很大,佯攻冲不起来速度,士兵们就像活靶子一样只能挨铅子,伤亡实在太大了。

    像三国街亭之战一样切断水源,在这里也不适用,南方多水,采霞峰上有一道水量丰富的山泉,就在清军的营寨后面。

    绕过去不打也不行,就算部队能走山腰的小路,但后续的辎重车辆却过不去,再说不拔掉这颗钉子,难道每支粮队都要派大量的战兵保护吗?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王奕带着火枪队上来增援了。

    “怎么样,碰到硬骨头了吧?”

    “嗨,这个仗打的真是狗屁倒灶加窝心!鞑子其实没有多少人,只要能把儿郎们送到营寨下,搭起云梯就能破寨。”顾宗福也考虑过打造半截船等攻城器械,但这段山路过于陡峭,沉重的半截船根本推不上去,如果勉强使用木驴车,清军只要把滚木礌石砸下来,木驴车就得全部报销。

    “放心吧,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坚城,何况小小的一座采霞峰,这件事需要咱们两家合作,你负责挖沟,我负责掩护……”

    王奕提出了一个好办法,采取土木作业的方式向清军营寨逼近,你的大炮鸟铳和滚木礌石再厉害,我躲在交通壕里,就全都打不到了。

    “好小子!到底年轻人脑子活,我怎么没想到呢?”顾宗福大喜过望,重重一巴掌拍在王奕的肩膀上:“这个寨子打下来之后,咱们两家平分功劳,一人一半。”

    他虽然有些倚老卖老的嫌疑,王奕却并不在意,笑笑说道:“功劳什么的无所谓,全听顾大哥的安排好了,先打下这寨子最要紧。”

    楚军大队人马被堵在后面,攻打采霞峰是有时限要求的,这个计划的土木作业工程量很大,如果超过时限,会受到汪克凡的惩罚。

正文 第一三八章 老拳相向

    楚军一向重视土木作用的训练,和这个年代其他的军队相比,楚军随便拉出来一个普通的士兵,都可以算是合格的工兵。

    广东佛山的铁器天下闻名,汪克凡从广东回来的时候,专门请来了几位技艺精湛的铁匠,再从湖广各地搜罗了一批铁匠,在井冈山建立了自己的铁器工场,对后世的第一代军用工兵铲进行仿制,配备到每个楚军士兵的手中。

    这些工兵铲都由精铁打制,前面刃口处更用上了钢料,虽然不敢说削铁断金,但比普通的铁铲要坚韧锋利的多,非常适合挖掘战壕。

    百十名士兵各自寻找掩护,在身下开始挖掘,先是一个跪姿掩体,然后变成立体的散兵坑,一步步连接成线,连接成网……更多的士兵加入进去,为了扩大作业面,开始向道路两旁挖掘,遇到粗大的树根后,就用镐锯慢慢清除。

    眼看楚军的战壕缓缓逼近,寨子里清军开始慌张起来,不停放枪放炮,砸下滚木礌石,楚军的战壕却有效地保护了里面的士兵,所有的攻击都是白费力气。

    束手待毙!

    清军人少,不敢出寨迎战,眼睁睁地看着战壕挖到他们的鼻子底下,负责掩护的火枪队几乎无所事事。

    汪克斌举着燧发枪瞄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冒失的清军在寨墙上露出了半截身子,他刚要扣动扳机,耳边却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那个清军的身子打了个旋,一头栽下寨墙。

    “你怎么抢我的靶子?”汪克斌年少气盛,说话的态度并不友好。

    “不是自由射击么?”大牯牛一脸茫然,燧发枪的枪口还在冒着白烟。

    碰上这种天然呆,汪克斌也毫不办法,只好忍住气寻找下一个目标。

    运气不错,目标很快出现,汪克斌闭起一只眼睛瞄准。准备射击,只听耳旁砰地一声,那个清军又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和我作对!”汪克斌终于发火了,火冒三丈。

    “不是。”大牯牛连连摇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我瞄一个,你打一个,还说不是故意的!”汪克斌大声说道:“我知道,你觉得我枪法太差,一直看不起我这个副队官,故意想让我难堪!”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刚才王队总下的命令,全体自由射击,我看见鞑子冒头,就忍不住开枪了……”大牯牛有点害怕,汪克斌可是顶头上司。

    见他们两个斗嘴。正管队官连忙喝止,这边还打着仗呢,天王老子也不许大声喧哗,更别说吵架了。

    随着一声呐喊,楚军士兵跳出战壕。抬着简易的云梯冲向寨墙,当第一个士兵跳上墙头,清军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纷纷转身向后逃去,营寨易手,楚军夺取了采霞峰。

    “嗨!天佑兵好大的名气,原来风头不对的时候。一样也会下软蛋,还他娘下得稀里哗啦的!”顾宗福脸上带着笑,连连摇头,大发感慨,半真半假的对王奕说道:“不行!这笔买卖老子可亏大了,分你一半的功劳太多。咱们重新商量一下。”

    “说好的事情,现在反悔可没道理。”王奕笑着说道:“采霞峰的鞑子兵力太少,只要破了他们的地利优势,自然不堪一击,但回头碰上鞑子的主力。你就知道我们火枪队的用处了。怎么样?真的不愿跟我合作了吗?”

    “你这小家伙,就是太滑头,还学会要挟别人了!”顾宗福瞪着眼睛骂了两句,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一座小小的寨子,功劳算谁的有什么打紧?咱们赶紧过江,早些打进衡阳才是正理……”

    当天傍晚,楚军搭起浮桥,强渡湘江。

    吉安营作为全军的先头部队,突前出击,攻到了衡阳近郊的草桥一带,看看天色将晚,就找了一处紧要的地方扎营立寨,让士卒们好好休息一晚,准备迎接更加激烈的战斗。

    吃晚饭的时候,汪克斌和大牯牛又发生了争执。

    楚军里有很多横石里的老兵,其中一半以上都姓汪,所以汪克斌来到火枪队后,除了王奕之外,一般的官兵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官兵们私下里猜测汪克斌的来历,觉得他虽然年幼,却有武进士的功名在身,只在火枪二队当个队副,并不是什么显要的官职,所以只是普通的汪氏家族成员,比如是汪克凡的同族兄弟一类的。

    如果他真是汪克凡的近亲,怎么也得当个哨官营副什么的,或者在参谋部和后勤部谋个清贵而安全的职位,没必要冒着危险放在前线部队。

    虽然如此,汪氏家族在楚军里的影响依然很大,当年横石里的老兵大多成为了中层军官,随便拉出来一个汪家的远亲,大牯牛这种普通小兵都得罪不起。

    在大牯牛想来,汪克斌到底是顶头上司,又是汪家的人,和他搞僵了绝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巴巴找来向汪克斌赔罪。

    汪克斌白天挨了队官的呵斥,心里还憋着气,看大牯牛怎么都不顺眼,说话的态度就有些恶劣,幸亏大牯牛是个好脾气的软性子,一个劲地赔情赔罪,汪克斌的脸色才好看了点。

    跟着大牯牛一起来的还有吴老兵和朱华珪,吴老兵察颜观色,见缝插针,劝道:“汪队副,您老身份贵重,何必和弟兄们一般见识。咱们普通小兵就指望靠军功挣点赏银,您将来却指定高升,这份功劳就让大牯牛得了吧。”

    汪克斌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赏银什么的无所谓,但大牯牛抢了我的军功,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今天是汪克斌第一次上战场,心气憋得很足,准备一鸣惊人来个开门红,立下大功给汪克凡看看,令他非常生气的是,几次绝好的机会却被大牯牛破坏了,这件事当然不能这么简单就完了。

    见他态度坚决,大牯牛心里害怕,说道:“我今天打死了两个鞑子,要不然这份军功我不要了,都记到汪队副的身上……”

    汪克斌大怒:“你这是腌臜我吗?只要你不捣乱,我一样能打死那两个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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