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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鼎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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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冲暗暗瘪嘴,“所以要存天理,灭人yu?”

    王彦中瞪眼道:“是灭私yu!何谓私yu?是不合理之yu!于衣食,饱暖之外,便是口腹奢服之yu。于交媾,传宗接代之外,便是yin~乱之yu。于钱财,安家乐业之外,便是贪婪之yu。”

    王冲问:“这是伊川先生之言?”

    王彦中眼神飘浮:“先生未言尽,弟子便得补全……”

    假道学……其实你也是不认同这点的吧,不过如果真是这个意思,只是克制,而不是真的灭yu,王冲觉得也没错。就是边界的划定还值得商榷而已,合理不合理,这太模糊了。

    想到就说,王冲抬扛道:“照这么说,合理之yu便是理,不合理之yu便是yu,所以说灭人yu也是没错啊。”

    王彦中点头,再听王冲道:“就不知爹爹嗜酒这一点,到底是理还是yu。”

    王彦中强辩道:“酒能舒心xing……”

    接着醒悟过来,恼怒地道:“闭嘴!老实听为父说!”

    王彦中赶紧把话题快进到知行论,人要明xing知命,就得有知有行,然后才能见道德。

    这么一来,依照xing即理的原则,人当然得先知而后行。不过又依照理宰万物的原则,也会有行而得知的情况,所以程伊川会提“格物致知”。但总而言之,知行不是一体的,也不可能成为一体。这一点,不管是洛学、关学、蜀学、朔学,都没有根本分歧。

    王冲有些讶异:“那为何爹不指我所言是谬论?”

    王彦中有些踌躇:“明道先生又有‘明本心’一说,认为xing即理的话,本心即可见天理。由这一点,你所说的‘知行为何不能是一般东西’,为父觉得,似乎又有相通之处。到底怎般相通,暂时也想不明白,不过也许能有一说。”

    王冲也愣住,他本以为知行一体就是源于王守仁,现在这么看来,程颐的兄长程颢已经点出了根源。不学无术的王冲自不明白,心学的源头本就要追溯到程颢。

    王彦中有些期待地道:“你既有此一说,就再试着论论。”

    王冲挠着头开始思考,他学术不jing,没办法进入到古人的学术思维中,不过王彦中所描述的天人之分,让上一世成天跟it打交道的王冲有了感触。

    如果把天比作服务器,那么道就是cao作系统,人就是终端,德可以用作运行良好的描述。

    这么一来,理学是在描述一个瘦客户端的私有云环境,终端不需要有什么计算能力,只需要接受指令和展示结果,一切都由服务器搞定。当然,这样的环境便是封闭的,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程序和应用都不能进来,否则服务器很容易崩溃。

    如果情况反过来,终端有很强大的计算能力,服务器仅仅只是搭起一个沟通和辅助的平台呢?这就有些接近于公有云环境了,互联网就近于这种情形。不仅环境是开放的,而且能灵活应对各种问题。

    这个构想所衍生的比照模型有些偏离主题,而且很不完善,王冲没有再想下去,他只抓住了“服务器”、“终端”这两个概念的对照。

    “心即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王冲豁然开朗,心学的颠覆,原来本质是将人这个终端,颠覆为天这个服务器!不是心即理,而是心即天!不知不觉间,王冲终于算是入了王门。

    按住心头的激动,王冲小心翼翼地道:“如果……能够明本心,那这本心与理相通,由这本心向外,不管是知还是行,都是天理所显,这知和行,岂不就是一回事?就像是水往低处流,这即是天理所显,可对水本身来说,这是知还是行?本就是一体而不可分的嘛。”

    王冲其实还有一比,但他不敢说出口。若是心即理,将心比作天,那世界一切,都是应我自己心念所显。对这世界来说,我的知,我的行,是把我本心投shè到这个世界的行为,这是一个完整而不可分割的过程。【1】

    王彦中沉吟许久,猛然瞪眼道:“荒谬!人承天命!本心乎于外,是命不是理!你这一说,天将何存?天之不存,理又何存?”

    果然,在饱学的王彦中面前,王冲这点小伎俩是瞒不住的。

    “为父就知,你果然是学无根基!我看你还是从《易》重新学起!”

    王彦中又把《易》扯了出来,王冲不解,干嘛非要学易?之前遇到的邵伯温说,学通易学得二十年,学出来都跟你一般大了。

    “邵伯温在成都!?”

    王彦中兴奋了,还想着去拜会请教,可听说只是来办公事,马上要走,又沮丧了。

    “邵公得了康节先生之传,那是数学,不是易学。数学你稍知一二即可,易学却是要下足功夫的。”

    王彦中纠正了王冲的认识,开始解说易学之重。

    易学是什么?源头虽是上古占卜卦辞,却是最初探究天人之道,论述天理之变的学问。代代读书人都在易上添砖加瓦,以至于到现在,不懂易,那就不叫读书人。

    “易学在蜀……”

    王彦中更强调了这点,程伊川年轻时随父亲入蜀,在大慈寺游览时,曾经遇到过一个箍桶匠。见那匠人竟然在看《易》,程伊川就想问难他。没想到箍桶匠先问:“未济男之穷”是怎么回事,程伊川无言以对,箍桶匠说,是“三阳皆失位”。由此程伊川就有了这话:易学在蜀。

    一直随程伊川而行,帮着完成《伊川易传》的蜀人谯定,也是易学大家,蜀地通易之人,比比皆是。王彦中说,ri后有人就易问难,王冲若是应答不出,那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对王彦中动辄以“身败名裂”恫吓的行为,王冲已经习惯并且唾弃,不过如果易学真是这么基础的学问,而且不必学二十年,他也乐意去学。

    整本《周易》、孔颖达的《周易正义》,甚至《伊川易传》都在他脑子里,不对,甚至他还找到了《东坡易传》、王安石的《易解》,学起来也比常人容易得多。

    王彦中道:“为父虽通易,却是专于先生之易。先生有言,若治易,只看王弼、安定先生和王介甫三家文字即可。这还是义理之易,蜀人也长于象数之易,邵公之学就是数易,为父更不懂。华阳县里,另有人通易,你可以他为师。”

    王冲问那是谁,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正是你县学上官,顾丰顾鸣裕。”

    顾八尺……没想到还是个易学大家。

    【1:王阳明的心学虽然是用“知行合一”和“致良知”来概括,可内在却很深奥,后世的解读五花八门,很多都偏离了本意。主角就是个学计算机的,别指望他能完全正确解读,当然,歪曲也是因应这本书的主题,自有用处,jing于心学的朋友别责难匪头啊。】

第四十二章 知书识礼炼废渣

    “学易?别忘了你还是学谕!”

    顾八尺哪有时间教王冲易学,县学一大堆事情埋了过来。レ♠思♥路&netbsp;   晒书会一炮打响,县学处境大为改观,很有希望拿到正式的编制。原本告假的学官不是转瞬康复,就是带病上岗,就连守制的也举着“求夺情”的旗号跑了来,之前跑掉的生员更一窝蜂涌了回来,搞得县学再度形成两派:栽树派和乘凉派。

    公试定在正月下旬,眼见只有两月足的时间,王冲和顾八尺一商量,决定不跟那些乘凉派纠缠,让他们蹲在城里的县学旧舍自己混,栽树派全转到新舍去。

    新舍紧靠着城南漏泽园,是赵梓从官产里挪出来的地盘。此时还是大片荒地,已至冬ri,也不是开工搭屋子的时节。

    难道还要搭帐篷读书么?当然不会,王冲和顾八尺看中了紧挨着新舍的宝历寺。请动赵梓说合,赵梓再咬牙舍出两道县库的战略储备:度牒,借下宝历寺的两进大院作为临时学舍,一百出头的县学生员入住,紧张的备考生活就此开始。

    新舍的位置让王冲很满意,宝历寺南面四五里就是海棠渡,这意味着他每天“上班”的路程少了三分之二。也因为离海棠渡很近,不仅王世义和邓衍能经常过来帮忙,林大郎也获得了林掌柜的允准,参与组织新舍的规划和建设工作。

    新舍工程是顾八尺特意给王冲留下的一块肥肉,王冲倒不是为了吃钱,而是希望能建一座符合自己想法的新县学,尽管他没有改天换地的豪情壮志,而且明年也该进府学了,但力所能及处,还是希望改变点什么。

    忙碌了几天,新舍事务总算理出了头绪,院子里响起了阔别已久的琅琅读书声,顾八尺依旧没工夫教王冲易学。

    “治事斋那边,守正得想想办法,不然留不住人啊。”

    顾八尺说的是治事斋那五十来个生员,如今华阳县学分了三斋,城里的宏文斋就是个样子,由得那些乘凉派去折腾,新舍这边分了经义斋和治事斋,这也是仿效当年安定先生(胡瑗)在太学所创的斋制。

    经义斋容纳了华阳神童和有素质的成年生员,接近五十人,他们组成了重点班,目标是全力冲刺公试,保升学率。治事斋容纳了赵梓抓来的壮丁和大部分旧生员,用来保学校规模。

    县学有望挣到正式编制,对治事斋的生员来说,几乎就是天上掉下炊饼。不过现在新舍全力保经义斋,治事斋就成了后娘养的,没人关心。很可能搞成县学以前的情况,生员留下学籍,回家混ri子。

    顾八尺道:“其实就是让他们有东西能学,把人栓在学校里。”

    王冲撇嘴道:“是啊,栓在学校,每人每月就得交一贯借读钱,教授你定的标准还真是良心价……”

    顾八尺老脸一点没变,嘿嘿笑道:“他们出得起,都是有钱人家。”

    冲这德xing,王冲真不信这家伙是个易学大家。

    虽然鄙夷,可王冲也接下了这事,经义斋的教学倒不必他费神,学生都有基础,这两个月就是搞密集的试题轰炸和模拟考。这一套可非后世的学校才有,这个时代出版的各种时文集,就是后世的模拟题集,王冲自己都得抽时间熟悉时文。

    而治事斋这边,真不能让学生都跑了,虽说顾八尺要吃不少,可剩下的钱也能补贴经义斋的花费。笔墨纸砚、时文集乃至伙食补贴,这都得花钱。

    怎么留住人呢?

    经义斋的整齐诵书声与治事斋哄哄闹闹的喧嚣声形成截然对比,王冲眼前一亮,有了!经义斋搞应试教育,治事斋就搞……素质教育。

    十一月二十五,对陈子文来说是一个永生难忘的ri子。

    这一天,他和另外五十三个治事斋的生员在院子里集合,见到王冲现身,鼻梁又开始隐隐作痛。心中沸腾着怨气,他朝王冲瞪过去,却又赶紧斜开了视线。

    早前他唆使与自家要好的江神社整治王冲,却不料先被王冲撞断了鼻梁,再被桃花社的孙舟暴打了一顿,自那之后,他就认定王冲与他不共戴天了。

    如果不是华阳县学声名大噪,明年很可能拿到设立上舍的权力,成为正式县学,陈子文可不愿继续呆在县学,riri向王冲谄笑。要知道,有了上舍,就能花钱进去,就算只是享受两年官户待遇,那也是笔好生意。

    为了这般前途,陈子文对王冲有再大怨气,也得忍了。

    见小大人般的王冲昂叠肚地来到众人身前,却因身高不足,被前排挡得严严实实。这小子也不害燥地搬来一根条凳站上去,以高人一等的目光扫视众人,陈子文跟其他人都哧哧低笑。

    王冲一开口,笑意转作喧闹,轰然升腾。

    “今ri你们能在这里,是你们爹娘烧了高香!是猪撞在了树上!你们自己不过是混吃等死之辈,是毫无益处的渣滓!切碎了拌进潲水里,猪都不吃!”

    众人讶异地嚷嚷着,陈子文更回以唾骂,引得其他人也跟着骂。就听一声粗浑如闷雷的呼喝:“大胆!辱骂师长是犯三等学规,谁想挨十杖,谁就再骂!”

    转眼一看,角落里一个壮汉手持木杖,怒目而视。包括陈子文在内,都一个哆嗦,再不敢开口了。先不说学规,就看那壮汉,也是惹不起的凶神恶煞。

    面上乖顺了,心中却不服,就兴你骂我们!?

    王冲再道:“不服!?就算我不是学谕,只凭读书人的身份,也能骂得你们狗血淋头!”

    这下众人是真不服了,陈子文更高声道:“我们也是读书人!”

    “哈!读书人!?”

    王冲冷笑:“有你们这样的读书人!?”

    呼,王冲手里抖着怪模怪样的细长小棍子,朝一个个人点去。

    “你!披头散的,到底是来这里作法的道士还是读书人!?”

    “你!皮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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