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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鼎宋-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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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江酒楼顶层,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笑道:“柏哥儿虽年少,却是长袖善舞。怎么不去汴梁陪着舍人?舍人就缺你这样的儿子周旋京城。”

    对面少年正是宇文柏,年纪虽小,却能与对方同桌论酒,这交际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对方的话并不纯是客套。

    宇文柏将一杯泸州烧酒滋滋下腹,摇头叹道:“就因如此,家父才不愿我去啊。小子在成都就有了纨绔之名,要去了汴梁。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子。家父说了,不到二十。不考进太学,就不许我进京。”

    他父亲宇文虚中去年已晋起居舍人,编修国史,正向朝堂重臣之位冲击,他这个自小顽劣叛逆的公子哥,自然不好丢在京城捣乱。尽管对父亲此举既不满,又委屈,觉得自己这两年跟着王冲厮混,眼界大开,心性历练颇足,但真要他进京,他还不愿。留在蜀中,跟着王冲办事,那可比在汴梁飞鹰走马快活且充实得多。

    就拿眼下来说,对付这个梓州廉访使江崇,就是一桩历练。

    江崇忽然转了话题:“舍人也知柏哥儿你年少,不敢拔苗助长,可孙安抚对那王守正,却是一心当早稻种啊。十七岁因事功得将仕郎,国朝也不是没有,可十七岁便在帅司中任书写机宜,那是绝无仅有。”

    宇文柏暗叹,这大半个月来,他以父亲之名,跟江崇混在一起,拉着他走街窜巷,游遍吃遍泸川和江安,当然也没少寻花问柳,就是要拖着江崇。不指望让他不过问王冲和兴文寨之事,至少能探得此人的心思。

    这个江崇荫补出身,靠着家中与邓洵武的姻亲关系,升到了大使臣,正八品修武郎,来梓州作廉访使,有相当原因是为邓家作耳目乃至爪牙,对付王冲。

    本以为此人一定嚣张跋扈,却没想也是个不显山露水的主。跟宇文柏厮混这段时间,绝口不提王冲。现在开了口,肯定是要摊牌了。

    “柏哥儿你人很不错,未来定有前途,我愿意跟柏哥儿相处,也不全是卖舍人的面子。多一条路,多一个朋友,总是有益无害的……”

    江崇悠悠说着,语气老于世故,却又有一丝自喟。

    “可柏哥儿你,是不是跟那个王冲走得太近了?我对此人不太了解,就从面上来看,城府很深,很懂得攀附借势。他与你相交,怕是心思不纯吧。”

    “当然,我来这里,也是心思不纯。江家是邓家女婿,邓家事,我这个江家子弟也不得不担上。如果可以,我宁愿去西北作效用,也不来这里当走马承受。呵呵,还不知多少人,以为我净了身,当了内侍,想想就恶心。”

    江崇也倒着酸水,廉访使就是以前的走马承受,多由内侍充任。武人也不是没有,可在内侍越来越把持此职的情况下,武人担当此职,也不得不承受这些非议和屈辱。

    抱怨一番后,江崇又道:“所以,我来这里,不求有功,不把自己当江家人,非要替邓相公陷阵冲杀,但也不愿有过,失了职守。王冲安安生生,没什么纰漏,我也懒得管。可他要搞出什么事,我也不惮参上一本,实话实说,忠于职事而已。”

    “现在孙安抚要辟他为官,肯定要惹物议,乃至惊动官家。我这个廉访使,必须给官家回话,柏哥儿,你说……这话我该怎么说?”

    这江崇还真不是个愣头青,这番话也许是真话,就算有伪,也顾及了宇文虚中的面子,要把宇文柏从王冲一党里摘出来。

    此人跟之前的傅尧绝不是一路货色,可不好糊弄,宇文柏顿感压力。认真想了想王冲之前传来的话,暗道要过这一关,现在就必须见真章了。

    “小子与王守正是同门之谊,相知颇深,就算有些心计,也是本着安世济民之心。廉访真要知守正是什么人,不妨去兴文寨看看。若是官家能得廉访实地实情之论,不仅能助官家看清守正,也能让官家看清廉访……”

    宇文柏发出了邀请,这也是王冲给他留的底牌,按时间论,他已完成了任务,就觉一身轻松。

    江崇沉吟片刻,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柏哥儿就不要声张了,与我同去吧。”

    宇文柏苦笑,这家伙还要搞微服私访……也罢,兴文寨是怎样的气象,他很有信心。(未完待续。。)

    ps:

    

第一百三十一章 私心为公权争逐

    春雨笼罩着兴文寨,寨外一片坡地里,一高一矮两个少女各举一把油纸伞,正怒目而视。夹在她们中间的王冲哈哈一笑,两手分推,让她们各遮各的,自己则扫视坡地里的蔗田和荔枝林,任由细细的雨丝淋在身上。

    “沿着坡地再掘两条水渠,跟大渠连上,这里雨水足,洼地很容易积涝。人工就用大渠的工力,比照大渠给粮。”

    王冲吩咐着,照管这片百亩左右田地的僰人长老摇头道:“大渠是灌溉所有田地,给粮倒没什么,这里的水渠让田户自己掘就好了,怎么还要另给粮食?”

    兴文寨正在修的大渠是引兴文寨所倚永宁河水,浇灌附近所开的数万亩田地。王冲以盐、粮和布帛代钱募工,老人妇女都得上工,兴文寨少得可怜的丁壮几乎全被征发为铺丁,也只剩老人妇女。

    活干得慢点没啥,这其实是变相的赈济。自僰人赈粮取消后,王冲就以修造水渠、寨中屋舍和道路等工程,将赈济和基础建设两事合一,兴文寨的僰人由此人心安定,并未因粮而乱。

    这么一来,兴文寨常平仓里的粮食也越来越少,即便上月约盟,用常平仓里积下的物资换了上千石粮食,总数也不到四千石,最多支撑两个月。

    成都那边,范小石组织的粮食该已在路上了,而何广林那边,五千石不指望,三千石应该能有,估计夏初会到,再有这四千石。大概能撑到秋熟。

    兴文寨虽然新开了两三万亩田地,到年内估计总数还会上升到四五万亩。但头年指望不了收成,秋后依旧会缺粮。那时候就得指望这百亩蔗田和荔枝园了。

    正因如此,王冲才对这里如此上心,时时亲自来视察。

    他对那僰人长老罗重道:“这片田是公田,田户是商行的佃户,给他们的钱粮只是照料田地的报酬,开渠得另计,这之间的分别,你得记好。”

    罗重连连点头:“官人是变着法的照顾咱们,老儿记好了。”

    王冲无语。这些老油条,汉化也太快了,拍马都能这么顺溜无痕。

    罗重这话也是心声,这片田不是官府的公田,而是“兴文商行”的公田,罗重正是兴文商行的管事之一。这个商行有王冲等人的份子,也有窦罗枝和各家僰人大户的份子。未来田地里出产的甘蔗和荔枝,都属于商行,跟兴文寨没有关系。

    王冲将兴文寨与兴文商行分开。用兴文寨的钱粮给兴文商行的田办事,这就是假公济私。不过理由也说得过去,毕竟是帮兴文寨僰人开田修渠,就算有人找茬。也说不出什么。

    不过日后兴文商行靠卖糖霜和荔枝得钱,再外购粮食在兴文寨卖,同时也“卖”给兴文寨的常平仓。这一出一进所得的利润,都归在王冲手里。就有些忌讳了。所以这个商行目前挂在罗蚕娘的名下,基于这一点。窦罗枝就时时向王冲暗示,早些与罗蚕娘正名圆房,。

    这个产业毕竟只是起步,前途未卜,而且也才百亩田,规模太小,仅仅是试验性质,王冲也没想那么长远。除了对王冲几乎盲目信任的窦罗枝等少数族中要人,其他僰人大户也只把商行份子看作王冲的零碎恩惠。待到此事可行,有了大利,引得寨里的人都种甘蔗和荔枝,商行由原料加工一手包转到只作加工时,才算成了正果。

    “小石从成都请来的陶匠铁匠,从遂州请来的制糖匠都到了,这甘蔗和荔枝……长得真慢,真是迫不及待啊!”

    鲜于萌在主管此事,不过他对吃的兴趣,显然比开田挖渠的兴趣大。而王冲到底要怎么解决荔枝的保鲜问题,行销远地,这更让他满怀期待。

    王冲依旧不准备揭晓谜底:“急什么,至少还得两三月呢。”

    鲜于萌哀怨地舔了舔嘴唇,再转了念头:“孙安抚那事,守正你到底怎么想?他可是把你架在火堆上烤了。”

    孙羲叟辟举王冲为安抚司管勾书写机宜,这事可没跟王冲商量过,确实让王冲有些措手不及。

    王冲摇头道:“不怪孙安抚,是我们把形势作得太好了,他想趁势再进一步。而此事少了我不行,不管朝廷怎么想,他先要作此表示,让我抱定跟从他的心思。”

    什么叫过犹不及,王冲现在的处境就是如此。他借朝廷兵威之慑,借孙羲叟所给的政策,还加上田佑恭的助力,以及失间的“主动配合”,施展了“罪蛊”之术,将这些资源的效力用到了极致。

    现在兴文寨周边方圆千里,各个峒囤的僰人,甚至一些相邻俚僚峒囤都全心畏服。王冲扯来作幌子的黔州法,竟然真的推行起来。这个把月来,王冲已经收到上百件夷人峒囤的纠纷呈述,不得不一股脑地转给孙羲叟。之前恫吓那些峒囤的话不过是虚言,他可没审裁夷人纷争的权力。

    孙羲叟据此判断,泸南南部已平,不少呈述都是指控南面归来州罗氏鬼主争夺人口牲畜,更让他敏锐地把握到将归来州真正纳入王化的机会。

    “不过……太仓促了……”

    王冲也很敏锐地感觉到,孙羲叟也走上了开边邀功之路,而他认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以他的想法,待兴文寨扎稳根基后,再以医卫、商贸等手段,将周边峒囤掌握牢固,才谈得上向南发展。

    现在急着向南,只有两个结果。归来州的罗氏鬼主不低头,兴文寨乃至泸南局势就此不稳,泸州再起变乱,孙羲叟就要成第二个贾宗谅。如果罗氏鬼主低头,归来州可没几家汉人,朝廷伸手不及。实则让泸南,尤其是兴文寨南面那些峒囤势力大涨。像是轮多囤的阿大。现在还算服服帖帖,到时会有什么心思。可就难说了。

    “孙安抚背后虽是郑枢密,可党气不深,靠上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鲜于萌没王冲想得那么深,自顾自地嘀咕道。

    王冲愕然,接着失笑,自己思考这事的角度好像错了,是从大宋整体利益来看。自己现在可没有把握整体利益的能量,而是陷身于这个局里,就得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该去想的。是怎么应对,确保自己得到最大好处。

    他能说服孙羲叟熄了此心吗?

    不能,孙羲叟虽然赏识自己,却是从自己有助于他的功业角度来看的。如果自己要挡他的路,这赏识就要变作忌惮。

    那么抱他的大腿,帮他完成此事,以此晋身呢?

    “这就是站队啊……”

    王冲此时终于认识到,自己也已到了这个层面上,必须选择在权力场上以哪一条路为根基了。

    对此时的王冲来说。相公那一级别的人物,还没办法引为靠山。毕竟他的层面太低,就是被当作棋子用的命,靠山得是地方大员这个级别。比如之前的许光凝。

    可许光凝这人温吞水,根底还是旧党,不是个好选择。而且今年估计就要转调,王冲不可能丢下兴文寨和蜀中的事业。投到他门下去当清客。

    其实王冲没什么选择,兴文寨被王冲当作根基之一经营。抱孙羲叟的大腿是必然的。此人在王冲记忆里默默无闻,到两宋交际时,估计也没作出什么大事。这也有好处,以他为依凭,就是合作互利,而不是为他卖命。

    不过孙羲叟将王冲一下推到士林舆论中燎烤,着实不地道,由此可见,这人目前对王冲并没有抱着长期合作的想法,只是把王冲当作一把刀,这让王冲很不爽。

    另一个僰人长老罗弯急急而来,打断了王冲的思绪:“官人,官田发佃乱了!”

    王冲对罗重再作了交代,回了寨子,果然,寨子中心,乡司楼下,挤了数百人,叫嚷不停,唐玮正声嘶力竭地解释,却没让这些人满意。

    “怎么回事?”

    王冲现身,吵闹声低了一大截,唐玮抹抹脸上的汗水,叹道:“还能是何事?现在寨子里就没什么客户,大家差距也不大,官田怎么佃,谁都不满意。”

    兴文寨是为日后设县而立的,借着开荒之机,预先划出官田也是未雨绸缪。官田以职田为主,奉养官吏,另外的官田则用来维护官衙,经办杂务。此外,学田也算是官田的一类。有了官田,官府之治才能顺畅落地。朝廷愿意支持兴文寨的原因,也在于有这数千人口作底,可以把官府的架子预先搭好,待汉人多了,设县便水到渠成。

    目前兴文寨划了四顷田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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