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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鼎宋-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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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会劫轮多囤?我和我的人都在这里!”

    失间愤怒地喊道,可对面领队的阿二,也即阿大的弟弟,以更愤怒的语气驳道:“谁知道你还有多少人!?你连汉官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你就是个害虫,之前你去杀汉官,就该把你赶出轮多囤!”

    从轮多囤逃出来报信的人不少,有人也找到了阿二,这支伏兵顿时分裂了。

    失间还在努力:“那个汉人书生逃了,一定是汉人的诡计!不能信他们的话!”

    阿二一口痰吐在地上:“我不知道什么诡计。我只知道我的家被人劫了,那些人丧心病狂。就跟你一样!既然他们说是你的人,我为什么不信!?失间。你还不束手就擒!?”

    看着之前还一锅里分食,准备跟自己一起杀入兴文寨,劫掠妇孺的轮多囤僰人,此时都两眼充血,端弩持刀,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失间暗叹。这么粗浅,甚至可以说是拙劣的离间计,这些人竟然就信了。又何苦挽回呢。

    “走!我们走!他们不愿干了,我们自己干!”

    失间招呼手下,准备放弃这些人,自己单干。

    阿二厉声喊道:“别想走!”

    一场杀戮就此上演,失间这边只有百来人,对方人数则是两倍还多,待失间冲出重围时,身边只剩二三十人。

    “我们去南面,那里没有汉人。我们去过自己的日子!”

    扫视仅存的族中兄弟,失间就觉格外悲凉,僰人自己齐不了心,一点信任都没有。还怎么跟汉人斗?他看向南面的深山密林,作了无奈且理智的选择。

    “求官人为我们轮多囤作主啊!”

    兴文寨外大帐里,阿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王冲哭求着。

    “那个失间。真是该死!这消息要传给所有峒囤,让他们一起缉拿失间!”

    特苗义愤填膺地道。王冲看看他,暗道此人有前途。自己可没跟特苗交过底,可这个头人却能品出其中的奥妙,主动帮自己作托。

    王冲很记仇,失间差点杀了他,为了救罗蚕娘,不得不放走他,却不会就此放过他。派人偷袭轮多囤,劫掠妇人,烧毁粮草物资,不仅抄了轮多囤的底,折其元气,也把屎盆子扣在失间身上。

    轮多囤的阿大信不信是失间干的,这无所谓,只要让周边僰人都知道失间的凶名便好。现在么,阿大主动配合,特苗也挺身而出来作托,失间就背定这桩罪名了。

    这番栽赃,其实只是作给外面人看,内里人,比如说特苗,其实心知肚明,这是王冲在整治轮多囤。谁敢有异心,朝廷就算暂时不好再有大动作,只是勾勾手指,弄点手腕,就能让谁吃不了兜着走。没兵又怎么了,当年班超、陈汤、王玄策不还是没兵?只要坚定决心,收拾有异心的夷狄,自有其他夷狄抢着贴上来帮朝廷办事。

    唔……北面的夷狄不算,王冲心中涌起的豪情,被西夏和辽国浇熄,只好转在南方的夷狄上。今日这番作为,也非他本意,不过是本钱太少,此时的泸南又是个瓷器店的权宜之计。

    “阿大放心,轮多囤既然已歃血约盟,就是朝廷治下。囤人也是朝廷子民,本官自会为轮多囤作主。”

    王冲安慰着阿大,场面话一过,便转到正题:“本官会调度人手,追拿失间。失间所劫妇孺应该没走远,救下他们不难,但要拿住失间就不容易了。失间既在轮多囤逗留过,轮多囤的人去拿他最合适。今次正好又要募义军,阿大便尽快点选人手到兴文寨来校阅cāo演,成军后便出动……”

    再看了看特苗,王冲又道:“为防不测,本官会请安抚司调已成军的义军,助你守轮多囤。”

    阿大心底透凉,募军是釜底抽薪,得了汉人的食盐和衣物,族人便是替汉人卖命了。而让其他部僰人去轮多囤,更是掐住他的喉咙。

    他正惊惶时,王冲皱眉道:“怎么?峒主不愿?”

    阿大对此事是失间所为本有怀疑,来求王冲,大半还只是摆个姿态,却被王冲逼宫。再看看其他头人,都虎视眈眈地盯住自己,不由哀叹一声,暗道怎么这些头人跟往日不同了,竟然没谁把这个局面当作浑水,跟他一般有心搅搅,却是一心跟着汉人办事。

    阿大无奈地叩首道:“小的不敢,小的愿意!”

    这一叩首,另几个头人惊惧地相互对视,再没了异心。

    深山密林间,田忠嗣哈哈笑道:“爽快!跟王守正办事,真爽快!”

    在他身后,田家兵押着两三百个女子正往东去,这些女子是他jīng挑细选出来,上等货sè准备带回思州家中,次等的顺路卖给路上的俚僚部族。这一趟收获丰厚,他当然满心爽快。

    唐玮则黯然摇头:“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守正也绝不会当作乐事。”

    田忠嗣另有理解,肃容道:“唐官人放心,此事我绝不会外传!”

    看看远处的另一堆女子,田忠嗣又贪心地道:“阿大的那个小女儿,倒真是不错……”

    见唐玮变sè,他赶紧摇手:“说笑说笑。”

    阿大的三个老婆,四个女儿都在他手里,他还想一锅全端了,可他也知道,总得给那个阿大留点什么,王冲那边要恩威并施,也得有支持。

    王世义匆匆而来:“来人了!我们快走吧!”

    三人两部人马就此分手,没过多久,一股义军出现,领头的特望见到一大群由长绳栓着的妇人,叫道:“就在这里!官人算得真准!”

    哪里是算的,分明就是早就计划好的转交地点,轮多囤被劫的小半女子就此“获救”。对阿大来说,算是一点安慰,而对王冲来说,则是“追剿失间”行动的首场胜利,名望由此再涨一截。

    “失间……真可怜……”

    遥望南面深山,唐玮发着这样的感慨。若是明白自己成了王冲纠合僰人峒囤,惩治异心之徒的幌子,失间一定会觉得自己太无辜了。

    王世义道:“他正合适啊,顽冥不灵,反意坚决,闹得出乱子,僰人担心。却又不是卜漏族人,闹不大乱子,朝廷不会过问太深。”

    唐玮欣慰地道:“他该已逃去南面了吧,此事总算是了结了,兴文寨百废待兴,还有太多事要做。”

    王世义点头,心中却道,对二郎来说,恐怕这只是另一番谋划的开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春笋初露乱人心

    已是四月盛春时节,梓州州厅后园里的竹林里终于长出了晚笋,唐恪挽起大袖,细细观察,打起了腹稿。他准备作一篇《竹笋赋》,赞美破土竹笋的洁美,抒发自己即便埋于污尘,依旧不改平天下之志,苦待出头之日的情怀。

    “大人,泸州出大事了!”

    儿子唐效匆匆而来,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正酝酿的美词佳韵也离他远去。

    “何事惊慌!?你就是心性不稳,才总不成器!”

    唐恪不满地训斥着儿子,唐效也顾不得请罪,喘着气地道:“孙羲叟借约盟夷人,大籍义军,不仅要剿夷贼,还大肆散播罗始党大盗失间的消息,说此人逃奔归来州罗氏,要动罗氏之治!”

    唐恪一惊,归来州!

    “这个孙羲叟,真是不安生的主!”

    他沉痛地道,忧色溢于言表。归来州就在晏州之南,旧日乃西南夷中的乌蛮之地。熙宁时置归来州,元丰时乌蛮乞弟作乱,官兵征讨未得,将此地交于大坝都掌人罗氏监管,罗氏鬼主管辖此地已有数十年,向来安靖无事。

    本以为孙羲叟不敢在泸州大动干戈,却没想到,此人竟又是个贾宗谅,要重起战火,开边邀功。归来州既无事,他竟然生造罗始党大盗之事,其心可诛!

    “约盟夷人,兴文寨那边没出乱子?”

    再一转念,唐恪觉得此事不对劲,若是治下根基不稳。兴文寨这个异数还在搅动泸南夷人之心,孙羲叟不可能把目光盯向归来州。

    唐效叹道:“儿子听来梓州办事的泸州帅司勾当说。就是因为兴文寨约盟大获成功,周边方圆千里。二十六家夷人峒囤的头人都来了,无一遗漏,兴文寨已安若磐石,孙羲叟才起了此心。”

    唐恪摇头道:“无一遗漏,怎么可能?当年为父招抚西南诸夷,深知这些夷人生性狡惧。那时还没有潘虎,夷人都不敢轻易露面,怕被朝廷软硬兼施,夺了性命权势。如今泸南有朝廷杀戮余威。还有潘虎前例在,更不可能……”

    唐效道:“儿子对那勾当,也是这么问的,可那勾当说,那是旧时羁縻之策,夷人都知朝廷无心伸手,守臣偶有更张,主动招盟,自然疑惧不前。如今朝廷已允了孙羲叟之策。要在泸南开郡立县,借朝廷兵威将此大势压下,哪家峒囤不应,就是存心作第二个卜漏。夷人别无选择。”

    唐恪默然拂须,片刻后才道:“孙羲叟能不动刀兵,就把这般大势压给夷人。这不是光靠平定卜漏之乱的兵威能办到的。那个罗始党大盗,该是他放出的蛊虫。拐着弯地逼夷人靠向朝廷,谁不听话。不是可能遭大盗劫掠,就是与大盗有染,引得其他夷人相仇,朝廷又不直接沾染利害,好手段!好算计!”

    唐效却道:“那罗始党大盗,据说就是兴文寨降僰的族人,此事是那王冲一手亲为,勾当就说,兴文寨约盟事成后,孙羲叟对王冲赞不绝口。”

    唐恪再度愣住:“王冲!?”

    他摇头道:“区区少年,竟能主此谋划,办得这么俐落,不可能!”

    唐效无奈地道:“虽不知内情,但孙羲叟确实对此子青眼有加。他给朝廷上书归来州之事,就专门提到了王冲之能,还要征辟王冲为安抚司管勾书写机宜……”

    唐恪拂袖哼道:“荒唐!”

    帅司、漕司,乃至提点刑狱、提举常平等路司下都设有幕职官,有管勾机宜文字,管勾书写机宜文字,勾当公事乃至文事准备差使等文官,这都是朝廷正官。管勾书写机宜文字虽不如管勾机宜文字位高,却已能经办司中机要重事,其任调转迁,都在朝廷的严密掌控下。

    幕职官虽可由守帅辟举,蜀地官员又多循指射法,管制不如北方严密,但终究不是随意自选,得按规矩来。王冲才十七岁,因说降数千僰人而得了将仕郎官身,再因安顿这些僰人,不得不给了一个虚名差遣,这本就坏了官制。此事是特事特办,而且差遣也是跟僰人紧紧绑在一起,又是赵遹挟大胜之势力请,朝中也就没深究下去。

    现在孙羲叟之请,要将王冲转为正官,在帅司中任要职,这就破了朝廷底限。功绩、出身、品性是否合适,这些都还论不上,就只是十七岁这个年纪,就绝不可能,否则将是士林大哗。即便是蔡太师有心,也不敢这般明犯天下士子忌讳,他的子侄多得照顾,即便襁褓中的婴儿,都能得官身,但职事差遣却是不敢涉的。

    “儿子也觉得荒唐,孙羲叟此举,怕也只是以进为退,漫天开价,逼着朝廷给王冲一个正式差遣,好用他大举开边!由此可见,他对王冲有多赏识。”

    唐效酸酸地道,虽然心头不服,可跟泸州来的那位勾当说起此事,对方对王冲的赞赏发自肺腑,也不由他不信。

    唐恪愤然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今日王冲能干,便以十七岁冲龄任官,他日小人就能以其他理由,把要职重遣塞给年幼的子侄亲党!我等君子,绝不容此事成真!为父这就准备上书!”

    唐效赶紧劝道:“大人,此事也只是儿子道听途说,不知有几分真。孙羲叟这么做,即便朝中小人,也该不会应允,大人何苦发声,让那些小人注意,觉得大人不甘寂寞……”

    儿子的话说得太直,唐恪也听了进去,闷了片刻,无奈点头,但郁闷之气却难以消解,怒声道:“这个王冲,就是祸国佞辈!他日我若回朝,定叫他永无出头之日!”

    唐效勉强笑道:“大人还是简在帝心的,儿子相信,大人回朝之日已不远了。王冲区区微末。大人又何必挂在心上。”

    待儿子走了,端起茶碗。唐恪也觉得儿子的话没错,没必要为这么一个少年动气。坏了自己的心境。

    凝神细思,唐恪又开始琢磨自己的竹笋赋,“发之春华,窈窕年少,玉肤脱于污泥,柔嫩破石不折”这样的词句在脑子里转着,忽然一个激灵,脸色顿时败了下来。

    将茶碗重重搁下,唐恪忽然觉得这竹笋有些恶心。负着手,黑着脸,离开了后园。

    泸州州治在泸川县,但安抚司成立后,因粮秣物资转运都在江安县,因此安抚使孙羲叟多在江安办公,而县里也比往日繁华许多。

    临江酒楼顶层,一个三十来岁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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