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寒囚狐-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妃谧捡起凌锦寒掉落的冰影剑推给他,迫切道,“你快走…你再不走…师傅会生疑,我怕…她会杀了你。”
“我不走,我只要你的解释,妃谧,你敢说你不爱我?或许…你说出来,我就可能会放弃。”凌锦寒一字一顿道,仅是希望妃谧收回刚才的话。
“你何必执迷不悟。”形式紧迫,妃谧一甩手,儗徯剑现于手心,抵在他们二人身前,凌锦寒用剑鞘挡回。
“妃谧,多少困难我们都度过了,有云,生死夫妻方可共渡患难,你我经历过生死,什么误会越不过,还是…妖都无心,这般冷血无情。”
妃谧抬眼,对上他灿若星辰的眼眸,蕴藏的星云朦胧不清,水中月乘风浮动。
冷血无心,那是之前的妃谧,而今,情深彼爱,这是爱上是歌的妃谧。
妃谧收回剑,抱住凌锦寒,“我希望你能等我一个花季的时间,我一定会再和你见面,与你花前月下,听你吟诗,醉卧君怀。”
她转头就消失在黑雾之后的岚光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未待良天
疫兽被灭,湘葭的疫情也得到缓解,翾御将军本该是忙得废寝忘食,竟悠闲地躺在府里,多少回不见得外出,推了又推皇帝的急召,越发懒散,每天除了擦剑舞剑,也没多说几句话。
爱得起,就等得起。
一个花季,或长或短,只要是妃谧亲口所言,他定忠守。
╭ ╯
天山雪岭。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四人无不受伤,妃姿元气大损,恐怕撑不了多久,为保仙身,她只好沉睡千年,千年后方可恢复,而几年以后,就是妃谧的成仙大劫,当初打算的多么周密,现今都只是空谈。师兄妹把妃姿放入冰床,在冰洞外实施结界。
妃谧想偷跑,却被玄渊一把抓住,“你在洞里陪师傅,该出来时才允你出来。”
说的好听了,就是看好师傅的身体,陪师傅,在冰洞里修炼,说的变相了,就是“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待在里面。”
“师兄,你也伤的不轻,馥冰公主不也是为你受伤了吗?你…”妃谧不断找借口。
“闭嘴,你话怎么这么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之前你贪玩,我竟也任由你,现在,师傅已经不能帮你太多,万年修炼,今朝成仙,成则占得仙位,败则灰飞烟灭,这不仅是关系到玄雪之狐的荣光,还关系到你的性命安安危。”玄渊这是真的生气了,眼下事态越发严重,妃谧若再沉迷红尘世俗,就失了为仙的本质。
“呃,我错了还不行吗,师兄别生气了,我…这就去。”不止被后果吓坏,也被玄渊的斥责屈服。
妃谧乖乖地把自己困在结界里,玄渊走出几里,夜馥冰也跟着,默声跟着。
玄渊再走了几步,捂着胸口,一股腥味弥漫鼻喉间,噗地吐出了血,步伐趔趄,夜馥冰伸手一扶,玄渊骤然抽出手,夜馥冰满眼悲怆,也放下了手。
“玄渊,我老实跟你说,据我经验而谈,妃谧根本无心成仙,只是你师傅和你对她加注的期望,她不得不选择成全你们,而现今出了这种变动,恐怕成仙的希望渺茫再渺茫,再者,她喜欢凌锦寒,足已让她身败名裂。”
玄渊没有恼,“她肩负着保护天山雪岭的光荣使命,他日还是玄雪之狐族的族长,所有希冀在她身上,所有任务都让她扛,她从未真正成熟,只顾着玩耍寻乐,可是,即便如此,她是师傅的唯一女徒弟,手把手教出来的好徒儿,玄雪之狐族的后人,这是她生来的命运。”玄渊轻笑一声,淡淡的苦涩。
夜馥冰很庆幸他能跟自己说这么多,可惜都是关于妃谧,你喜欢你的好师妹,不就是日久生情么,她坚持不懈地跟在他身边,终有一日,会厌烦妃谧的无理取闹,终会回头再望等候多时的夜馥冰。
玄渊爱妃谧,从前出于哥哥爱妹妹,一心地守护,打闹玩乐,而今,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起了跟她长相厮守的念想,对妃谧而言,他只是一个师兄,保护师妹之责的师兄,这种纯粹单纯的情感,他怎忍心打破,到时候一拍两散,可能会牵累更广,玄渊爱妃谧,只有玄渊自个知道那种爱得滋味,爱而不得,起于心头,覆于心头。
两人逐渐走远,夜馥冰一直光明正大地跟着她,名誉定会受损,可那是她的事,与他何干,这天上,没多少个人敢议论。
在冰洞里,妃谧拖鞋腮帮子,跪坐在冰床旁,细细斟酌妃姿的容貌,实际上在发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碰到妃姿的手,妃姿有着靡颜腻理,令人寤寐思之,而其寐时,嘴角好似噙着笑意,平静似月。
“师傅,徒儿受不了苦,宁可享受一时的乐趣,也不愿挨一时的苦楚。”妃谧壮了壮胆,摸上妃姿的脸庞,“师傅,我爱上了一个凡人,很爱很爱他,当初…我以为我是那种拿的起就放的下的狐狸,因为那时我从未知道会有这样一种东西让我紧追不舍,不离不弃,好想…好想放弃师傅,放弃师兄,放弃我的家,一心一意和他在一起,只想和他在一起,直到我死了,忘记了…”说着说着,哭腔越发明显,最后无声落泪,撒落妃姿的手上,妃姿没有动,因为沉睡之时,翻天覆地也不知道,所以,妃谧才有勇气同妃姿说起,可那是沉睡着的妃姿。
“对不起,师傅,我答应过是歌,我要陪他,直到白骨为沙。”妃谧下了冰阶,在冰阶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徒儿不孝,成仙之事,全凭天意,徒儿怠慢修炼,已经迟了,已经错了,就让它一错再错吧。”
额上磕出血痕,血流顺着鼻梁流到口边,与红唇溶在一体。
╭╯
那将军府的玉牌匾在阳光下泛着熠熠细微的光芒,两座石狮子凶神恶煞,吓唬小鬼,门两侧有家丁守卫,门前空旷,石砖铺成的地面承受着太阳的炙烤。
几缕清风拂过岸上杨柳垂条,柳絮漫天飞舞,不知不觉,已经进春这么久了,拂过妃谧腮边的青丝,额上覆着白纱遮住伤痕,她的灵气才恢复了四层,她抚了抚额上的白纱,思忖良久,并没有进将军府的门,而是找老榕树,暂且叫他木灵,木灵是一棵不知岁数的老榕树,曾教训过妃谧,也曾护着妃谧,这次再找他,就是想让他掩住额上的伤痕。
“这点小事。”木灵并没有因妃谧人缘身份高贵而敬畏什么,依旧一副老长辈教训小辈的沉稳模样。
好不容易,妃谧帮他清理他身上的白蚁,他才肯爽快地答应了。
还是去了伤痕,省得他担忧。
妃谧翻墙入室,躲过守卫,这并非一种乐趣,只是她想要看见凌锦寒看见她的那种表情,心底很是享受和满足。
凌锦寒在后室,后室该实在款待什么人,最大可能就是陌仟逸,妃谧躲在不远的大树后,探出脑袋,听到对话。
疏影婆娑,树叶筛影,恬静美好。
“好久没见你了,每次召你,视而不见,忙完湘葭之事,就来看看你了。”那金冠锦服的男子,果真是陌仟逸,他摩挲着茶盖,静候茶凉。
“凌湮最近在房里练写字,至于练什么字,只有夫人知道。”凌锦寒抿了口茶,弯唇笑着。
“你这是变着法子揭穿我来找凌湮,好你个凌锦寒,小心朕治你欺君之罪。”陌仟逸的语气温和,掺杂着调侃,完全没有责怪之意。
“请皇上赎罪。”凌锦寒低眉。
“嗯,这还差不多。”
“若是皇上喜欢令妹,且把她娶了,再这般耗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不可,宫里上有萦宓,下有后宫佳丽,就算我能保护她,可也不能无时无刻地在她身边。”陌仟逸轻叹口气。
“我知道。”凌锦寒淡淡地应了声。
之后转移了话题。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妃谧非同一般女子,朕还听说,她…不是人,可有此事?”陌仟逸抬眉,试探问道。
“她只是一个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哭,偶尔撒撒娇,同我斗气,喜欢捉弄人,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而已,不知皇上从何听来她不是人?如此诋毁末将的夫人,该赐腰斩。”凌锦寒笑着笑着就冷了起来。
“呵,你的夫人,你们从未拜堂,就算…你们有肌肤之亲,可我家公主终究是要嫁给你。”
气氛逐渐变得僵硬,有一股火药味随之产生。
“我不会娶公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陌仟逸按耐不住,缓缓起身,冷笑,“凌锦寒,朕把你看重,你就别恃宠而骄,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朕,你若因妃谧不娶公主,我就杀了他,如果你宁死不屈,我就满门抄斩。”
“好狠,不愧是帝皇之尊。”凌锦寒没多大表情,依旧处事不惊地喝茶。
“罢了,皆是朕咎由自取,爱而不得,得而不舍,舍而不弃。”陌仟逸拂袖。
“夫人!”凌锦寒突然叫了一声,起身跑出门外,妃谧闻声,又惊又喜,缩回脑袋,提裙跑开,凌锦寒看见一个背影走进拐角,青丝轻束,紫蓝色的发带挂在发髻两侧,泛紫白纱摇摆,水袖缭绕,迤逦其妍。
凌锦寒来到拐角,身前就有个人儿扑上来,下巴抵在他胸前,粲然一笑。
“妃谧,你回来了,幸好你没让我等太久。”
二人相拥,暗香浮动,那桂花开得正盛,情意浓浓,辗转反侧。
凌锦寒抱起妃谧,走向厢房。
陌仟逸也不自讨没趣,悄然走进院子里,桂花雨下,琴声绕耳,撩拨一线一丝,深沉幽怨,哀且悲伤。
轻歌曼舞,一曲清泠琴音,一舞袅袅桂香,琴声戛然而止,凌湮拈起一片绿叶,目光顺着门口望去,看着眉间缀温润的笑意。
她莞尔一笑,含着未出阁的腼腆和害羞,还有情窦初开的欢悦。
作者有话要说:
☆、成全答应
一声夫人深入她心,如若万丈深渊突兀传来你的声音,此情二字,纵身跃下,
细数枝桠,枝叶几根。妃谧常常听到凌湮唉声叹气,对着窗外某朵桐花发呆,安静地坐在墨案,有时垂眼思忖,有时撩拨琴弦,有时提笔书几行愁思。
“犹记得那日铅云密布,小雨绵绵,我站在长廊上,倚靠朱色的大柱子,手里捧着诗经,不知何时我竟睡着了,当我醒过来时,总感觉下巴有冰凉的东西触摸着,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脸,本着年少孩童的心,好奇的我屏散了恐惧,捏了捏他的脸,他的笑意越发深刻,我害怕起来,也就突然哭了起来,跳下栏杆抱住正往这边来的哥哥…”
凌湮合上画卷,看了眼正托腮认真的妃谧。
听完故事后,难免还有妃谧的风凉话,“我还以为有多少惊心动魄,竟然这般窘迫。”
“你同我哥哥见面时,比我还窘迫,我哥哥把刀片架在你脖子上,你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凌湮反驳道。
“什么吓得屁滚尿流,我那是不想惹事,所以才退步,难道…是凌锦寒教你这般说?”妃谧转身,凌湮知道她是要找她哥哥算账,她连忙让步,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生死一线,才值得去记住,如此,待你被人以剑相指,第一个人就想起他了。”
话后,妃谧的脸色越发难看,让她记住,就不能用一个浪漫的方式吗,竟然让这个残忍的方式让她记得刻骨铭心,换句话说,这叫做心理阴影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想气气你,并非存心…让你伤感什么。”凌湮抱着她,一个劲地道歉。
妃谧撩了撩脸颊旁的青丝,一切都成过往,哀叹只会连累未来。
妃谧轻叹,“我没怪你,这是事实,换个话题,如果你真的想要同皇上在一起,我可以帮你的,一切困难,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化解。”
“想,日日夜夜无时无刻都想和所爱之人在一起,可是,哥哥定不答应,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没有想过攀龙附凤,可是进了深宫,一切身不由己。”
“只要你执着地求求你哥哥,或许就答应了呢?”
“我不想让哥哥生气。”
“那我来让他生气好了,反正…”她受的气也不少了。
吱吖一声,门被打开,推门而进只看见手,一束金灿灿的阳光从门缝照进里屋,尔后见到手的主人,凌锦寒手里捏着一个瓷碗,里面有棕色药汁,正当二人筹谋着怎么发话时,凌锦寒淡淡地把瓷碗放在桌上,有要走的趋势,他的手自然地挨着门框,留下一个背影,刹是冰冷。
妃谧叫住他,走在他前头,“诶,是歌,我有事跟你说。”
凌锦寒勾唇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颊,“我知道,如果阿湮真的愿意留在皇上身边,我并不会反对什么。”
妃谧惊诧凌锦寒答应得这么干脆。
“只是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