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兵-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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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缨速速道：“小伶师傅，我不想自寻死路。”钟姑娘挑刺道：“小伶师傅？还没开始，你就这么油嘴滑舌，不把你管得严实，以后倒霉的必是我！”众笑之。
杨傲雨笑着道：“客栈后面几十丈远有片小阔地，你鸿狩哥在这休养几天，可以带阿离到那里教他。”钟姑娘点点头。
张鸿狩道：“阿雨，那时山下我们皆被点住，你如何恰时赶至？”杨傲雨道：“是柔羽。刚才天正下雨，以为你们会在山上避雨。但柔羽突然的啸声，让我不安，只怕你们遇到危险，就急忙赶去。你们有没有看清那人是谁？戒备之心很是强。想那人已练就‘知域’之能。”知域是为：运体中薄气荡漾于身外，就如似清水涟漪散布方圆两丈内，可感知进此域之活物。知域分三阶距离：初始五尺之距，熟悉之后可达九至十尺，最高两丈阔。
张鸿狩严肃道：“否则，他躲不过你那刀之快。”量蚁被人从身后下手，看不到任何事情的发展。只问：“那是何人？”钟姑娘描述道：“尽管那时候下雨，也可以看见那个人脸，肤色白得很惨，像没有气血之人，又很像死人的脸。手上脚下的动作速度都很快。就是不知道是谁。”
张鸿狩道：“我们被点住后，不能言语半句，加之小伶所说，暂时怀疑为隐罗狱之人。待我们送药到双武庄，再问庄中两位师傅试试。”落缨以为会再去不了双武庄。现在听到，较为激动。可以见到庄主沈翊，是如何受人景仰。
张鸿狩又担忧道：“这些天我们得加强戒心，只怕长阳会来此寻仇。不若只歇明日，后天便走。”其余人都担心他身上的伤。他道：“不过皮外之伤。不然，我此时已躺着身躯。尽快启程，往合州与二虎等人会合才是最好。宜将今日之事飞鹰说与他们，且注意长阳会人众。”四人便定下后天走，落缨随从。
山麓下长阳会几人。在那蜡人走后又被回访。他们先恐后傻，既不杀，也不相救，不知为何。死死在雨里淋上一时辰，尽身冷冷，牙齿内战。誓与十字门不两立，非你死我亡不休。蜡人本想控制他们，但，不如让他们因此而去仇恨十字门，最好不过了。
该是睡觉之时，落缨那兴头却如源泉直涌，彻夜不眠。次日早早打坐到天明。天朦胧时分，溜去钟姑娘门口守着，悠悠倒在门墙边，很是得意。但也盖不住他身上的累与痛，脸色枯乏。
钟姑娘一醒，本来就困意缠头，方洗好脸，踏到门外，就侧眼瞥见个大黑东西，鬼物鬼物一样，把她给吓得精神抖擞！脑中顿时发空。定睛了瞧，便大喘气开口斥道：“阿离！我说你大早上，干嘛站在这里！把我吓死了，知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来吓我？”
落缨慌了，忙道歉说道：“不是，对不住啊。我睡不下，就在这里等你睡醒。就去吃点饭，再一块出去练功。没有一丝要吓你之意，对不住……”连连喃着。
隔边房的杨傲雨三人闻声出来，问原因。落缨抢在钟姑娘前细说一通，带有些许懊悔，再向她赔不是。几人笑而不语。钟姑娘阴森道：“我没那样小气，以后站远点等我。不要像这次一样。”说完就走。
杨傲雨提醒落缨说：“将来你留心一点她，要倍加小心。我可提醒你了。”这话中有话，仿若钟姑娘以后会连本带息还之。落缨无法挽回这个意外了，只能将肠子悔青。反问杨傲雨道：“习武人也怕被人吓么？”杨傲雨说道：“小伶，只是个女儿人家。这样，改天你站在我那门口试试？”落缨坚决不要。
量蚁、杨傲雨饭后赶上马群，往落星镇里售卖。张鸿狩写张字条，使飞鹰带去了合州。落缨跟着钟姑娘到一株大梧桐树下的草地里认真学武，周围是小山坡、林子。
昨夜雨洗大地，今晨春雾朦胧，这一切清鲜宛如非仙境不可有之物。杨傲雨给他的警告犹清晰在耳，希望他只是唬自己而已。且看，钟姑娘立正了落缨，却不知从何说起，眼睛里打转，无奈、尴尬得很。
落缨就‘指点’说道：“你当时如何学会，都有那些步骤，说出，我照着练。那么伶俐地，怎会犯傻了呢？”钟姑娘琢磨一会说道：“这不是犯傻不犯傻的问题——你才犯傻！起先我因喜欢蝴蝶，每天看它翩飞落地，就学着它的动作，翩翩而起。长年练习，就自己会了。”话很干脆。落缨摇头佩服，聊到：“难道，你鸿狩哥、小雨哥全是这样练成武功？”
钟姑娘唠嗑道：“嗯，都是这样练成。我是蝴蝶。小雨哥是天上飞的雨燕，他很厉害！鸿狩哥是大豹子，昨天打架时的那只叫柔羽，我很喜欢它，乖又听话，是鸿狩哥抓它来养大。小蚁哥是地上的蚂蚁，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蚂蚁！还有五个你不认识的哥哥、一个姐姐。姐姐她叫雪星，学蛇，你不知道，她最疼我！可是对陌生人没有一点好感。一个叫万力，所学是犀牛，这个家伙最爱逗我，可我也不好欺负！第二个，封决冰哥哥，是狼，对外人总是很冷酷，一脸无情，凶得很，还带着一只大狼，你见到他就知道。第三个，夏空翔，这个人跟小雨哥一样欢乐，时不时，有事没事也是找我来‘欺负’！第四个，牛二虎，二虎哥，是虎，他啊也有一只大老虎，比柔羽要大个一点儿，我还是喜欢柔羽。最后，山麟叔，我们十个人属他最年老，他慈祥豁达，乐安天命。对我们九个人如同亲生。是他将我们九人拉扯长大，要是没他，也没有现在的我们。其实，我们都是他的养子、养女。”她话尾牵起丝缕伤感。
落缨听而缓缓点头，低声问道：“所以，你们都没有……爹、娘？”钟姑娘道：“对。没爹没娘的孩子可多了，我们遇到山麟叔，不知多幸运。是他教我们变好，我也不想成为坏人、母夜——阿离，你当作没听见最后一句！”落缨恨不是胡枫、赵满勇，不能接下她的话，微笑点头。
落缨以为钟姑娘会悲伤，不料是，她情绪转成坚强了。她早明白，命里之事，早就注定，别去责怪生怨。强求已经不可改变的过往，只有害无益，徒添悲愤、戾气。如此下去，渐渐成为坏人，恶人，无用之人。不如向乐而活。已发生之事就听天由命，将来之事，尽力不余遗憾。所以，她没什么伤心了。
落缨知趣不再追问。坚毅之人应早早了结悲伤，理清思绪，自问原因，看透缘由，好能善对将来。他换个话问道：“你们真能和飞禽走兽说话麽？我听人说，你们能与之交流沟通。”
钟姑娘摇头说道：“不是，你听他们乱说。我们所养，才能听懂我们所讲的话，实际上，都是些最简单的话。经常在一块玩闹，驯养它们。时间长了，它们就相信你。”
钟姑娘又道：“好，开始练功！我练哪些，你跟着学，可别偷懒！”话落便弯膝，顿然弹起，一跃向前，其跃飞轨迹，真似彩蝶之翩。随即前出单腿着地，轻身而落。
落缨惊道：“好看！宛若一只飞蝶。可是，你跳这么远，轻易就两丈多！我就是从这棵树上跳来，都不够这么远。”钟姑娘接话笑道：“不懂轻功敢从七八丈高跳下，你就辞别此生了！不过，折手断脚也不差——既不敢跳，给我快点练。”翻脸如翻书。
落缨细回想钟姑娘是如何的举动，像模像样，动这动那，向前跳出一步，钟姑娘不客气说道：“你这一步蝶跃真别扭，又丑！又才跳这么点儿远，继续练！你跑起来一步一步练，我看着。”她是真不懂如何教。
落缨问道：“大概要连上多少时候，才可以跳更远一些？”说完跨步跳开，一步一步慢慢前蹦。钟姑娘说道：“你要是聪明伶俐，几年就能学会，告诉你，我的蝶跃步练了十多年。你别费了我这一番苦功。三天两头，爱练不练，我定不饶你。”
落缨真想知道她是怎个不饶法，只是时机不熟，此不便问。只好在草地来回蹦跳，辛勤一只大兔子！钟姑娘则三四步踏枝飞于树上，到那玩去了，似乎已忘记刚说的严训。无论是否严肃训之，落缨深明，偷懒或放弃皆是自毁，遇事只能任人宰割。
☆、第七章 初发潜藏之功
落缨一直埋头勤练单、双腿。晌午将近。因昨日之雨，草地显滑，摔跤自是常事。每个跤都是仰天翻，身上还有伤，疼痛难免。说钟姑娘见他初次摔倒，那四肢朝天之态，犹如一只翻跟斗的青蛙，让她取乐不停，嫣然婉笑。落缨摔了多次之后，便佩服他的坚毅之气。几乎一身脏污，昨晚的衣物给糟蹋了。
回途中，钟姑娘说衣服给她洗。落缨惊道：“我娘说，不可随意让姑娘替我洗衣烧饭做菜！她们和你毫无干系，为何去劳累人家。”小伶捏声音道：“你娘想的太多了！”落缨说道：“你怎突然装出怪声——想得太多，你！你！你！我娘说的哪里不对，我觉得一点没有错。”钟姑娘只道：“学得真像！”就不理他了，走回客栈。落缨奇怪不解。
回到客栈。坐在一靠近木窗的桌边。脏兮兮的落缨，被邻桌人暗讽几句，他没听到。等了一会，见量蚁、杨傲雨回来到门外不远处，还将一匹马带回，却是给他留的。马匹便宜卖，也卖出好几百两。客栈里的钟姑娘捺不下激动，跑去看他们买了哪些好吃东西，一手夺过几袋东西来拿。
落缨险的要跟她跑去。钟姑娘与那两人如方从集市回来一般，好不高兴。齐到这桌，放下一些油纸包，钟姑娘手快拆掉，宛如‘大老鼠’，有几包是面饼糕点。便各往两人递去一块，自己好不露贪吃的名声。杨傲雨唤来小二上酒饭菜，量蚁就到阁楼上叫张鸿狩下来吃午饭。
许久，五人下坐。杨傲雨道：“阿蚁，刚回路之上，有没有察觉异常？我觉得我们已经被人跟踪。”量蚁似尖声道：“那就没错了，我也感到不妥。但这小人轻功高，似隐似无，我没放心上。他们敢来一个杀一个！”全然不知道，旁桌一农夫为长阳会耳目。
张鸿狩微微忿声道：“我们到此，只昨晚和长阳会交恶结仇。轻功高者，或是其门下暴源。又有近来，长阳会多奔走于泸州，十有**是他们不可！”落缨、杨傲雨同道：“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杨傲雨让他先讲。落缨分析道：“那蜡人轻功也好，他最后逃时，还恶声喊了‘十字门’，口气极狠！有没有可能是他跟踪长阳会到此？”
杨傲雨道：“阿离，还有一处，那人似乎总对体弱之人下手，否则，为何不提早现身？等你们筋力疲乏之时，再出来动手。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阴险之事。”张鸿狩说道：“这人必有阴谋。当下看来，我们有两拨敌人。不论是那一派系，为保安生，我们都要提前离开此地！”
量蚁点头，却道：“鸿狩，你还有伤，能走不能？”钟姑娘亦是担心此事，关切几句。张鸿狩坚决道：“伤不碍事。大可离开此地后，途中再找馆驿住下不迟。而后去合州与二虎等人会合，人齐便送药到双武庄。我们行踪之快，他们要挑事，只能跟到双武庄。”
于是，几人议定天黑才走，敌要追也不能。落缨想着，只能边走边学武功了，去到哪跟到哪。膳后几人收拾随身物品，到时立走。那耳目农夫报知长阳会，被事了杀之，拿回贿赂钱财。真正不义之财害了命。
到午时后，落缨自觉会钟姑娘会不来梧桐树下，便独自来了。钟姑娘找不见人，问杨傲雨。他戏说道：“阿离是你徒弟，身为师傅而不知徒弟在哪，师之过也！我们就更不知道他去哪了。小蝴蝶师傅，对不对？”钟姑娘慢慢侧开脸，澄亮双眼斜视杨傲雨，牙齿磨着，眼神之利仿佛能将他削断，快口说道：“别让我抓到你把柄，哼！你不说，我自个找去。小心点！”
一旁的张鸿狩告诉了她，她‘复仇’道：“小雨哥！师傅自然知道徒弟下落。你要是嫉妒没师傅呢，喊我一声钟伶舞师傅——”拔腿笑着跑开。因杨傲雨正步步逼近，不得不跑。
梧桐树下。远远就见落缨步步练着，让她心情很好。他也是一跳一蹦了许久，早就腿脚酸痛。便笑喊道：“阿离，你看好！”落缨意外之余停下步伐，望她走着走着忽然纵步前开，一跃一跃，见那柔韧身姿，如柳婀娜。疾步点地，似蝶落花。行进之中，体态仿似天上飘云，尤为轻盈。却又自如随心，左移右动，无规律可循，当真一只舞蝶翩飞。
落缨看得心醉，胡乱心道：“迷人之子，如若上仙……”那速度之快，仿佛在眨眼间，钟姑娘那飘柔身影就已到自己面前，稳稳若立松，恨睹之未足。
钟姑娘即道：“阿离，你看得仔细，有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