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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望族闺秀-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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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丹姝嗔怪,不知小姐一时骄纵的性子起来,又发得什么疯癫。

    流熏不依不饶地央告工匠起身,拿起竹竿,用力拍打树枝。

    丫鬟们莫名其妙地望着流熏,但又都因这大小姐在府里骄纵,谁敢惹她?于是自当是哄主子开心,七手八脚拿了竹竿去捅打树枝,果然呼啦啦的惊起一片黑黑的乌鸦。

    乌鸦受惊,呱呱呱的一阵嘶鸣,别枝惊起。竟然有的盘旋冲来,直扑人面,掠倒了栏杆上的油漆,一片狼藉,惊得丫鬟们和工匠抱头乱窜。

第68章 腐肉() 
“哎呀,小姐!这是添得什么乱子呀?”丹姝责备着,流熏拉住她说:“走,咱们走吧!”

    提了罗裙一溜烟似的就向楼下冲去。

    丹姝和绿婵忽视一眼,拿这任性的大小姐也无可奈何,几人来到楼下,流熏却停住了步。

    老梧桐树下,一片狼藉,凌乱着一些巴掌大小的腐肉,透出刺鼻的臭气。

    或是白天被积雪覆盖,掩盖了臭气,只有乌鸦能闻到。

    但这些肉不是死去的飞禽走兽,是切割均匀的肉块,难怪就有乌鸦成群结队而来。

    丹姝猛然望向树枝,恍然大悟,惊倒:“小姐,这难道是”

    流熏对她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大声说:“料这些畜生再不敢来府里作怪添晦气了!”

    一路绕出缈汉楼,丹姝惊得一双眼睁大透出寒光问:“小姐,这些乌鸦是有人故意引来的?楼栏也是有人做了手脚的,咱们去告诉老夫人做主去!不能让小姐平白的被冤枉了去!”

    流熏摇摇头,“不必麻烦,由她去吧。”

    “小姐!”绿婵都不甘心地劝着。

    流熏唇角勾出一抹笑,她不计较是此刻不去计较。祖母寿诞将近,没人希望此刻节外生枝扫了府里的喜气。况且,大人们岂能承认自己被晚晴一个小女子愚弄,尤其是对晚晴感恩戴德的大姑母母女。

    流熏边走边说:“那枝头的乌鸦,咱们也是多此一举。就算咱们不去赶,怕是园子里的猫儿早就被它们聒噪得不厌烦了,何必脏了咱们的手!”她仰望那挂满积雪树树银白的枝桠说,“本不属于它们的富贵枝头,却偏偏要来鸠占鹊巢,就怕那鹊儿也未必答应的。”

    如今晚晴肆无忌惮的扑腾翅膀想高飞去同她同起同坐,更要将继母封氏微她安排的越国公府的婚事推诿掉,继母温厚,但权威被挑战,她岂会善罢甘休?

    回到碧照阁,丫鬟们早已神色慌张的涌围上来。

    看着人人面带泪痕,忧心忡忡的模样,流熏问:“这是怎么了?”

    乳娘秋拉过流熏去一旁,比划着对她说着。

    “是太太来过了?”流熏问。

    秋点点头,继续比划。

    “是紫棠的母亲来房里收拾紫棠的衣物?”流熏望着秋犹豫哀怨的眸光,心知肚明。

    紫棠的母亲来她院里示众。这些日子紫棠才活泛心思要归顺她,就忽遭此不测坠楼惨死。紫棠的父母还认定是她撞了紫棠坠楼,令紫棠跌得头破血流惨死。这些丫鬟们还有谁肯忠心的跟随她?

    流熏深深抿唇沉吟片刻,露出一副哀婉的神色扬高些声音感慨:“无论如何,紫棠反是个有福气的。成仙升天虽是离了父母,总比在凡间当奴婢伺候人要强个千百倍。”

    原本抽抽噎噎暗自落泪的丫鬟们止住悲声,面面相觑愕然无语。

    “前些时,大太太还盘算着,要将园子里年过十五的丫鬟们打发些去配人,让大姑爹带去边关,犒劳那些戍边伤残的老兵。我还舍不得紫棠呢”流熏更是叹气,话音里颇有些不忍。

    丫鬟们听得云里雾里,面上露出人人自危的表情。

    一旁的婆子叹气说:“是呀,做奴婢的,嫁得好也罢,若是同金桂一样,配个傻子男人,一辈子就生不如死了。”

    叹息声不断。丫鬟们各个诚惶诚恐,跪地哭求:“小姐,奴婢们愿随小姐做牛做马,求小姐不要让大姑奶奶带了我们去边关配人呀!”

    流熏叹息一声吩咐:“丹姝,去取二十两银子和几匹绸缎赏了紫棠的父母去装殓她的凡躯,毕竟紫棠投胎来尘世一场。”流熏吩咐,“亏得晴姑娘点破天机,紫棠不是跌死,她已经得道升天了。摔下楼的不过是她在凡尘的躯壳。若非如此,我岂不是哭死?”

    “可不是么,就在紫棠坠楼那一刻,许多人都看到一道刺眼的天光,天上裂开一线,仙乐飘飘云霓阵阵,算来倒也是紫棠的福气。”有人附和着。

    丫鬟们听她一开解,虽然心有不舍,也释怀许多,各自散去。

    乳娘秋眸光里含了哀怨责怪打量流熏,比划着问:“小姐这是去了哪里?太太遣人来问呢。”

    流熏拈玩一枝梅花,心想我去了哪里,大太太在我身边遍布了如此多的眼线,难道不知?她冷冷一笑说:“去缈汉楼上转转,果然那楼栏杆断得好生的蹊跷呢。”

    她话音幽幽的,似在寻味。

    秋急恼地向她摆手比划,“小姐,不要再生事了,今儿的事儿,可是吓死秋了。”

    流熏笑着将手中梅枝塞去她手中宽慰地一笑说:“秋姨不必急,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才是这个道理。”

    晚晴如今自作聪明,本想飞上高枝,可不该踩了如此多的人做垫脚墩。

    她一笑吩咐说:“去,放个话给清茉。”她让丹姝附耳过来叮嘱了几句。

    清茉本是同紫棠一样被大夫人安置在她房里做细作的,如今紫棠一死,她恰在兔死狐悲,怎么不尽心竭力的去大太太面前表忠心求自保?流熏心想,我便成全你。

    秋紧锁秀眉打量流熏,打手势对她讲:“大太太下了缄口令,今儿的事谁都不许再提,否则打落满口的牙!”

    流熏胸有成竹的一笑,父亲还未回府,真正的大戏还未开场呢。

    果然过不多时,小丫鬟进来报:“大小姐,老爷的轿子已进了大门了。”

    流熏点头,吩咐丹姝说:“紫棠的衣物也清理妥当了,别让紫棠娘在府里睹物思人伤心了,速速送她出府吧。”

    丹姝应一声才要下去,流熏叮嘱一句:“不要走旁门了,她手里的东西阴气重,让她去走正门,要御赐的金匾神符震慑着,鬼邪莫近的。”

    日暮时分,谢祖恒回府,他忧心忡忡满腹心思向荣寿堂去给老夫人请安。朝堂上保荐太子,可是父亲云游未归,百官中保荐六皇子的声势如潮,更有人苦苦相逼,让谢家改弦易辙,追随六皇子。

    府里已是张灯结彩为了老夫人准备寿诞,只是他心头的阴郁无人能查。

    一路低头寻思着,才行到抄手游廊,就听到一阵呜呜咽咽的悲声。

    谢祖恒先时以为是风声嘶鸣,但渐渐的声音哭得凄惨。他不由驻足,看看四下里高高低低的大红灯笼,不觉有些恼意问:“何人啼哭?”

    谢祖恒一问,家院们跑去,不多时押来一身素服的一位婆子和披麻戴孝的两个女孩儿,谢祖恒不认得。

    婆子跪地喊一声“大老爷万福!”却是哭得涕不成声。

    “老爷,这是大小姐房里的丫鬟紫棠的娘,紫棠今儿被大小姐从楼上误撞下楼去,芟了!”管家答话说。

    谢祖恒一惊,府里竟然出了人命?

    “岂有此理!传流熏那丫头来见我!”谢祖恒怒喝道。

第69章 惩罚顽童() 
一旁紫棠的妹子呜呜地哭了上前抱住管家欲去的腿说:“大老爷,大老爷莫责怪大小姐了,大小姐平日待我姐姐极好的。今儿也是小公子们飞弹打伤了大小姐的膝盖,大小姐才失足扑去楼栏,我姐姐是去拦救大小姐的,不慎自己失足坠楼了!”

    紫棠的妹子年岁不大,哭啼时话音却格外清晰,不慌不乱。

    管家才含糊地说出内情:“是,是大夫人下了缄口令,是五公子和六公子在楼下打鸟儿,一时不慎,飞弹伤人,惊得楼上的小姐们你拥我挤的躲避,撞断年久失修的栏杆,把个郡主还撞下了楼,幸好被二小姐拉住了,险些丧命。丫鬟紫棠就失足坠楼跌死”

    谢祖恒又惊又怒。府内楼阁年久失修,这分明是大夫人持家的疏忽,年年有修缮楼阁的款子,都做了什么去?再者,那两个可恶的畜生,飞弹伤人!

    谢祖恒自觉无颜去见母亲,更听说长姐赵王妃正在母亲房里,毓宁郡主险些丧命。他掉头回转书房,吩咐一声:“喊那两个畜生来书房见我!即刻来见!”

    流熏得知父亲回府就回转书房,就知一切按部就班的在进行。

    她吩咐丹姝、绿婵一声,速速去给小姑母谢妉儿报信,乐得让小姑母做回善人。这两个小顽童,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受些教训。

    老夫人的房里,姑嫂几人正陪了老夫人说笑闲聊,多半谈论的都是儿女的亲事。

    谢妉儿心里暗有主张。她没有了婆家的倚靠,如今寄居谢府,全靠了母亲的庇护。她的女儿春旎若要日后嫁个好人家,没有了家族的门第,怕也不易。曾经数年前,老夫人提议将春旎过继给姐姐赵王妃为女,无奈谢妉儿不舍。如此耽搁下去,女儿到了出嫁的年纪,眼睁睁见了侄女儿流熏、展颜都在开始物色婆家,她的女儿春旎却连入宫赴群芳宴赐珠花的机会都没有。前思后想,好不委屈。

    她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女儿春旎嫁给侄儿谢子俊。子俊这孩子她自小看着长大,娘家的大侄儿她做姑母的最是疼惜,更有谢子俊就是日后的将相之才。这些年她都有意无意的在母亲耳边吹风,想撮合子俊和春旎的婚事。可是母亲不置可否,有时暗示她,子俊是谢府嫡长孙,子俊的婚事怕是老太爷自有主张。

    眼见了春旎生得如二月春花一般,青春少艾正当年,花开能有几日红?她更是心急如焚。

    如今众人谈论着如今六皇子选妃,谁家女儿能有幸飞上枝头时,谢妉儿早已神飞天外。

    小丫鬟进来,凑去谢妉儿身边说了句话,谢妉儿倏然起身,反惊得屋内众人诧异地望着她停了说笑。

    “大哥回府了,才来给母亲请安的路上,忽然回转,气急败坏的传见佐哥儿和佑哥儿呢!”

    封氏闻听脸色大变,倏然起身,却又不得不拿出几分做大夫人的矜持,徐徐坐下。

    “一定是谁在老爷耳边嚼舌根子了。”喜姨娘脱口说。她一直喜滋滋的立在一旁,晚晴如今攀了高枝儿,身份不比从前,她脸上有光。

    她忙劝:“也不怪谁嚼舌根子,这种事儿纸里包不住火的。太太快快去看看吧,老爷火气上来不可收拾,别把两位哥儿打出个好歹来。大公子不过顶撞两句就险些打断了腿。这两位小爷可是闹出了人命呢!”

    老夫人慢悠悠地扫一眼众人,无奈摇头说:“这孩子,也该他们老子好好管教了!”

    封氏尴尬的立在那里,进退不得。

    倒是谢妉儿说:“有这会子来报信的路上功夫,怕是打也打上了,嫂嫂快去看看吧。”

    赵王妃也略显难色说:“不如,我去看看,总不能因为毓宁的缘故,害得两个孩子吃苦头。”

    若说是哥哥气恼,多少有碍着她的缘故。

    老夫人说:“你不必去了,反让你哥哥更没脸见你。还是妉儿和大太太去吧。”

    封氏谢过忙转身而出,谢妉儿尾随其后。

    一行人赶去谢祖恒的书房,隔墙就听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求饶哭喊声。

    “啊!爹爹,爹爹呀,饶命呀!”听得封氏撕心裂肺一般的痛。

    “爹爹,不打呀”

    噼里啪啦的笞肉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哭嚎声,是老五老六。

    谢妉儿进了垂花门绕过影壁,就见庭院里两名顽童趴在春凳上,被小厮按了头脚,细长的家法荆条飞舞而下,一五一十的喊着数笞肉。

    老五老六哭得声嘶力竭的挣扎,面目扭曲,歪个头见了母亲和姑母来,更是狂扭身子挣扎哭闹求饶,却被小厮紧紧按住首尾,圆滚滚的臀上纵横交错着几道青紫的鞭痕,又是一鞭鞭的抽下,疼得乱叫乱嚷的扭个身子。

    “打!狠狠的打!无法无天的孽障!不学无术,日日无事生非!”谢祖恒喝骂着,气得胡须乱颤。

    冬日庭院里冰冷,孩子被冻得皮肉发僵,上身裹了厚厚的锦袍,双腿却赤露在风里。

    封氏一阵心痛,冲过去向立在廊子下的老爷求饶,就见府里几位子弟都垂首立在一旁人人自危的观刑,更有人落井下石地说:“大伯,五哥、六哥是在学堂里领了恭签出去了,还骗先生说是去出恭,偷跑出去打鸟玩的。”

    这更是罪大恶极,封氏狠狠瞪向那孩子,见是府里族里谢八奶奶那房的孩子,名字她都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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