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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豪门案中案-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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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用的着这么深思熟虑么?我又不是古代的闺阁小姐,他不娶进门,就只好一条绳子吊死了事。你情我愿,谁也不欠谁的。我是恨嫁,但也没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谢昭,”他没有回头看我,眼神不知停留在远方的何处,“有没有。。。。想过去别的国家?”

    “越南!”我一愣神儿,乐不可支地回答,“电影《情人》你看过吧?梁家辉和他的小姑娘情人,就是在渡船上相遇的。”

    西贡特有的炎热天气里,爱欲如同路边长着墨绿大叶的植物,恣意地生长怒放,不管不顾到要吞噬一切。她和他在一切的闷热里释放无尽的汗水与情欲。那个中国男人,那个杜拉斯惦记了一辈子的情人,多少年后在电话里说,他爱她,一直爱她到死。

    这小说被我读了很多遍,王先生那段著名的“比起你年轻时候的面孔,我更爱你现在苍老的饱经摧残的容颜”更是成为我心里的爱情佳句。

    浑浊的河水在身侧翻滚不休。身着白色长袍的越南女子,一低头的温柔里尽是不舍与嗔怨。河岸上低矮的竹楼边,小女仆用刀割下了依旧青涩的木瓜。那遥远的炎热国度啊,不知我和赵黎坐在胡志明市的渡船上,又会是怎样的情景?到时候,我定要一字一句地把《情人》背给他听。

    我要告诉他,时间能使我的美貌衰老,却不曾毁灭我的爱分毫。

    “好,我带你去那里。“他仿佛也被我雀跃的神情感染,眼睛里满是温和的笑意,“只要你跟着我走。”

    这么快改主意了?这可把我乐坏了,嘴里嚷嚷道,“你放心啦,我吃的不多,跑的也快,不会给你拉后腿的!“

    他只是那样对着我笑,无奈里带点纵容,好像在说,看哪,这小姑娘又在异想天开了。那笑容像烟花般迅速萎谢,留下的只是一种深深的黯然。他悄然一叹,手指轻轻拂过我的眉梢。我瞅着这表情,便知道很不妙了——

    “逗你玩呢。”他漫不经心地笑道,仿佛刚才的提议只是一个精巧的玩笑,“拐带国家公务人员,我岂不是罪加一等?”

    “烦死你了。”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扭过头不肯理他。桌上早报的头版标题映入眼帘,“缉毒局查获象棋走私毒品”,旁边还有冯容止接受采访的胖脸。

    这冯容止还真是能吹,查获赃物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来日方长呢。更何况这回纯粹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有什么进展吗?”赵黎也注意到了这张报纸,“都快一个月了。”

    “要是那么快有结果,我们处就不会五年都剃光头了。”我沮丧地回答,我们处的拖沓是出了名的,这回更是史无前例的效率低。等到他们拿到搜查证时,那大楼早已人去楼空。上面拨下来的经费少得可怜,加之冯容止又不得人心,这案子十有八九便是石沉大海了。

    “那也总该有什么蛛丝马迹吧?不是去现场搜查了吗?”赵黎依旧有些不死心。

    “你所谓的蛛丝马迹,如果指的是这个的话。”我从老张抽屉里翻出一张纸条,它已经在里面沉睡很久了,“喏,就只是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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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动物饲料走私案() 
晨会上,冯容止大为光火:“剃光头!五年了,你们情报处居然一个案子都没破!”见台下的人一个个木头似的毫无反应,他狠狠地一拍桌子:“这次的象棋藏毒案给情报侦查处带来很坏的影响,三个月之内必须给上面一个说法!”

    三个月,怕是三年也不成吧。惨白的幻灯片刺得我眼睛发痛。那张可怜兮兮的小纸片被冯容止郑重其事地上传在PPT上,内容简洁,字迹潦草:“丽痕公司走私美国、加拿大生产的动物饲料入境售卖,以猫粮、狗粮为主。钱泾渭,150%%%%,林凡,180&&&&。”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线索。某天晚上,几乎可以当做摆设的举报电话响了。接电话的是个值夜班的小年轻,他心不在蔫听着,随手在A4纸上记下了这几行潦草的字。也别怪他没当回事,现场进出口贸易公司多如牛毛,本来就竞争激烈,再加上这几年经济下行,出口贸易份额减少了至少三成。僧多粥少,这些公司是各种损招阴招重现不穷,今天你蹭坏我的集卡,明天我就去写举报信黑你。久而久之,看腻了现场宫斗大戏的我们,已经把这些所谓的举报内容当成段子来讲了。

    待到这丽痕公司事发,小同志反而成了唯一有功之人,被冯容止大大地表扬一通。本着奖惩分明的原则,我们情报科背上了办事不利的罪名。整整一个上午的训话后,冯容止满意而去,只剩下我们一帮人大眼瞪小眼。

    也不能怪冯容止着急。在处长这个位子上蹲了五年,一寸光阴一寸金,他是等不及了。

    “冯容止这是要逼死人啊!”回到办公室,老张恼火地把纸条扔在桌上,“就算大罗神仙来也没用!”

    以专业的情报线索评估七要素——何人、何事、何地、何物、何时、何因、如何来判断,这线索何止是先天不足,简直是压根就没投胎!冯容止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官瘾还那么大。一时间办公室里愁云惨雾,人人唉声叹气。

    “相关信息都搜集了吗?”组长老李问我,“就是常规的手机号关联查询、家庭住址、车辆公司地址之类的。”

    “嗯。”我沮丧地把手里的一摞纸递给他,“他在S市有办事处不假,可是人家早就跑了;保税仓库也有挂号,不过租赁期早就在今年三月份终止,其他的人员信息什么的,还得等侦查组的人。”

    老李点点头,默默地点了一根烟:“这事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现在咱们就搞明白这几个问题——走私的动物饲料是怎怎么进境的,走的哪条道;他们的仓库到底是在哪,怎么运的货,销售渠道又是怎么搭起来的。小谢,你继续去隔壁盯着,让平台把数据吐出来。老张,小孙,你们去楼上缉毒局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众人领命而去。都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此言不虚。现在国家的各个部门互相联网,数据搜集起来非常容易。唯一不好的就是那计算机运行速度堪比八十年代的286,等个几天几夜是经常的事儿。看来这几天赵黎在家得自力更生了。我睡眼朦胧地盯着电脑屏幕,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眼前密密麻麻的数据早已糊成白茫茫一片。

    农业部的网站检索不出这个公司的备案,也就是说它压根就没有进口动物饲料的资质。不仅如此,这公司在贸易平台上的进出口记录居然是个0。看来那天的举报电话不是胡说八道,丽痕公司确实有走私的嫌疑。

    这两年电商发展迅速,很多公司哪怕只是做小商品首饰地摊货的,也要做个网站摆摆,美名曰“线上经济”。丽痕亦是不能免俗,它的网站做的还不错,花花绿绿极尽宣传之能事。这也就罢了,上面马云爸爸和国外AA网,亚马逊之类店铺链接也赫然在目。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我苦笑一声,就凭这些IP地址和流量数据追踪,足以让科里学税法的小孙为他定罪。

    现在社会上往往嘲讽捧铁饭碗的人办事不利,其实只是查不查,是不是懒得理你的问题。记得我上学那会儿,小县城互联网刚普及。有个编制内的家伙躲办公室里偷偷看毛片。他觉得没啥事,毕竟历史记录也清了,瑞星也扫了毒。谁知正好赶上县里互联网扫黄打非突击行动,人家很快搜到他的活动IP,接着就第二天堵家门口了。

    这要放现在,是没什么稀奇,大家都知道要用代理IP,国外服务器。可那是九十年代初啊,互联网刚刚起步。

    资料室的破主机像犯了病一样地喘着粗气,进度条卡在33%上再没动弹过。我恨不得上去对它踹一脚,却只能干坐在那里,连鼠标都不敢晃一下。这玩意别看不中用,倒还挺有脾气,略微给点脸色就敢罢工。上回我们处拉了三天三夜的数据,硬是被一个回车键前功尽弃。

    天已大亮,估计今上午是没戏了。这几天,缉毒局那里倒是有了新突破。——他们找到了丽痕公司在L市的线下工厂。不止如此,行动小组还掌握了现场的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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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续上,走私案() 
这些监控录像一股脑地在老张手上,不知他那里进展如何。放下手中的泡面盒子,我来到老张的办公室。

    屋里烟臭味,泡面汤味,人身上的汗臭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更比公厕难闻十倍。老张双眼通红,不知是熬了几个通宵。我进来时他连头都没抬,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狠看,手里的烟灰扑簌簌地掉在腿上,白花花地落了一大片。

    我把头凑了过去。画面上勉强能看清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上面挂着一把简陋的大铁锁。那围墙活像是个八十岁老头的牙床,到处参差不齐地少砖头。墙头的苇子长得有半米来高,兀自吐着穗子在风中摇摇摆摆。这要是再打个柔光,说是灾后重建的废墟现场也不过分。就这么花自飘零水自流地过去了七八分钟,上面硬是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在我就要怀疑自己是个瞎子的时候,一个颤巍巍的人影从里面出来了。

    我精神为之一振,却发现那居然是个老大爷。  他哆哆嗦嗦地伸手去够那个大铁锁,动作也不甚连贯,钥匙晃了几次居然没插进眼里去。接着就是一阵轰鸣,一辆卡车缓缓地进门。

    嘭地一声,门又关上了。卡车,大爷,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围墙之内。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彷徨路过的幻影。

    这监控视角不好,不管把画面怎么做后期处理,里面有些什么压根就看不到。唉,真是难为老张了,换了我成小时坐这里地盯这种无聊的东西,怕是早就疯了。

    不得不说,这个叫林凡的家伙简直是闷声发大财的典范。单从外形来看,破成这样的厂子,怕是连小偷都不屑一顾吧。

    谁能想到,这废墟之后,竟是一个日产量过吨的大型饲料工厂。

    “你看。”老张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他的监控录像截图,“从去年12月到今年1月,广西牌照的集卡在大门口出现了八次,每回都是差不多晚上1点的时候。我已经通知现场蹲点的小赵,只要跟着它们走,很快就能知道集卡返回L市的接头公司所在地,到时候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他们老巢。”

    “为什么非要广西牌照的?”我有些迷惑地问道。这监控录像堪比侯孝贤拍的聂隐娘,一把把的风景特写不说,镜头也是慢的可以。从半年数以万计的画面里抓到一个卡车影像,还得是广西牌照。。。天啊,看都看瞎了,更不用说还得挨张截出来。

    老张真是够拼的。

    “缉毒局掌握的最新线索,”老张疲惫地搓了一下脸,猛地丢了即将烫到手的烟头,“最近从广西边境装货进入L市的大货车频率非常高,他们早对此有所怀疑。广西与越南接壤,山高水深,很多走私团伙选择从这里开辟线路。——你那里数据拉的怎么样了?”

    “我去看看。”我扭头往外走。这数据风险分析听着很高大上,其实原理非常简单——迭代,理论上只要服务器运转速度快,什么密码破译都只是时间问题。先是二分法确定范围,接着就是不断迭代迭代,从A试到Z ,重复直到吻合为止。反正机器没有人类感情,再怎么枯燥也不会叫苦连天。

    第二天,老李把我们召集起来又开了一次分析讨论会。至此,整个案件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林凡从越南运货入境,途经广西中转,将走私的饲料运到L市。接着,他在L市的合伙人会陆续将货物运往其他地方进行分销。

    这个家伙很狡猾。老张调取监控的工厂乃是他名下的正规企业,营业执照,法人,各种许可证一应俱全。不止如此,他在S市还有几个办事处,也都是正经买卖,从账面上根本查不出任何问题。缉毒局的人去封查现场时候,那些员工依旧是一脸的诧异。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明白,好好地上着班,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涉案人员。

    而这些不过是他进行走私交易的***罢了。据缉私局初步估计,丽痕走私饲料的涉案金额至少得有一个亿。在短短数年间便能搭建这样一个庞大的销售网络,他林凡也算个百年一遇的奇才。

    我听着老李冗长的分析,眼前浮现这样一个情景:一座高过人头的巨大蚁巢,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上面进进出出。而最幽暗最深处的巢穴里,栖息着白胖的蚁王。他察觉一切,又操纵一切。

    下午,小孙从电信局调来了那个手机号的通话记录,结合老张的监控分析,很快确认了林凡在L市的集卡接头公司。

    这是一家小企业,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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