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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剑尊,有病-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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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靖:“那是什么时候好上的?”霍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两百年,三百年,四五百余年?”孟子靖“呵”然一声,又是冷笑:“……师姐觉得,我是个傻的?便是你这个『性』子,真要惦记人家几百年,可别把你憋坏了。早几百年,你就要把人弄回家了。”霍晅:“可不是!他真惦记了我几百年。你来的晚,没有赶上好时候,不过大约也听过,我方筑基,就吵着要师尊为我办双修大典?”孟子靖刚落下云,差点没滚下石阶:“那时候,就好上了?”霍晅:“那你猜,我的命牌和本命灯是在哪儿?”孟子靖:“……”他一点也不想猜!孟子靖得了准信,当即各峰都忙碌起来,虽说霍晅言明,不必太过,但却决不可不隆重其事。于是,孟子靖一面憋屈,一面欣慰,怀揣着“我是师弟为什么要这么辛辛苦苦的嫁师姐”的委屈和“这祸害师姐终于能有人要”的老父亲心态,诡异『操』持下去了。回到三千咫,三个徒儿一个也不在。反倒在草丛里又捡到一只醉酒的道冲,双颊红扑扑的,抱着酒壶酣睡。霍晅拎着人,扔进后山的温泉,等了半柱香,这小醉鬼硬是没醒。“……喝成这样,竟然没被孟子靖给念叨死……我不过是办个双修大典,他就恨不得立刻飞升上天去找师尊告状,实在是双重标准。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他亲师姐……”道冲醒来片刻,恍惚着『摸』起灌满了温泉水的酒壶,痛饮一口,『迷』『迷』糊糊大喝一声:“温酒,痛快!”霍晅差点没摔进池子里,看她没有小半日是解不了酒了,将人扔在池子里便走了。灵殊峰上空无一人。霍晅打开禁制,思云树的洞府之中,几不沾尘,玉白石案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副画卷。他存了反叛之心,这画卷竟然没带走?

第99章 不服() 
霍晅默然四顾; 良久展开画卷。竟已不是记忆之中,那副残破画卷。卷轴上一抹淡香; 似是茉莉; 又似荷花。打开画卷; 这股气味便彻底消失了。大概是思云树自己修复过了; 但他人虽然长得谪仙一般超尘脱俗; 画实在画的不好。寿命太长; 几百年也没有学会画画。被他修复过的画卷; 少了许多韵味。但,霍晅看清了画中人的脸。画中人容貌姣好,神态清媚; 纤白手指微微靠在左眉峰上,似怒似嗔,唇角偏又勾起,隐约含笑。饶是思云树这般拙劣的画工,也难以掩饰; 这是个足以倾国的美人儿。不过; 这美人儿霍晅是认识的; 一看就没有好脸『色』; 也就顾不得仔细欣赏他的美了。这雌雄莫辩的女装俏少年,正是白修莹。画卷下方,书着飞仙阁七美人之首。这是旧迹。至于飞仙阁这名号; 听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思云树在凡尘十余年; 悲苦流离; 若是那时候认得了白修莹,想来,二人的身世也差不多。画卷多以修复为主,并没有过多改动,只是重新勾勒了线条,又上了『色』。只有左下角处,是思云树自己的字迹。“余乃卑贱,死生不论,然深恩负尽,师友负尽。愧入晏极,悔入晏极。”他再如何悔愧,终究还是义无反顾的选了那条不归路。不过是言语上的悔愧,又岂有半分诚意?翌日清晨,孟子靖便传书,碧沉、戚青寒和桑茵入夜已先后回了晏极。霍晅思虑半晌,终究传书道:“师尊飞升之后,诸位师兄师姐或兵解、或陨落,如今连云师兄也走了。从此后,蘅仙老祖的徒儿,只剩下我和你了。”孟子靖会意,继而道:“事已落定,云师兄的衣冠冢也已立好了。不必再多思虑。他连魂魄都烧成了灰,纵使忿忿不平,他也不知道了。”霍晅数日来,颇有些闷闷,一时心『荡』神摇,唯恐生出心魔,将种种思虑压下,恰好道冲一身湿漉漉的,一脚一个水印,落汤鸡一样来了。她身上又是泥又是水,还有不少草叶沾身,估计路上滚了好几跤,连个净身诀都不知道用,就这么踉踉跄跄的跑来了。霍晅头疼不已,看她这模样,幸亏昨日扔进温泉时,没给她宽衣,若不然……这种荒唐事,还真是够她这个小醉鬼做的!道冲摇摇晃晃,半醉半醒,看霍晅脸『色』不好,勉强站稳了——仍然是歪歪斜斜,耷肩扭腰靠在树上。“晅儿,你是最好的!可不能学孟子靖那一套来数落我!我不就是喝了点儿酒?图个痛快嘛!”说完,顺手从袖囊里取出酒葫芦,仰首一大口,咕嘟咕嘟的灌下去,舒服的打了个寒颤:“痛快!一口还魂酒,回魂了!”霍晅还来不及阻拦,这醉鬼又把一葫芦酒喝干了,一头栽进草丛里,再次睡死过去了。这回霍晅可真气坏了,径直传书给孟子靖,把人丢进了他洞府里。料想孟子靖那脾气,非得好好的收拾收拾她不可。方才料理了酒鬼,门前白鸾清鸣,桑茵一身青衣,手中却拿着一束千叶莲花,疏林阔叶之中,缓缓行来。见她之后,先笑了笑:“佛门这千叶莲花恰好开了,找若存金仙都讨要了过来,恰好贺师尊之喜。”霍晅捧着莲花,紫衣白莲,惬意一笑。桑茵直直的看了她两眼,恐她察觉,轻咳两声:“我这次去,若存金仙还问起道冲真君。问道,她是否依然耽溺于情,烂醉度日。”霍晅微微一怔。她自问最解道冲心事,却连她有这桩烦闷都不知道。霍晅纤白的手指拨动莲花瓣,像风轻轻掠过了白云:“我还以为,她只是贪杯。原来,是没出息,借酒浇愁。若存金仙是如何提起的?你从头细细的说给我听。”桑茵见她神『色』森然,此次归来,眉目间隐隐有沉郁之『色』,遂索『性』摘花簪叶,编成一个小草人,化作若存金仙模样。“若存金仙”眉目端庄,明明是少年人模样,还带着两个酒窝,偏偏要做老人神态,被桑茵学了个十成十。若存金仙:“羲渊首徒,你不常回山,可知,道冲真君是否仍醉酒长住晏极?”桑茵道:“晚辈前些时日方从山中出来,道冲真君放浪不羁,甚是洒脱。”若存金仙冷笑一声——他虽然是冷笑,可实在吃了娃娃脸的亏,冷笑的时候,再挤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冷笑都变成了甜笑。“什么洒脱?你师尊可曾开导开导她?”桑茵确实不知了。若存金仙便叹气道:“情之一事,实在害人。非得如我一般,遁入空门,也就万事皆空了。”末了,若存金仙还让桑茵带了一枚青莲子给道冲,用以平心凝神,静气养『性』。霍晅看他学若存金仙的少年老成模样,忍俊不止。桑茵压下心中自得,不敢多看她洋洒的笑颜,收了草人,将青莲子放在她手心。霍晅接过莲子,莲子凸起处有十道金丝,已有百年年份。这东西金贵,就是若存金仙,也才有这么一颗。“他这么舍得……”桑茵又道:“若存金仙并未细说,但据徒儿得知,道冲真君最后一次见若存金仙,已是近百年前,佛门的辩机大会。这之后,佛门再有何事,道冲真君都未曾前去赴会。自然,道冲真君与若存金仙私下是否见过,徒儿便不得知了。”霍晅冷笑一声:“道冲就是没出息。大概她脱口而出,跟若存说了,之后又后悔,百余年避而不见。百余年,究竟是何情伤?这丫头也太不干脆了。”桑茵轻叹口气,心说,自然比不上她干脆,不过短短月余,便昭告天下,她老人家要成亲了。师徒二人闲聊一时,碧沉与戚青寒也先后回山,二人一前一后,都冷沉着脸,不发一言,等见了霍晅,才假模假式的一齐跪倒行礼。霍晅:…… ……这两个徒儿,究竟又怎么了?为难的霍师尊,放了几百年的猪,实在没什么养徒儿的经验,只好假装不知道。戚青寒瞥了一眼草堆里的布裳,头痛道:“怎么道冲真君还没走?赖在我们晏极了吗?”顿了顿,又道,“整日里烂醉如泥,我去取一坛好酒来,叫她醒了,识趣的快些离去。”他前脚刚走,碧沉便草草行了一礼,追着他走了。霍晅颇有些目瞪口呆:“这么多年,他们两一直这么别扭吗?”桑茵更无奈:“师尊,您好歹也留点心。”霍晅:“……前次我回山,你不是说戚青寒入凡俗历练,碧沉也追着去了吗?怎么又闹别扭了?”桑茵轻哼一声:“他两个,从小就是这样。您抱回碧沉时,他『毛』茸茸的,您很喜欢,抱在怀里一个冬日。相离(戚青寒道号)便一直觉得您偏心。一来二去,便一直这样了。只不过……这次看着,好像更别扭了?”桑茵忆起往事,不由『露』出笑意:“师尊可还记得,相离师弟从前有个道号,叫做不服?”霍晅:“什么人给他取了这么个道……”她豁然记起来了,心虚的捏了捏耳朵。当时碧沉中了火毒,境界一直不稳,又是妖修,霍晅恰好出关,见这徒儿病恹恹的,“随手”渡了些灵元给他,以至于一直比戚青寒修为低些的碧沉,反而提前结丹了。戚青寒正在闭关结丹,出关知道后,便气鼓鼓的找上三千咫,找师尊来了。他方才结丹,还没有道号,霍晅被他缠了大半日。他当时年幼,气盛的很,口齿又伶俐,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为何独独给碧沉这许多灵元,弟子不服!”、“为何徒儿瓶颈也不曾见师尊指点一二,弟子不服”、“为何师尊老这样偏心,弟子不服”等等。霍晅被他许许多多的为何和不服给缠的烦了,随手给他取了个道号——不服。戚青寒这回真的不服了!打死也不要这个道号。霍晅皱了皱眉:“你又不服?”微顿之后,“不服,你看,可见为师为你取的这个道号,是多么应景。”十分符合人设。少年英气的眉头皱的死紧:“弟子没有不服……”霍晅反问:“那是谁因着我给你师兄一朵花,就杀上我洞府来,不服不服的?”戚青寒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争辩。霍晅又道:“所以,你是听话的?”戚青寒实在不能顶着不服二字行走,忍气吞声:“自然,弟子从不敢见疑师尊。”“既然听话,那你对师父赐你的道号,又有什么不服的?”服气,你就乖乖叫不服。不服,那不服这道号可太合宜了。戚青寒终于说不过她了。彼时少年意气,如今一个个比她还要老成。霍晅『摸』了『摸』耳朵,看那两个一前一后,穿花拂林,戚青寒冷沉着脸,碧沉依旧是跟在他身后,不知在说些什么,始终轻和笑着。霍晅:“你们三个,还是小时候,更好些。”桑茵接过酒坛,一把拍开封泥:“没被师叔发现?师叔可最不耐烦人饮酒,若是知道我们几个带着师尊饮酒,非要把我们逐出山门不可。”戚青寒冷面不答,碧沉笑答:“怎会?论起借酒此时,我可最为拿手。只不过,孟师叔这样讨厌我们饮酒,为何每年还要酿这么多的好酒?等谁来喝?”那边,醉卧花丛的道冲闻得馥郁酒香,摇晃踉跄过来。霍晅看她一眼,似笑似叹:“谁知道他等谁来喝?等,也是空等。酒能入喉,难入心。”

第100章 皴裂的师尊() 
道冲贪酒; 桑茵刚倒满一杯,就被她抢了过去; 深深的嗅了一口; 大喜过望。“这是孟子靖那个小气鬼老头儿的春心?他连碰都不让我碰; 怎么舍得拿来给你们喝了?到底是偏心!罢了; 我今日就回师门; 将我自己逐出师门; 拜他为师; 从此后,就有喝不光的好酒了!”桑茵被抢了酒,又斟了一碗奉给霍晅:“您就别想了。您若真入了晏极; 就凭您这样,孟师叔就不是每日念叨了,差不多要直接动手教训。”道冲听了,又极为赞同,连连点头:“你说的是; 我如今是客; 他还能客气点。”说完; 刚要痛饮一碗; 突然顿住,只小小的饮了一口:“这酒怎么变味了?”孟子靖酿过许多的酒,霍晅喝的少; 只饮过酒劲不大的桃子酒和花荫; 和一些时令果酒。这春心她从前是没喝过。此时抿了一口; 顿觉心头一酸,不由道:“这数百年,我浑浑噩噩,不知他是如何自苦。”言罢,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冲骤然泪落,连忙擦干了眼泪,又道:“这酒的味道太不对了。当年我喝的时候,是甜的,怎么这次喝的,这样酸苦?”霍晅压下心头神摇,问:“你什么时候,喝过春心?”道冲趴在石桌上,碾着从树梢落下的花瓣,沾了十根手指的红泥。她认认真真的想了许久:“那时候,孟子靖的兵器,还是算盘。好久好久了。大约是我刚认得他的时候?”原来,他那时候,就学会了酿酒。至今亦是二三百年。修真之人,活得再长又如何?反不如几十年短命的干脆利落。斩不断,戒不掉,又不肯迈出一步。道冲又尝了一口,一饮而尽,笑嘻嘻的问桑茵:“你可有喜欢的人?你可曾对什么人动过情?”桑茵但闻酒香,微微皱眉,摇了摇头:“并没有。”他也喝完了杯中酒,神『色』有些『迷』离起来,改了口:“喜欢的人也有,却并不敢如何动情。我本来也算受了她的恩,才有了……”他本是无情无欲的一团混沌,见过了沈流静的情,见过了他深爱的、深恨的那女子的情,才生出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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