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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代嫁国医妃-第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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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符长宁的目光却渐渐阴冷了下来。“退下。”

    “是。”张匀芝不情不愿了应下了。就在宫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出了大殿。

    大殿里只剩下了符长宁和嘉妃。然而这两个人,却谁都不曾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沈从景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沈从景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他实在是觉得这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情符长宁都要找他来。

    然而在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沈从景就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妾请陛下大安。”嘉妃的声音如同光滑的绸缎一般曼妙,流动在大殿之上。

    沈从景点了点头,就朝符长宁抛去了疑惑的一眼。

    符长宁并没有说话。

    沈从景就这么带着疑惑,落座在了符长宁身边。

    符长宁递给了沈从景一盏茶水。

    嘉妃跪在那里看着,待沈从景呷了那口茶,问了一句“何事要请朕而来”的时候,嘉妃才曼曼的,开了口。

    “皇后娘娘与陛下这几日,恐怕也很是听到了一些谣传。谣传说,仁端靖皇太后的仙逝,竟是与妾有关。”

    嘉妃跪在殿下,眼睛里头也没什么波澜,就直接坦坦白白的直面了这几日一直异常困扰的事情。嘉妃也没去看沈从景和符长宁,反倒是就那么目光瞧着主座的下头,肃着面容,淡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既已到了这会儿,恐怕也容得妾多说几句当年,妾十四岁入的宫,平日尊上端重,不曾冒犯。后逢上祖母大去,妾半分不敢在家中耽误,又至凤藻宫与太后娘娘侍疾,没有半分犹疑,不解衣带的日夜侍奉,如今,凤藻宫仙去,妾也是因了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几分看重得,方能得以立足宫中。”嘉妃低眉笑一笑,再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头就带了几分凛然,“如今,后宫里头都在盛传,太后娘娘的死,竟与妾脱不了干系——不论您信与不信,妾的心中,倒是很有几分委屈了”

    嘉妃说“委屈”二字之时,并没有什么委屈之色,反倒是坦荡舒朗得很。只是她那话,不说其他人,就是一向对后妃凉薄的沈从景听了,也得是点了点头,颇带了几分感慨的样子,“嘉妃确然辛苦。”

    符长宁却眉毛梢儿都不动的看着嘉妃,她神色淡淡的,似是对嘉妃所言丝毫不动于衷的样子。

第三百八十八章,不信臣妾?() 
就连沈从景都好似被个嘉妃触动了一样,符长宁却眉毛梢儿都不动的看着嘉妃,她神色淡淡的,似是对嘉妃所言丝毫不动于衷的样子。“信与不信又如何?”低着眉眼,面上颜色淡的很,“我信了,后宫里头的别人,却未必肯信你。”

    符长宁说着这话的时候正看着嘉妃,那双眼里还有爱怜,只语气,却实在是冷漠的厉害了,“前些日子有丫头与我说,太后仙去那夜,慈心阁里头只有一个你,你本就该解释与我听的。那会儿,别人肯信你,我也肯。但现下”符长宁摇一摇头,一双眼睛淡淡的瞧着嘉妃,轻轻笑了一下儿,“但现在,未必了”

    嘉妃看着符长宁的眼。

    符长宁说话的时候,嘉妃的脸色已经逐渐变得不好起来。待后来符长宁淡漠的说完那话,嘉妃的脸色早已苍白如雪。她看着符长宁半晌,才蠕动了一下嘴唇,轻声似是确认一般的,问了一句,“娘娘不肯信妾?”

    符长宁也不去点头,也不去摇头,只定然对她说,“不肯。”

    嘉妃闻言,便笑了起来。

    她笑的很好看,只那笑容里带了几分苍凉,她看一看符长宁,又去看一看沈从景。符长宁自然是无动于衷的,沈从景的脸色却未必多好。沈从景看着符长宁,几次欲言又止。

    嘉妃看在眼里,到底是带了几分绝望的摇了摇头。她就那么含着泪笑着低垂着头,露出了柔婉白皙的脖颈,她温温顺顺的说了一句,“既娘娘不肯信妾,那妾说得再多,自也是无济于事的,反倒是给娘娘平添了几分堵心。妾只想问一句,娘娘就因一个丫头那般疑妾,可有道理不曾?妾不服”摇一摇头,似是怅然一般,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妾不服。”

    符长宁看着嘉妃,却没说什么。她侧过头,看一看沈从景的侧脸,沈从景似是感受到了符长宁的目光,也看了回来,目光里夹杂着疑惑。符长宁却不解释什么,她慢慢的从唇角勾勒了一个笑,看着嘉妃,什么也没说,目光里头隐隐含着细碎的金色在黑暗中浮动。她就这么用神秘莫测的目光去看着嘉妃,嘉妃抬起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倏然,嘉妃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又或是想起了些什么,渐渐地,脸色也变得惨白了起来。

    嘉妃的唇颤抖的厉害。

    符长宁看着她的样子,也知道嘉妃这是知道了,符长宁早已察觉出了她与那銮仪卫的事情,符长宁突然感觉没劲起来。她垂下了头,淡淡叹道,“嘉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嘉妃身子晃了一晃,她看着符长宁,摇了摇头,大颗大颗的泪珠突然从面颊上滚滚而下。嘉妃弯腰伏地,失声痛哭道,“妾不认,谋害太后娘娘一事,妾不认!”

    符长宁怔住了。

    嘉妃哭的很凄惶,她几乎声儿都变了调儿,符长宁几乎没见过,自恃身份的世族女郎嘉妃这般失态。

    “妾自幼听闻姑母训诫,家中更以姑母为例,教养女郎。妾自入宫以来,承蒙娘娘庇佑,姑母待妾如若亲生。妾的心被狼狗叼去啃了吗?妾要去残害太后娘娘!——妾便有千万个不是、妾不对,但妾不能辱没了妾的宗族”嘉妃蓦地抬起头,就那么直看向了符长宁,眼泪淌了满脸,却还在从眼里一阵一阵的涌出。她嘶声说道,“妾不能辱没了宗族!妾是世家女,妾的姑母是世家女,娘娘也是世家女,但娘娘却为何不信,哪怕是妾再做了什么好叫姑母知道的,妾也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呢?皇后娘娘——”

    嘉妃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几乎带了些声嘶力竭的意思。

    符长宁听了,却并没有什么过大的触动。只符长宁眼里到底也带上了几分哀悯,她轻声细气儿的问嘉妃,“那么,若是什么大逆不道的死罪呢?”

    嘉妃身子震了一震。她眼里一直不断涌出的泪花儿,这会儿也似是结了冰一样,在嘉妃娇嫩的面颊上淌过的时候,带出了异常的红痕。

    符长宁看着嘉妃,微微笑了一笑,却并没有说什么。她摇了摇头,轻声对嘉妃说道,“认了吧反正,不会是你,也总归会有别人的。”

    这个“别人”,说得并不是后宫里头的其他妃嫔,但是嘉妃却听懂了,说的,正是嘉妃的娘家,成沽李氏其他的人。

    嘉妃听着,似是怔愣了。过了良久,她才慢慢的闭上了眼,脸上露出的笑容里带了一些绝望。她的嘴唇嗫嚅许久,终究还是被贝齿重重一咬,沁出的血丝和泪水混合在了一起,在她的唇上绽开了妖异的花儿。

    “妾”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一字一顿的,“妾认罪,当伏诛。”

    八月初的时候,仁端靖皇太后的寝陵已经修缮了一次,与先帝合葬到了一处儿。她的忌辰,也与先帝爷的祭拜一起操办了。那一个月,整个建蒙国上下都不许奏乐取乐的。

    然而过了那个八月,建蒙国的宫里也并没有欢畅半分。朝堂上下皆是草木皆兵的架势,因为李家一门三个人自请罢官回乡,蒙在鼓里头的还不知道李家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儿呢,但是明眼人却已经听说了,近来宫里头的风向好像不大对劲,一直住在品贤殿的嘉妃不知因着什么触怒了皇后,现在别人是打听不到嘉妃什么消息,只恐怕那嘉妃也是凶多吉少了。

    再明白一些的就知道,嘉妃这般被肆无忌惮的贬谪,恐怕是后头有皇帝授许的影子。然而到底究竟为什么这般轻而易举的将人处决了,依稀听闻,竟是与前几年仁端靖皇太后的死有关——这也就不怪嘉妃死的利落了。皇帝没将此事大张旗鼓的给办了,将成沽李氏一门落一个“不悌不孝”的罪过,就已经是很给这家脸面了。而李家人辞官,恐怕也是因为知道自己这会儿纵是不辞,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倒不如急流勇退,谓之知机。

    九月的天,已经很凉了。

    刚给仁端靖皇太后上了一次祭以后,符长宁索性就闭门不出,不欲见客了。

    她到底还是没有处死嘉妃,做人,总是要留有一线余地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一线余地() 
符长宁到底还是没有处死嘉妃,做人,总是要留有一线余地的。

    嘉妃罪不至死,她很明白。若是一开始还说符长宁觉得嘉妃与那个胆大包天的銮仪卫合谋,害死了仁端靖皇太后,但是符长宁心中却又觉得兀自别扭不已。处置了嘉妃,她心里头的沉重也并没有缓和多少。但是最后等到听闻朝堂上发生了一些官员的变动,原本属于李家的官职都授给了别人之时,符长宁的心里头却突然觉得异样的轻松。

    ——是了,她所觉得的违和感,就是这里了。

    因何她处置嘉妃能够这般毫无顾忌、轻轻松松,全然没有阻碍的?一切问题的缘由,就出在这里了。

    沈从景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去将朝堂上的李氏一门连根拔起呢。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沈从景不能一刀将这“虫”砍死,只好一点一点的腐蚀它。既然如此,纵是符长宁不想承认,她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调查嘉妃这件事情调查的这般顺利,里头到底有个沈从景干预和参与几分?

    只是现在这样了,符长宁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去与沈从景伤那个感情。

    但是嘉妃如今是到了这般田地,其实说起来也实在是身不由己,为家族所累罢了。符长宁并不想要她死。

    她让嘉妃搬去了慎思殿悔过,只降嘉妃做了嫔,剥夺了封号,她仍旧是那个李嫔娘娘。

    慎思殿的李嫔娘娘。

    符长宁在九月的最后一日去慎思殿瞧的李嫔,她看见李嫔的时候,李嫔已经消瘦的厉害了。

    李嫔本是个生的十分细嫩丰润的女子,这会儿,两颊已经逐渐凹陷下去,露出了颧骨。但是李嫔颜色好,纵是这会儿人瘦的几乎不复当初半分圆润,但却也更显得别有一番楚楚风韵了。

    外头人都说李嫔是因为仁端靖皇太后祀辰之后哀毁过礼,只有几个人知道,李嫔到了现在这步田地,已经是符长宁手下留情了。

    符长宁出现在慎思殿的时候,李嫔正在院子里怔怔的看着枝头上的木樨花儿出神。慎思殿的木樨花儿倒是开的极好,纵是少有人打理,但奇怪的是,那木樨花儿却经久不败,半点看不出家养的娇贵。尤其是李嫔来了以后,因殿里没别的花草,她便一心一意照顾起那株金桂树来了。

    “你院子里的木樨花生的很好。”符长宁说了一句。

    李嫔闻声,转过头见是符长宁,她也不起来,只看着符长宁,然后也不出声,就淡淡的将头又重新转了回去看着花儿,淡淡说道,“我来的时候,这里的木樨就已经这般盛烂了”符长宁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半晌,她才叹了一声,“仁端靖皇太后,也喜欢木樨花儿。”

    在岚境,其实桂花一直被称作是“木樨”的。

    李嫔没有言语。

    符长宁不以为忤,她挑拣了一个石凳敛裙坐下,看着李嫔因瘦削而愈发显得深刻精致的五官,和李嫔眼里淡淡的疏离和高傲——或许到了这个时候,这个李嫔李宜君,才是真真正正的属于她骨子里头的世家女吧。

    “娘娘怎么来了这里。”李嫔见符长宁半晌不言,开口问了一句。

    “来看看你。”符长宁自顾自倒茶,见茶水仍旧温热,才举杯喝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看你过得好不好。”顿了顿,又笑了一下儿,似是自嘲,也似是不在意一样,“或许你不信,但是我从没想过要你死。”

    “我知道。”李嫔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到了符长宁的脸上,又重复了一句,“我知道。”

    符长宁有些讶异。

    李嫔却不再说那个了,反倒是轻声笑了一下,垂下眼帘,似是有无尽的落寞和苍冷,“她们都想我死。只有你,还肯来看我一眼。”

    “她们?”符长宁摇了摇头,又倒了一杯茶——她发现慎思殿里的茶很好喝,这大概是李嫔的手笔。“我其实知道你不曾有杀害仁端靖皇太后的心思,你并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李嫔听了,抬起头,眼里似有震动,但是很快,就转变为了冷漠和自嘲。她看着符长宁手里的茶,不言语。

    符长宁慢悠悠道,“但是,人活一世,却不能总是率性而为的。你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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