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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归妹-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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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黑的时候,许昌兴奋地来报,乔家地道出口已经被堵死,大青河水不再灌入,地道内水面平静,基本没有流动的迹象,应该不会再流入靖杨城了。

    玉旒云大喜,立刻亲自去查看,果不其然,慕容齐在赵家宅中填了几个时辰也未达到如此效果,惊喜地追问孙继宗:“究竟是如何做的?”

    孙继宗连正眼也不看他,道:“你们只会打仗杀人,何必管我这些救人的事?”

    “喂,你——”慕容齐很是恼火。

    不过玉旒云拦住了他:“正好,这旁边还是一处缺口,你也照样堵上吧。”

    孙继宗气愤地看着她:“人说祸不单行,原来是有人造孽也要造成双成对!”

    玉旒云不再被他所激怒,只是冷冷地命令许昌把孙继宗和其他工兵营的工匠都带到赵家宅去。

    “如果能把另外一个缺口也堵得和这边一样,”她问孙继宗,“靖杨的洪水是否会就此退去?”

    孙继宗冷然道:“内涝无法向大青河排,自然需要很久才能慢慢消退。”

    玉旒云道:“多久?”

    孙继宗道:“怎么?将军是关心多久大军才能通过靖杨么?恕草民无可奉告——不过有一点草民可以告诉将军,这里的封堵只是暂时,毕竟泥土木料不比石砖灰浆,只要河水浸坏了堤防,洪水还是会灌进通道中,到时候大军被淹没,草民可没有办法。”

    这就是说要立刻到靖杨去,玉旒云想,否则洪水再次袭来,一旦靖杨河堤决口,梦泉就有危险!

    她看了看孙继宗,冷冷一笑,道:“我大军无论如何一定要东进。我也许不顾百姓的死活,但是很关心我部下的死活。你如果也当他们是自己的同胞,就该明白自己要做点什么。”

    孙继宗恨恨地盯着她,明知她用激将法逼自己在此继续修护堤防,却也不能出言拒绝。

    玉旒云又接着道:“并且,我也可以告诉你一点——这些士兵有不少原籍是南方七郡,战争结束后我打算让他们解甲归田回乡务农。他们的父母能不能见到儿子,就看你在富安的表现如何了。”

    “你放心,”孙继宗咬着牙,“我做事只求对得起天地良心,如果这些士兵有个万一,一定不是因为我。你还是担心自己怎么向这些士兵的家乡父老交代吧!”

    “很好。”玉旒云冷冷道,“既然你这么说,如果我在下游遇到洪水就唯你是问!”说着,又转头吩咐慕容齐和许昌:“传我军令,步军营立刻准备,明日一早前往靖杨。工兵营留下半数人在此协助治水,其他人跟我部队东进——不,许都尉,你现在就传令下去调动粮草,预备辎重,点齐人马。我就在总兵府里等着,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好,就什么时候出发。”

    虽说兵贵神速,但许昌还是愣了一愣。只是玉旒云没给他发表意见的机会,已径自跨马而去。

    率领工兵营离开富安是在这天晚上。玉旒云乘马夜行,才突然想起这天是大年初二。往年年三十和年初一都是在宫里度过,繁文缛节十分累人,只有到了大年初二,才得一家人自己聚聚。她和石梦泉常在年初二的晚上一起去放烟花,整个西京的夜空都被烟火点亮,仿佛星河被无限放大,心里就会有一种孩子般的快乐,把什么都抛到脑后。

    而这一夜,她觉得无比的担心,更有一种古怪的情绪,委屈、愤怒、不平、憎恨,全都混杂在一处。她想,有些话除了对石梦泉,再无法跟第二个人说了……其实也不见得要说出来,只要见到他,心情就会平复……只希望他平安无事……

    工兵营人少,装备也轻,行军一夜,破晓时就到了靖杨。正见到太阳从空城后怯怯地升起来,薄薄的红光显得十分惨淡。

    众人往城中行了一段,道路并不泥泞却滑溜不已——乃是因为前两日又下了雪,建锐、神弩二营的兵士将雪踩化了,夜间寒冷非常,雪和泥水都冻成了冰,现在玉旒云率众前来简直寸步难移。许昌当即命令工兵营士兵将路旁的树木砍倒,将树枝铺在冰上做防滑之用,树枝不够时,又将民宅的篱笆拆毁替代,到篱笆也不足以解决问题时,他便命人去将屋顶的茅草扯下来用。

    部队行进缓慢,到天大亮时,也不过才走出一里地。玉旒云看前方,根本不见建锐、神弩二营的踪影,心急如焚,嫌马不能在兵面上行走,索性跃了下来,找了些稻草绑在靴子上,徒步先向前去。许昌本要追上来护卫,但玉旒云命他留下继续督促修路,尽量为后面慕容齐的部队开道。许昌只得另派了一个年轻兵丁随从。

    玉旒云在滑溜无比的冰道上艰难地行出一段路,发现冰渐渐被烂泥取代,又走一程,路面上的泥水渐多,起初只是淹过了脚背,既而便淹到了膝际,鞋袜尽湿,冰冷刺骨。那个小士兵冻得直打冷战,还不忘许昌吩咐自己要尽责,对玉旒云道:“玉将军,这路实在太烂,您要是急着见石将军,小的跑进去给您传个话——万一您冻病了,可不得了!”

    但是玉旒云不听,反而加快了步子。走到岔路口,便见到一个樾军士兵从北面匆匆而来,身后拖着一只小木船,上面堆满了木料和沙石,见到她,惊喜道:“玉将军,怎么来了?”

    玉旒云不答反问:“你们在前面修路?”

    “不是。”士兵道,“我们和石将军在南边加固大青河堤。还有一些人在城北开挖渠道,那里有个湖,冬天水位很低,也许可以把城里的水排到湖中去。”

    玉旒云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又问:“估计什么时候能把水排干?”

    士兵道:“这个我可不晓得。也不知上水是从哪里淹起来的,好像是从天而降似的,不晓得排得干排不干。”

    玉旒云道:“上游洪水源头已经堵上了。渠道修成大概要花多久?”

    士兵道:“那可好!我们都不是行家里手,估摸着总三天之内就能挖好。只要河堤不出事,应该不影响大军通过。”

    玉旒云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叫工兵营许都尉带了人来,现在后面修路。挖渠的工作他们比较在行,你们便换换岗。”说着,吩咐那随行的小兵:“你与他同去见许都尉,传达我的命令。”

    小兵答应了,又问:“那将军去哪里?”

    玉旒云道:“我去河堤上找石将军。”说时挥挥手,示意二人赶紧去传令,自己接过了那拖船的绳子,拽着木料沙石向南方趟水而去。

    只不过隔了两日的时间,靖杨的水位比石梦泉初进城时又上涨了。才向南走出没多远,积水陡然变深,连大腿都浸在刺骨的泥浆之中。

    大伙儿在这样的形势下劳作了两日,也不知有多少人会病倒?玉旒云且行且想,两腿都冻得有些麻木了,想咬紧牙关,却只是不住地打颤。那船木石变得有千钧重,每走一步背后就出一层汗,冷风吹过,感觉凉飕飕的。看到前面有人影朝自己跑来,她竟有一刹那眼前发黑,听到来人叫道:“哎呀,是玉将军!真的是玉将军!”她才猛地一甩头,看清了跟前,原来是卢进的手下。

    那几个士兵趟着水跑到了跟前,接过绳子,七嘴八舌地问道:“将军,您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我不是一个人。”玉旒云道,“工兵营在后面来帮你们排水修路——石将军在堤坝上?”

    士兵们道:“可不?上了堤就还没下来过。”他们簇拥着玉旒云朝南走,不久,水都快淹到腰际了,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摇摇欲倒。幸而又走一段,看到前面乱石堆得小山似的,脚下也突然踩着了实地。“这是咱们两天来的战果。”士兵说道,合力将船拉到了石滩上。大家加快步子,终于走出了寒冷的水潭。

    一个士兵指了指堤坝,上面许多人正挑土抬石。“堤坝下面原本都是土夯的,”一个士兵解释道,“水一泡好几处都滑坡了,石将军害怕堤坝决口,大军无法前进,所以让咱们无论如何要保住大堤——玉将军如今带了工兵营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玉旒云无心听他们细说,只眺望大堤,分辨哪一个才是石梦泉的身影。那堤上忙忙碌碌足有百人,个个都满身泥浆肮脏不堪。然而她还是很快就认出来了——正站在大堤顶上独力扛着一块大石的便是了。便疾步朝堤上攀去。

    她虽然半身染满泥浆脸色也冻得发青,全然不似平日高高在上纤尘不然的模样,但一路上抢修堤坝的士兵们还是都认出了她来,纷纷惊喜地问好。她也同他们一一点头招呼。

    眼看就要上到堤顶了,石梦泉的背影也越来越清晰,显然是因为干活卖力,出了一身的汗,这么冷的天气里他只穿了单衣而已。玉旒云想:这要是再像大青河之战时那样病了怎么办?便想要唤他一声,可突然又把那声呼喊咽了回去——那日在富安,她原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特特从朱家坝赶了回来;见到了他,她的第一句话是“你没有受伤把”而他的第一句话却是“这都是你计划好的么”——他疑她至斯!他们相识已经是第十七个年头,他却这样同她说话。他应该知道她是有苦衷的,是逼不得已的——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应该支持她,然而他竟然责问她!

    今日她来到这里,他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原指望着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安慰,但靖杨如此情形,他会相信这都是郭罡自作主张吗?

    多半又是要责问我,玉旒云想着,起了一丝任性的念头:他应该支持我,应该理解我,若他疑我,那就是他的错。我何苦低声下气来找他,反而好像我做了错事一样。错的是郭罡,不是我。

    这想法上了心头,她立刻转身又朝堤坝下面走去:她要回去升帐坐堂,看石梦泉来不来哄自己!

    只是才走了几步,听得背后有人叫道:“玉将军!”显然是堤坝上的士兵也认出自己来了,同时就感觉到石梦泉转过了头,看到了自己。她只好又停下了脚步。

    堤坝上的士兵纷纷丢下手里的活儿跑了过来,将她围在了中间,有些只是问长问短,有些则是保证会保护河堤,决不延误行军,还有的见她满身泥水,催促他赶紧下堤,免得生病。玉旒云有口无心地同大家应答着,惟独不见石梦泉上前来。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霍”地转过身去,见石梦泉还站在原地,肩上扛着块石头,静静地望着自己。因为背光,辨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她感觉不到一丝的慰问,那两道目光中只有质问和失望。

    她本来被这寒风吹得浑身发冷,这时却觉得有一股火焰从心里燃了起来,烧得四肢百骸无不滚烫,便一咬嘴唇,大步朝石梦泉走了过去,完全端起了自己皇亲国戚的架子,冷冷道:“石将军,我让你做先锋火速东进,你为何耽搁在此?”

    石梦泉愣了一下,顿首道:“道路已经被水淹没,如果不加固大堤,恐怕决口,洪水泛滥,到时东方另六个城池也会全部被淹没,大军将寸步难行。再说,我作为先锋部队的主将,也不希望留给后继占领部队一个烂摊子。”

    玉旒云道:“我给你的命令是进军,接下来如何实现全面占领是我的事,我自然会处理。现在上游洪水的源头已经被我堵住,这里的积水会自然消退。你自作主张逗留在此,可知道刘子飞率领部队转战北线,要多消耗多少人力、物力?”

    石梦泉不答。

    玉旒云又道:“先前传令给你,命你立刻绕路攻打龙牙关,你为何只当没听见?也许你一意孤行想等这里的洪水退了,再继续东行,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由刘子飞率先攻进江阳,将置我于何地?”

    石梦泉不擅辩论,一时被玉旒云问住了——他在这里治水,根本就不是为了东进,他已把整个军事行动抛诸脑后,所以更加不会考虑到刘子飞改变作战计划的后果。他只是觉得引水淹没这些无辜的百姓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如今既已造了这个孽,他要尽己所能来赎罪。他因而只是定定的看着玉旒云,一言不发。

    玉旒云心中的火烧得更加厉害了,觉得两眼都烫了起来:“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你如此决断,和公然违抗我的命令有什么不同?”

    石梦泉颤了一颤,声音有些低哑:“如果大人觉得放任洪水先淹没下游的城池有助于我军作战,属下……属下也无话可说。现在您是要属下立刻招集人马转战北线么?”

    “我现在要你去北方跟在刘子飞后面做什么?”玉旒云听他如此语气愈加生气,“已经耽误了时间,只好将错就错——你赶紧把排水沟修好,步军营随后就要到了。我们继续从东线进攻,一定要抢在刘子飞之前攻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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