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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鬼事手札-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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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朋友反正也习惯了我这张嘴,没有理我,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仿佛因为沉默而变得稀薄了。等了很久,窗户外晨曦渐露,我莫名觉得有些热了,抬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三颗纽扣。这时,医生走了过来,他步伐轻缓从容镇定,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但我忘了他们这些人见惯了生死,就算谢晓死了,估计他也不会有什么太慌乱的表情。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他问,语气平缓。

    我说她在这里没有家人,我们是她的朋友,然后医生就砸吧了几下嘴,说:“运气好,因为有东西格挡了一下,病人摔得不是特别严重,外伤不多,内脏也没有受损,一会儿再做个ct检查就行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样的情况一般来说,病人应该很快就会醒。”

    接下去的两天时间里,我们仿佛进入了应对警察无尽模式,整整忙活了两天才得以闲下来。上回那个医生说的很快我也不明白是多快,反正这两天时间里我们都没有收到谢晓醒来的消息。

    当晚的情况我们只能算是见证了开始和结尾,中间的过程恐怕只有当时在屋里的那个人——李华才能说清楚,可现在他疯疯癫癫人不人鬼不鬼的,想从他嘴里得知真相又是难上加难。

    实在无计可施,又加之堪堪得闲,我这才想到了大前天夜里我们看见的那间窗前有异物的储物间,便找王阿姨要来了钥匙。钥匙插/进锁眼时有明显的瑟感,能看出间房子有些日子没有打开了。

    哗的一下我拉开门,一股厚重的灰尘落下来,如顶上铺了干冰,浓浓一层直往人身上扑,还好我躲得快,王阿姨见势在一旁尴尬地笑笑,直道不好意思。我说没事,顺便摆手将漂浮在眼前的灰拍开。

    储物间较之另外几间卧室更小些,大约只有1/2的面积。两旁是高到房顶上的架子,上面放了不用的瓷器书本以及几幅画。

    王阿姨指着右边一个靠里的架子告诉我们那上面放的是几件古董,一会小心些别打碎了,我说怎么随便放在储物室里,她说弃之如敝屣方无人拾。

    我道有理。三人便往另一处看,另外一边东西放的就比较杂了,架子的上面放了许多瓷器,多数都是蒙了厚厚一层灰的盘子杯子和碗,下面则横向放置了许多画。

    这画框我觉得眼熟,貌似在什么地方瞧见过。一问,原来就跟楼梯口那幅一样同出一人之手,都是李华的妻子张璐画的。碍于外面那幅画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创伤,我没敢上去翻看,站在一旁四下打量,假意继续查探。

    朋友这时正在窗台那,他低头在窗沿上看了会,就喊我过去,我见他手指着上边窗户角一处。这窗户跟其余房间的不一样,据王阿姨说别的窗户都是木质的,而这一间是为了更安全,整扇窗户就都是铁制成的防盗窗,外面还特地做成一样的式样,也算是以防万一。

    我再一次在心里吐槽了有钱人,真是有钱没处花,难道保险箱都已经装满了,所以来倒腾窗户。腹诽着,我仔细看朋友指着的地方,窗户因为长久没有人打理,被下雨时难免漏进来的雨水冲刷,边沿生了锈发了黄,但唯独上面一处能看见斑斑点点几块黑色。

    我一下就认出了那东西,是冥印,曾经小爷的脖子上也有过这玩意儿。

    一般来说冥印不会出现在这种死物上,但先前朋友就已经给我说过铁能压邪,鬼是不能碰的。这个冥印实际上与我身上曾出现过的还有些微区别,简单来说,这些就是鬼碰了不能碰的东西,所留下的痕迹。

    “你再仔细看看。”朋友指引我的目光细看。

    “左右各有有五个指印……”我不经意说出声,竟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哑了。十个指印全部在窗户的一侧,我脑袋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幅诡异的画面,我摇摇头让自己别继续往下想,说道:“这样一来就说通了我们那夜看到的东西。”

    “恩。”此时朋友已经拿出罗盘在狭隘的房间里走动,将将走了两步,不慎踢到了靠墙的一幅画,乒呤乓啷一阵声响,不知从哪幅画中掉出了一块手帕,看上去还挺新。

    “这是谁的?”我捡起来问王阿姨。

    她过来一看,不假思索:“这,这是李华的啊,我去年去苏州给他买的手工的,他这人环保不爱用纸巾,这块手帕一直随身带着的啊。”

    我眉头一蹙,略一思忖,按照王阿姨的说法,李华应该已经有数年没有进过这间储物室了,那为什么他随身携带的去年购得的手帕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向朋友,妄图从他的面瘫脸上看到那么丁点答案,好解我那么多天的纠结之苦。大致就这么沉静了半分钟,他低垂着的头猛地抬起,推开我大步往外,转而进到了李华的房间。

    李华的动作百年如一日,我都看腻了,就将其无视了。但朋友又让我过去随时准备架住李华,这叫我不得不重新重视起他……

    我以为他要抢他手里的模特,却见他往梳妆台后面跑。他这一跑,李华一疯,我立马上前将其两手往上一架,小爷我虽然不是肌□子,但好歹平日里身体没少锻炼,肚子上八块小蛋糕肉眼可见,瞧他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模样,怎么可能敌得过我?这不,当即被我压制得动弹不得,任我鱼肉。

    朋友见状也不着急了,不搭理李华撕心裂肺的叫喊,将梳妆台朝外移出来,缓缓蹲到后头捣鼓了半天才起身,走到门外才示意我可以放手。

    我放开后也立即跑出去,看见他正拿着一条领带给王阿姨看。先前他俩说什么我没听见,只看见王阿姨的脸色愈发难看,愈加惨白。

    朋友让我拿好领带,自己又往楼梯口的画走,他手下动作极快,将油画从墙壁上拆下后,又立即把背面的封板打开,我凑上去,倏然惊疑更甚,里面的夹缝里竟然有一支看起来还挺贵的钢笔?

    作者有话要说:i…… pbtxt520xs ……》

第84章 亡妻(七)() 
我扭头;正瞧见王阿姨站在我后面探头探脑;脸上也满是狐疑,我对于这种满地都是宝的人家愈发没有好感了。我问:“你们家是不是把什么东西都当做保险柜用?”

    “没啊。”她一脸迷茫,“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朋友说别问王阿姨了她肯定不晓得,我说她不晓得莫非你晓得?被我这么一说;他朝我斜了一眼;道:“对;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了。”

    奇了怪了,这小子看上去呆头呆脑的;挖掘真相的速度都快赶上滚筒洗衣机了;我赶紧摇着尾巴上前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知道是不是报复我刚刚嘲讽他的那句话;他就是死咬着不肯松口,眼睁睁看着我继续纠结,我觉得像他这样报复心理强成这般的肯定是心理有问题没跑了。

    他无视我愤愤的目光,将画重新挂回去,我趁机瞥了眼,画中两个淡雅的女子静默着,毫无异样。

    他让我在这幅画、储物室那几幅画以及李华房间的梳妆台前都点上引魂香。自己则跑到楼下取了小半壶水。上来后将三处引魂香烧下的香灰收集起来,装进了一个符咒包,用三股红线缠绕串起,挂在李华房间的门口正上方。

    当然,这活还是我干的。

    “往上一点,红线离上门沿必须得三寸。”朋友站在背后对我颐指气使。

    我在他的要求下挂完,两手堪堪垂下,只觉得小臂酸胀得紧,呲着牙使劲甩了起来。他也不管我,又吩咐给我一个体力活——把李华绑在椅子上。

    王阿姨站在门口表情十分复杂,她即将眼睁睁看着两个大汉将她儿子绑在椅子上……我没有立即进屋,思考了下,还是决定让王阿姨先下楼不要在这看着。听我这么说,她也没执意要留下,嘤嘤一路哭着往楼下去,等到她走远了,我才开始行动。

    肌肉男小爷毫不费力就将李华绑在椅子上,期间他一直在挣扎尖叫,甚至想用嘴咬我,妈的,不知道是不是属狗的。

    朋友看我骂骂咧咧搞定了李华后,就把刚才得到的手帕、领带和钢笔置于一张敷上,这张敷的画法很奇特,应该说是特别怪异,我跟着朋友学了那么久,从未见过。

    听我把疑惑一说,他不紧不慢:“这张敷的名字就一个字,叫合。不算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但是用途较为特殊,所以平日里用不到。”

    我问是干吗用的?朋友道:“跟它名字意思一样,就是把东西合起来。”

    他一说把东西合起来我后脑勺登时一凉,总觉得自己脑袋里刚才好像闪过了一些不能多想的东西。

    “我暂时也还没法断言现在的猜测对不对,先招魂看看。”说话间,他抓了一把粉末,成圈状洒在水壶里,这粉末我不认识,不是朱砂的红色,也不是江米的乳白色,落进水里竟然生出一缕缕烟。房间里灯光本就不明亮,昏暗的光线中,这些烟被衬得特别显眼。

    “咦?”眼前的一幕非常奇特,这些烟并不如往常所见的那样,而是像丝线般连接着,它们缓缓朝李华方向飘,同时,它们的根部竟仍然在水壶中。

    我很好奇,但朋友现在估计没心思理我,我也就乖乖闭上了嘴。半晌,只听他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应该没错的啊……”

    “什么意思?”我问。

    他告诉我,他怀疑李华家里可能有一个尸缺,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又出乎意料,这个尸缺招不出来。

    我摇头表示没听过尸缺,他便起身,给我解释道:“从前我说与你听过,有一种鬼魂我们叫它灵缺,这种鬼魂是死时身体不完整,所以导致了死后灵魂也不完整。中国自古有说法死要有全尸,否则会祸及死后的灵魂以及很多人所相信的转世投胎。其实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单单从灵缺的怨气通常都非常重就能看出老祖宗一些说法还是很有意义的。遇到灵缺,这就真的是属于我们需要避而远之的范畴了。

    所谓的尸缺跟灵缺其实很相像,区别就在于,灵缺的形成是因为死时身体不完整,有所缺失。而尸缺却是在死后,灵魂被人用某种手段分割成数份,它们的叫法其实很有误导性,像是颠倒了。”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刚才我的那个想法又如同春草般在我脑海里疯长起来:“那么你的意思是,这间屋子里有只鬼,被人像肢解一样,分成了几块?”

    我咽了口口水,体内压强的变化让我耳膜受力,听东西都觉得有些失真,恍惚间,没有听到朋友的回答,而是仿佛听到窗外有几下异声。

    几乎同时,朋友也突然不说话了,表情严肃地望着窗户,我俩又仔细听了听,觉得没有异常后,他又说:“恩,尽管它们的名字不同,但最终会导致的结果却是相同的,被缠上的人很难逃过一死,而且它在害死一个人后也不会离开,而是继续缠与第一个受害者亲近的人。这也是这种鬼棘手之处,怨气重,难带路,却绝不能放任不管。

    我刚刚用的方法是专门用来招灵缺和尸缺的,可很奇怪,虽然我从前没有招过,但是过程应该是没问题的,为什么没有招出来……”

    说着说着他捏着下巴原地走了两步,我没去扰他,静静站在一边等着,目光不经意又朝方才貌似有异响的窗户看去。

    有钱人大概都特别注重自己的**,一般人家的窗户都是透明的,李华家的却是磨砂的,较之透明玻璃少了几分透亮,倒多了几分厚重,颜色也更白一些,是那种淡淡的乳白色,透明度也还行,看不真切却能隐约看见外面凸出边沿的插销。

    朋友不言语,我便也继续保持安静,目光仍停留在窗户玻璃上。过了会儿,我看累了,刚要移开眼,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什么东西。

    当下顾不得是不是打扰到朋友,立即道:“你看看窗外面是什么东西?”

    朋友将目光投过去,我二人只看见窗户的外头有一个黑乎乎的半圆,隔着磨砂玻璃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头。

    “你下一楼。”他突然悄声对我道。

    我赶紧疾步朝外去,同时有意识地放轻脚步,等我跑到屋外,抬头望李华房间窗口外一看,把我一下吓懵了。

    ——谢晓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他窗前。

    等我懵完,我就觉得事情不对了,她现在不是应该躺在医院里昏迷吗?

    我镇定心神,定睛再看,发觉她的姿势很怪,正扒拉在李华的窗前,双腿腾空,两手搭在窗台上,露出大半个头,看上去应该是在往里面瞧。一楼跟二楼之间有个雨篷,若是要往上爬那里的确是可以当做落脚点,但是雨篷与二楼的窗户间有两米的距离,她是怎么扒上窗台的?

    要说直接跳上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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