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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天机并非不可泄-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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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轻轻抿了口茶,将茶碗放到几上说道:“贤侄请坐,愚叔家住终南山下,三十几年前在江南结识士翁兄。士翁兄安居乐业不再远行以后,兄弟见面的次数便少了起来。愚叔前年见士翁兄身体有恙,答应他回山炼制些延年丹药,可没想到是…”

    说到这里,他突发伤感,声音哽咽。双手捂脸,来回轻搓几下,同时用两个食指分别抹了几下湿润的眼角,鼻子很吸几下,放开手继续说道:“愚叔幼年从师终南山玄方仙师学习炼丹之术,学成以后奉恩师之命做了‘访外丹客’。愚叔姓丘、名峻、字缘得。”

    “您若不介意小侄可否称您‘峻叔’?”阮铁成为了相处方便,想把称呼改的既亲切又简练一点,便试问道。

    “称呼而已,何来介意?不过,愚叔有几句话要叮嘱贤侄。贤侄收下的那九颗仙丹,万不可认作世俗春药,相信贤侄是知道的,春药是有害身体的,久服便会致脏器衰竭。而愚叔所制,是由世间罕见的灵草百般提翠,千般精炼而成,久服以后便会‘调脏器阴阳,健骨节坚强’。

    唯不足之处在于此丹药只有在修炼驭情术时方可食用。因为服用它以后,须采四方鼎器阴滋,使阴阳得以平衡,避免阳亢带来的伤害。只有这样方能达到提升肌能,神清寿延的效果。故此,不得修炼之法,没有修炼鼎器是万不可服用的。切记、切记!”

    “峻叔,先父在世虽然好结交丹客,酷信丹术,也常与丹客论及此术,但不知他老人家为何没有照此术修炼那些延年益寿之法?峻叔自称三十年前与先父相识,此时,您的年龄也应到天命之年,可是在小侄眼里,您好像刚过而立。小侄猜想这定是获益于此术的原因吧?”

    本章完

第187章 阮氏子热衷丹术 邱丹客耐心说教() 
丘峻春风满面,无不得意,说道:“贤侄聪慧,一言中的。士翁兄当年之所以热衷此术而未修炼此术,源于他运程不到。可是,当他年过五十,行运适宜之时,在运用鼎器采阴补阳时的体力、肌能却已是不支。正因为士翁兄精于修术之法,这才托我回山给他炼制出这些增补体能、强健骨节的丹药,由于炼制此药的芝草难觅以致误了兄长,实是愚叔之过。”

    “峻叔无须自责,实为先父缘薄。小侄识浅,有一事不明,修炼此术何以要看运程?难道神仙偏好?专捡运程好或好的运程人方准予修行。”

    丘峻说道:“贤侄有所不知,我等何以被称为‘访外丹客’,玄机便出在这个‘访’字上。虽说神仙度世,神法无私,可是神仙度的是有缘人,神法授的是有福人。这并非是神仙、神法对世人有厚此博本、远近亲疏,而缘人、福人正是那些阴德厚重、阳德昭著之人。神仙用意还是在鼓励世人广积阴德,大布阳德。我等访外丹客的职责便是寻访这等缘人,用神术褒奖他们。”

    “峻叔,您如何才能识得缘人?难不成仅凭感觉和视觉?”阮铁成来了兴趣,探身问道。

    丘峻端起茶碗喝口茶,润了一下嗓子,说道:“访缘岂能凭视觉、感觉?首先访出具备阳善的缘人,而后推其八字阴德,再看缘人命中哪步运程适宜修术,这才方可适时度化。”

    “峻叔,您们丹客就没走眼、访错时候,如果是这样将会出现什么状况?难不成将错就错?把个福薄缘浅之人也给度化成寿星老?世间寿长却贫苦之人比比皆是,可否是丹客错度所致?”

    丘峻见阮铁成问的问题已经超出丹术探讨的范畴,略做沉思说道:“访缘,即便访到的这位缘人,在世人眼里他被认为‘行事不善’却得以度化,为何?贤侄可知何为真善?再比如,一位世人皆认可的大善之人,却不得度化,为何?贤侄可知何为伪善?正是世间有了真伪二字,神道才有了神秘。”

    阮铁成叙话兴致很高,又往前探了一下身体,满脸稚气的问道:“峻叔,您说何为真善?何为假善?”

    丘峻心里虽然极不情愿谈及丹术以外的话题,又无法不回答阮铁成的问话,尤其是看到阮铁成呈现出的这种认真不苟的神态。

    丘峻还是做了片刻沉思,说道:“凡人积德行善,其动机应是在内心得到洗涤净化以后,纯粹抱着一颗热爱世人之心,做有益于世人的事情,这便是真善。哪怕他在做有益于世人的善事时,伤害到了无辜,这也抹不去真善积下的阴阳二德。偏偏世人在这个时候只看到伤害而忽略了本质。

    如果人们所做善事,或是为迎合世俗、或在愤世嫉俗下做出、或为私利以博虚名等等皆为假善。世人偏偏把这些伪君子看做了真善人。他背后那些不耻勾当被表面善举给掩盖。”

    “原来如此。峻叔,您看小侄可是您们要访的缘人?”

    “五年前,士翁兄成托我看过贤侄八字,从八字上看贤侄阴德极盛,至于阳德还要验证方知。”丘峻审视阮铁成的五官,就好像在验证他的阳德。

    “峻叔,难不成验证这阳德就如相师看相般在面上看出?”

    “这倒不是。因为愚叔对面相颇有心得,当看到贤侄天生异禀是情不自禁而已。”丘峻笑着把目光从阮铁成的脸上挪开。

    “我还天生异禀?对了,还没请教峻叔,何为阳德?小侄都天生异禀了,阳德还用验证?”

    “贤侄说笑,天生异禀与阳德无关。真善者,行善事时被世人看在眼里的这便是积下了阳德,行善事不被人们看到的,或先人生前积下的阳德加临在了后世人身上,这便是阴德。”

    “照您这么说,阴德有无小侄不知,可这阳德,小侄是一点没有。看来小侄与峻叔是无缘了。”阮铁成无不遗憾的说道。

    “这也未必,正因为有些善事做于无形,致使缘者德深而不知,访者拙眼不察,仙师们这才给我们这些访外丹客一个验证方法,此法百试不爽,灵验无比。”

    “小侄倒要开开眼界,还请峻叔一试。倘若小侄是您要找的缘人,那不用拆毁先父建起的丹房和丹炉了,正好借这现成的修术设施,请峻叔指点着小侄修炼一番,也算是父弥补一点先父未了的心愿吧。”

    “丘峻神情有了明显的兴奋,脸上已然光彩照人,连忙说道:“贤侄,愚叔可否观砚一下士翁兄的丹房?””

    “峻叔,先父丹房建于五年之前,难道您没看过?”阮铁成满眼透着疑惑问道。

    “贤侄有所不知,五年前愚叔看到士翁兄身体状况以后,心下着急,为了早日将这盒丹药炼成,哪里还顾及了其它。”

    “峻叔,看丹房倒是不急,您能提前告诉小侄,仙家留给您们丹客的那种验证缘者有无阳德的方法吗?”

    “贤侄,此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要到了丹房一试便知。”丘峻期待着看到丹房,其心,已是急不可待;其情,已是惺惺作态,举措不安。

    阮铁成看到丘峻这幅神态,偏不配合,仍兀自说道:“小侄倒是听得一法,即可言传又能意会,不知是真是假,愿请教峻叔。”

    客随主便,丘峻无可奈何的重新坐下,摆出一幅私塾里那种穷酸听学生回答问题时的神态,高昂着头,似看不看,似听不听。

    阮铁成倒不介意他这幅私塾先生的神态,自己神情一如既往,还是表现的那样认真,那样稚嫩。说道:“峻叔,小侄听说有些丹客专门从富厚人家访查与之有缘份之人进行度化,原因是丹炉内所需草药、矿石非常昂贵。

    仅这一条便把大多数世人排除在与之有缘人外,小侄认为此法充显不公。暂且不论公允,小侄还是继续往下说。

    这些丹客,在验证是否有缘时,先筑一简单丹炉,炉中放进草药、矿石、缘者八字、缘者德表,而后封炉。再由缘者每日对一幅闭目财神像焚香祷拜。七日内若财神睁眼,则可开炉,此时炉中铅、铁便化作金锭,矾、汞则化作银锭。

    若七日内所祷拜的财神不睁眼,便祈求下一个七日。若在第二个七日内,财神睁眼,开炉结果与前一个七日定然相同,只是多费些时日和燃炭而已,都说明缘者是可度之人。

    若封炉两个七日内,缘者尚拜不开财神的双目,那便说明缘者非是可度之人,访客只好作罢。您说这种方法是真的吗?小侄心中怎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总不得释怀。”

    本章完

第188章 阮子翻脸变罗刚 丘峻蓦然落县衙() 
丘峻听着阮铁成的话,脸上的兴奋和光彩不知何时被沮丧和黯然给取代,高昂着的头颅也不知何时低垂下来,更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以致阮铁成把话说完,他还浑然不知。

    “峻叔!您在想什么?小侄想,您的方法肯定不是这样,因为具有真善的人并非只有殷实厚重之家才有,您说对吗?”阮铁成不仅口问,竟然伸手轻扯了一下丘峻的衣袖。

    丘峻猛然回过神来,为掩盖自己的失态便伸手端起几上的茶碗,掀开碗盖凑到嘴边方知碗中已空,不由得尴尬一笑,把碗放回到几上。

    丘峻尴尬的举动,阮铁成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视若不见,稚嫩天真的眼神突然犀利尖锐起来,并且不错眼珠的打量着丘峻全身。

    丘峻被阮铁成看的很不自在,加之自己喝茶时弄出的尴尬,心中顿时产生出一种挫败感,这种感觉再加之阮铁成此时冷峻的眼神,使他又有了不祥的感觉和不再受欢迎的感觉。

    丘峻稍作沉思,猛然站起身来对阮铁成说道:“贤侄,愚叔刚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办,见到贤侄只顾高兴竟然差一点失信于人,愚叔这就告辞,待愚叔践约以后再来叨扰。”

    丘峻说这告辞,便往客厅门口走去。

    阮铁成抢步却拦在门口,说道:“峻叔,小侄已经吩咐灶房为叔父做了一道大菜,他们正在忙着,您怎好就走?还是安心等着品尝吧。”

    阮铁成这种待客之道使丘峻已不敢再恭维,他极力告辞要走,阮铁成却执意拦阻。两人在客厅门口胶着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身着绸缎长袍的中年人和几个奴才打扮的壮汉来到门口。阮铁成看到来人以后,猛然将门口的丘峻往客厅内一推,说道:“你还是安心等着用大餐吧!”

    阮铁成猛推丘峻一把一后,迎出客厅门口,对走在前面的中年人说道:“表哥,您快看看这位丹客,是您说的那人吗?”

    中年人往丘峻身上看了一眼,虽然拧了一下眉毛,轻轻摇了一下头,可牙缝还是挤出一个“绑”字,同时对着身后的几名壮汉使劲挥了下手。

    再看这几名壮汉,不由分说便把丘峻绑了个结结实实。

    丘峻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脸色苍白,可说话的底气仍然十足,他大着嗓门说道:“贤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如此对待长辈就不怕士翁兄迁怒于你?”

    再看阮铁成,此刻已是剑眉倒竖,虎目圆睁,凛然喝道:“你是谁的长辈?狗蝇之辈!厚颜无耻之徒!小爷今生恨的就是丹客,你既然落在小爷的手里,自认命短吧!

    “贤侄。这是从何说起?愚叔不愿千里来祭拜士翁兄,你一个晚辈怎可如此放肆,快给愚叔松绑!”

    “谁是你的贤侄?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眼前这位才是阮府老爷阮铁成。小爷是他表弟罗刚。今儿罗爷就叫你知道什么才叫‘放肆’!”

    罗刚话音尚未落地,丘峻的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好几巴掌。

    罗刚一边甩着打人的这只手,一边说道:“丹客的脸皮果然厚硬,小爷的手指都要被振折了,快来个手硬的奴才给他比比厚硬。”

    罗刚说者话,顺手将一个壮汉推到丘峻面前。

    壮汉并未动手,只是笑着看着阮铁成。阮铁成也笑着说道:“表少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丹客的脸面也还得要。”

    壮汉笑意更浓,又看了一眼仍甩着手的罗刚,说道:“表少爷,您是想要他成‘二皮脸’?还是让他成‘二乌眼’?”

    “先别吹牛,折了手指可就丢大人啦,还是先比划过后再说。”罗刚还是坚持自己的认识:丹客的脸皮果然厚硬。

    “行啦!行啦!快住手。”当阮铁成出语制止壮汉时,丘峻不但脸皮厚成了“二皮脸”,两个眼睛也成了名副其实的“二乌眼”。

    “咋啦表哥,这才几下,菩萨心肠又来啦?”罗刚说道。

    “奴才下手没个轻重,打残了如何送官。”阮铁成说道。

    兴隆县县衙大堂上,丘峻和他的马车夫分别被绳子捆绑着跪在堂下,丘峻的夫人被一个奴婢打扮的女子牵着手腕,站在皂吏身旁。

    响过惊堂木以后,县太爷看着阮铁成的呈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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