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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重生之王妃温凉-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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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徹凤眸一扫深谷的地面,发现了离自己不远的沈慎,后者不止脸上,就连身体各处都是血迹,一动也不动的模样看得沈徹眉心一跳。

    他摇晃着走到沈慎的身边,蹲下身子将手伸到他的鼻尖处。

    沈慎身子弱得出乎他意料,就是这几日在军营里,也是每日汤药不断,每每议事稍微晚睡了一会,就要咳血不止,合该是娇养着的人,偏偏要上个战场,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倒是昨儿个晚上,他决定夜袭右贤王部粮草处的时候,沈慎站了出来说是要和他一起,神色严肃一脸决然。

    沈徹当时心里不是不震惊的,他似乎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自己这个阴鸷寡言的皇弟,那病弱的身子里头藏着怎样的情绪和执着。

    战场上刀剑无眼,敌人不会因为你身份尊贵体弱而放你一马,而是像马蜂一样跟在后头想着取下你人头回去邀功。

    这才是真实的战场。

    沈徹感受到他浅浅的鼻息,心头的大石才稍稍落下,他将身上的铠甲卸下,走到一旁的山泉旁将沈慎脸上手上的伤口清洗干净。

    又过了一会,沈慎才闷哼着转醒,见到沈徹冰寒的面容时微微一愣,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也死了?”

    沈徹一怔,脸色旋即黑了下来。

    沈慎瞧了瞧自己一身的血,再看了看周围,终于缓过神来道:“我们这是还……还活着?”

    沈徹抱着手里的剑瞧也不想瞧他一眼,天色渐渐转黑,深幽的山谷无人,旁边还躺着许多的尸体,山风一吹,就发出小孩啼哭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沈慎咬牙爬到沈徹的身边重重地坐在地上,这辈子没这样狼狈过。

    “咱们这是在等死吗?”他艰难出声,直直地望着山谷上方的圆月。

    沈徹斜斜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皱紧了眉:“本王才娶妻为何等死?可你要想死我自不拦着。”

    “轻骑军不出明早便能找到这里,你还是想想怎么才能不被山风冻死吧。”

    沈慎听了这话眉心直皱,他抿了抿唇出声:“你怎么那样笃定?”

    他们腹背受敌时便杀便逃,跌落到这个山谷里,谁能找得到?

    沈徹不耐他问题这么多,直接道:“现在军中由张子佑负责,我曾带他来这勘察过地形。”

    若不是这样,他怎么敢就这样闯进未知的山谷?

    沈慎听了这话,面上才终于带了笑意道:“这样就好,本王还未成婚,可不能就死在这了。”

    沈徹开始在周围环视,捡拾枯树枝,同时冷着脸道:“你昨日大可以不跟着出来的。”

    沈慎握拳置于唇边咳了起来,待缓过劲后才道:“同为统帅,我总不能眼睁睁望着一点事也不做吧。”

    沈徹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旋即冷声道:“既然不想死,还不赶紧过来捡树枝?”

    山谷夜深极冷,特别是沈慎身子不行还受了伤,一不小心就会失了性命,当务之急就是将火升起来驱寒。

    月光如瀑,清辉撒在山谷的地面上和山泉上,落下一地的皎洁。

    沈徹面前烧起熊熊的火,他身子放松下来,又猎了一只灰色的兔子放在火上烤着。

    肉香袅袅散开,沈徹心里头叹息一声,想到府上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心软得如同面团一样。

    她若是收到了消息,怕是要伤心坏了。

    可这种情况,若一直与右贤王部胶着着,对他们倒是不利,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领人出其不意烧了粮草,才能让右贤王乱了阵脚从而受降。

    生死关头,他脑子里想的都是那日他离开的时候,小姑娘虚虚搂着他眼泪鼻涕都蹭到他的衣服上,怕他再也回不去了的场景。

    若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会不会一辈子孤老,在回忆里过完一天又一天,尝遍人间百味。

    又或者她会随了林胥回江南,从此小桥流水人家,白云深处素手执伞,身边人再也不是自己。

    沈慎将滋滋冒油的肉撕成两半,递给沈徹一半道:“别想那么多了,活着回去比什么都重要。”

    “本王回去就要大婚,一刻也不等了!”

    沈慎说完又咳了一下,狠狠咬牙的声音格外清晰。

    沈徹低低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头,神色莫名:“还是将身子养好了再成亲吧。”

75。归来() 
传来消息的第二日一早; 顾温凉就去了一趟宫里。

    她这些日子常来; 长春宫的宫女们看了她行了一礼也就放进去了,瞧着是皇后早有吩咐。

    内殿里; 层层帷幔落下; 顾温凉鼻尖轻嗅,原本殿里的果香味儿已换成了安神的檀香,殿里伺候的宫女也都是一副忌讳莫深的样子。

    殿里敞开了窗子; 风一吹进来,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 浓烈的檀香味才稍稍散了些。

    顾温凉才行了个礼就被皇后赐了座; 与此同时一只雪白的玉手掀了帷幔,玉镯碰撞的声音叮当悦耳; 皇后走了出来。

    顾温凉抬眸一瞧; 就有些愣住了。

    皇后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 素白的脸上只抹了淡淡的一层粉,呈现出那种连上好的胭脂也遮盖不住的白。

    “母后。”顾温凉心头一哽,出口的话都带了颤音。

    皇后心有所感; 上前几步亲自扶起了她; 姣好的面容上两条泪痕醒目得很。

    “娘娘,王妃;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定不会出事的; 快莫哭了。”皇后身边的老嬷嬷勉强笑着劝慰; 浑浊的眼中闪着浓烈的心疼。

    这偌大的长春宫里; 也只有她敢开口劝劝了。

    皇后用素色的帕子替顾温凉擦了眼泪,轻轻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心里头千百句的话也只说不出什么来,“好孩子。”她最后只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顾温凉听着皇后的话,一颗心直直地跌入谷底,她牙关轻颤,甚至整个身子都沁出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寒气。

    连皇后都这样说了,那……那沈徹是真的就回不来了吗?

    她像是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复,可这个答复却像是一把把刀割在她的肌肤上,一条条伤口如红梅绽放,疼得她连最后怎么出去的都不知道。

    心如刀绞原来就是这样的滋味,真真是叫人痛不欲生啊。

    顾温凉面上显露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呆呆地垂下眸子,脚下却是一个踉跄,青桃急忙将她扶住,发现她的手抖得有些厉害。

    “王妃?”皇后身边的奶嬷嬷将她瘫软的身子扶起,才发觉她瘦得如同一张纸一样。

    “温凉?可是有哪儿不舒服啊?”

    顾温凉瞧着皇后担忧的瞳孔,好歹还保留了一丝神智,她低垂下眸子,瞧着自己青葱似的指尖捏在帕子上泛着青红之色,她却全然没有什么感觉,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抖得厉害。

    “母后,我没事。”她抿了抿唇,借着青桃的力站了起来,嘴唇干裂得很,连带着声音也虚弱得不像话。

    皇后以为她被刺激得狠了,半蹲下身子揉了揉她额心道:“不要胡思乱想,老七早年上战场哪次不是从阎王爷手底下逃出来的?这次也定然是虚惊一场。”

    这话苍白无力得很,就是皇后自己也在心底低低叹了一声。

    顾温凉湿漉漉的眼瞳浸着湿亮的黑,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目光澄澈得如同月光的清辉,她蠕动着嘴唇道:“母后,阿徹他会回来的是吗?”

    “是!”

    回答她的却不是皇后的声音,而是才踏入殿门的沈唯。

    沈唯也是连着几日没有睡好,他先是躬身给皇后请了个安,罕见的柔和了语气对顾温凉道:“前线来了急报,右贤王受降,老七和老九已被找到,都受了些轻伤,三五日后便会归京。”

    顾温凉这才如同做了噩梦般清醒过来,掩面而泣。

    沈徹是在他走后的第十四天回府的,那日又下起了绵绵的雨,天上的乌云层层堆叠,风一阵阵刮,吹到人身上竟跟冬日里无甚差别。

    他披着一身寒光凛冽的铠甲,如同一位边关远赴的战神,眉宇间的笑意却毫不含糊,他一面朝王福吩咐事情一面急不可待地朝主院走去。

    相隔这么久,几经生死,他最想见的就是在这府里等他归来的女人。

    顾温凉正在屋里插花,白嫩的手里头握着素净的小银剪,一头长发披在肩上,隔着老远都能嗅到上头的芳香,子悦跳上她的肩头,看了一会儿她手里的动作又觉得无趣,长长的雪白一条盘在她的肩背上。

    “王妃,不若进去歇息会吧?您都好几日没有合过眼了。”青桃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手里头还端着一碗温热的羹汤。

    顾温凉有些疲惫地按揉着眉心,她摆了摆手,手腕上的镯子几乎要掉下来,她越发的瘦了,瘦得如同一张纸,随时可以被风吹起。

    沉稳的脚步声带着一股子急切快速接近,与此同时还夹杂着铠甲碰撞的脆响声,顾温凉眨了眨眼,蓦然回了头。

    正对上沈徹那双风雪凄凄的眼眸。

    顾温凉踉跄着走近几步,冰凉的手抚上他消瘦不少的面庞,她的手一直有些抖,抖得沈徹心惊。

    “你回来了?”她轻轻开口问,话语中尚还带着一丝游移的不确定,生怕这是一场比纸薄的梦,一捅就破。

    沈徹猛的将她揽入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觉得自己从战场上的铁血战神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哑着声音蹭在她耳边道:“乖宝,我回来了。”

    顾温凉眼睛一闭,眼泪水连串地掉,她无声地抽泣,死死咬着下嘴唇不哭出声来。

    沈徹眉心死死地皱着,她比自己离开时瘦了一圈,原本就不丰腴的身材更显单薄,他抱着的时候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一用力就将她折断了。

    他撩开她鬓边的碎发,将她打横抱到床榻上,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走时怎么和你说的?才这么些功夫,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他话里的疼惜之意溢于言表丝毫不加掩饰,顾温凉听了却抿了抿唇。

    “沈徹你混蛋。”她话里带着深浓的哭腔,沈徹第一次见她这般的孩子气,微微一愣之后就泛开了细微的笑意,他轻拍顾温凉的后背,一遍遍地道:“我回来了。”

    晚上自然是谁也没睡好的。

    沈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待和抗拒,外头的红烛摇曳,里头他却要自己抱着一床被子睡外边,一张床榻被两床被子分得泾渭分明。

    身边人娇软的呼吸带着香甜的味儿,沈徹黑暗中滚动了几圈喉结,有些口干舌燥。

    最后他起身走到桌边喝了杯水,再掀开床幔时就对上一双湿漉漉又困意十足的眼瞳,不由失笑。

    “睡不着?”他将被子里凸起的一小团连人带被搂到自己的怀里,却被小姑娘迅速地躲开了,伸出的手也因此落了空。

    顾温凉抿了抿下唇,眼眸里酝酿着一团云雾,遮盖住了所有情绪。

    “你快睡下吧,我也睡了。”她一边往床里边缩得飞快,一边又拿眼睛悄悄地瞧着沈徹,明明强撑着睡意还要留神盯着他。

    沈徹哑哑一笑也进了被窝,顾温凉心底想的什么他那里不知晓?小姑娘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得狠了,就连他回来了也总疑心他还会悄悄出府打战,这般举动既让他疼惜又自责。

    他身子热得像一团火,隔着两床被子凑近了顾温凉,她身子敏感得很,他一凑近她就往里头一缩,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

    沈徹手指尖上缠绕着她的发丝,耐心十足地逼近,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一点一点地挪。

    新婚燕尔小别重逢,身边躺着的是自己的发妻,雪肌乌发香气撩人,他凭什么就要忍了?

    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沈徹眼里闪过黑幽的光,他终于将顾温凉逼到了床角处,她的声音细细柔柔还带着一股子未睡醒的娇憨之意,在黑暗中格外撩人。

    “你是想去外头睡吗?”

    沈徹呼吸一滞,身子僵了片刻,悻悻地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往床边挪了挪。

    睡书房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顾温凉出声见他老实了不少,又闭了眼眸睫毛轻颤,手指头死死地捏着轻薄的锦被,才能叫自己克制住不去翻身搂着他。

    若这次不给他一些颜色瞧瞧,他下次是不是还得冲在前头将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

    沈徹消停了没过一会,又开始轻轻地唤她。

    “温凉?”他声音上像是撒了一层糖,又甜又酥,顾温凉突然觉得有些饿,轻轻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沈徹看着一向好脾气的顾温凉拿后背对着自己,头疼之余又觉得这样的举动可爱稚气得紧。

    他声音刻意放得有些委屈,带着某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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